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校園if線
知道他在身後幾步,沈恬呼吸都要停了，感覺自己都要走出順拐的步伐了。簡直緊張死了，十六年來第一次這麼緊張,她此時腦袋一片空白,也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
一道嗓音衝過來。
“沈恬恬！”接着周靚靚從一旁直接掛上她的肩膀,揉着她的頭髮，“早上好啊，寶貝！”
沈恬陡然從夢中驚醒似的，眨了眨眼，“早上好，靚靚。”
“你作業做了沒？”周靚靚摟着沈恬往她們教學樓而去,她們班在九班，跟重點班的教學樓隔着一個多媒體教室跟一個操場,於是沈恬就被迫被周靚靚勾走,往多媒體教室那邊拐去。
周靚靚喊的那一聲沈恬恬極其大聲，那一聲寶貝更是直接入了周慎之的耳朵里。他看着前面那兩個女生拐彎走了,他神色淡淡地走向重點班的教學樓,踩上台階。
沈恬恬嗎？
_
“所有作業你都做了？”周靚靚不敢置信地問道，沈恬點頭，“做了啊,你沒做啊？”
周靚靚啊了一聲，“你居然全做完了？那不就剩我一個人沒做。”
沈恬嘆口氣，“我做了跟沒做有什麼區別？”
周靚靚：“但你至少態度擺在這裏,而我，是完全沒有態度。”
沈恬噗呲一聲笑了,她撞一下周靚靚,低聲道：“等下給你抄！”
“好咧！”
隨後兩個人回了班裏,沈恬把數學跟物理作業拿出來遞給周靚靚，周靚靚翻開了就開始奮筆疾書。
沈恬則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的風景發獃。
她發現他好高。
她現在最多到他的下巴。
啊啊啊啊。
怎麼那麼高啊！
早上有升旗儀式，周靚靚的作業都只抄了一半，來不及了，只能趕緊交了。她排在沈恬的身後，一邊走一邊嘮叨，“沒抄完啊，靠。”
沈恬慢悠悠跟着隊伍，道：“沒事，至少有寫一丟丟。”
周靚靚點頭：“也是，算了，不想了。”
她們在位置站定，女生站在前面，男生在後面，沈恬跟周靚靚就在挺前排，其他班級陸陸續續過來，重點班比較慢，走在後面，從沈恬的跟前走過，周慎之就在隊伍最後面，他笑着聽那微胖的男生說話。
他真的是在笑，唇角勾着，桃花眼微挑。
特別帥。
沈恬屏住呼吸，看着他們走過去，這時他抬起頭，沈恬立即低下頭，不敢再看，免得被抓。
周慎之一抬眼，就看到旁邊那個班級里，低着頭的那個女生。
她那個啾啾實在明顯。
橡皮筋上帶着的櫻桃也很明顯。
他輕描淡寫地掃一眼后收回了視線。
他逐漸適應自己，見到她以後總忍不住多看兩眼的毛病。
很快。
他們在位置站定，沈恬才抬起頭。
升旗儀式開始。
音樂聲響起，大家都得跟着唱歌，沈恬跟着哼，突地想到他，不知道他會不會也跟着唱，他唱歌的樣子是什麼樣啊，聲音如何。
那樣一把清澈的嗓音，唱歌應該不錯吧。
沈恬悄咪咪地扭頭去看。
可惜，隔着那麼多支隊伍，憑她這個身高，壓根看不到。
哎。
不過想到他一本正經地唱國歌，怎麼覺得有點好笑。
沈恬腦海里不停地腦補。
笑死。
然後她就收穫了班主任一枚白眼加警告，沈恬嗖地一下把笑容給消了，認認真真唱歌。
升旗結束后。
周靚靚挽着沈恬的手臂，問道：“你剛才怎麼得罪老班了？他賞了你一個白眼。”
沈恬咳一聲道：“沒什麼，可能是唱得不夠認真吧。”
周靚靚震驚。
“認不認真還能看得出來，我剛才聽到其他班有人唱周杰倫的歌，偷偷唱，他們班主任也沒看出來啊。”
沈恬：“那大概是我們老班火眼金睛。”
她們高一的這個班主任出了名的和藹，讀初三的時候，班上有些同學還得他補習過，所以她們得知班主任是他的時候，全部直接改叫老班，以示親近。
周靚靚點頭：“那倒是，我上次就低頭塗了下指甲油就被他看見了，直接給我沒收了，害我這指甲，你看，多醜。”
沈恬看一眼她指甲，表示同情，只塗了一半紫色的，是挺丑的。
她說：“我們家有粉色的，你要試試嗎？”
“不了，粉色我塗膩了。”
沈恬哦了一聲，不勉強，她就很少塗，不過超市裏有賣，她家那個超市就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什麼都賣。
早上最後兩節課都是物理課，老班一來就先談升旗儀式的時候，各位同學的表現，眼睛往沈恬這兒掃。
沈恬豎起書本，十分尷尬地縮在書本下。
周靚靚在一旁偷笑。
沈恬：“.....”
-
老班中午拖了兩分鐘堂。
沈恬跟周靚靚抵達食堂的時候，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大雞腿只剩下一個，於是兩個人買了打算一人一口。
接着又去打了飯，打了其他菜跟湯。
這個時候，大部分同學都還在吃，人挺多的。
沈恬跟周靚靚坐下后就開始扒飯，這時，對面的座位有個男聲說道：“周慎之，這裏。”
這三個字跟驚雷一樣。
沈恬差點嗆到，她緊握着筷子，嘴裏含着飯，抬起頭。
那個微胖的男生已經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對面的位置，他笑得賤兮兮地沖沈恬跟周靚靚點頭，而一旁，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端着托盤放了下來，高高的男生也坐了下來，沈恬眼眸再往上撩一點。
便看到了周慎之那張俊帥的臉。
沈恬呼吸不暢。
周靚靚也是愣了幾秒。
而他神色懶散，坐下來后，握着勺子便開始吃飯。
那個微胖的男生笑看她們，“嘿。”
打個招呼。
周靚靚揮手，“嘿。”
他就在沈恬的面前，沈恬此時腦袋一片空白，她回了神，咀嚼着嘴裏的飯，低下頭，繼續吃着。
心裏有個小人。
啊啊啊啊啊地叫着，蹦跳着。
萬萬米想到。
他有一天會坐在她面前吃飯！
這叫她怎麼辦！
周靚靚則淡定多了，她從男生的側臉就看出他的疏離感，其實她也見過周慎之笑，不過他的桃花眼不笑的時候，是不好親近。
她很快就恢復冷靜。
她握着雞腿，遞給沈恬，“快，到你了。”
剛才兩個人約定，一人一口，吃完為止。
沈恬此時看到雞腿，想到要在他面前張開嘴巴咬雞腿，就很囧，很害羞。
她推開雞腿，“不了，你吃吧。”
“不行，不是說好了嗎，一人一口，我可不欺負你。”周靚靚很堅決，沈恬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救命啊——
她看着周靚靚眨眼，“我今天不想吃雞腿了。”
周靚靚看她這小樣，有點撒嬌的意思，她也眨了眨眼，“可你不吃雞腿今天就沒肉啦，快吃，這一邊是你的。”
沈恬：“.....”
啊啊啊啊啊——
而此時，她可以聽見對面那個微胖的男生跟他在聊天，說的數學競賽，問他參不參加，他嗓音清澈，語調懶洋洋。
“參加吧。”
他們在聊比賽。
而她們卻在聊一個雞腿。
啊啊啊啊——
沈恬要瘋。
周靚靚此時居然那麼堅決。
她咽了下口水，湊過去，咬住那雞腿，用力撕下一口，然後嗖地縮回頭，低頭咀嚼着，此時很想原地消失。
周靚靚看她咬了，滿足了，她也咬了。
黃金色的雞腿很吸引人。
陳遠良談着這次數學競賽，眼睛卻看着對面那雞腿，他突地道：“食堂的雞腿也太少了，每天就那麼點，都不能保證買到。”
周慎之順着他視線看去，他握着一旁的可樂，喝了一口，說：“下次早點——就能買到。”
陳遠良嘖一聲。
“為了雞腿拚命么。”
周慎之輕嗤一聲。
“可以的。”
沈恬聽着他說話的聲音，耳根都紅了。
好好聽。
救命啊。
她頭埋得更低，安靜地吃着，臉頰鼓鼓。
周慎之說完，眼眸落在她頭頂的啾啾，然後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他又喝了一口可樂，也安靜地吃着飯。
竟。
有幾分安心。
那種說不上來的安心感。
這頓飯，吃得沈恬渾渾噩噩，但他們男生吃得比她們快，沈恬還在喝湯時。周慎之端起托盤，拎着可樂起身了，帶着那個微胖的男生，兩個人走到放托盤的地方，放好托盤，他手插進褲袋裏。
拎着可樂，懶洋洋地跟那個微胖的男生走向門口。
沈恬抬眼，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似乎低頭笑了下，眉眼微揚，捏着捏扁了可樂罐，順手扔進垃圾桶里，人就出了食堂門。
啊——
周靚靚擦擦嘴邊的油，說道：“不愧是周校草，太帥了。”
沈恬點頭。
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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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績出來了，沈恬的成績突然略有上升，看到試卷上的分數，沈恬呆了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努努力有望重點班？
周靚靚還在墊底，她看到沈恬不知不覺上升了兩名，震驚了下，“看來，去重點班晃悠還是有點效果的！”
沈恬無奈地看周靚靚一眼，“你確定是這樣嗎？”
周靚靚點頭，“下課後，我也要去重點班晃悠。”
沈恬：“......”
好啊！
一起啊！
於是，這天趁着下節課是體育課，兩個人挽着手，就去那邊的教學樓。
沈恬來過多次，從緊張到微緊張，周靚靚則大咧咧的，上了樓，就拽着沈恬往二班而去，直接堵在二班門口。
找她的那位同學，跟人套近乎，想要拿對方的筆記。
那個同學跟周靚靚沒有同班過，但跟陳厭曾經的同班同學，周靚靚就拿陳厭的名號招搖撞騙。
那個同學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站在門口跟她聊天，沈恬很無奈地跟周靚靚一起堵在二班門口，她眼睛往一班那邊瞟。
一班跟二班相隔很近，但周靚靚堵的是後門，就隔得有點距離了。一班的人進進出出，這時，有個女生扎着高馬尾，跑到一班的後門，不知說了什麼。
周慎之走了出來，他抱着手臂，睨着那女生。
沈恬眼睛瞪大。
周慎之隨意地一掃，便看到二班門口的她，他微微眯眼。
沈恬視線跟他撞上，眨了兩秒，刷地收回來，緊盯着眼前說話的那個男同學。
周慎之眼眸掃了眼那男同學。
跟前的女生喊了他一聲，他才收回視線，看向那女生。
“周慎之，這是我...”
女生舉手，手裏是一封信，“給你的。”
周慎之沉默幾秒。
突地有些煩躁。
他語調懶散，“不收，謝謝。”
說完，他就轉身進教室。
進去之前，餘光看了眼那還站在二班後門的女生。
沈恬也一直餘光瞟着這裏，他一進去，她猛鬆一口氣，她看着那手裏捏着信的女生，她是來給周慎之送情書的吧。
啊啊啊——
他肯定每天都能收到很多很多情書。
而剛才那個女生好像是廣播站的，成績也特別好，沈恬見過，喜歡他的女生很多都很優秀啊。
沈恬哎了一聲。
聽着前面這男同學解題，他解的題，她是一道都不懂。
不一會兒，鈴聲響了。
周靚靚拿走男同學給的筆記，說了聲謝謝，拉着沈恬就走。
她問沈恬：“剛才你聽懂了嗎？”
沈恬搖頭：“一頭霧水。”
周靚靚嘆口氣，“我也是！”
沈恬睨她那本筆記，“那借了有用嗎？”
周靚靚：“不知道啊，試試嘛，我不努力，你努力唄。”
說著，她就把本子塞她懷裏。
沈恬震驚。
“不是吧，你不是要努力嗎？”
周靚靚：“學習好煩哦，我剛才聽得頭暈，我甚至有一瞬間想叫他閉嘴。”
沈恬：“.....”
她看了眼那筆記，敢情她白得了一本筆記啊。
不過周靚靚不要，她要。
黎城一中沒有硬性規定高一必須晚自習，但班主任會安排，主要是學生晚自習他還可以作陪，順便幫他們解決一些課堂上沒解決的問題。不過他們班肯留下來晚自習的沒幾個，有些趁着老班沒來之前，偷偷先溜了。
有些則肚子疼啥的各種問題，跑了。
沈恬在上高一之前，也是想着，自己也要成為溜掉的那一撥，但自從喜歡上那個人后，她開始會想要留晚自習了。
加上她今天剛得了二班那個男同學的筆記本，她要研究研究他的筆記。
周靚靚剛才就跑了。
此時班上也沒幾個，老班進了班裏一看，看到沈恬有些詫異，還走到她身邊研究了下，沈恬是真有在寫題。
老班頗為欣慰，“有不懂的問我。”
沈恬握着筆說道：“哦，好的。”
隨後，班主任逛着去看另外幾位同學，沈恬就安靜地翻着筆記，對着題看。
夏季晚上的校園，靜悄悄，風扇在頭頂轉動着，遠處有蟬鳴聲，偶有微風吹亂髮絲，吹亂筆記。
一抹高高的身影走上台階，單肩背着書包，手裏拎着兩本書，往這邊走來。
陳厭的班級在八班。
路過九班時，周慎之看到了靠窗的女生，她咬着筆，盯着一道題一動不動，睫毛很長，細碎的髮絲落在她臉頰兩邊。
她苦惱地抬起眼，去翻跟前的題冊。
周慎之神使鬼差地走過去，靠着窗戶，看着她，嗓音清澈：“在看哪道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