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柳暗花明

世界上的事情，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任何事情都是處在不斷變化之中，男女之間的關係也是處在不斷變化當中的，像小方和張大傑，如果小方沒有與陳新宏離婚，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會再有發展，儘管相互愛慕，但絕不敢越雷池一步，不會幽會，更不會肌膚相親，因為張大傑有道德底線，這就是朋友妻不可欺的戒律。小方與陳新宏的離婚，讓張大傑和小方有了曲徑通幽的機會。

男女的情愛有時很可笑，明明是不可能擦出感情火花的兩個人，因為某種機緣而偶然相遇，並一見鍾情，互相愛慕，然而老天故意與他們開了個大玩笑，讓互相愛慕的兩人不遂人願，或偶發事件阻斷了緣分，或道德戒律隔離了塵緣。已經斷絕念想的男女雙方，突然因某種關係的改變，使本來山重水複疑無路，一下變得柳暗花明起來。

其實，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其間的紐帶就是「曲徑通幽」。山重巒疊，嶂水曲折迂迴，正懷疑前面沒有路可走時，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柳暗花明的小山村，如果沒有「曲徑」，哪裏會有「通幽」?

當一件事情按照常規渠道無法繼續進行或實現其目標時，需要另闢蹊徑，曲徑通幽與另闢蹊徑異曲同工，這另闢的蹊徑雖則有直徑也有曲徑，但應該是曲徑者居多。如果是直徑，一眼能望到頭，沒有懸念，必然索然無味，也沒有美感，而曲徑則別有洞天，其通幽處必定會有寧靜，有溫婉，有幽雅。

現實已經給了張大傑和小方曲徑通幽的機會，兩人的關係如何發展，就看張大傑如何把握了。

在小方明確拒絕牛姓郵商的結婚要求后，牛姓郵商與其老婆的關係已有極大的緩和，他不再鬧離婚。男人是最講究實際的動物，得不到更好的，他就必須維護目前已經得到的。凡是聰明的男人，都不會幹偷雞不著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之事。

牛姓郵商是心胸狹窄之人，與小方好了那麼長時間，全然不念舊情，僅因為小方不肯與他結婚，竟然硬起心腸，兩人一拍兩散，有時迎面碰到，也是裝作沒看見。

在牛姓郵商看來，自己被小方玩了，所以一旦他想要的結婚目的沒有達到，就遷怒於對方，將小方視為陌路。其實，自始至終都是牛姓郵商在玩弄小方，他和小方的攜雲握雨，固然有小方報復陳新宏的成分，但更大的原因是牛姓郵商覬覦小方已久，當然也包含讓陳新宏戴上綠帽，以報兩記耳光之仇。

牛姓郵商強烈的佔有欲，讓他朝思暮想他當時還未曾得到的東西。本來他與小方絕無曲徑通幽的機會，這機會還是沈毓給他創造的。如果沒有沈毓向陳新宏贊助200萬元，導致陳新宏與沈毓舊情複發，牛姓郵商恐怕這輩子也沒有機會得到小方的芳心，更沒有機會讓陳新宏戴上綠帽。似乎一切都已安排好，曲徑通幽是一場大戲，所有的人都不過是這場大戲中的木偶而已。

一天上午，小方打電話給張大傑，告訴他，她手上有一版80猴，問他想不想來她家欣賞一下。說實在的，張大傑看到過整版的80猴，但只是在櫥窗中看到的，還沒有拿在手上把玩過。因此，一聽說小方家裏有整版的80猴，他確實想一睹為快。一接到小方的電話，張大傑推掉了一切雜事，駕車前往小方家裏。

小方與陳新宏離婚以後，曾經一度住進了義父簫教授家裏。簫教授死後不到一個月，小方又從簫教授家搬了出來。因為簫教授在遺囑中，要求將這三室一廳的房子在他百年以後捐獻給市孤兒院。市孤兒院接受了饋贈，小方也就不能再呆有這套房子裏了。

小方接受的兩千多萬元現金（包括存款產生的50多萬元利息）準備投資郵市，所以她沒有打算買房，現在的住房是租的，就在上海第九人民醫院旁邊的一個高檔小區里，是一套兩室一廳的公寓房，每月的租金是一萬元。

小方現在有錢了，這一萬元租金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之所以捨得花如此的高價居住在這裏，主要是這裏離盧工郵市很近，步行也就是10多分鐘，而且九院就在旁邊，有個頭痛腦熱的，看病也方便，更為主要的，這裏是高檔小區，以前沒有條件住高檔小區，她也想體驗一下住高檔小區的感覺。

據說，她現在租賃的這套近100平方米的兩室一廳住房，價格在一千三四百萬元左右。這錢小方不是買不起，她之所以租房住，就是想把繼承的這兩千多萬元全部投入郵市，因為小方相信，只要有行情，漲個幾倍完全是小菜一碟，不在話下。

自小方與陳新宏離婚以後，張大傑還未見過小方一面，張大傑正想見一見成為富婆以後的小方如今是什麼樣子。

上海的高檔小區，行人和車輛的進入控制很嚴格，遇到陌生人，保安首先要求你報出被訪戶主的姓名，以及門牌號碼，然後通過內部通話系統進行確認，在所提供的信息得到核實、確證無誤后，方可允許進入。

張大傑是第一次進入這個小區，所以在小區大門前耽誤了一些時間，待他尋到停車位停好車子敲開小方家門時，小方早已等了有一刻多鐘。小方見到張大傑，甚是激動，張大傑一直是她心目中的大哥。她與陳新宏結婚後，由於陳新宏和張大傑是哥們，更是把張大傑當成了親人。因此，在張大傑面前，她扮演的是一個小妹妹的角色。

小方的家有地暖，張大傑一進入屋內，就感到暖意融融。他一邊脫掉羽絨服一邊說：「到底是富人，就是不一樣，上海有地暖的小區還不多。」「張大哥，您真讓小妹無地自容了，什麼富人，富人會沒有房子，租房住嗎?」小方打着哈哈，含有調侃意味地說道。

「有錢人不買房租房住，把錢投入錢生錢的地方，這遵循的是變得越來越有錢的邏輯。」張大傑正要繼續說下去，小方將沏好的龍井茶遞給他，笑着說，家裏只有龍井，大哥你就將就着喝吧，因為小方知道張大傑最愛喝的茶是普洱，故有要張大傑將就着喝一說。

小方今天的打扮非常特別，也許是女為悅己者容吧，居家的她，竟然上身只穿一件深V的棉毛衫，加罩一件低領緊身羊絨衫，下着緊身高腰牛仔褲，將本來凹凸有致的魔鬼般身材更加清晰地勾勒出來，緊身羊絨衫包裹下的大胸脯也更見豐滿。乘着接茶杯的間隙，張大傑打量着小方的裝束，不無感慨地說：「美女就是美女，真是穿什麼都好看，這裝束，這身材，活脫脫一個萬人迷。」

張大傑的話雖有點恭維的成份，但完全是出乎內心，是他此時心中最想對小方說的話。

張大傑一向很清高，大學的人文環境更讓這種清高變得在富有文化底蘊的同時，更增添了一種自信和執著。大學是知識的王國，也是美女雲集之地。大學有着眾多的才女和美女，美女中有學生，也有教職員工。其中，教職員工中的美女相對固定，而學生中的美女，則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一些美女隨着畢業季的到來而離開學校，而更多的美女則隨着新生的報到補充進來。每逢新生入學，校園裏會冷不丁出現一個或幾個有點青澀和充滿稚氣的美女。

在大學校園裏，美女如雲，一點都不誇張，而且越是三流大學，美女越多，因為美女憑自身麗質就能獲得美好的人生，雖然美女中不乏學霸，但總得來說，美女刻苦學習的確實不是很多。因此，能夠考上名牌大學的美女相對要少。過去有人說一個女人難看，就說她像女博士。確實，在女博士中，美女很少。但這是過去的情況，隨着博士招生的擴大，女博士現在是越來越多，其中的美女也在逐年增多。

張大傑身處大學的人文環境，身邊有眾多美女環繞，因而審美的標準較高，一般的美女不會入他的法眼。陪伴張大傑的一幫美女，都是數一數二的美女。因此，對於美女，張大傑無需恭維，也沒有必要說出自己的感受。

張大傑平時確實從不恭維身邊的這些美女，只有一種情況是例外，就是當張大傑被這個女人弄得神魂顛倒之時，他會由衷地讚賞這個女人，歐陽春、楊柳、唐媛媛和蘇小曼，都曾獲得過來自張大傑的讚美。今天，小方也獲得了同樣的讚美。谷

小方從未聽到過張大傑對她的讚賞，今天的讚美，讓她內心充滿激動，有點喜形於色，一時竟忘了如何應對張大傑。張大傑見小方臉色微紅不說話，心裏已明白幾分，繼續調侃道：「你知道為什麼稱你為萬人迷嗎?」「不知道。」小方一臉茫然。

「萬人迷是電視劇《粉紅女郎》中的人物，一個要愛情不要婚姻的女人。」張大傑稍稍停頓了一下，看了小方一眼，繼續說道：「萬人迷是形容一個女人外貌、做派、風度、談吐或技藝和演藝特別出眾，能吸引大多數男人的關注，愛戴，喜歡。」「我不要做什麼萬人迷，我只要你關注、喜歡就好。」這一次，小方終於豁出去了，第一次在張大傑面前表達了她的愛意。

其實，張大傑對小方早是心儀已久，只是礙於老朋友陳新宏老婆的身份，讓張大傑不敢造次，現在，小方已與陳新宏離婚，當「朋友妻不可欺」這一道德枷鎖再也無法束縛兩人時，感情一下子像瀑布一樣，奔騰洶湧，一發不可收拾。

張大傑今天根本就沒有這種心理準備，他見小方非常性感的打扮，知道小方叫他來的目的，並非是單單讓他看什麼猴版。張大傑為了使自己不至於太拘泥，一進來就和小方開起了玩笑。但小方的理解，這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對她由衷的讚賞，因為小方所認識的張大傑是一個拘謹之人，平時不大開玩笑，在小方的記憶中，張大傑一共與她只開過兩次玩笑。

一次是在剛認識她的上海火車站，當時去金陵電子盤託管JP147錯龍片的共有6個人，張大傑、陳新宏、沈毓、楊柳、郵商小方和小李。當張大傑微笑着問她尊姓時，小方說她姓方，並強調說是大方的方。張大傑就開玩笑稱小方為「大方的美女」並說：「我應該叫你大方，不能叫你小方。」

另一次就是這一次，說她穿什麼都好看，是萬人迷。

言為心聲，在女人面前，特別是在美女面前，男人說出的每一句讚美她的話，都是心裏話，張大傑也不例外。張大傑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會情不自禁地向小方獻殷勤，說讚美話。

小方在向張大傑表達愛意以後，不再矜持，而是緊緊地抱住張大傑。張大傑被小方這突然的舉動，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但隨後他就反應過來，抱起她直往房間裏闖。如果說，小方是乾柴，那張大傑就是烈火。但在這乾柴之上，這烈火居然沒能燃燒起來，確實讓人遺憾。

在脫得一絲不掛的小方面前，張大傑卻無福消受這美妙的胴體，二十多年來猶如惡魔纏身的噩夢再一次如約而至。張大傑像被人點了穴位、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立在床前，呆若木雞。.

不見張大傑有任何動靜，小方感覺有異，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張大傑見狀，似乎一下清醒了過來，痛苦地搖搖頭，逃出了房間，一屁股坐在客廳的三人沙發上。

這種痛苦的折磨，張大傑已經歷過多次，其中最讓他刻骨銘心的是歐陽春。在金陵電子盤託管黃鼠小版的前一天晚上，他與歐陽春就住在離託管點——國際創意園——不足500米的漢庭賓館裏，大美女歐陽春的房間就在張大傑房間的隔壁，而且晚上因張大傑為歐陽春加工處理2000版黃鼠小版，兩個孤男寡女將長達小時廝守在一起。當張大傑進入歐陽春房間時，歐陽春一下子抱住張大傑，想與張大傑雲潮雨暮。張大傑也變得毫無理智，抱起歐陽春就向大床走去。結果出現了二十年前的噩夢，讓張大傑一下子成了廢人，無奈之下，張大傑裝作起了柳下惠，與歐陽春失之交臂。此後，因歐陽春與張大傑的同鄉好友雷震有染，讓張大傑徹底丟掉了與歐陽春重續前緣的想法，直到現在，他與歐陽春毫無瓜葛。

張大傑與楊柳、唐媛媛、蘇小曼雖然也曾折戟沉沙，但由於這些美女對張大傑不能行人道的包容態度，繼續與張大傑保持親密關係，從而使張大傑有機會能夠曲徑通幽，在不經意之間，實現了自己的夙願。偶然的成功讓其充滿了自信，一次成功導致了次次成功。今天，張大傑被以前的成功沖昏了頭腦，面對小方美妙的胴體，他再一次經歷了鳳凰涅槃般的痛苦。咫尺天涯，讓他再一次感到自己的無能。

張大傑正低着頭坐在沙發上，顯得無精打采，一言不發。小方套了一件棉毛衫從卧室出來，她緊挨着張大傑坐下問：「張大哥，你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張大傑張了張嘴，「哦」了一聲，一時無言以對。

小方的發問更加增添了張大傑的挫敗感，他知道，他與小方如有曲徑通幽的機會，也需要等待時機。他將曲徑通幽的機會已經留給了像楊柳、唐媛媛、蘇小曼這樣不問原因的美女們。正是她們3人對張大傑不能盡人道的包容，繼續與之耳鬢廝磨，繾綣旖旎，才使張大傑有機會意外獲得成功。在美女面前，成功也是一種習慣，一次意外成功就意味着次次成功。

面對小方的追問，張大傑沒有說什麼，只是向小方一個勁地說對不起。這樣的道歉，讓張大傑自己都感覺到彆扭，卑微，難受。與小方坐了不到兩分鐘，張大傑就穿上羽絨服，逃也似地離開了小方的家。當他跨出家門、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只聽得小方在喊：「猴大版，難道猴大版你不看了嗎?」但回答小方的，只有重重的關門聲。

唐媛媛於幾天後來到上海，仍由張大傑接送其到原來下榻級賓館。唐媛媛這次來上海，是因萬元的錢款，根據她父親的安排，她隨身帶來了一萬元的銀行卡和投資郵市的意向書。投資方最後認定的投資品種為：中低價郵資封片，但也不排斥高價品種；適當地買進一定數量的0304小版，數量上可以控制在總投資額的20%左右；購入低價小型張，尤其是跌破面值，比現貨更低價格的小型張。

這一投資方案實際上就是採納了陳新宏的投資建議，本來這樣的投資方案在唐媛媛父親來上海考察、當面向張大傑和陳新宏徵詢意見的現場，就可以確定，當時之所以沒有將投資品種定下來，主要是考慮到張大傑與陳新宏的意見有分歧，而且唐媛媛父親的決定完全依據陳新宏的建議，為了照顧張大傑的面子，唐父故意施了緩兵之計，借口回去與公司高層商量后再讓張大傑和陳新宏審定來拖延時間，避免尷尬。

其實，張大傑和陳新宏的建議僅是參考，投資方案和投資方向必須由公司自己決定。因此，唐父的所謂讓張大傑和陳新宏審定僅僅是一種客氣的說法，作為大學教師的張大傑，不會連這一點都不懂得。

本來，唐父只要把資金匯給指定賬戶，將投資方案快遞或通過微信發送給張大傑即可，完全沒有必要讓其寶貝女兒親自來一次上海。唐父之所以讓女兒來上海，完全是為了照顧張大傑的面子，考慮到張大傑的感受，這是唐父做事周到、謹慎的表現。

在商界摸爬滾打了幾十年，唐父深知人心最為難測，生意場上的明爭暗鬥，除了利益以外，有時可能僅僅是一個疏忽。張大傑雖是其寶貝女兒的好朋友，但唐父畢竟與張大傑不熟，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次駁了張大傑的面子，他必須要還給張大傑一個天大的面子，一種極大的安慰。

果然，張大傑與唐媛媛進入房間，唐媛媛就給了張大傑一個長長的熱吻，唐媛媛嬌喘着，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大傑，爸爸這次讓我親自來上海，就是為了考慮到你的感受。」張大傑的嘴唇被唐媛媛吻住，因而聲音有點含混不清地說：「媛媛，你來了，我高興都來不及，還考慮什麼感受?我現在的感受就是非常高興。」說完，張大傑擁着唐媛媛，一起走向大床。

張大傑與唐媛媛的水乳交融，男歡女愛，完全是因為一次不經意的舉動而偶然獲得的成功，楊柳和蘇小曼也是如此，都是意外的收穫，看來，上天正是太厚待張大傑了，讓他在遭遇噩夢的同時，接連與好幾個大美女邂逅，並能與她們肌膚相親，這也許就是另一種曲徑通幽吧。

唐父由房地產轉戰郵市，這種跨界投資又何嘗不是一次曲徑通幽的行為，不是一次全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