第五章 空間2

樹林之間，一片空地上長着幾十棵青灰sè的巨樹，地面上是一簇簇綠sè草叢。朵朵白sè小花點綴在其中。

兩名准武者手持彎刀和利劍，彼此的目光中帶着淡淡的敵視。

“李葉，怎麼樣？我說的很清楚，藥草歸你，晉元草歸我。”黑衣男人板着張嚴肅的臉，語氣帶着威脅之意。

李葉目光閃爍，冷笑一聲：“憑什麼，我倆的實力相差不多，真要打起來還不知道誰能得到晉元草。不如這樣，我和你一起到北方的山崖下，看誰先到那裏。”

“你以為我是傻子么？你擅長速度，這裏到那裏大約千米，足夠你拉開我大半距離了，我豈會同意這種愚蠢的建議。”黑衣男人揚起左手，狹長的彎刀刃面泛着一層淡淡的白sè光暈，散發出幽冷的寒氣。

“那麼來吧！”李葉絲毫不懼，腳尖猛然一蹬，整個身體形成幻影猛衝上去，瞬間揮動長劍來記下劈，空氣中隱隱傳出呼呼響聲。如果這一記砍到黑衣男人身上，那麼不死也重傷。

鐺鐺！！！

黑衣男人抬起彎刀格擋，往前一頂，迫使李葉不得不後退幾步。他自己緊接着猛地後退六七米，眼神變得yīn沉起來。

“哈哈，你的身手不錯么？以前還真沒有發覺。”李葉舔了舔嘴唇，帶着一抹貪婪的殺意。

“你也是。”黑衣男人冷酷的舉起長刀，再度衝撞過去。

叮叮叮叮……

空地上，兩道殘影來回相撞，不時濺shè出一片銀亮的火花。地上的小草被白sè的劍光和刀光捲起，零零碎碎的飄飛着。

一百米外，一簇半圓形的灌木叢里，閃爍着一道目光。

“大片藥草……一千米外……山崖……”蘇浩反覆的記下這幾個重要的句子。

他蹲在那裏，思索道：“我現在尋找一百株修復草，能活下來的機率也就是千分之一左右，很危險。但是去拿那堆藥草只要一次路程。眼前兩人的實力不分伯仲，打起來估計還要好長時間才結束，足夠我去拿藥草。就算對方過來，憑藉我本身的感知能力在對方快過來時，應該能馬上撤離。”

賭還是不賭？

蘇浩沉下來了，要是成功，母親和父親的病沒有問題，失敗，自己也賠進去。

“賭！”蘇浩咬咬牙，打算拼了。

他強壓住激動的心跳，緩緩的退離灌木叢。從空地側面繞開兩名准武者，然後再順着北方尋找山崖。

咔嚓！咔嚓！

蘇浩憋着一口氣，確定準武者沒有辦法感知自己的方位，一口氣向前跑。

…………

一片廣闊的綠sè樹海之間，靜靜矗立着一塊黃黑sè的山崖，如同被單獨切割出來的三角形蛋糕。山崖孤零零的在樹林中，四周漂浮着絲絲單薄的霧氣。

山崖的山壁和崖頂光禿禿一片，只有幾束黑sè小花和碧綠的苔蘚。

大片大片的灰白尖石如同一根根針尖突起在山壁橫切面。

山壁的中下方有塊梯形的平台。上面長滿綠sè小草，其中棱形小草周身漂浮着絲絲綠sè的霧氣，往後還有十幾種樣式各異的藥草，散發著淡淡的葯香味。

下方的樹林之間，衝出來一個黑影。

他的模樣不算帥氣，穿着一身破舊的麻衣，褲子的小腿處破損了幾個大洞。唯一還算可以的是背上的小包，鼓鼓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

他正是蘇浩！

“呼呼，就是這裏。”蘇浩皮膚微微霎白，額頭冒着一層虛汗。平時體力不足，眼前的跑步是一項很大負擔。

他拿出半塊麵餅吃起來，勉強使得自己還有一絲行動力。

又從小包拿出來一根麻布磨製成的粗繩，表面摩擦的光亮，一看就知道經常進行反覆的測試。繩子的頭有一個黑sè的三葉勾爪，末端還有一個凹糟。

“那塊平台只有五六米高，還不算太危險。”蘇浩用手把帶有鉤子的繩索扔到上面，因為第一次力量太小，在一半就直接掉到地上，砸在尖石上。

再來！

蘇浩一連三四次，總算扔到梯形平台上，末端的鉤爪緊緊扎進附近一塊突起的石頭裏面，因此固定住。

蘇浩伸手用力拉了拉，確定沒有問題。

他雙手握緊繩子，連續不停的攀爬上去。五六米高，不算多高。就算從上面跳下來也不會摔死。

不一會兒，就看到上面有大片綠sè草叢和一株漂浮着香氣的藥草。他一隻手抓住平台的前端，另一手把另一個鉤爪按在平台的右側。自己往右一步，懸空在那裏。

幹完后，蘇浩閉上眼睛，輕輕的聞了一下，一股香甜的氣味順着鼻尖鑽進肺腑。四肢不知不覺湧出來大量的體力。

他很驚訝的看着那藥草：“這是什麼藥草，光是聞一下就能有一絲力量。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藥草。”

蘇浩隱約知道這藥草不一般，打算伸手採摘這裏所有的藥草。

剛生出這個想法，背後便冒起一股冷意，如同yīn冷的涼風吹在脖子上，渾身不禁哆嗦兩下。

“有危險！”蘇浩知道這種藥草身邊，肯定會有變異獸待着。

嘶嘶！！

生長旺盛的草叢中鑽出來一條灰白sè的毒蛇，大拇指粗細，渾身的蛇鱗片在陽光下反shè出晃眼的白光。

蛇頭上的兩隻蛇瞳通紅一片，帶着嗜血的神sè。嘴裏來回伸縮一條猩紅的蛇信。

它似乎注意到身邊有着一個人類，悄悄的昂起蛇頭，伺機行動。

蘇浩臉sè凝重，不敢動彈。他知道這種變異蛇的毒液很危險，至少是和平時代蛇的十倍以上，力量能和以前的蚺相似。

“只能用事先準備的肉塊試試看。”蘇浩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塊外表淡綠，冒着酸臭氣味的鹹肉。邊緣有一條螺旋形的白sè軟骨和點點的綠斑。

他輕輕的一拋，半滾到草叢上。

銀白毒蛇瞥了一眼，閃電般的咬住肉塊，咕咚一聲，吞進肚中。

變異獸和變異人甚至蟲族，對於肉塊的熱愛已經無法截至。但在幾十年的自然生活中，形成一種體格大小的意識。大的生物力量一般很強。

像只有人類十分之一或者八分之一大小的變異生物，遇到人類。只要不是一定能殺死眼前的人類，都不會先動手。當然，人類在對峙時，一定不能害怕或逃脫，一但逃脫，變異生物立馬攻擊。

眼前的毒蛇打算在觀察一兩分鐘，用來確定這人是不是對手，至於草叢邊的肉塊呢？不吃白不吃。

毒蛇吃完后，腦海傳來一陣極度暈眩感。搖搖晃晃的半躺在一邊，沉睡的閉上眼睛。

“成功了，這塊肉整整泡了半個月的迷暈藥液，本身就是迷暈藥草的jīng華。就算毒蛇吃了，也難在半個小時內醒過來。”

蘇浩有些驚喜，按奈住內心的激動。伸出右手去摘那些藥草。

“紫羅葉草！”

“當歸！”

“其之巴羅葉草！”

……

一連採摘十幾株，每一株都算是上品的藥草，價值珍貴。

當採摘最後一株漂浮着霧氣的小草后，蘇浩鬆開繩子，一路滑下來。

他站在地上，望着小包裝得滿滿的。手上緊握住一株綠sè藥草，沁人的香味帶來的力量充盈感完全無法用語言來表述。

忽然，蘇浩的笑容凝固住，眼睛閃過一絲驚恐。

“不好了，剛才的jīng神太專註在毒蛇身上，完全忘記分出一絲jīng力來感知那兩個准武者會不會跑來，現在感覺很壓抑，一定快到了。”

砰！

耳邊傳來一陣呼嘯聲。

蘇浩下意識往左側一個前傾翻滾，足足滾出數米。原本的位置出現一柄扎進草地里的銀sè長刀，刀柄紋着一些jīng美的紋飾。

他的臉上沾着草葉碎片和泥屑，眼神帶着震驚：“他們追上來了！”

蘇浩沒有猶豫，拿起小包直奔向前。

“你想到哪裏去？臭小子，一個卑微的賤民敢拿我們的東西？簡直就是找死。”

身前陡然閃過一道黑影，蘇浩還未來得及看清楚，胸膛被黑影狠狠的踢中，整個胸膛呈半圓形凹陷下來。

蘇浩腦海一疼，嘴口大口吐出鮮血和內臟碎片。

“幸好程老大出來的及時，要是我跟李葉繼續斗，說不定被這小子佔便宜。”

“嘿嘿，別說了。先拿到這些藥草，然後平分。”

蘇浩睜開眼睛，模糊的看到三個人影，有兩個是之前認識的，剩下一個看不清模樣。

中間的一名准武者拋飛着小刀，蔑視道：“那株藥草是我的，你們不要搶。”

黑衣男人和李葉滿臉堆笑，笑道：“都是老大你了。”

兩人心裏暗罵這傢伙出現的太及時，本是他們的藥草結果被這姓程的弄去。要不是知道姓程的實力在准武者巔峰，而且背後勢力不小。兩人早想動手殺了他。

那人也不客氣，走上一步，拿起一刀：“走吧！”

他一刀扎進去蘇浩的心臟部位，劇烈的疼痛使得蘇浩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黑乎乎的一片。

“我死了么？還是沒有成功。”蘇浩臨死前不甘心的嘆了一句，無盡的弱小感使得蘇浩相當憋屈。自己就像是一個螞蟻，被眼前三人輕易的揉捏。

不知過去多久，一片灰濛濛的霧氣里。

蘇浩覺得自己彷彿漂浮在天空，身體輕輕的如同羽毛，隨着一陣輕風到處晃動。

他眨動着眼皮，睜開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的海水，海面水波粼粼，明明是黑sè的海水卻閃耀着紅藍金三sè雜光。偶爾，一陣細密的漣漪蕩漾開來。

“這裏哪裏？”蘇浩眼睛閃過一絲疑惑，忽然想到剛才被砍一刀，恍然道：“我應該是死了吧，這裏估計是死後的世界。”

他動了兩下，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不能cāo縱，唯一能扭轉的只有頭部。

蘇浩抬起頭，仰視着灰濛濛一片的天空，厚重的yīn影雲層堆積在一起，如同大塊大塊的橢圓形蛋糕來回碰撞。偶爾，響起悶哼的雷聲。

“這裏到底是哪裏啊！”蘇浩沒有死亡的恐懼，或者說當死亡那一刻，這種恐懼已經消失得差不多，現在剩下來只有鬱悶。

…………

彷彿是一天，又像是一年。

總之過去很久，蘇浩終於看到遠處漂浮着一個白sè小島，上面分佈着稀稀疏疏的綠sè雜草和幾棟灰濛濛的建築。

他藉助柔和的輕風，下落到海水邊的沙灘上。

蘇浩幾個踉蹌走下來，站在小島嶼的外圍，環視眼前一切。

這個小島並不大，充其量只有一千平方米左右。地面很平坦，彷彿被人休整過。往前能看到四棟纏繞着霧氣，看不清具體模樣的建築。身體的兩側是大片的綠sè雜草，東一簇西一簇的混雜在一起。

綠草的中間有一塊十平方米的灰黑田圃，種着一株絲絲綠霧纏繞的小草。

“這是之前那株小草。”蘇浩記得這株小草，略微看了一下，不再關注。

反而徑直往前走，一直走到灰濛濛建築的面前。

出於好奇心理，蘇浩覺得這建築應該懷有大秘密，說不定自己進去能到其它世界或者重生穿越之類。

在以前的庭院，蘇浩看過一些和平時代的小說，像《巫師世界》《榮耀法師》。

“不知道進去會怎麼樣，不過我也死了，下場再慘，也不會比現在慘。”蘇浩吞咽着口水，伸手觸摸到上面。

剛觸摸上去，嗤的一聲，蘇浩只感到腦海再次暈眩，如同被針刺進皮膚一樣。

“我擦，不會真重生了吧。”蘇浩在昏倒前，爆出一句粗口。

…………

傍晚，天sè暗淡下來，西邊的太陽照shè下，大片的雲層變得通紅和淡金。鬱鬱蔥蔥的樹林和地面的一切都被染成一片金黃sè。

山壁邊，一直橫躺着的蘇浩，緊閉雙眼，皮膚紅潤。胸前和肩膀的衣服留有刀傷口。

忽然，蘇浩睜開眼睛，猛然起身。

蘇浩低頭看了看雙手，發現手掌白皙乾淨，表面有一層淡淡的老繭。因為長年和藥草待在一起，手指始終有一股葯香味。

“我剛才做夢了？”蘇浩難以置地的看着雙手，語氣帶有一絲顫抖。

他站起身，驚喜的說道：“我沒有死，我還活着。”

蘇浩過了一會，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的麻衣上面有一刀刀砍得痕迹。他輕輕的嗅了下夾雜着一股血腥味的空氣，臉sè不是太好看。

當轉身，看到草叢上拖着一條血跡，往前垂倒着三名皮膚模糊的屍體，旁邊邊散落着幾柄武器。

“這是砍我的那三個人，怎麼會死。難道是跟我做得那個夢有關。”蘇浩不是傻子，自然能想到兩者之間有一絲串聯。但現在來不及思考，天sè已經很暗淡，待會江林城就會緊閉大門。

蘇浩不敢大意，匆忙的彎腰撿起小包，扔出大部分不怎麼用的東西，把藥草放到裏面，外面放着一些半臭的東西擋着。

搞定這些，蘇浩眼睛掃視那倒下來的屍體，一咬牙，上前摸索着三名准武者的屍體。

不管怎麼說，准武者身上肯定遺留下來一些財富。

蘇浩檢查完三名屍體的全身，發現不少東西，如一些江林城用得貨幣，幾塊風乾的變異獸肉乾，還有幾本薄薄的灰黃sè書籍，邊緣用一絲銀線點綴。

他拿在手上，翻看幾頁。頁面寫着三個工整的黑體字—引原術。

“這是引導原力的修鍊之法？對，一定是的。”蘇浩激動起來，二話不說直接塞進小包里。

有了引原術代表可能修鍊成武者，雖然機率渺茫，但總歸是機會。

蘇浩一連翻看三四本，知道這幾本，分別是《彎刀九斬》，《飛刀術》，《十字劍》《武者發展歷史，體系，地界區域地圖》。

“哈哈……”蘇浩大笑着，仿若癲癇。他匆匆的收起這些后，順手把那幾柄飛刀一併放進小包。十字劍和彎刀太大，目標明顯，但是匕首不一樣。

隨手收拾一番，蘇浩跑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