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花小娘下藥
言罷,花小娘已將衣裳穿好,拿着藥瓶離開了。
男子見花小娘如此執拗,他咬了咬牙,便離開了後院。
次日一早,花小娘便吩咐僕人熬好一鍋甜梨湯,她沒猶豫,直接將其中一顆藥丸混入梨湯中,而另外的一顆她藏在袖子裏,這樣隨時都能用的着。
整宿歇息在書房的劉征雙眼下生出兩團烏眼青,看來是沒睡好!
也對,劉征將信送出去后,便焦灼不已。
因為在半個多月前,劉皋和常通判入獄。
劉征被平安世子軟禁,他怕真的一無所有。
正好徐來福當街告狀那日,劉徵收到北邊的來信,請求劉征幫助他們。
可那時劉征權勢如日中天,怎麼會答應北邊?因此他準備回一封無關緊要的信,並不准備給北邊的人答覆。
可誰曾想,信還沒回,徐氏夫婦的冤情大白於天下,劉征的兒子和手下入獄,且他自己被監禁。
眼看玄州被平安世子所掌控,劉征又知道定北王的脾氣,要是定北王知道他乾的事情,非殺了他,所以劉征鋌而走險,命一個還能走動的心腹將他的親筆信送到落雲縣。
落雲縣有他的安插的棋子,為了就是萬一有一天劉征被定北王所不能容納,至少他還能投靠北方十六部謀條生路。
而劉征在信里言明,待北方十六部攻取玄州城時,他依然要成為掌控玄州之人。
劉征在落雲縣的心腹收到此信后,立馬和北方十六部取得聯繫。
恰好,斑虎部落的少首領曼袈第一時間和劉征的心腹接洽。
曼袈為了能儘快攻下玄州,自然答應了劉征的請求。
不過曼袈也有小心思,他並沒有將劉征向北方十六部投誠的事情告知其他人,這件事實則只有曼袈、麻仲,以及劉征安插在落雲縣的心腹知道。
因為曼袈根本不打算兌現承諾,他最恨背叛者,要是劉征是他的人,他一定會殺之而後快。
但看在劉征的手下幫助自己奪取落雲縣,曼袈也大發慈悲地決定,等救出劉征后,不殺劉征。
可讓劉征掌管玄州,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劉征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與虎謀皮。
由於去落雲縣送信的心腹並未給劉征帶來回信,又因為劉征被關押,因此他並不知道北邊的戰事如何。
且定北王的態度讓劉征猶疑不已,但眼下王爺似乎想要庇佑自己。
劉征又不傻,自然是定北王這棵大樹更好乘涼,因此他急不可耐地讓手下再送了一封信去落雲縣,讓自己的手下千萬不要助紂為虐,免得讓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可劉征不知道,他送出去的信還沒出玄州城,就已經被洪天浩給截住了。
洪天浩立即將信呈到定北王面前。
原本惱怒的定北王陰沉着臉將信打開,卻發現信中所寫的東西並無不妥。
所寫的內容僅僅是劉征囑咐手下要嚴守邊境,其他的事情再無提及。
「王爺,這信不對啊!」
洪天浩仔仔細細地將信封檢查了一遍,又來來回回將信看了好幾次,都沒發現奇怪的地方。
正因為沒有奇怪的地方才不對勁!
要不然為何了劉征早不送信,晚不送信,偏偏要深更半夜地派一個心腹打扮成尋常百姓的模樣出城?
定北王神色凝重,朝洪天浩詢問道:「你的人還繼續盯着知州府嗎?可看見其他鬼祟的人進出?」
洪天浩立馬回應道:「他們都盯着,除了送信的人外,還有就是倒夜香的人進出過,不過他們根本沒走遠,到了夜香就回去了,並無可疑的地方。」
「這太奇怪了!」定北王搖了搖頭,深思片刻后朝洪天浩道:「你先繼續派人盯着,一有不對勁的地方即刻來報本王,另外,看緊平安世子,不要讓他攪亂咱們的計劃!」
「是!王爺。」
洪天浩將手中的信封和信遞給定北王后,便退出去了。
只留下定北王反覆研究信上的字,左思右想不得其所。
「老爺!」
書房外傳來敲門聲,劉征驚出一身冷汗,從椅子上站起來。
但劉征徘徊片刻后,又坐在椅子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朝門口道:「進來。」
花小娘端着一碗甜梨湯,雙手微微顫抖,雖然她早已下定決心,但親手把葯端給劉征時,她不由自主地有些害怕。
花小娘偷覷了一眼劉征,見劉征並未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她暗自鬆了一口氣,將梨湯放在矮桌上。
見劉征愁眉苦臉地按着自己的額頭,花小娘學着平時的模樣,抬起纖纖玉手,搭在劉征的太陽穴處,輕輕地給劉征按揉。
劉征深吸了一口氣,聞着甜絲絲的梨湯,連日來的焦灼被花小娘的手腹驅散了不少。
「老爺,」花小娘見劉征閉上雙眼,她試探地開口提議:「老爺累了吧?要不喝碗梨湯歇息歇息?」
見劉征沒開口拒絕,花小娘將手指從劉征的腦袋上離開,準備去端梨湯。
可閉上雙眼的劉征猛的睜開眼,抓住了花小娘的手腕。
做賊心虛的花小娘大驚失色,渾身一抖,冷汗直冒,見劉征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花小娘咽了咽口水,沉默半晌才開口道:「老爺,您怎麼了?」
劉征緩緩地搖頭,接着複雜地盯着花小娘道:「娥嬌,從前是我薄待了你,經此一事我才明白,慾壑難填,再多得權勢也沒用,最重要的是咱們一家人在一起,往後把卓兒從老宅接過來后,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和卓兒,以彌補對你和卓兒的虧欠。」
聞言,花小娘眼眶有些濕潤,心中感動不已,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老爺會向她認錯,承認虧欠了自己和兒子。
這一刻讓花小娘覺得自己對不起劉征,是她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還和表哥藕斷絲連。
想到這兒,花小娘有一瞬間想要將梨湯端走倒掉的衝動。
但花小娘的感動並沒持續多久。
劉征見花小娘紅了眼眶,加重了握住花小娘的力道,接着一臉深情道:「我已說服夫人了,以後去了熙州,卓兒暫時養在她膝下,夫人賢良淑德,人品貴重,定能將卓兒養好,你可有不願意?」
聞言,花小娘心中一片寒冷,手指一僵,嘴角微微抽搐,扯出一抹勉強的笑:「老爺是卓兒的親爹,自然不會害卓兒,夫人又是卓兒的母親,教養卓兒是應該的,妾身哪裏會不願意?」
見花小娘如此懂事,劉征高興地拍了拍花小娘的手背:「你果然是最合我心意的,我答應你,除了你之外,不帶任何妾室去熙州,她們都比不上你。」
「老爺你對娥嬌真好。」
花小娘露出一個如花朵般嬌艷的笑容,接着將自己的手縮回來,朝劉征道:「老爺喝梨湯吧,這是娥嬌花了好大的功夫親手燉的。」
瞧見擺平了花小娘,劉征心裏正得意,他就怕花小娘會不答應將劉卓養在夫人膝下,畢竟花小娘都能做出出賣劉皋的事情來,花小娘又是卓兒的親娘,他不得不給她一些應有的體面,故劉征正對這個妾室無可奈何呢!
劉征暗自想道:所幸花小娘只不過是個沒有見識的婦人。
「老爺,您可要全部喝光才行,要不然,娥嬌可不依。」
見妾氏臉上掛着嬌羞的笑意,看得劉征心情舒暢不少。
既然花小娘如此懂事,他也不好拂了花小娘的心意。
因此劉征從花小娘手裏接過碗,喝了一大口,但入口后,劉征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梨湯是甜絲絲的,但回味卻有些苦澀。
可劉征打死也想不到裏面是花小娘給自己下了葯,故他只是眉頭微皺,朝花小娘好奇地詢問道:「這裏面除了甜梨你還放什麼了?我怎麼覺得有些發苦?」
面對劉征的疑問,花小娘捏住手中的帕子,揚起一抹笑,鎮定地回應:「老爺,可能是甜梨的籽忘記剝了,所以有苦味。」
「那這碗我就不喝了,你知道我不愛喝苦的。」
劉征並未起疑,而是將碗放在了矮桌上,又笑着朝花小娘道:「今晚你收拾收拾,我去你房間。」
見劉征不打算繼續喝,花小娘急了眼,她心一橫,學着平日裏嬌憨的模樣,一手拿起梨湯碗,一手搖晃着劉征的胳膊,撒嬌道:「哎呀,老爺!這梨湯娥嬌天不亮就開始燉了,燉了大半天才得這麼一碗,老爺要是不喝,娥嬌可生氣了,不準老爺今晚來。」
花小娘不過二十六七的年紀,正是嬌媚的時候,她一嬌媚起來,倒是讓劉征心軟了三分,加上劉卓日後也會到熙州,因此劉征也樂意縱着花小娘,故他點了點頭,無奈道:「好好好,我喝行了吧。」
劉征盯着碗裏的梨湯皺了皺眉,但還是咕嚕咕嚕三兩口給喝完了。
見此,花小娘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從劉征手裏接過空碗,但又怕劉征喝下的毒藥,在自己面前被毒死,因此花小娘忙不迭地離開了。
劉征喝了葯后,總覺得自己渾身熱乎乎的,心裏想起Yin欲之事,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夫人。
可劉征知道自己和夫人中間橫着一道橋樑,因此他嘆了一口氣,試圖將腦子裏的念頭壓制下去。
誰知越壓制這種念頭越厲害,等天快黑了,劉征終於忍不住了,他得找個人緩解緩解。
「夫人那兒是去不了了,正好白日裏答應了娥嬌,便去她房裏吧!」
劉征如是想着,加快了腳步往花小娘院子裏。
誰知在花小娘的院門口,突然從一旁冒出一個不速之客來,死死地抱住劉征的大腿,哭嚎道:「老爺!你可要救救皋兒和妾身的哥哥,你要是都撒手不管,他們倆准沒命啊!老爺!」
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劉征的魂差點沒了,但他腦子裏的念頭不減反增。
劉征推了推常小娘,試圖將常小娘從自己身上扒下來。
可常小娘怎麼會如劉征的願?她去娘家后,想要讓娘家出手救劉皋和常通判,誰知娘家自身難保,被好事的百姓扔了許久的爛菜葉子和臭雞蛋,常家的人都不敢出門,想着要搬家。
常家本來就是依靠劉征的勢,才混得人模狗樣,劉征都自身難保,常家又怎麼有能力去救劉皋呢?
無奈,常小娘只好灰溜溜地從娘家回來,她是準備去找劉徵求情。
可劉征昨日一直在書房,白日間也在書房,常小娘想去見劉征卻被僕人攔下來,她只好守在書房外,但常小娘卻眼睜睜看着花小娘端着梨湯進了書房。
常小娘嫉妒又憤怒,可偏生這是劉征的意思。
可一直以來,常小娘處處壓花小娘一頭,她娘家哥哥是通判,是劉征的親信,而花小娘不過是老宅來的一個鄉下丫頭,常小娘生下了長子劉皋,深得劉征喜愛,雖然花小娘也誕下了劉卓,可劉卓被送去了老宅,能有什麼出息?
誰知現在二人卻像掉了個個,常小娘的兒子和哥哥下了大牢,還連累的娘家,而花小娘卻深得劉征喜歡。
常小娘不服啊!
這麼多年花小娘都被自己踩在腳下,她可看不慣花小娘藥物楊武。
因此常小娘直接將花小娘攔住,一頓辱罵。
誰知花小娘並不生氣,反而得意洋洋地說,今晚老爺會去她的房裏,還說劉皋已經無用了,到時候常小娘也會成為棄婦,像其他小妾作為禮物送給其他人。
常小娘心裏恐懼不已,因為她一直都知道,老爺除了夫人外,其實只把妾室當成玩意,有不少小妾被老爺送給了他手下的官員。
要不是常小娘和花小娘給劉征生下了兒子,也逃不了被隨意交換的命運。
想到這兒,常小娘下定決心要救出劉皋,可她連劉征的面都見不上。
這時常小娘想起花小娘說劉征今晚會去她房內,因此常小娘直接埋伏在花小娘的院門外。
「你先鬆手!」
劉征有些不耐煩地晃了晃腿。
可常小娘就像一塊牛皮糖一般,根本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