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愛民如子

第309章 愛民如子

「你,你胡說!」徐來福指着王二,怒氣沖沖道:「我認得你,你就是個爛賭徒,為了還還賭債,你把兩畝地自願賣給徐家,可你在賣地后卻賴賬,每次收了糧便種其他的農作物把地給佔着,夫人也是氣不過才會上門***!你根本就是在顛倒黑白!」

劉征捏了捏鬍鬚,像一個旁觀者一般,無奈道:「你們二人各執一詞,本官該信誰呢?」

這時徐來福眼珠子一轉,忙朝劉征一拜,提議道:「大人不如請王官莊的村長問一問,王二不是說他們村子的人都看見了當日的那一幕嗎?正好讓王官莊的村長一問,便知事情的真相倒底如何!」

說完,徐來福朝不遠處的兒子、兒媳一看,見二人神色如常,徐來福覺得勝券在握。

王二一聽,慌亂起來,他可不知道村長是否站在自己這邊。

而且看徐來福的模樣,恐怕徐來福早就村長對好了口供。

故王二流着冷汗,朝常通判看去,可他卻見常通判對自己使眼色,讓他不要說話。

雖然王二不解,但他聽話地閉上了嘴。

見無異議,劉征適時朝在右邊用珠簾遮掩得若隱若現的呂毅開口請示,「世子爺,您看要不要按照徐來福的說辭傳喚王官莊的村長?」

呂毅清了清嗓子,「咳咳,」義正言辭道:「當然要,若是不查清楚,豈不是會令好人蒙冤,讓壞人逍遙法外?這是本世子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說完,堂外響起一片叫好聲。

「世子爺果真愛民如子!」

「那可不!聽說南邊的兵亂平息就是世子爺的功勞!」

「咱們大武的百姓有了這位平安世子,真是一大幸事!有平安世子在我們這兒,那些貪官污吏不敢造次!」

百姓的議論聲很大,雖然呂毅聽過許多溜須拍馬的話,但這是從百姓嘴裏說出來的,自然不同,而且呂毅也不過十八、九,這些話讓他不由得得意起來。

因此呂毅趁熱打鐵,命葉二去帶王官莊的村長前來。

葉二的速度倒是不慢,不過一柱香的時間,葉二便帶着累得氣喘吁吁的王村長前來。

王村長經過徐來福和常通判,跪在前頭,朝劉征行禮拱手道:「大人!」

徐來福朝王村長使眼色,可王村長卻好像沒看見似的,這讓徐來福心裏不由得泛起嘀咕。

可他想起自己兒子、兒媳保證說動了王村長,徐來福給王村長找了借口:一定是怕別人發現他倆之間的聯繫,所以才不搭理自己。

劉征一拍驚堂木,厲聲發問:「下跪的可是王官莊的村長,王泉?」

王泉身體一哆嗦,顫顫巍巍地點頭:「草民正是王泉。」

劉征的眼睛一凜,繼續發問:「王泉,徐來福說你在兩年前目睹了徐氏一案的起因,可否屬實?」

「大人,草民確實看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而且不僅是草民一個人看見了,因為徐氏那日帶了不少打手,聲勢浩蕩,不少村民都看見了。」

聽見王泉如自己所商量那般回應,徐來福頓時覺得自己多慮了。

劉征嚴肅地朝王泉看去,「那你即刻將那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來,有世子爺旁觀,你可不許說謊,若有虛言,本官可不會輕饒你!」

王泉慎重地點了點頭,開始講述:「草民記得那是前年秋收之前,王二家早早收了糧食,草民還覺得奇怪,勸他們別收早稻,免得收成不好,但王二家的不聽,說王二欠了賭債,要還賭債,只得早些收糧……」

聽見王泉這樣說,徐來福的心算是落了地。

但王泉接下來的話,讓徐來福既震驚又憤怒。

王泉繼續娓娓道來,「王二說,要把糧食拿去抵賭債。」

聽到這兒,徐來福覺得不對勁了,王二收糧食分明是為了不把田地交接給徐家,賭債分明是用徐家買田地的銀子換了的。

可徐來福來不及阻止,便聽見王泉說出了和他料想中根本不一樣的說辭。

「不知徐顧氏從哪裏得知,王二家的田地肥沃,且賭債還未還清,她直接帶了數十個打手和少得可憐的銀子,要逼着王二家賣地,還美其名曰是為了王二還賭債,王二家自然不肯,於是徐顧氏和王二家起了衝突,徐家人多勢眾,王二家被打的很慘,草民原本想上去制止,但誰知那徐顧氏說她家在玄州城有權有勢,要是誰敢幫忙,就要讓誰好看,加上那些打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草民只好去衙門報案,但還沒進城,便遇到了劉皋公子,草民見劉皋公子氣度不凡,便向劉皋公子講清楚……」

王泉還沒說完,便被徐來福一口打斷,他驚愕地大喊:「你……你胡說!咱們不是那啥嗎?你怎麼當著世子爺和大人的面信口雌黃?」

「大膽!公堂之上豈容喧嘩!」劉振大呵一聲,徐來福嚇得連忙閉嘴,劉征冷哼一聲,「要不是看在你年邁,定要判你可擾亂公堂的罪名,打上十棒殺威棒!」

威脅完徐來福,劉征繼續看向王泉,命令道:「你繼續說!」

「是!」王泉憐憫地看了徐來福一眼,他也不想臨陣叛變,可胳膊擰不過大腿,他為求自保,只能識時務,「草民見劉皋公子氣度不凡,便告知了他來龍去脈,劉皋公子深明大義,聽說徐家仗勢欺人,他前往王二家替王二做主,那徐氏知道劉皋公子是知州之子,怕徐家受到懲罰,徐顧氏便先下手為強,惡人先告狀,說是劉皋公子調戲她,可咱們都看得真真的,劉皋公子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碰見徐顧氏!」

「大人!」徐來福滿頭大汗,朝劉征磕頭,憤怒地指責王泉:「這人說的都是謊言,不作數的!大人可別輕信這個人!」

「歐?他說的是謊話?」劉征眼中升起一股戲謔,「可不是你徐來福要請王泉前來作證嗎?怎麼現在又說他的話不作數?」

劉徵得眼神逐漸冰冷,像一支寒箭向徐來福射去,「難不成你在戲耍本官?戲耍世子爺?」

這一頂大帽子扣在腦袋上,徐來福身體一僵,他算是看明白了,什麼大義滅親、什麼愛民如子都是裝出來的。

他不由得後悔起來,早知道就不應該舊事重提。

可事已至此,他除了死磕到底,沒有別的退路。

因此徐來福孤注一擲,緊張的汗珠和流水混合在臉上,朝隔着一道珠簾的平安世子道:「世子爺,草民沒有說謊,還望世子爺還草民一個清白,還徐氏夫婦一個清白。」

聞言,呂毅在心中十分糾結,可他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管這件事,縱使徐來福是冤枉的。

而此時,劉征怒不可遏,大呵一聲:「徐來福!到現在你還不說真話嗎?」

「福伯……嗚嗚……」

徐來福似乎聽見在堂外有人在喊他,可他不敢回頭,只匍匐在地上大喊冤枉。

「哼!你冤枉?那本官就讓你無怨可喊!」劉征一拍驚堂木,大喊:「傳徐來福兒子、兒媳上堂!」

「拜見大人!」

徐來福的兒子兒媳心虛不已,根本不敢看徐來福。

徐來福震驚地望向自己的兒子和兒媳,他沒想到背叛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不僅恐懼,更加寒心。

「本官問你們,你們身為徐來福最親近的親人,可知徐來福誣告劉皋的目的何在?」

徐來福的兒子有些不忍心,他的兒媳見此,忙不迭地開口:「是為財!我公爹貪圖珠寶行,而徐家夫婦已死,稚子年幼,要是能翻案,我公爹就能把徐家的珠寶行佔為己有!」

「你……你們……」

徐來福只覺得喉嚨湧起一口鮮血,呼吸急促,腦袋開始發暈。

徐來福的兒媳還見事情不夠大,又添了一把火,「而且我曾經在徐家做工,最知道徐顧氏的德行!她最喜歡招蜂引蝶,且不守婦道,要不然為何二流子獨獨騷擾她,不騷擾旁人,我看就是她自己的問題!而且我看婆母死的早,爹您準是被那狐狸精勾了魂,要不然人死了兩年你想起來告狀了?」

聽見兒媳胡言亂語,徐來福臉色發白,指著兒媳,又望着頭頂上的匾額:明鏡高懸。

「你……你……」徐來福氣血攻心,終於沒忍住,一口鮮血噴出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徐來福的兒子見自己親爹被氣得不知生死,連個屁都不敢放。

見此,劉征心裏冷哼一聲,自不量力的螻蟻

劉征一拍驚堂木,宣佈結案:「經查,兩年前的案子並無誤判,本官宣佈,劉皋與常通判無罪!至於徐來福,雖然他誣告朝廷命官,但念在他年事已高,且世子爺心善,則免去他受刑!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判處徐來福勞役三個月,去修王官莊的堤壩,要是他再生事端,本官定會重懲!」

說完,劉征朝右邊走去,對呂毅一拜,「世子爺,來後堂敘話。」

劉征覺得自己這事解決得還不錯,而且給足了呂毅臉面,呂毅應該高興才是。

可不知為何,呂毅的臉色卻不大好看。

但為了大局,呂毅終究選擇犧牲一些無關緊要的百姓。

他點了點頭,從椅子上站起身,準備離開。

賀傳雯冷眼旁觀,總覺得這件事有隱情,可連平安世子這個身居高位的人都不站在自己的子民這邊,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故賀傳雯搖了搖頭,準備和黃不驚離開。

黃不驚急忙拉住賀傳雯,朝前一指,「大娘快看!」

賀傳雯順着黃不驚手指方向望去,發現大堂突然騷亂起來。

「站住!」皂隸用殺威棒驅趕着不速之客,可奈何來人身手靈巧,越過皂隸往呂毅躥去。

葉二見勢,立馬拔出寶劍,制止了來人。

見無法見呂毅的面,來人連忙朝呂毅叩拜,聲音卻很年輕:「世子爺!求你再徹查這件事!草民求求您了!」

圍觀的百姓原本以為看完了戲,準備打道回府,可沒想到事情竟然還有轉機。

是以百姓們殺了個回馬槍,又圍了上來。

反正今日全玄州城的百姓都停下了手頭的事情,來看案件審理,他們有的是時間,不怕再耽誤個一時半刻。

來人額頭磕在堅硬的地上,不一會兒,鮮血染紅了他的額頭和地板,磕頭的聲音太過響亮,聽起來就讓人疼得慌。

「這小孩是誰?額頭都給磕破了!」

「見那孩子的模樣,似乎有冤屈啊!平安世子愛民如子,定會給他一個公道!」

「是啊!知州大人也公正不阿,看這孩子年少,恐怕真有冤情。」

「咦,我怎麼瞧着那人有點像徐氏珠寶行的少東家徐白?」

「什麼少東家?徐氏夫婦還有后?」

「是啊,徐氏夫婦還在世時,我曾經在珠寶行見過他們的長子徐白,好像就是他!」

「要說徐來福是貪圖珠寶行要告狀,還算說的通,可要是徐氏夫婦的親兒子告狀,這可是真正的苦主,說什麼也要再查一次吧?」

「對!萬一其中有隱情呢?我還以為徐氏夫婦沒有子嗣,可既然他們有親兒子,怎麼甘心將珠寶行送給劉皋?讓自己兒子穿得破衣爛衫?我覺得不對勁!得重新審理!」jj.br>

「重新審理!」

圍觀的百姓伸出正義的拳頭,不斷嚷着讓重新審理案件。

劉征臉色難看至極地望向不遠處的常通判,常通判暗道自己大意了!竟然讓徐家的孩子鑽了空子,溜到了大堂,還跪在了平安世子面前。

而且堂外的百姓似乎被有心人煽動,直嚷着要重新審案。

這讓知曉內情的劉征和常通判覺得大事不妙。

劉征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故他朝呂毅道:「世子爺,請同下官去後堂飲茶。」

說完,劉征給呆若木雞的皂隸使眼色。

皂隸們如夢初醒,將還在不斷磕頭的徐白給架起來,往外拖。

徐白的額頭滲滿鮮血,鮮血順着他的臉浸入地面,被皂隸的鞋底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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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老寡婦:帶着全家去逃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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