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隔牆有耳

第七十一章 隔牆有耳

夫妻間同床異夢的不在少數,更何況是情人。陳新宏自與小方離異以後,與沈毓的關係變得若即若離,沈毓希望不要有婚姻束縛,就是想結婚,也不與陳新宏這樣的人結婚。在她看來,只有張大傑是她理想中的白馬王子,而陳新宏,只是她呼來喚去的馬仔而已。

但沈毓已經學乖,她不再像上次那樣,直接對陳新宏下逐客令,不讓陳新宏在她家裏過夜,直接導致了小方和陳新宏結為夫妻,以至於後來,她在向陳新宏資助200萬元后才緩和兩人之間的關係,舊情才得以複發,這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因此,這一次,沈毓除打定主意不與陳新宏結婚外,在言語上不會斷然拒絕,而是採用迂迴的方式,既表達與陳新宏永遠做情人的意願,讓陳新宏感到,她對他是滿意的,是依賴於他、離不開他的,又要斷了陳新宏與她結婚的念頭。

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因為陳新宏與她的情愛觀完全不同,縱觀陳新宏相好過的女人,他的最終目標是結婚,與前妻齊秀梅離婚以後,他閃電式地與小方結婚,與小方離婚以後,他馬上又向沈毓提出結婚的要求。而沈毓不僅沒有同意與他結婚,還講了很多有關不結婚好處的大道理。讓陳新宏一聽就是她拒絕與他結婚的託辭,並隱隱感到,與沈毓又到了該分道揚鑣的時候了。因此,兩人雖然還經常見面,並有時整日整夜地廝混在一起,但早已貌合神離,絕對不是從前的那種情投意合、如膠似漆的關係了。

郵票投資仍然是維持沈毓與陳新宏兩人關係的紐帶,雖然在郵市,沈毓賺了不少的錢,但真要追根溯源,這些錢實際上是陳新宏和張大傑幫她賺的,特別是陳新宏,自有了與沈毓親密關係以後,甘願一心一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事事處處為沈毓打算。對此,沈毓也很感動,對於這樣一個亂情的富婆來說,能長期保持與陳新宏的親密關係實屬不易。當然,除了沈毓在郵市投資方面要依賴於陳新宏以外,陳新宏的身強力壯也是一個原因,因為沈毓對陳新宏這樣的猛男有一種天然的喜好。

這天,也合當有事,下午楊柳去了表妹沈毓家裏,主要是和沈毓商量與老公離婚之事,她想聽聽表妹的意見。其實,沈毓一直主張楊柳趕快離婚,以徹底擺脫守活寡的禁慾生活,只不過楊柳過於傳統,始終下不了離婚的決心。

為了讓表姐獲得幸福,沈毓甚至自願當起了說客,為了遊說張大傑,沈毓曾專門去張大傑辦公室,要求張大傑珍惜楊柳對他的感情。當時的張大傑,雖則十分心儀楊柳,但苦於自身噩夢的糾纏,並沒有答應沈毓,而是甘願扮演柳下惠的角色,直至有一天早上,楊柳的老公給沈毓打電話查表姐的崗,沈毓才知道楊柳和張大傑共處一室,借宿於位於浦東陸家嘴富城路上的上海香格里拉大酒店,兩人肌膚相親自不必說,是否共涉愛河沈毓一直難以確定。

事後她也問過表姐,當然問話不可能直截了當,而是比較含蓄,沈毓問楊柳:「張大傑怎麼樣?」當時楊柳的回答是「不怎麼樣。」這不是楊柳在表妹面前故弄玄虛,而是實事求是的回答。但沈毓對這樣的回答並不滿意,半妒忌半開玩笑地說:「還不怎麼樣,心裏頭恐怕比蜜還甜呢。」

「我說的是真的」楊柳紅着臉,爭辯道。「開心了吧,你早該與那個同志哥離婚了,好好珍惜當下吧。」沈毓是一個不受傳統束縛之人,上流社會的生活環境讓她對婚姻看得比較淡薄,離婚以後也只求自己快活,除了與陳新宏在一起廝混外,還與其他多個男子暗通款曲。正是因為這一點,讓張大傑對她敬而遠之,雖對她的美貌、身材非常欣賞,但對她亂性的做法非常排斥。

其實,楊柳當時雖然與張大傑同床共枕過,但張大傑根本沒有盡人道,她真正與張大傑水乳交融在一起,濃得化不開,是在第二次去上海香格里拉大酒店借宿的當天夜裏,意外的順利讓他們兩人誰也沒有想到,但那是在沈毓問話幾個月以後的事。

實際上,沈毓支持表姐離婚的態度很明朗,楊柳沒有必要去徵求沈毓的意見。楊柳之所以去表妹家,除了她平時比較依賴於表妹,有事沒事,都要與表妹說道說道,碰到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總是想聽聽表妹的意見,長期養成的習慣讓人感到楊柳似乎沒有什麼主見。其實,楊柳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這種主見主要表現在一些大事的決定上,對於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她就比較隨性,聽從別人的就比較多,特別是與表妹相處,她更加會迎合表妹的想法。這樣一來,在沈毓的眼裏,表姐就是一個附和於她、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人,養成了她的越俎代庖,凡事總是習慣於幫表姐拿主意。

楊柳預先沒有與表妹打招呼,臨到表妹小區時,才打電話問沈毓是否在家?沈毓不知就裏,說自己正在家午睡,其實此時沈毓正在家裏與一個男人睡在一起。

「富婆就是富婆,多麼自在,現在幾點了,還在睡覺。」楊柳半羨慕半揶揄地說。「幾點了?」「下午3點了。」楊柳沒好氣地說。

說話間,楊柳來到了沈毓的家門口,開始敲沈毓家的門。當沈毓從大門的貓眼向外看到表姐時,大驚失色。心想,壞事了,男友被楊柳堵個正着。.

她現在不能不開門,只好讓男友藏在卧室里繼續睡覺,她關上卧室門后再回到客廳去開門,一邊開門一邊說:「好哇,楊柳,你真出息了,居然搞起突然襲擊了。」沈毓故作生氣地說。「我想看看,有沒有白馬王子陪着你。老半天不開門,是不是在安頓他。」楊柳一邊開着玩笑,一邊直往卧室走去。表姐妹倆一直很隨便,不分彼此,平時來表妹家也從沒有禁區。但今天不一樣,房間裏藏着一個大活人。因此,沈毓搶先一步,硬拖着楊柳坐在客廳的三人沙發上。

楊柳感覺到表妹神色有異,繼續開玩笑說:「莫非真有白馬王子光顧,不會是陳新宏吧?」「陳新宏個頭,人家正在盧工守攤呢。」「那會是誰,讓我猜猜?」楊柳繼續旁敲側擊,因為憑楊柳的直覺,表妹家今天肯定來過人,客廳里喝剩下的兩杯茶,也在明白無誤地告訴她這一點。但是男客還是女客,是走了還是未走,她不敢肯定。

「讓我查查房間,以示你的清白。」楊柳像個頑童,繼續提出無理要求。「好了,別鬧了,真沒有人。」沈毓假裝哀求地說。「好,不跟你鬧了,今天來是有一事與你商量,我想離婚。」楊柳亮出了來沈毓家的目的。沈毓如釋重負,一疊聲地說:「老早就應該離了,還等到現在,換成我,一天都等不下去的。」「那我就離了?」「離了好,離了可以與張大傑結婚啊。」沈毓稍作停頓后,繼續說道:「張大傑與你很般配。」

讓表妹說中她的心事,楊柳臉色微紅,有點不自然起來。沈毓敏銳地感覺到了這一點,這下輪到她戲弄楊柳了,「張大傑是柳下惠,有點不食人間煙火,到時候不要又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沈毓對張大傑心儀已久,她說這句話除了戲弄表姐以外,還含有妒忌的成分。

楊柳紅着臉說:「沒問題,我很幸福,祝福我吧!」楊柳說這話,完全是故意氣氣表妹。「祝福你。沒問題就好。」沈毓無奈地說。

儘管楊柳感到沈毓今天神色有點不大對勁,以前也曾聽到傳聞,說沈毓的男朋友不止陳新宏一人,今天總感覺到卧室里有人。但既然表妹要隱瞞於她,她也沒有必要去戳穿這秘密。坐了一會兒,她就起身告辭。

楊柳一走,沈毓馬上到卧室,但床上卻沒人,正在疑惑之際,衣櫥的門卻自動打開了,原來,沈毓的男友怕楊柳進來,躲進了大櫥里。

一般的住宅,隔音效果都不是很好,因而客廳中表姐妹兩人的聊天,沈毓的男友聽得是一清二楚。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毀匯。

毀匯是滬江大學文學院原副院長年前,因涉嫌院長跳樓事件的責任人而被免去副院長職務,隨後他不得不辭職去了一家大公司當總經理助理,不滿3年,他就獲得晉陞,成了這家公司的副總經理。

正是冤家路窄,毀匯和張大傑,都曾是滬江大學的教師,而且同在一個學院,因為郵票投資,又把性格、做派、為人完全不同的這兩個人聯繫在一起。在郵市投資方面,毀匯可謂財運亨通,似有神助。毀匯的第一桶金是張大傑幫他賺的,一下子就賺了190萬元,為此,毀匯曾硬塞給張大傑兩萬元錢,張大傑因有自己的道德底線而堅辭不受。谷

毀匯賺的第二桶金說起來也與張大傑有點關係,他在中國國際文交所投資的澳門駐澳部隊版票,也是在無意中看到張大傑電子盤投資書中關於澳門駐澳部隊版票的投資前景以後投入巨資,一下子賺了300多萬元。這前後近500萬元的收益讓毀匯徹底明白,原來世界上還有一個賺錢這麼快的投資市場。

毀匯與沈毓的認識絕對是偶遇。有一天,沈毓去離家不遠的一個專賣店買東西,當天正好碰到公司領導來這個專賣店檢查工作,帶隊人就是毀匯。毀匯就是一個情種,看到沈毓這樣的尤物,不動心才怪呢?而且沈毓出手大方,一買貨就是好幾萬元,是公司的貴賓級客戶,毀匯當即就放下身段,與沈毓侃侃而談。毀匯的談吐絕對是一流的,加上公司副總的頭銜,不得不令沈毓心裏的小鹿亂撞,春心蕩漾。兩人迅速交換了手機的聯繫方式。自此,兩個人就暗約偷期。今天,兩人是第一次巫山雲雨,但事有湊巧,讓楊柳在無意中攪了兩人的好事,還差一點出乖露醜,丟人現眼。

因為兩人認識時間不長,毀匯和沈毓都還沒有來得及聊郵市投資之事。如果兩人聊起郵市投資,相信一定會聊到張大傑。如果當時沈毓知道毀匯認識張大傑,在與楊柳聊天時,為了避嫌,就不會談論涉及張大傑的話題。讓一個與張大傑彼此熟悉的人偷聽這些私隱,總是不大好。

「你們說的張大傑是不是滬江大學的那個張大傑?」驚魂未定的毀匯裝作不經意地問。「是。」沈毓停頓了一下,隨後疑惑地問:「難道你也認識張大傑?」「認識,豈止是認識,他還幫我在電子盤賺了很多錢呢。」毀匯有點喜滋滋、且充滿賣弄地說。

毀匯因為在滬江大學不太好的名聲,此前,他從不在沈毓面前提起自己在滬江大學工作過的經歷。只要毀匯此前談起在滬江大學工作過,沈毓也一定會提及張大傑,今天也就不會出現泄露張大傑私隱的尷尬。

「你也投資郵票,並且在電子盤賺了錢?」沈毓有點驚訝地問。「當然,我前後兩次投資,賺了將近500萬元。」毀匯得意洋洋地說。

「在電子盤投資,賺500萬元真不算多。」沈毓有點漫不經心地說,隨後補充道:「我在電子盤,總共賺了七八千萬元。」「七八千萬元?」毀匯以為自己聽錯了,故有一問。「是啊,七八千萬元。」沈毓肯定地說,隨後加了一句:「我賺的七八千萬元不算什麼,要是操作不失誤,賺幾個億都是有可能的,我投入的多。」

「乖乖,七八千萬元還不多,那我是小巫見大巫,賺這點錢真是何足掛齒了,失敬,失敬。」毀匯本來是想在沈毓面前賣弄一番的,想不到這個女人賺了這麼多錢,高傲的氣勢盡失,人也頓覺矮了幾分。

「那你賺的錢也一定與張大傑有關係了?」毀匯開始懷疑沈毓與張大傑的關係,故有這試探性一問。

「當然有關係。」沈毓毫不隱瞞地說,「他是我投資郵市的引路人,但投資的成功,並非都是他的功勞。」「誰的功勞?」毀匯迫不及待地想得到答案。「我的功勞,最起碼有一半是我的功勞,我投資我做主。」沈毓不無自豪地說。

沈毓應該自豪,因為在電子盤投資中,沒有賺到錢的恰恰是張大傑和陳新宏,世事確實作弄人,連楊柳都賺了不少錢,而郵壇的兩位著名人物居然賺不到多少錢。

與張大傑的關係,沈毓心裏坦蕩蕩的,所以她可以對毀匯直言不諱,而陳新宏,她連提都不提。沈毓當時的想法是,能不提,盡量不提,因為毀匯與陳新宏是情敵關係,他們兩人,以後終有一斗,因此彼此知道的越少越好。

沈毓認為自己問心無愧,她與張大傑的關係清清白白,所以說話毫無禁忌,有啥說啥,但人家毀匯可不是這樣認為的,一個男人幫一個女人賺了那麼多錢,而且又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子,兩個人不弄出一點故事誰相信,又騙得了誰?

毀匯有這種想法也實屬正常,在一個物慾橫流的社會,金錢、美女誰不動心。這也怪沈毓,她隱瞞了幫她賺錢的另一個最為重要的人物,這個人就是陳新宏。要是毀匯知道還有一個人幫她賺錢,也許他就不會懷疑張大傑與沈毓的親密關係了。由於沈毓的隱瞞,為日後毀匯把張大傑作為情敵埋下了禍根。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徵求了表妹的意見后,楊柳就開始與老公打離婚官司。本來這件事是可以私了、協議離婚的,雙方誰也不想對簿公堂。男的是同志哥,事情一經公開,畢竟對男的不利,而作為沈毓,因為藏匿於張大傑賬戶、投資郵市的這100多萬元也是一塊心病,而且弄得不好,會牽涉到張大傑,所以也不想走司法程序。楊柳是一個賢妻,她也不想婚姻破裂,彼此變成冤家,而是好聚好散。

事情的發展往往會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原本都不想走司法程序的一對準備離異的男女,由於協議不成,最終不得不對簿公堂。楊柳本來不想在法庭上提及其老公的性取向,因法院誤以為兩人的感情沒有完全破裂,有可能會判決半年內不準離婚而被迫說出。

法庭上,其老公惱羞成怒,指責楊柳藏匿財產。但當法庭要其提供人證和物證時,卻提供不出來,他只知道沈毓在郵票電子盤賺了七八十萬元。但他的說法不被法庭採信,因為楊柳的反駁是,電子盤投資不到最後,誰能保證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她承認確實在電子盤賺了八十多萬元,但後來又投入了電子盤,而且全部都虧在裏面了。

郵市投資不像股市投資,一切皆有賬可查,而郵市投資,不僅可以在電子盤投資,也可以在現貨市場投資,即使電子盤上的投資輸贏可以查到,但現貨市場的投資,完全沒有交易記錄,在電子盤賺的錢,投資者可以說,又去現貨市場買貨了,而且把錢又全部賠進去了,這誰也說不清楚。因此,郵市是一個洗錢的場所,郵票可以作為洗錢的工具。

楊柳的成功反駁不僅避免了作為共同財產要損失一半的錢,也讓張大傑躲過了幫助藏匿財產、作偽證這樣的罪名。因為按照張大傑的為人,他既然答應了楊柳,必定會全力維護,不會出爾反爾,中途變卦。如果法院一定要查清真相,張大傑極有可能涉嫌包庇罪。如果是這樣,張大傑將會毀在楊柳之手。幸好沒有發生這一幕,否則,楊柳將會悔恨終生。

楊柳離婚以後,與張大傑的幽會變得自然多了,也沒有了負罪感。楊柳原本就是一個傳統的女子,因為丈夫不盡人道的緣故導致了她先是精神出軌,最後才是肉體出軌。楊柳是一個值得同情的女子,她的不守婦道完全是事出有因,與貞操沒有關係。

楊柳離婚,並不意味着另一場婚姻的孕育和開始,楊柳深深地知道這一點,因此她不會向任何人強求結婚,她只會默默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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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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