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打死流氓 當成亂黨

劉玉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在拖延時間，而他也發現這四個流氓似乎腦子也不好使。

在單位待過多年的劉玉，察言觀色是必備的能力，否則他也不能做那麼久。一看這四個流氓，就知道空有其表，但要真正殺人是不敢的。

無論哪個年代，殺人是大罪過。再黑暗的衙門，也不得不去詳查。有點能力的貪官更是對命案歡喜得不行，因為這是大大的撈錢機會。

如同劉玉想的那樣，這幾個流氓也就是看劉玉年輕，掏出刀子嚇唬幾下乖乖拿錢就完了，真要讓他們殺人，他們還真的不敢下手。

不過劉玉知道他們的虛實之後，就不再和他們啰嗦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快速蹲下身子，抓起地上的沙子對着四個流氓灑了過去。

四個流氓真的沒有防備劉玉來這一招，被沙子給迷了眼睛。

「小子使詐！」流氓頭子楊偉眼睛一疼，頓時怒火中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中短刀就對着身前模糊的身影捅了過去。

劉玉灑了沙子之後就直接躲到了一邊，正準備邁開腳步跑路。可看到那個流氓頭子楊偉捅向自己的刀子，內心也是一陣火氣，罵道：「混賬玩意！去死！」

劉玉一把抓住了流氓頭子楊偉的手臂，而後猛地向自己身側一拉，另外一隻手也沒有閑着，舉起拳頭對其面門就打了過去。

流氓頭子楊偉感覺自己的手臂如同被一隻巨蟒給纏住一樣，感覺擦咔一聲，手骨頭是斷了。巨大的疼痛使得流氓頭子痛苦叫喊了起來。但他還沒有叫出聲來，劉玉的拳頭就狠狠地打在了他的面門之上。

「砰」一聲巨響，流氓頭子楊偉瞬間倒地，五官已經扭曲，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樣子，出氣多進去少，眼看着活不成了。

被迷住眼睛的剩下三個流氓迷糊之中看到自己的老大被干趴下了，頓時大驚失色。

只有劉玉才知道自己剛才把流氓頭子給打死了，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頭骨被自己打碎了。

「乖乖！我這力氣也太大了吧！」劉玉有點害怕了起來，自己一拳就打死人了。

「趁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跑！」由於是第一次殺人，劉玉心驚膽戰，選擇了離開案發現場。

三個流氓可沒有他們的老大那麼厲害，他們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劉玉把他們的老大給干趴下了，沒有對他們進行反擊，已經算是他們幸運了。

「小子別跑！」三個流氓只能嘴巴上逞威風。

劉玉沒有理會他們，殺人的恐慌讓他的速度更上一層樓。

等劉玉走遠之後，三個流氓在不停地擦拭眼睛之後，終於把眼睛裏面的沙子給清除掉了。

「晦氣！」流氓陳大傻罵道：「今天沒看黃曆出門！被那小子給陰了！」

「下次別讓老子碰到那小子！」流氓李二牛也是罵道。

三人當中比較老實和忠心的黃三來到了躺在地上的流氓頭子，輕輕搖晃說道：「老大，你沒事吧？那小子跑遠了。」

三個流氓可不知道自己的老大已經被劉玉給打死了。

任憑黃三搖晃，流氓頭子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會吧！」黃三臉色蒼白，想要了某種可能，於是用手輕輕放在了流氓頭子楊偉的鼻子之上。

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呼吸，黃三嚇得快速收回了手，驚叫道：「不好了！楊哥被打死了！」..

陳大傻和李二牛大驚，馬上跑了過來，而黃三卻嚇得縮成一團。

確認楊偉真的被打死了，陳大傻和李二牛也慌了。他們是流氓沒錯，壞事干盡，卻沒有殺過人，頂多就是將別人打殘廢了。沒有想到自己等人的老大被別人給打死了。

「怎麼辦？」黃三帶着哭腔說道。

出了人命，他們三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陳大傻不愧於自己名字中的傻字，大聲呼喊道：「怎麼辦？楊哥對咱們不薄，他被人打死了，不替他報仇，咱們還是人么？」

李二牛瞪了陳大傻一眼，氣憤地說道：「你剛才是眼睛瞎了么？那小子一拳就把楊哥給打死了。楊哥連叫喚一聲都沒有。楊哥好歹練過幾年，咱們這三腳貓功夫，給楊哥報仇？還是去送死啊？」

黃三知道陳大傻是傻子，立刻就拉住他，說道：「傻哥！別衝動啊！不值得。」

陳大傻被兩個同伴一說，他瞬間就沒主意了，不甘心地說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二牛哥，你說說怎麼辦？」黃三詢問了一下比較有見識的李二牛。

李二牛尋思了一下，知道出了人命，自己是逃不過的，於是對兩人說道：「咱們立刻去報官！」

「報官？咱們在衙門那裏都是被盯上的，去了就完了！」黃三膽子小，說話都是顫抖的。

像李二牛三人這樣的流氓，衙門裏面的人早就門清了，他們去報官，說句不好聽的，那是羊入虎口。

李二牛敲了一下黃三的頭，罵道：「廢物！膽子那麼小，就別出來混。要是不報關，老楊的死就遲早算在咱們頭上。你們也不用擔心，這幾天老子聽到一些消息，咱們山東出現反賊，衙門都在搜查。看那小子的手段，十有八九是反賊。不報官，不行！」

李二牛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哪怕劉玉不是反賊，他們也要說他是反賊。

陳大傻和黃三這才明白了李二牛的苦心，拍馬屁道：「李哥威武！還是你想得周到。日後你就是老大了。」

李二牛很享受被當成老大的感覺，他早就想取締楊偉的位置，今天算是如願以償。

「報官是報官！可咱們要把說辭統一一下。特別是黃三你，別被嚇一頓就什麼都說出來。」李二牛還算是細心的。

陳大傻和黃三不停點頭。在李二牛的牽頭下，三人串通了說辭，對自己四人攔路搶劫的事情隻字不提，只說自己聽聞朝廷抓拿反賊，發現有生面孔出現，本着我為大清，大清為我的忠肝義膽，上前詢問身份，殊不知對方暴起殺人。大清好人楊偉兄弟一個不好，被賊人生生打死。李二牛等人有心為大清效死，無奈賊人武藝高強，被其逃跑。

沒啥文化的三個流氓，編故事還是挺那麼像話的。於是陳大傻和黃三留守，李二牛前往衙門報案。

李二牛去的是最近的姚林縣衙門。

在姚林縣城，縣令羅大人正在和追擊反賊的吳深討論着相關事宜。

「吳將軍，姚林縣周邊，本官已經派人嚴厲搜查了，沒有發現任何反賊的行蹤，您這邊是不是弄錯了？」羅縣令對於吳深很是不爽的。

大清文武有別，一般情況下，作為文職的羅縣令完全不用理會吳深。可人家直接掏出了抓拿反賊的名義，羅縣令就不得不配合。要是配合不當，人家隨時反手參一本，羅縣令頭上的頂子就長了翅膀飛了。

「羅大人，我的部下一路追蹤而來，絕對是有線索的。」吳深很是淡定。「這塊破布就是從案發現場一直跟過來的證據。」

從發現劉玉遺留的破布開始，沿途追蹤而來，時不時就可以發現一樣的破布，而且到了姚林縣之後就沒有再發現了。吳深很懷疑反賊就躲在姚林縣城。

「一塊破布？」羅縣令嘴角抽搐。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事關反賊一事，關係到羅縣令的頂戴，他只能配合吳深搜查縣城。可忙乎了大半天，就是沒有找到類似於反賊的人。羅縣令是累的夠嗆啊。

無功而返，吳深也不泄氣，他叮囑羅縣令給各城鎮下達搜捕文書，他自己繼續帶着兵馬去追蹤。

為何吳深對於抓拿反賊的事情那麼上心呢？難道是他對大清的赤膽忠心？

一半是，一半不是。

作為綠營的參將，吳深以純漢人的身份，職位已經算是做到頭了。再往上的就是總兵，那些都是滿蒙八旗出身、漢軍旗出身、或者包衣奴才來當的。祖上三代都是為大清出過力的吳深，自然明白自己要上位，成分上還是不夠的，要麼成為包衣奴才，要麼就立下滔天的功勞。

可這年頭不是說你想當奴才就可以當的。吳家祖輩都不怎麼讓滿洲主子滿意，畢竟姓了個吳，大清朝對這個姓氏不怎麼喜歡。當然旗人老爺們自然看不上吳深了。包衣奴才這邊，吳深是沒指望了。

第一條路，算是斷了。

立功這件事情吧。吳深也明白很難。乾隆朝天下無敵，即便有宵小之輩、跳樑小丑，也很快會被大清鐵騎所碾壓。大功勞是輪不到吳深的，小功勞也要大傢伙平分。

所以這一次難得山東巡撫和直隸總督下達抓拿陳家洛的軍令，且吳深抓住了先機，他怎麼可能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呢？

陳家洛這個反賊，一直以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抓住他的功勞是巨大的。這麼大一件功勞在吳深眼前飄過，吳深打死都不會放棄。

誰要是在這件事情上給他製造麻煩，除非級別比他大，其他人吳深跟他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