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一舉兩得

趙嘉朗說得沒錯，屬於他呂清霽的伯樂他終於是等來了。呂清霽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周最高統治者，感慨良多。

他想，聖上的這番話若是趙兄也能聽到他一定會很開心，等自己回了京畿，一定要請趙兄把酒言歡、開懷暢飲。

「這位刑部的趙侍郎，雖然也是豪門出身，但朕了解過，他為人正直，為官清廉，也頗具才幹，因不願攀附太尉一黨，所以至今還只是刑部右侍郎，以朕對他的觀察，他的才幹擔任尚書之職綽綽有餘。」

武羲和有些吃驚，這麼看來，姜黎不僅是要挖呂清霽到自己的陣營來，還有趙宏睿、趙嘉朗應該也在他的計劃之內，看來姜黎是真的認真做了功課和規劃，走一步想三步。

「朝中不願意依附太尉又有才能的官員還是有不少的，他們必能效忠大周，效忠陛下。」

「羲和說得好，你看朕身邊不已經有了一文一武嗎？」姜黎一手拉住了武羲和，一手拉住了呂清霽。

咋的，三人要結拜啊！武羲和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開始閃現「桃園結義」的BG，「這一拜，生死不改，天地日月壯我情懷」。

「微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武羲和還在胡思亂想，呂清霽已經在表決心了。武羲和覺得自己和人家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臣妾也定當竭盡所能以報聖恩。」武羲和可不想說死不死的，她這麼努力，還不是為了能好好活着嗎？

當然呂清霽說的也是肺腑之言，不是隨便說說表忠心的。

現在聖上勢弱，跟着聖上回京的風險他不是沒想過。如若奪權路上他們敗了，他是真心實意願意拿自己的性命來平息張敬之一黨的怒火的。

聖上以國士之禮待他，他覺得自己定當粉身碎骨以報君恩。

「羲和，清霽，那咱們以後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哈哈哈！」姜黎爽朗地笑了起來，他看着呂清霽，「既然都是自己人了，朕與你之間年齡也就相差幾歲，朕就直呼你的大名了，你覺得可好？」

「能得陛下賞識，微臣萬死不辭！」呂清霽現在也越來越覺得和姜黎甚為親切，雖然相識只是短短數日，但姜黎卻讓他倍感溫暖。

當初那個與武羲和一文一武輔佐天子的夢想居然有一天真的能夠實現，這讓呂清霽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清霽，你言重了，什麼死不死的，跟着朕，朕自然是要讓你過上好日子的。等回了京畿，朕也知道姚尚書和姚侍郎必定會想方設法為難你，你放心，朕會保護好你的，朕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陛下思慮周全，微臣感激涕零。」自己想着為護主甘願殞命，而明主也在一直想着如何保護好自己，呂清霽知道，自己這次一定是跟對了人。

「等朕結束杭城之行，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姚侍郎等人出些陰損的招數，朕就直接帶你回京。杭城這邊的政務你放心，朕也想好了接管的人選，你的縣丞能力還不錯，就暫且讓他代為管理杭城，若是幹得不錯，朕再升他做杭城縣令。朕要任命縣令之職，想來太尉不會過多干涉。」

「陛下聖明，周縣丞的確頗有才幹，而且對杭城的各項事務都很熟悉，微臣相信他能勝任一縣之長的職位。」

縣丞周明的確也是踏實肯干之人，呂清霽對他很有信心。

「那就好，既然你也覺得沒有問題，那杭城之事交給他你也就放心了。等回了京畿嘛，朕只說朕在杭城遊玩期間，你悉心伺候，深得朕心，朕想着脾氣相投就帶你回來了，絲毫不提你的才華和能力，這也就堵住了姚尚書和姚侍郎的嘴，他們也不必拿出你政績不佳的理由來阻止你回京了。」

「陛下為了微臣，真是費了很多心思，微臣銘感五內。」

呂清霽這一刻深切感受到了姜黎的不易。身為天子，想調一名有才有德的官員回京，卻要想各種理由，這皇帝當得確實憋屈。

聖上能忍辱負重那麼多年，定是有過人的毅力，自己以後一定要全心全意、傾注全力輔佐他，讓他早日奪回大權，做個真正的天子。

「等回了京畿之後，陛下打算給呂縣令封什麼官職？」

聽着姜黎周密的部署，武羲和也覺得非常合理，因為伴駕遊玩做事周全把人帶回去這個理由真的還挺能麻痹張敬之的。

既然這麼多年張敬之都沒想起呂清霽來，想必在張敬之眼中，呂清霽也不是他想要籠絡的人才。帶個年齡相仿的玩伴回去，只能說姜黎雖然身體好了許多，但玩心甚重啊，張敬之估計巴不得姜黎玩物喪志呢！

武羲和猜想為了麻痹張敬之，姜黎應該不會給呂清霽實職，而是會給呂清霽一個能留在身邊的閑職。

「朕打算先封清霽為起居舍人，這樣一來，姚尚書和姚侍郎應該只會把清霽當成朕身邊的玩伴，不會擔心朕會對他委以重任，太尉大人也不會覺得朕有親政之意。只不過嘛，倒是要委屈清霽了。」

「能跟在陛下身邊，什麼職務微臣都甘願。」

其實後面還有一句呂清霽沒有說出口，只要不是進宮當公公就行。

「起居舍人是從六品上，與員外郎的官職是一樣高的，也算讓你回到了最初的。按照朕目前的能力，也只能如此了，咱們一步一步慢慢來。這起居舍人主要的職責就是記錄朕的言行，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常常待在朕的身邊，一來嘛就是咱們可以常常商議對策，發揮你的才幹，替朕出謀劃策；二來嘛，在朕身邊，那些想害你的人應該也比較難找下手的機會。」

「能得明君賞識，實乃微臣之幸。」呂清霽真的是感動壞了，聖上每一步都考慮得如此周全，怎能不讓他感動？

「等到了京畿，陛下再多賞些銀錢讓呂縣令在京中置辦一座宅子，宅子嘛可以和趙嘉朗的宅子近一些，這樣呂縣令到了京中也可以常常和自己的同窗好友相聚，平時出行也最好結伴而行，趙氏是京中望族，若是有趙嘉朗相伴，想必姚侍郎也不敢輕易對呂縣令下手。」

既然到了京畿，武羲和想着還是得讓呂清霽有個自己的居所，這樣才會讓他更有歸屬感。

「還是羲和細心，清霽為官清廉，也沒什麼祖產，置辦宅院之事到時候朕就讓高通幫着辦了。」

「陛下，臣妾想着宅子既然有了，為了呂縣令的安全着想，臣妾打算在武家軍之中挑選幾名弟兄，負責呂縣令的安全。」

「娘娘，不用不用，微臣用不着這麼大的陣仗，跟着您的弟兄都是出生入死、保家衛國的忠勇之士，派來保護微臣，豈不是大材小用？微臣斷不敢受。」呂清霽趕緊推辭。

這堂堂京畿，天子腳下，姚澤洋還真能派出刺客來刺殺自己不成？

呂清霽雖然很感激武羲和的貼心，但他覺得自己這樣未免也太擺排場了，終究不合適。

「呂縣令此言差矣，征戰沙場保家衛國是為了黎民百姓，保護好像你這樣的國之棟樑，也一樣是為了黎民百姓，怎麼說是大材小用呢？」

與呂清霽接觸幾天下來，武羲和確實也很欣賞他的辦事能力，知道他雖然遭受不公，但仍能保持初心，就又多了幾分讚賞、欽佩與憐惜之情。

「只不過……」呂清霽還是覺得這樣太麻煩軍中將士了，過意不去，但他一下子又不知道拿什麼理由來拒絕貴妃娘娘的一番心意。

「清霽啊，你就不要拒絕貴妃的周全安排了，你是不知道，貴妃的話，朕也不得不聽，你作為朕的臣子，怎可違逆貴妃的好意呢？」

這話說的，武羲和又要冒冷汗了！大哥，秀恩愛不是這麼秀好嘛！咱們相認后，單獨相處你倒是收斂多了，咋的，有其他人了，這影帝的戲癮又上來了是吧？

作為一國之君，你說你都要聽我的，你的臣子咋想？不會把我當成挾天子的禍國女干妃吧？雖說呂清霽不是迂腐之人，但你這話說太過了總歸也不好吧？

武羲和去看呂清霽的神色，還好還好，呂清霽對於姜黎的話倒是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估計他還沉浸在自己要不要答應的糾結之中，無心想其他。

「呂縣令，陛下說也要聽我的，那是和你開玩笑，你切莫當真。」武羲和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不過我確實是一片好意，這麼安排，既是為你，也是為陛下，更是為了大周百姓。你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陛下和天下蒼生珍重自己的身家性命，凡事小心為妙。」

「微臣叩謝陛下和娘娘，微臣回京后一定會多加小心的。」呂清霽要要下跪謝恩，此時此刻，他覺得這是表達感激的最好方式，他一下子也沒有想到更好的方法，就乾脆還是用這最簡單的方式來表達激動的內心。

武羲和哪能容許他再下跪磕頭啊，早就眼疾手快在他的膝蓋還沒觸地之前就把他攙了起來。

這麼多年的功夫也不是白練的，論敏銳度，她想大周之內應該無人出其右了吧。

「呂縣令，你放心，我會讓薛副將找四名功夫好但長相沒那麼起眼的兄弟跟在你身邊，就打扮成普通轎夫，並不會惹人主意的，這樣一樣，你平時出去也不必再另外尋轎夫了。」

武羲和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天才，一下子把呂清霽的出行問題都給解決了，保鏢也有了，轎夫也有了，一舉兩得。

她得跟薛俊晨說說，到時候要多給那些弟兄俸銀，畢竟一下子幹了兩份活，得給雙份工資。她可不是那些隨意榨取員工的無良資本家。

「娘娘如此細心，微臣唯有盡心儘力輔佐陛下方能報答萬一。」

呂清霽現在知道了按照武羲和的功夫，只要是她不想讓自己跪下，他是絕對沒有下跪的機會的。人家武將出身，自己這個小身板，這個緩慢的速度，就別較真了。

「以後都是自己人了，呂縣令不必如此客氣。」

武羲和發現自己好像有點虧，為啥自己悉心安排，剛剛呂清霽說的只是輔佐姜黎呢，真是的，看來她還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不過轉念想想，若是呂清霽說「微臣唯有盡心儘力輔佐陛下和娘娘方能報答萬一」聽來也不合適，按照這個時代背景，輔佐娘娘確實不會是呂清霽說出來的話。

在呂清霽心中，應該是想着我和姜黎是一家人吧，輔佐了姜黎，也就報答了我的恩情，對他來說，這麼想也沒錯。

現在嘛，我和姜黎是盟友，就勉強算名義上的一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