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半吊子偵探
萊茵學院是凡賽爾出名的貴族學院,位於凡賽爾的中心。建立於神歷1742年。
根據塞蒙提供的資料,我們要找的大小姐名為薩綺西里斯,今年19歲。目前就讀於萊茵學院一年級3班。體重48千克,三圍分別為咳咳,跳過。弗里德翻閱着資料。
七天前於放學回家的路上失蹤了,時間大約是下午6點10分。這裏是她回家的路線。
弗里德在地圖上勾畫出一條線路,並且在其中一個地方打上圈。
失蹤地點在回渡街,那裏是西里斯家的私人領地,自然沒有攝像頭、巡警之類。
弗里德呢喃道,就一個貴族而言,防禦也未免太鬆散了。而且為什麼等到七天之後才派人尋找?
凱因斯、凱因斯,你在聽嗎?
嗯,在聽着。凱因斯隨口回道。
總感覺你隨時可能睡過去。這不是弗里德對凱因斯太過了解,實在是因為凱因斯眯着眼睛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很困。
既然知道就別問啊。本就是被拉出門的凱因斯說。
那可不行,你要是睡在大街上我怎麼跟巡警解釋。虐待未成年?
那你的時間可能跟我相差十年。
不過這麼一打岔,凱因斯的精神倒是好了許多。至少看上去不是隨時都要睡過去的樣子。
弗里德見他進入了狀態,便說道,我們還是先去她的班級里調查,看看有什麼線索。
喂!
突然,校門外傳來有如雷鳴的聲音,似有猛獸襲來。
弗里德連忙左顧右盼,跟着喊道,怎麼了怎麼了?!
那邊的兩個!對!就是你們!站住!
弗里德看到跑來的人一身警衛服,腰間還配了根看上去砸人就非常痛的棍子。啊,是警衛先生啊。您有什麼事嗎?人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也許您耽擱了我一秒鐘,就會有一個可憐的少女墮入黑暗。
凱因斯不禁離他遠了幾步。
警衛一頭霧水,哈?你在說什麼鬼話。有身份證明嗎?
弗里德撩了把自己的髮絲。像我們這種一看就是貴族的人怎麼需要身份證明呢?
警衛暫時沒有同意。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兩人。
廉價的衣服、廉價的腰帶、廉價的皮鞋,看上去就毛毛躁躁的男人身上還有股散不掉的煙味。衣領皺巴巴,沒有理整齊。
而他旁邊的少年,牛仔外套緊身衣外加一根鏈條,目光兇惡,氣勢驚人,活生生的不良少年。
警衛做出了決斷。請出示身份證明。
他!凡賽爾貴族學院的警衛!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就是從萊茵橋上跳下去!都不會讓這兩個來歷不明的傢伙進去!
可疑的人嗎弗里德很是低落。
而在警衛示意不離開就要動用武力后,弗里德只好臨時改變計劃。
打道回府的弗里德坐在駕駛座上。凡賽爾之夜有三條宗旨。1.客人是上帝。2.客人的要求不能拒絕。3.客人的任何無禮要求都要滿足。
不就是同一個嗎。凱因斯也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重要的事情要強調三遍。弗里德說,基於此,我們沒法向塞蒙要一張學院通行證。
自作主張。凱因斯評價道。
但弗里德就是這種性格的人。做事永遠執着於一些奇怪的標準。
懶得管閑事的凱因斯一般聽之任之。
弗里德在徹底研究完地圖后,踩動油門,前往大小姐失蹤的案發現場。
回渡街名字雖然是一條街,實際上卻是一條盤山公路。西里斯家的宅邸就建在半山腰。真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建在那種地方,這大概就是貴族提倡的回歸大自然?
也因此,案發現場的勘察尤為簡單。根本不需要去尋找人證。就算有犯人在森林裏留下痕迹,七天一過也什麼都沒有了。
更何況兩天前還下了一場雨。
這裏就是事發地點。弗里德停在坑坑窪窪的路面處。一旁的欄杆上是被炸毀的痕迹。根據塞蒙提供的資料,案發的車輛也一同被炸毀。大概保鏢跟犯人是有過一場爭鬥的。當時在場的保鏢和司機均已陣亡。
屍體呢?凱因斯問。
碎得只剩肉塊。
粉身碎骨啊。
太明目張胆的毀屍滅跡。換而言之,屍體上一定有什麼致命線索。弗里德把上下拋動打火機,比如說死亡方式。
但再特殊的死狀,被炸成碎肉之後也沒有辦法查看。
弗里德贊同道,沒錯。
所以我們過來幹什麼?
我正在學習。
弗里德將手裏的小冊子公開。上面赫然寫着:小學生偵探團第一步在案發現場發現致命線索!
嘭
欄杆光榮完成了它的使命,步入死亡。
弗里德額上滴下冷汗,他戰戰兢兢地側過身,左手后的欄杆也成了碎片比案發現場破壞得更徹底。
凱因斯雖然打在了欄杆上,可看他不耐煩的眼睛,弗里德完全有理由相信是欄杆幫他逃過一劫。
感謝兄弟。
冷靜、冷靜!弗里德匆忙說道,探案要注意儀式感、儀式感!沒有儀式感,可是找不到正確兇手的哦
這就是你讓我白跑一趟的理由?凱因斯反問。他隨手打開車鎖。剛才攻擊時他順手拿走了車鑰匙。
汽車啟動的聲音如此悅耳。
弗里德心覺不妙。等等!你去哪兒!
回去。凱因斯回答。他一腳踩下油門。
等等!把車留下
弗里德吃了一嘴尾氣。
他看了看烈陽,又看了看離自己遠去的汽車,長長地嘆了口氣。
唉,偵探總是寂寞如風。
弗里德繼續翻着筆記,上面寫着小學生偵探團第二步:調查被害者信息,尤其是人際關係。
弗里德在腦海中把調查人際關係並不觸犯客人保密要求,只是作為完成委託必要手段的關係理清之後,將目光投向半山腰的別墅。
是時候去調查被害者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