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聖體康健
「羲和，你可不要在心裏偷偷嘲笑朕愚笨啊！」
最近，姜黎對武羲和的稱呼從愛妃變成了「羲和」，武羲和覺得這是件好事，「愛妃」兩字怎麼聽怎麼覺得寒毛直豎，還是直接喊「羲和」更正常一些。
「陛下乃是天子，真龍天子，又有誰敢嘲笑呢？」
是啊，是啊，我就在心裏嘲笑你了，咋的，管天管地，還要管我心裏怎麼想嗎？
你這動作未免也做得太難看了，華佗要是知戲被你練成這副德行，估計會被你氣得活過來罵你一頓。
連續練了一個月，姜黎的動作總算看起來不那麼丑了。
武羲和每日都被拉來陪着一起練習，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好在這樣一來她倒是能日日見到戚安仁了，可以順便跟他打聽父親母親、薛俊晨等她關心的人，還有她關心的那匹白馬夢夢。
戚安仁告訴武羲和，他們都過得很好，這讓武羲和得到了不少安慰，聽戚安仁講侯府的事情，也能略解她的思家之苦。
這一日，楊振清與戚安仁一同到興泰殿為姜黎請脈，武羲和正好陪着姜黎在看奏摺。
兩人診完脈，互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楊愛卿，戚太醫，朕見你們面有喜色，可是朕的身體已經無恙？自從戲以來，朕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鬆了許多，變得比以前有精神，有力氣了。」
「啟稟陛下，戚太醫確實是位高人，自從他進宮以來，與微臣一同替陛下調理身體，陛下的身體越來越好。雖說與普通人相比還是要弱一些，但已經比原來要好許多了，微臣相信，只要繼續調理，不，陛下定當聖體康健。」
武羲和在一旁聽着，覺得楊振清的確是個極好的人，絲毫不提自己的辛勞，將功勞全部歸於戚安仁。能遇到這樣的知己，武羲和也為戚安仁感到高興。
戚安仁入太醫院為太醫，武羲和知道戚安仁這麼做都是為了能更好地保護她，所以心中一直多有虧欠，如今看到戚大夫與楊振清真心相交、戚大夫的醫術有用武之地，她的心中也算是得到了一些寬慰。
可是，她很想告訴戚大夫，能不能不要這麼盡心竭力給姜黎治病，治好了姜黎，他以後就更有精力將我置於死地了？
不過這些話根本沒法說。戚大夫一定沒有辦法相信姜黎會要我的命，現在看起來，我和姜黎別提多恩愛甜蜜了，誰能相信我倆只是利益同盟呢？
一旦共同的敵人消失，我倆也終將反目！
「戚太醫醫術過人，朕要好好賞賜。羲和，你替朕想想賞些什麼，你和戚太醫相熟，一定知道他喜歡什麼。」
「臣妾覺得，不妨陛下每月賜十日讓戚太醫可在他原先開的醫館行醫，這樣一來，既可讓戚太醫治病救人，也能讓黎民百姓感受到皇恩浩蕩，惠澤蒼生。」武羲和沒想到姜黎會讓自己提議。
既然讓我說，那我就來個大的。我才不會讓你賞賜戚大夫金銀珠寶呢，這些東西戚大夫根本不放在眼裏。
戚大夫是多麼渴望能和原來一樣繼續給京畿百姓看病啊，可是按照規矩，太醫是不能給普通百姓診治的。
「羲和這個提議好是好，但是卻有些讓朕為難，我大周從無此種先例。」姜黎倒不是不想答應，他只是擔心張敬之會反對，無端惹來一些麻煩。
「陛下，微臣以為，既然無此先例，您不妨開此先例，唯有如此，才更顯您的聖明。戚大夫能者多勞，微臣相信去醫館的同時，他必定不會耽誤給陛下調理身體的要事。微臣請奏閑暇之時，也一道去戚太醫原先的醫館為百姓義診。」
楊振清明白戚安仁的心意，所以對武羲和的奏請他很支持。
武羲和覺得楊振清這人能處，有事他真上。
「既然楊愛卿也這麼認為，朕答應便是。」
「微臣叩謝陛下隆恩。其實陛下的身體能夠日益康健，並非微臣一人之功，所有的治療之法都是微臣與楊院使一同討論的。楊院使多年來兢兢業業為陛下調理身體，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如今再加戲，聖體才會日漸康泰。而且陛下這段時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從貴妃娘娘入宮后，陛下的心情舒暢了，身體也就越來越好了。」
「戚太醫這話倒是一點都沒錯，朕能娶羲和為妻，真乃三生有幸，能讓羲和常伴左右，朕怎會不開心？每日能看到羲和，就算遇到再大的難事，朕也能泰然處之。」
哎呀，這真的是說得比唱得好聽，這話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姜黎對她武羲和是一片真情，這樣的帝王真情真是難能可貴。
可是，你啥時候娶我為妻了？貴妃難道不是妾嗎？
雖說我也不屑於做你的皇后，但你說話這樣不盡不實，我心裏總歸要吐槽一下的吧？
「陛下與娘娘琴瑟和諧，陛下疼愛娘娘，娘娘關心陛下，侯爺與侯夫人也能放心了。」
戚安仁知道武羲和入宮其實心有不甘，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雖說宮中有各種束縛，但總歸聖上對羲和是真心真意的，與羲和也是年齡相當，樣貌般配，能覓得這樣的如意郎君，戚安仁也為武羲和感到高興。
所以戚安仁暗暗立誓，要用自己的畢生所學把聖上的身體調理好。
聖上龍體康健，才能更好地守護羲和。戚安仁對武羲和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充滿了憐惜和關愛。
武羲和再次感嘆姜黎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恐怕戚大夫也早已相信姜黎對她是一片深情。
戚大夫，他都是裝的，你可千萬不要相信，千萬不要因為他對我好而給他賣命啊！
「羲和與楊愛卿朕自然也是要賞的，高通，你吩咐下去，將杭州府進貢的絲綢挑三百匹，武貴妃、楊院使、戚太醫每人賞賜一百匹。」
「奴才這就去辦。」高通起身來到殿外，吩咐當值的內侍去內務府傳旨。內務府自然會吩咐人將絲綢送至武羲和、楊振清、戚安仁各自的住處。
「臣妾多謝陛下賞賜。」
「微臣多謝陛下賞賜。」
三人跪下謝恩。
「你們都是朕身邊親近之人，這些都是你們應得的。快快平身！」姜黎也沒法一次攙三人起身，所以就攙了他最親近的武羲和。
楊振清與戚安仁也依言站起身來。
「羲和，楊愛卿，戚太醫，你們都坐下，朕有事與你們商議。」
「謹遵聖旨。」
武羲和坐回到了姜黎身邊的綉墩上，楊振清與戚安仁也坐在了御座之下的綉墩上。
「說到杭城，那裏不僅出產絲綢，還盛產龍井，乃是山清水秀、風景宜人的好去處，如今春暖花開，陽光和煦，朕想帶着羲和一同前往杭城遊覽，泛舟西湖，登雷峰塔，品龍井茶，豈不美哉？」
姜黎越說越高興，武羲和看在眼裏，覺得他像極了要去春遊興奮得一晚上沒睡着的小朋友。
能出宮去玩，武羲和當然是開心的，雖然要跟姜黎一起，但總比悶在宮裏要強，在宮裏也得日日見着姜黎，那還不如出宮更好些。
不過能不能去武羲和說了不算，姜黎這身子骨，能不能去這麼遠的地方，那可得全聽大夫的。
「微臣早年曾遊歷杭城，那裏景色秀美，若是尋一處幽靜之地小住，倒是對陛下的身體極有好處。」戚安仁對於姜黎出遊杭城的計劃很是支持。
「楊愛卿以為如何？」
楊振清才是姜黎的主治大夫，若是沒有他的首肯，姜黎去哪裏都是妄想。
因為姜黎一直身體不好，所以楊振清對姜黎的衣食住行要求都頗為嚴格，姜黎有點擔心他的提議會被楊振清駁回。
不過這次姜黎想多了，既然戚安仁都說可以去，楊振清與他同為大夫，從專業角度出發，楊振清自然是同意的。
「微臣認同戚太醫的看法，雖然微臣沒去過杭城，但也聽聞杭城風景秀美，乃是人間天堂。若是陛下沒有什麼緊急政務要處理，在那裏住上個把月，對身體確實有好處。」
「楊愛卿也覺得可以去，那可真是太好了。」姜黎的臉上充滿了喜色。
「只不過，此去杭城路途遙遠，陛下必須帶上微臣和戚太醫，每日該診的脈還是要診，該吃的葯還是得吃，而且每日坐車也不得超過三個時辰，陛下切不可勞累。」
「楊愛卿盡可放心，朕一切都依你。」
每天只能坐三個時辰的車，這也太慢了吧，跟着姜黎出去真是麻煩，武羲和恨不能直接騎上她的夢夢一路疾馳。
慢慢走就慢慢走吧，閑着也是閑着，找點事做也好！
「事不宜遲，高通，你去召太尉進宮，就說朕有要事與他商議。」
「奴才遵旨。」
「微臣告退。」脈也診完了，事情也說完了，既然姜黎要召張敬之入宮議事，楊振清與戚安仁自然就告退離開了。
「臣妾也告退了。」
「也好，羲和，你在雲瑞殿等朕的好消息。」
姜黎知道武羲和並不想見張敬之，當然姜黎也知道張敬之也不怎麼想見到武羲和。
現在武羲和是貴妃，張敬之見了她還要行禮，張敬之一定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而武羲和也不願讓張敬之看到她出現在姜黎的興泰殿，雖說姜黎這裏也沒什麼重要的政務，但被張敬之安一個「後宮干政」的罪名總歸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