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行雲流水

第 18 章 行雲流水

武羲和與薛俊晨忙碌了一個時辰,終於將整個湯泉宮的佈防安排得妥妥噹噹。

武羲和在實地細細察看,將佈防圖上的不足之處又做了修正,如今的湯泉宮應該稱得上如鐵桶一般,武羲和覺得刺王殺駕之事絕無可能發生。

武羲和對自己的工作很滿意,這湯泉宮的景色也是美不勝收,要是沒有姜黎這個討厭的渣男,武羲和真想在這裏好好泡一泡溫泉,享受一下生活。

武羲和的蘭葳殿毗鄰姜黎的桂秋殿,來之前,高通還特意去永安侯府傳了聖旨,言明是聖上特意安排的,以示對武將軍的恩寵,彰顯武將軍在大周的特殊地位。

高通都這麼說了,武羲和還能講什麼呢?總不能告訴高通,本將軍最討厭姜黎了,哪怕去山腳搭間茅草屋也比住他隔壁強。

既來之則安之,武羲和很懂得安慰自己。好在是獨立的宮殿,大家就各住各的唄,姜黎作為尊,總不至於會無聊到隨便串門去她的蘭葳殿閑逛吧。

武羲和與薛俊晨道別,打算先去自己的房中,將剛剛在實地做了修改的地方畫到佈防圖上,然後再呈給姜黎過目,「俊晨哥哥,今日辛苦你了,趕緊回去歇一歇吧。」

「將軍言重了,這都是末將的分內之事。末將還是送將軍到蘭葳殿吧。」

「也好,那就有勞俊晨哥哥了。」

武羲和知道薛俊晨是擔心她的身體,所以也就不再推辭了。

雪天路滑,萬一有個閃失就不好了,畢竟在薛俊晨眼中,她還是個病人。況且一個人走回去也怪無聊的,武羲和覺得有人陪她一道聊聊天也是很不錯的。

快到蘭葳殿時,只見一人匆匆向她走了過來,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高通。

武羲和現在看到高通已經有些焦慮了,莫不是姜黎又要傳她去說些什麼?

「武將軍,您可算回來了,陛下已在蘭葳殿等了您一個時辰了。」

武羲和真想問一句「高公公,您不是和我開玩笑吧」,可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高通的神情如此焦急,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武羲和剛剛去佈防也只用了一個時辰。好嘛,敢情姜黎下了御輦以後根本沒去自己的寢宮,而是直奔武羲和這裏來了。

武羲和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還是幼稚了,姜黎這個皇帝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要,隨隨便便就找臣子來串門了。

「高公公,陛下找我可有什麼要事?」震驚歸震驚,嫌棄歸嫌棄,武羲和的臉上自然不敢有半分流露,只能故作平靜地與高通交談。

其實吧,武羲和覺得姜黎應該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吩咐自己去做,還是和之前一樣,想趁着此次玉泉山之行,來拉攏自己,讓自己早日成為他手中對付張敬之的棋子。

「陛下並未說是何事,您隨奴才見了陛下便知分曉。」高通邊說邊領着武羲和往蘭葳殿的正殿走去。

此時的薛俊晨與武羲和一樣震驚,雖然他知道聖上對自家將軍恩寵有加,但也萬萬沒想到聖上會恩寵到在一個臣子的寢殿等上對方一個時辰的程度。

既然聖上找自家將軍談事情,自己還是告退為妙,「高公公,那末將就先告退了,末將是擔心將軍的傷還未痊癒,怕有什麼閃失,故而才送將軍回來。」

還未等高通開口,武羲和先說話了,「俊晨哥哥莫走,隨我一同去覲見聖上吧,湯泉宮的佈防是你我一同完成的,也正好一道向聖上稟報。」

武羲和真的是不想單獨面對姜黎,她都無法想像對方為了拉攏自己,能想出什麼怪誕的招數來。

哎,姜黎的青年時期怎麼就這麼令人不可思議呢?小小的腦袋裏怎麼就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呢?

武羲和越來越覺得姜黎和她寫的原書中的男主性格差異巨大,恩,一定是親手殺了「白月光」后性情大變。

哎,穿書穿到了自己寫的書里,按理說還算是件幸事,即便是穿到了前傳里,應該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好歹能根據原書情節推測人物性格啊,再根據人物性格見招拆招,也能無往不勝。

但是姜黎這個討厭的人,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武羲和這個原作者真的好希望自己從來沒有寫過這樣一個人物。

「陛下,武將軍來了。」在武羲和胡思亂想的時候,高通已經把她和薛俊晨帶到了蘭葳殿的正殿。

「武愛卿快來,這是杭州府今春進貢的西湖龍井,朕品來味道甚佳,特意令人帶了些過來。這玉泉山的泉水清澈甘甜,用來沏茶是再好不過了。」姜黎正在悠閑地喝着茶。

「微臣參見……」

武羲和還未跪下行禮,便已被姜黎拉着坐到了身旁,「這些虛禮就免了,眼下是在湯泉宮,不是在皇宮,武愛卿放隨意些即可。」

高通正準備為武羲和斟茶,手剛觸到瓷杯,便被姜黎阻止了,「放着讓朕來。」

「奴才遵命。」雖然高通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但主子開了口,他也只有答應的份,金口玉言,哪容他人置喙?

但是,這皇帝為臣子斟茶,於理不合啊!算了算了,天子最大,禮法算什麼。武羲和也不是普通的臣子,為大周立下了汗馬功勞,聖上對「他」特別禮賢下士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高通在心裏默默地說服自己。

「武愛卿,你不知道,朕酷愛茶道,這沏茶一事嘛,高通他們只學了皮毛,要想喝上一杯好茶,還是要朕自己動手。」姜黎說完便開始了他的茶道表演。

只見姜黎命人取了一把茶壺過來。

武羲和猜想應該是剛才那壺茶已經喝了許久,味道定然淡了,姜黎想重新換個茶壺再沏。

身為天子,也不缺茶壺不是?等着把茶葉倒掉再花時間洗茶壺,還不如換個茶壺來得更快些。

姜黎取過銅壺,將已經燒好的泉水倒入茶壺中,先是溫杯,將茶壺中的水倒入杯中,讓茶杯漸漸變得溫暖,以便一會兒讓龍井更好地散發它獨有的香氣。

他又用茶則從茶罐中取出適量的茶葉置於茶勺中,再用茶勺輕輕放入茶壺,取銅壺的水注入,片刻之後再將茶倒入已經溫熱的茶杯中,取過奉茶盤,將龍井茶遞到武羲和面前。

姜黎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頗有韻味。

茶道表演嘛,武羲和前世在電視上也看過許多,當年還和小夥伴一起報名參加過茶道表演的學習班,也算懂些皮毛,憑良心說,姜黎剛才的表演確實不錯,稱得上各中高手。

身為帝王,只要真心想學,自然比普通人要容易許多,天下最好的老師,天下最好的茶具,天下最好的茶葉,還不是手到擒來,輕輕鬆鬆就能拿下。

武羲和將茶杯端在手裏,用手輕輕將茶香扇入鼻中,茶香清甜,彷彿令人置身於一片碧綠的茶園之中,「多謝陛下賜茶,光是聞一聞香味,微臣便覺神清氣爽,方才佈防的疲勞都煙消雲散。說起佈防之事,還多虧了微臣的副將薛俊晨,他擔心微臣的傷勢,怕路上出意外,便將微臣送了回來。」

哎,可憐的薛俊晨還在那兒跪着呢,聖上沒讓他起來,他哪敢起來啊。

這是薛俊晨第一次面聖。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面聖的機會竟來得如此突然,真的可以說是毫無準備,猝不及防。

武羲和知道此時的薛俊晨必然是非常緊張,她清楚地看到薛俊晨的額頭在這大冷的冬日竟微微冒汗。

雖然蘭葳殿正殿此時燃着上好的銀絲炭,但因為只燃了一個時辰,殿內的溫度還是有點低,絕不會讓人熱到出汗。

薛俊晨雖然行軍打仗是把好手,但素來不喜歡與朝中達官顯貴應酬往來,他倒不是因為自視甚高看不起他人,而是遇到不熟悉的人,便不善言辭,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

武羲和是了解他的,知道他對着自己這樣的生死弟兄能侃侃而談,但見了生人就會莫名緊張起來,何況如今見的還是大周天子。

當時在蘭葳殿外,武羲和也是一時情急才將薛俊晨一道拉了進來,如今想想在這麼倉促間,就讓薛俊晨這個「社恐患者」來見自己的最高領導,的確有點殘忍。

武羲和在前世也有些「社恐」,見了領導就緊張的毛病武羲和感同身受。

如今的武羲和因為承繼了原主的記憶和技能,再加上原主極高的身份地位,這一世「社恐」的毛病倒是全然沒有了。

既然已經進來了,姜黎不發話,武羲和也不能讓薛俊晨回去。

姜黎的茶道表演確實不賴,再加上西湖龍井乃是綠茶中的極品,配以玉泉山的泉水(當然杭州的虎跑泉水更佳,這不是現在在京畿沒有嘛),這一杯茶武羲和想來必屬精品,但她看到薛俊晨一直緊張地跪在面前,卻是於心不忍,姜黎沏茶之時實在是不敢打斷,眼下一有說話的機會便趕緊提醒姜黎看看跟前還跪着一個人呢!

「哦,這位便是武愛卿的副將,朕剛才忙着沏茶,倒是怠慢了薛副將。」

真不知道姜黎在想什麼,說完這句還是沒有讓薛俊晨起來,武羲和剛剛因為高超的茶藝對姜黎產生的一丟丟好感頓時又變為負數。

「末將不敢,末將薛俊晨,參見陛下。」

見聖上終於想起了自己,薛俊晨雖然高興,但緊張程度又上升了一級,額頭上的汗珠變得越來越大,隨時有滴落的架勢,可他又不敢在聖駕面前擦汗。

「聽武愛卿言,薛副將為人幹練,乃是大周的有功之人,朕應當好好賞賜才是。」

姜黎雖然嘴上說著賞賜,但還是沒有讓薛俊晨「平身」的意思。

姜黎啊姜黎,我家「俊晨哥哥」是哪裏得罪你了嗎?你不會是看人家長得比你帥嫉妒了吧?我現在這男裝也比你英俊,你不會也嫉妒我吧?

武羲和真的是猜不透姜黎在想些什麼,她真恨不得拿把刀將姜黎的腦袋打開看看裏面究竟裝的都是啥。

「為武將軍效力,為陛下效忠,乃是末將的本分。」薛俊晨雖然緊張,但方才跪着的時候也大概猜到了聖上會和自己說些什麼,提早想好了應對之詞。

「那朕就賞薛副將絲綢百匹吧,高通,回京后,你令人送去。」

「奴才遵旨。」

「末將謝陛下賞賜。」

「陛下,這是湯泉宮的佈防圖,您看看是否還有什麼不足之處,需要修改?」讓薛俊晨跪在蘭葳殿陪着自己,武羲和是於心不忍的,她決定找個借口讓薛俊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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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未出場的白月光(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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