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他們是兄妹?
玄琛沒有待多久,傍晚前就帶着玄瀟樺和諸葛青回去。
他路過陸聿川還停了停腳步。
“喲,陸川爺,怎麼不進去坐坐啊?”玄琛戲謔地笑着,道。
陸聿川冷着臉沒有說話。
“嘖,不是說是老婆嗎?怎麼還吃閉門羹啊。”玄琛又說。
陸昱鳴氣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指着玄琛正要罵,就被陸聿川拉了回來。
“哥!”
“白舟,你跟諸葛青一起回南莞。”陸聿川淡淡開口。
陸昱鳴睜大了眼睛,驚愕萬分:“不要,我要陪你一起。”
“聽話。”陸聿川摸了摸陸昱鳴的腦袋,抬眸看向了玄琛,“你在這裏會打擾我陪你嫂嫂。”
“.........”
最後,陸昱鳴還是跟着諸葛青回了南莞。
*
天越來越黑,水明傑見陶秀英和花秀還沒有回來,就準備去接她們。
景寶也跟着水明傑一同出去。
景禾站在門口,從門縫裏看着依舊站着的陸聿川,低聲嘆了口氣,打開了門。
陸聿川抬眸看着站在門裏的景禾,微微揚起了笑,
景禾看了看前方的路,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你走吧。”
“景禾.....”陸聿川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景禾關了門,一個人往前走了幾步。
陸聿川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漫步在稻田邊上一圈又一圈,知道夜深也沒有一句對話。
“沒什麼好說的,就走。”
景禾突然頓住了腳步,冷聲道。
陸聿川淡淡垂着頭,真依着景禾的話,轉身往後走。
“陸聿川,你要是再走了,就別回來了!”
景禾咬着牙,不滿地對着陸聿川的背影喊。
陸聿川腳緩緩踩到小道的邊緣,腳一轉,人摔進了稻田。
“陸聿川!”
景禾一直擔心着他的傷,連忙跳下了稻田。
她剛下來,陸聿川猛地勾手將她壓在了身下。
男人帶傷的臉也不減他的帥氣,背後是一片星光。
景禾心跳漏了一拍,咬着唇。
陸聿川緊緊抱着她,一雙深情的眸子與她對望,訴不清其間的愛意,他聲線微顫:“我怕我臉上留傷,你就不喜歡了。”
“我從未想過要娶別人。”
景禾眸光微顫,手小心地抓上陸聿川的衣擺,點了點頭。
“小禾。”陸聿川俯身靠近景禾的耳畔,低聲在她耳畔低語,“我想吻你,可以嗎?”
景禾緊張地都快忘了呼吸,鼻尖都沾上了些汗珠。
夜光正好,背後是濃濃的稻香。
微風伴着涼意吹起稻子一片波動。
陸聿川手撫上景禾的腰間,唇輕柔地貼上,輕輕地,溫溫地吻着。
溫柔如水的吻,撩撥着兩人互相跳動的心。
“景禾!”
“景禾!”
突然稻田的遠處傳來急急忙忙的叫聲。
“景禾,你家着火了!”
景禾猛地推開陸聿川,從地上爬起來,望向了家的方向。
遠處,隱隱有濃郁的煙火往上蔓延,最後隱匿在黑夜。
“着火了?”
景禾呼吸一滯,前世的畫面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上一世,陶秀英是被燒死的。
可司微月明明已經被關進牢裏了,沒有機會再出來放火了。
那還有誰?
景禾步子極快,穿梭在稻田中。
陸聿川也隱隱心中不安,跟着景禾跑了過去。
火勢極大,村人圍了一圈。
水明傑抱着花秀跑了出來,放下花秀就要跑回去救人,被書記攔住。
“阿傑,這火這麼大,你進去就出不來了!”
“對啊,這都燒到門口了,都進不去了。”
門口的村人抱着水壺,又往裏面倒了一桶水,勸着水明傑。
“放開我!”水明傑被兩人攔住在門口,拚命地喊着,“我娘還在裏面!”
“你們放開我!”
“娘!娘!”
景寶也掙扎着要往裏跑,被花秀死死抱在懷裏。
“娘!”
景禾衝到門口,看了眼景寶,面色深沉。
“娘呢?”景禾慌張地問。
“老大!娘還在裏面!”水明傑帶着哭腔,大聲喊着。
景禾慌亂地都要忘了呼吸,抬步撩起一桶水往身上倒,不顧一切地往裏跑。
陸聿川一把抓住景禾的手。
“你也要攔我?”景禾警告地看着陸聿川。
陸聿川微微搖頭,也撩起一桶水往頭頂倒。
“我跟你一起。”
他拉住景禾的手,一同走進了火中。
景禾顫抖着手握住陸聿川,剛進門就被掉下來的門框擋住了去路。
屋子裏全都被火遮蓋住,煙霧濃郁根本看不清路。
景禾踩着一旁的石頭跳過擋住路的門框,跑向了後院。
火勢最旺處,陶秀英靠在石頭上,艱難地喘着氣。
“娘!”
景禾大聲一叫,剛要抬步衝過去,腳前火勢猛地大漲。
陸聿川連忙拉着景禾往後推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
突然,陶秀英後走出了一個人,她披散着頭髮,一席白衣宛如一個女鬼,放聲大笑。
景禾微微皺眉:“司微月?”
“是我。”司微月撩着頭髮,大聲笑着,“景禾,沒想到吧,今天晚上,我們全都得死在這裏。”
“我死了,還能拉你陪葬,我真的太開心了。”
司微月揚聲大笑,“陸聿川,我們做不了陽間夫妻,那就去陰間做鴛鴦。”
“司微月,你瘋了!”陸聿川緊緊握着景禾的手,怒聲道。
“對啊,我就是瘋了,我恨不得你們全都去死!”司微月咬着牙聲音犀利恐怖,“你為什麼不能娶我,你娶了我,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
“還有你景禾,你為什麼還要回來!”司微月氣極,抓上陶秀英的脖子,往死里掐,“我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你給我住手!”景禾害怕地大叫,“放開我娘!”
“是啊,她是你娘啊。”司微月陰險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殺不了你,那我就殺了你娘,怎麼樣?”
“不要!”景禾顫抖着聲音,大聲喊,“司微月,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司微月手上的動作一頓,眯着眼看向了景禾。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司微月從身後掏出一把匕首丟到景禾跟前,大聲道,“用這把匕首了結了你自己,我就放了你娘。”
景禾沒有任何思考,就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景禾。”陸聿川有些慌張地叫了聲。
景禾握着匕首,對着陸聿川微微一笑:“抱歉了。”
陸聿川緊緊皺着眉,抬手正要奪過匕首。
“小景,不要!”
陶秀英艱難地聲嘶力竭。
景禾手上的匕首脫手而出,卻刺向了司微月。
“啊!”
司微月捂着手往後連連退了兩步,腳踩到石頭摔在了地上,頭重重地撞在了柱子上。
景禾見狀連忙衝過去抱去陶秀英。
“娘!”
陶秀英還有些意識,對着景禾吃力的搖頭。
景禾抱着陶秀英起身,看了眼陸聿川。
“景禾,你該死!”
司微月拿着刀狠狠往景禾背後刺去。
匕首上還帶着她手臂的血。
“景禾!”
陸聿川一把推開景禾,擋住了司微月的匕首。
匕首重重的刺進了陸聿川手臂上,他捂着手,一腳踹開了司微月。
“快走,房子要塌了!”
陸聿川沉聲道。
景禾匆匆瞥了眼司微月,抱着陶秀英往外走。
“景禾!”
司微月狼狽地坐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你明明都死了,為什麼還要活着!”
“那十年黑屋不好受吧!”
“你記得的,我也記得,我什麼都想起來了!”
“憑什麼老天都對你好一些!”
“為什麼!”
景禾抱着陶秀英站在門口,沉着眸子往回看了眼,繼續往前跑。
“娘!”
門口,水明傑見景禾出來,連忙沖了過去。
景寶也跟着跑到景禾身邊。
“媽媽,沒事吧?”
景禾搖了搖頭,抱着陶秀英靠着牆坐下,扭頭看向陸聿川手上的傷。
“你去醫院吧。”
景禾對着陸聿川道。
陶秀英緩了些呼吸,靠着景禾喘了口氣,眼神有些迷離地看向了陸聿川。
陸聿川站在陶秀英跟前,良久不說話。
只有微顫的呼吸,還有渾身顫抖幅度。
“陸聿川?”景禾擔憂地看着陸聿川,看着血流不止的手,揚聲道,“你怎麼了?”
陸聿川撲通一聲跪在了陶秀英面前,握上陶秀英的手,聲音顫抖。
“媽!”
“???”
景禾滿臉問號地看着陸聿川,“這是我娘!”
“媽。”陸聿川顫抖着手,呼吸都微顫,不敢置信地看着陶秀英。
*
醫院。
陸聿川任由醫生給自己綁繃帶,心情還是有些複雜。
而更複雜的還有坐在陸聿川對面的景禾。
她該要怎麼想,陪了自己快十年的娘竟然是兒子他爸的媽媽。
那他們算是什麼?
兄妹嗎?
陶秀英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看着病房裏的人。
“娘。”景禾看見,低聲喊了句。
“媽。”陸聿川也喊了一聲。
陶秀英摸了摸頭髮,微微一笑:“這手沒事吧?”
“沒事的,小傷。”陸聿川柔聲道,“您坐。”
醫生包好就轉身出去了。
陶秀英看了看陸聿川,又看了看景禾。
三人沉默許久。
陶秀英才開口道:“我不記得了,沒有任何的印象,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不會認錯的。”陸聿川溫聲道,“您和我回一趟南莞吧。”
陶秀英看着陸聿川,雖記不起他是誰,卻總是隱隱有親近的感覺。
“行。”陶秀英點了點頭,溫聲道,“我跟你去。”
陸聿川有些緊張,咧着笑點頭:“謝謝您。”
景禾皺着眉看了看陸聿川又看了看陶秀英,騰地站了起來:“我也一起去。”
“好。”陶秀英親呢地笑着走近景禾,拍了拍景禾的肩,喃喃道:“小景,你放心,我永遠都是你的阿娘。”
車在陸宅門口停下,門口的僕人連忙去開門。
陶秀英見着車門開了,彎腰下車。
“大...大夫人!”
門口的僕人盯着陶秀英驚聲大叫,“大夫人,真的是您嗎?”
“什麼!大夫人回來了!”
陶秀英有些手足無措,還是保持着優雅,對着門口的人淡淡微笑。
陸聿川想要牽着景禾的手下來,卻被景禾甩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帶着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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