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結局
一行人進入沉月谷,安頓好楚騰之後,郭靜境招待眾人吃了晚飯,便匆匆去看楚騰。
郭靜境看到楚騰的傷勢之後吃了一驚,望聞問切,一絲不苟,在楚騰身上施了九九八十一針,又事無巨細地親自煎藥,定下藥方。
最後還拿了些許佩紫顏所給解藥,如獲至寶,仔細研究。
蕭楚二人見郭靜境已經稱得上的殫精竭慮,十分感動,楚溪雲更是紅了眼眶。
郭靜境就要離開房間,楚溪雲拜倒在地,道:「常聽姥姥說年輕時對不住您,您醫者仁心,聖心妙手,姥姥時常提起您,這份恩情,沒齒難忘。」
郭靜境伸手扶起楚溪雲,道:「都是許多年前的陳年往事了,姑娘不必行此大禮,楚騰是故人,你們奕劍聽雨閣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如今你們姥姥帶着你們重出江湖,想要重振奕劍聽雨閣,很不容易。」
說著說著看向蕭沉閣:「你們要好好保護你們姥姥,至於我么,對往事不再掛懷,如今也只能做些我能做的,力所能及的。
歲月催人老啊。
一轉眼,我們都老了。」
蕭沉閣和楚溪雲聽出郭靜境話里感情真摯,當是同姥姥有很多羈絆,但郭靜境不遠提起當年往事,兩人也不好多問。
經過郭靜境一番望聞問切針灸喂葯,楚騰雖仍然昏迷不醒,呼吸卻平緩了不少,蕭沉閣和楚溪雲都安心了下來。
夕陽西下,蕭楚二人輕輕關上房門,十指相扣,一同去谷中雪下散心。
太陽還未完全落山,月亮已然爬了上來,日月交映,太陽和月亮的光芒都是和順而溫柔,照在一片白雪之上,山川風月,儘是祥謐,一洗旅途聒噪。
楚溪雲望見月亮,似是想起什麼:「沉閣,你看這輪圓月又大又圓,那夜你引佩紫顏離去,生死未卜,我和姥姥中毒。我們連夜奔走,那夜也是這樣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
彼時我時時記掛你安危,想起蘇東坡先生名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想必東坡先生也有人令他記掛如斯吧。」
說完看向蕭沉閣,目光中柔情似水:「還好你完好無損地回來了,不知東坡先生可否有我這麼幸運。」
連日奔波,身心疲憊,極北之地夜涼如水。
蕭沉閣看着楚溪雲,握着楚溪雲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下,不由得念起東坡先生的詞來:「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首詞應該是懷念他的弟弟,而「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怕才是常態,咱們現在還能共賞明月,實在「幸運」。」
說罷在楚溪雲額頭輕輕一吻,道:「「但願人長久」。」jj.br>
楚溪雲羞紅了臉,嘴角卻不由自主浮現出甜甜的笑意,回應道:「「但願人長久」。」
蕭沉閣道:「前路坎坷,世道艱險,能安然無恙地在一起已經不容易,咱們借東坡先生吉言。」
楚溪雲抬起頭:「世道怎麼樣,與咱們有什麼關係,咱們就只管辦完咱們的事情,辦完事情之後咱們就遊山玩水,其他的,咱也管不着啦。」
蕭沉閣一愣,想到楚溪雲十六年來從未出世,又是剛到破瓜年華,單純良善,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和姥姥,哪裏顧得上甚麼世道、甚麼前路?
又轉念一想,自己自認瀟洒,可卻跟初墨這從不掛懷差的境界得遠了。
蕭沉閣動了退隱江湖的念頭,既然奔波勞碌,不如就歸去。
於是蕭沉閣便開口道:「說得不錯,世道怎麼樣,與咱們有什麼關係,咱們就只管辦完咱們的事情,辦完事情之後咱們就遊山玩水,其他的,咱也管不着啦。」
這時兩人走到沉月谷中一片山坡之上,地勢頗高,放眼望去,正對一處低谷,兩人坐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談天說地,均覺心情暢快。
不多時,太陽落山,月亮愈發明亮,滿月低垂,正好掛在低谷之上,皓月當空,月大如盤,兩人被這月色吸引,都不再說話。
蕭沉閣和楚溪雲望向這月亮,月白風清,這樣的好景緻,讓這一對年輕人暫時忘卻了憂愁與困擾。
若是能永遠忘記憂愁那該多好啊。
楚溪雲向著月亮伸出手來笑得更加放肆,眼睛眯成了兩輪彎月,倒在蕭沉閣懷裏:「好漂亮的月亮。」
蕭沉閣望着懷裏的可人兒,滿眼都是愛意,低頭輕輕吻在楚溪雲唇上。
楚溪雲臉頰緋紅,閉起眼睛,兩個年輕人就要融化在這漫山遍野的愛意中。
蕭沉閣突然開口:「咱們逃走吧!」
「好!」
「不回江湖了。」
「好。」
「咱們成親吧。」
「好!」
就這樣,在郭靜境的悉心治療下,楚騰慢慢養好了身體的傷,最終痊癒,雖然最終也沒能同郭靜境修成正果,但也相伴安度晚年。
而蕭沉閣和楚溪雲也在這漠北沉月谷喜結連理,從此不問世事,成了江湖上人人艷羨的俠侶。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