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仇人相見（一）
第二日一早，香祺便準時等在青汐的寢宮外。
這個皇宮，青汐曾在這裏生活了一年，對這個地方是再熟悉不過的，可是也必須裝作什麼都不懂，隨着香祺在皇宮裏轉悠。
從琉月宮出來，香祺帶着青汐穿過大片奼紫嫣紅的御花園朝西南方向走去，青汐不露痕迹地笑了笑。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香祺停在了凌霄殿外，也就是凌妃的寢宮前。
看來夜宸旭是故意要激化她和凌妃的矛盾，借凌妃之手來教訓教訓她這個和親公主了。青汐與殤月對視一眼，不着痕迹地點點頭。
“香祺，這是？”青汐故作疑惑。
“娘娘，這是凌妃娘娘的凌霄殿。”
“凌妃娘娘？”青汐繼續裝傻。
“是的，娘娘。凌妃娘娘，也就是靖安大將軍的唯一的親妹妹。目前也是宮中除皇後娘娘外，最受皇上寵愛的妃子。”香祺細細解釋着。
“哦？既然如此，也該去給凌妃娘娘請安。只是如今本宮尚未行冊封之禮，還是遵從聖意，冊封之後再來給娘娘請安。不知這樣妥是不妥？”青汐的目光從一旁的海棠樹后一掃而過，詢問的目光投向香祺。
香祺朝凌霄殿裏望了一眼，點頭恭順道：“既是遵從聖意，自是不會失了禮數。奴婢帶娘娘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正欲離開，有一個聲音“恰到好處”地傳了過來：“什麼人在那裏鬼鬼祟祟的，不知道這是凌妃娘娘的寢宮么？昨晚娘娘伺候皇上累了一夜，若是打擾了娘娘休息，看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還不給我出來！”
一位宮女從海棠樹後走了出來，雖說她的裝束和打扮和香祺一般，但是她的面目和氣質間多了幾分高高在上的傲氣。
香祺快步上前，屈膝行禮道：“藍玉兒姑娘，奴婢奉皇上之命帶昭儀娘娘熟悉宮中環境。路過凌霄殿，卻不想驚擾娘娘休息。改日奴婢再帶昭儀娘娘前來給凌妃娘娘請罪，還請姑娘不要怪罪。”
誰知這藍玉兒冷哼一聲，斜睨了青汐一眼，不屑道：“昭儀娘娘？我怎麼沒有聽說宮裏有什麼昭儀娘娘？”
香祺低頭道：“是青靈國前來和親的璧心公主，即將舉行冊封大典。”
藍玉兒扯着個怪聲音嘲諷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青靈國死皮賴臉巴巴送上門來硬塞給皇上的賤女……”
“啪啪！”藍玉兒話還沒講完，只見一道人影閃過，兩道響聲傳來，她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便感覺到雙頰火辣辣地疼。
“你……你竟敢打我？！”憤怒加不敢置信，藍玉兒帶着哭腔嚎了出來。
“打你又如何！不管你是誰，出口傷公主者，便得付出代價。若有下次，殺！無！赦！”殤月的聲音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嚇得藍玉兒一顫，就連香祺也被這樣的殤月震懾住。
“我們走吧，香祺，你再帶本宮四處轉轉。”安靜站在一旁一直未吭聲的青汐說道。
“怎麼，打了本宮的人便想走了？”就在青汐轉身的一瞬，一個甜膩的聲音從青汐身後傳來。這聲音和從前一樣，甜美清脆，卻又有着高人一等的驕傲。
青汐藏於袖中的一雙白玉般的手瞬間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在手心裏，隱隱生痛。
“安暖陽！這一年你獨霸皇上寵愛時可曾想過你也有今日？”
“什麼？你是無辜的，求本宮放過你？本宮知道你是無辜的，因為你寢宮搜出來的那封私下與敵國來往的信件就是本宮放的！哈哈~”
當初，就是這個甜美，卻似惡魔一般的聲音給她判了死刑。也讓她在多少次午夜夢回時分從噩夢中驚醒！這個聲音她至死都不會忘記！而身後的這個人就算化成灰她也要讓她挫骨揚灰！
緩緩轉過身，屈膝行禮：“臣妾參見凌妃娘娘！”聲線沒有絲毫起伏，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
“你就是昨天讓本宮的哥哥在殿上受杖責之刑的璧心公主？”被一眾宮女太監眾星捧月般跟隨着的凌妃以高傲的姿態居高臨下，給人以無形的壓力。
青汐緩緩抬起頭，看向一身海棠紅煙紗散花裙的凌妃，眼神已經平靜無波，含笑答道：“回娘娘話，臣妾正是青靈國璧心公主青汐。至於昨日殿上之事……”
“看來公主初入宮還不懂宮裏的規矩，不知道見到本宮要行跪拜禮，來人哪，給這位尚未冊封的昭儀娘娘教教規矩！”
隨着凌妃一聲令下，兩個嬤嬤從她身後竄了出來，衝到青汐面前，還未待反應，兩人運足勁，一人一腳狠狠地踢在青汐的小腿上。青汐不防，只覺一陣劇痛從腳下傳來，一個不穩，身子一傾，眼看就要跪倒在地。
就在她的雙膝即將碰到地面時，殤月一個箭步上前，穩穩地扶起了她。同時抬腳將地上幾粒石子踢了出去，在內力的作用下，散落的石子疾速朝某個方向飛去。
“啊！”
“啊！！”
隨着兩聲凄厲的慘叫，方才踢了青汐的兩位嬤嬤猛地撲倒在地，抱着雙腿嗷嗷大叫。
“大膽！竟敢在本宮面前傷人！你是什麼人？”耳旁傳來凌妃暴跳如雷的聲音。
“公主侍女殤月！奉恆仲帝之令保護公主！傷公主者，死！”冰冷的話一字一頓，沒有一絲溫度。
“放肆！來人啊，這兩個賤人竟敢冒犯本宮，快將這兩個賤人給本宮抓起來！”凌妃憤然朝身後命令着，描着精緻妝容的臉在此刻顯得那樣猙獰。
“我看你們誰敢！”殤月聲音輕而幽冷，奉命上前拿人的太監宮女方才已經見識了殤月的功力，早已被殤月震懾住，此刻正面面相覷，看着僵持着的兩方不知所措。
“你們……你們如敢違抗本宮的命令，本宮定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凌妃凌厲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些宮女太監們沒了退路，也只能硬着頭皮朝青汐和殤月圍了過來。
青汐暗叫不妙，在宮中與一幫宮女太監大打出手可不是件好事，更何況以殤月的脾性，定不會饒過他們，雖說進宮后她也不打算和凌妃和睦相處，但是也不想還未冊封便撕破臉面，打得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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