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會不會有一天,你也會愛而不得
傳聞,宮中那位受寵的皇後娘娘瘋了,她見人就咬,又哭又笑,瘋瘋癲癲,陛下不得已才下了旨意,要將她關在鳳鸞宮裏,終身禁足,永世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偌大的皇宮,曾經輝煌的宮殿,已經人去樓空,荒蕪和雜亂的景象,早已看不出往日的風光。
而門口旁,此刻正坐着一位身穿華服的女子,她眼神空洞,頭靠在門框邊。
十月的天,已經很寒冷了,京城好幾日沒太陽了,夜裏還會下起濛濛細雨。
她看着地上的落葉和枯枝,眨了眨眼睛,彷彿沒有了靈魂。
只聽到「吱呀」的一聲,宮門開了,從外邊進來了一個黑衣男子,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在發獃的女人,只是他的眼眸,若有若無的閃過一絲憐惜。
而女人絲毫沒有反應,直到那個男人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她才有些恍惚的抬頭看上去。
「我帶你走吧。」男人抿了抿嘴唇,說道。
她抬頭,臉上突然出現嘲諷的笑容,問道:「我肚子裏懷的孩子,是你的?」
男人眼裏閃過驚訝,道:「你沒瘋?」
她眼眶瞬間通紅,心裏只覺得噁心,滿眼的恨意,咬牙切齒道:「你只是一個卑賤的侍衛,憑什麼可以輕賤我?」
她死死盯着他,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崩潰道:「沒想到啊,原來六年的獨寵,竟是一場騙局。」
「我帶你出宮。」男人不忍心
「怎了?」她臉上帶着諷刺的笑容,問道:「跟我睡出感情了?捨不得我了?」
「六年盛寵,夜夜歡愉,可笑,我居然還懷了你的孩子?哈哈哈哈……」她眼裏帶着瘋癲,內心壓抑着噁心和絕望。
只是還沒等男人說話,一群士兵從外邊湧出,包圍了他們。
一個身穿明黃色便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一臉威嚴,俊朗的五官,猶如一個世家翩翩公子,卻渾身帶着讓人不敢接近的寒意,一身冷峻和壓迫,眉眼間散發著君臨天下的氣勢。
女人愣住,看着他,眼裏甚至還帶着往日的痴迷,但很快又清醒過來,隨即滿腔都是恨意。
「陛下。」黑衣男子眼裏閃過慌亂。
只見他冷眼掃過,語氣帶着冷漠,開口淡淡道:「你可知,背叛朕的下場?」
黑衣男人單膝跪在地上,眼裏閃過害怕,道:「求陛下開恩。」
他眼眸微抬,嘴角似若有若無的諷刺,緩緩走過去,站到了女人跟前,低頭看着她。
「雲疏疏。」他淡淡叫道。
只見女人眼裏錯愕,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她還很在意自己現在的模樣,是不是特別狼狽,會不會很醜。
「容暄。」雲疏疏眼眶晶瑩,小心翼翼伸手過去拉住他的衣袖,卻被無情踢開。
「誰給你的膽子,直呼朕的名諱。」容暄一臉嫌惡的表情,冷冷道。
「可是……我以前都是這麼叫你的啊……」雲疏疏眼裏都是乞求,哭着搖頭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們日日相伴,你果真對我如此無情嗎?」
容暄挑了挑眉,嗤笑道:「和你日日相處的,是朕的侍衛,他陪你的日日夜夜,不過是奉旨捧場做戲罷了。」
雲疏疏內心崩潰,她拚命搖頭,她不能接受,也不敢去相信。
「朕給你皇後身份,後宮只你一人,六年盛寵,已是恩賜了,你若是能安安分分的在這裏獃著,我可留你一命。」
容暄看着眼前傾城絕色的女子,狼狽不堪的模樣,楚楚可憐,難怪把他的暗衛勾得敢背叛他。
「諒你被這女人迷了心竅,暫且饒過你一次,自行下去領罰。」他又看向一旁的暗衛,淡淡道。
黑衣男人眼裏閃過一絲複雜,餘光看了一眼她,道:「謝陛下。」
容暄說完,本想轉身離去,卻被她又拉住了衣袖。
雲疏疏眼眶含淚,絕望的問:「我十七便嫁給了你,如今已成婚六年,你可曾對我有過一絲情分……」
「痴心妄想。」容暄一臉冷漠,輕輕吐出四個字。
「為何?」雲疏疏眼裏錯愕,不甘心的問。
「皇后之位,歷代都是雲家所出,你們雲家手握重權,把控朝政,你說呢?」容暄彷彿聽到好笑的話,語氣都是嘲諷。
雲疏疏怔住,雲家本就被帝皇所忌憚,她盛寵六年,家裏越發為所欲為,如今,怕是都散了吧。
「成婚六年,我終於懷了孩子。」她跪坐在地上,眼神恍惚,看向他,自嘲道:「可是你卻連同房都要他人代勞,我就那麼不討你歡喜,你碰都不願意碰我一次……」
「差點忘記了,你肚子裏還懷了一個孽種。」容暄面無表情,看向一旁的貼身太監,道:「把那孩子處理了。」
雲疏疏瞪大眼睛,彷彿不肯相信他會那麼無情,哭着搖頭,哽咽說不出話來。
侍衛聽到命令,拿起棍子就朝她肚子狠狠的打。
女人臉上痛苦,慘叫聲充斥着整個宮殿,直到地上都是血水,這才停了手。
一旁的太監不敢看,轉頭一邊去,眼裏不忍。
雲疏疏癱在地上,巨大的疼痛讓她幾乎暈厥,下身不斷流出來的血刺激着她整個身體。
她爬過去,輕輕扯着他的衣角,抬頭哭道:「你從未愛過我嗎?哪怕只是一絲憐憫。」
男人皺了皺眉頭,只覺得她滿身的血臟極了,抬腳就將她踢開。
雲疏疏一聲悶哼,痛苦的捂住腹部,疼得幾乎麻木,她全身忍不住顫抖。
「你這般冷漠無情之人,會不會有一天,也會愛而不得。」她狼狽躺在地上,眼神渙散,臉上都是諷刺。
「不會。」
他淡淡的語氣,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貼身太監不忍心,眼裏帶着同情幫她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血。
雲疏疏趴在地上,抓住他的手,臉色慘白,嘴唇微微顫抖,有氣無力的問道:「公公可知我爹爹娘親去哪了。」
他愣住,看到人群已經走遠,才小聲回答道:「陛下已經讓雲家流放蜀地了,怕是這輩子,都難回京城。」
「平安就好。」
她流下眼淚,只見眼前越發模糊,暈過去之前,心裏還想着,幸好爹娘沒看到這一幕,不然得多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