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亂
岳正駕着船,離開了桃花島,心中卻有種遺憾始終無法釋懷。
控制着海浪,推着畫舫向西行了幾里,他突然有些意興闌珊,撤掉了船四周推行的海浪,任由它隨波逐流地漂動。
一場繾綣,猶如一場夢幻迷煙。
他的心有點亂了!
海上開始起了風浪。
船隻因為岳正並沒有進行任何控制,也變得搖搖晃晃起來。
岳正的身體也隨着海浪的拍擊,有些不穩。
晃動的船身導致他沒有辦法靜下心來。
現在這種程度的浪花,他完全有法子控制住,但他並沒有心情這樣做。
說實話,岳正在現代,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流落到這片異世界,雖經歷了某些坎坷,但依然和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他沒有殺伐決斷的凌厲,對待感情也有些優柔寡斷,雖然他現在的體魄、靈力都已經很強大,但他的性格卻依然不夠強硬。
畢竟他是一個現代人,複雜高級的社會,給了他更多的多愁善感,無法像此地的民眾一樣,學會他們的純粹而堅決。
或許要嘗試着改變一下了。
岳正心裏默默地思索着,回想着穿越來時的種種,發覺自己確實有些軟弱,因為太在意現代的一些思維,對待一些傷害過他、威脅過他的人,從未想過下殺手。
同時對待心中愛慕的周瑗君,因為覺得自己只是個過客,即便心中對她有幾分喜愛,但總有些若有若無的疏離感。
海上的風浪更大了,他開始有些穩不住自己的身形了,船身開始隨着波浪,上下起伏下來。
岳正運轉神識,急切地想要控制住,周邊起伏過大的浪花,但好像有點無濟於事,暴躁的海浪,根本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他神識掃過,驟然發現,鋪面而來的巨浪,根本不回應他內心的呼喊,他的水神宮密錄現在只是入門而已,面對這自然的偉力,現在的他根本是無能為力。
只能靠着最為傳統的方式,來應對這樣的風浪,他緊緊抱住船隻的桅杆,半趴在地上,身體隨着波濤的起伏而上下顛簸。
一朵朵浪花衝上甲板,他的衣服也被海浪全部打濕,他咬着牙,硬扛着狂風和海浪,小船就像樹葉一樣,在海面上不住地打着旋兒。
甚至剛剛一個巨浪過來,要不是岳正力氣大,死命按着船頭,這船都要被風浪掀翻了,這一刻,剛剛岳正腦海里那些雜亂的想法,都消失了。
現在的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在大自然的狂風巨浪中,他要好好地活着,他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此刻,就在岳正與風浪苦苦搏鬥的時候,遠方的崇德郡,也正發生着一場劇變。
宋國的北部防關,依靠青秀山的北延山系所建,此刻柳溪忠正帶着他的手下,在這關隘之上勞軍。
「將軍,此地的豪族因為我的仁政,今年的收成倒是提升不少。」
「他們為了感激柳某,送了不少的金銀財帛,但我柳溪忠一個讀書人,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這不,我就讓他們把錢,換成了酒肉,來犒勞兄弟們來了。」
柳溪忠一臉熱情地對面前的守關將領說道。
「還是柳郡守好啊,一年來看我們幾次,每次都帶這麼多東西。」那將領豪爽地說道。
「前面那個郡守,哪有柳郡守這樣會做人,在任幾年,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來來,把柳郡守帶來的酒肉,給弟兄們分了。」他指着身旁的兩個副將,直接吩咐下去。
下面的士兵激動極了,一車車的酒肉被分發下來,他們就急不可耐的吃喝上了。
宋國,因為傳聞有道境的高手,所以邊關基本沒有經歷過任何的戰火,那些個兵油子早就懶散慣了。
這要是放在鄭國,或者孟國,一般的小兵哪裏敢這樣,他們要是一個不注意,說不定晉國的軍隊就會要了他們的命。
但是在宋國這,這群士兵他們吃喝正歡,毫不顧忌,即便城牆的北面,就是晉國的地盤。
柳溪忠心中一喜,看來要比他計劃中的更加順利。
「柳大人,您一路而來,也是幸苦。」
「不如,咱們進城門樓里喝幾杯。」那將領也是個伶俐人,連忙邀請道。
柳溪忠正發愁,怎麼料理這幾個將領,畢竟這些人都是天境,要是逃了一個,對後面的計劃可是大為不利。
他連忙笑着說道:「就我們兩個怎麼好意思,您不如把關內的幾個副將都叫進來,咱們一起用些酒飯。」
「還是柳大人體恤咱們這些丘八。」將軍對着一邊招了招手,說道:「你去,把咱們關里的幾個副將請來,就說柳大人請他們吃酒。」
「柳大人,裏面請。」
柳溪忠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對着身邊的僕人吩咐着:「我來的馬車上有一壇好酒,你把它拿過來,我要和各位將軍不醉不歸。」
「將軍,這城防的事情,不要緊吧。」柳溪忠又試探着問道。
「不要緊,不要緊,我們儘管喝。」將軍連忙擺手,讓他放心。
「天色這麼晚了,我這城牆又高,晉人不會來的。」
「再說夫子這麼厲害,誰敢來捋我們宋國的鬍鬚。」
柳溪忠面色不變,笑着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我們先進去?」「好,好。」
......
酒桌上一片狼藉,幾個將領喝的醉醺醺的,柳溪忠臉色也是通紅,被他身邊的僕人摻扶着,喝下一碗醒酒湯。
「這幫殺胚,真能喝。」
「都安排下去了嗎?」柳溪忠冷靜地問着話。
「大人,都已經安排下去了。」僕人回答道。
「那就別等了,直接動手吧。」他冷酷地揮了揮手。
酒桌上的竹制的筷子,慢慢浮空而起,一瞬間變成了殺戮的武器,那幾個將領早就喝醉,躺在那裏,疾馳的筷子直接穿喉而過,如果不是慢慢流到地上的血液,任誰也不會想到這關卡的所有將領,都已經丟了性命呢。
這些倒地的將領,做夢也不會想到,剛剛和他們笑語晏晏的柳郡守,直接乾脆利落地就結果了他們,而且他居然還是晉國的間諜,
關城下,緊閉的城門突然打開,城門的外面,竟然無聲的站着一列列的士兵,他們身着黑甲,紀律不凡,因為是偷襲,士兵們都沒有騎馬。
見城門大開,他們拔出自己的刀劍,衝進城內,城裏的兵丁早已吃的死醉,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
宋國的北大門,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洞開了,無數黑甲的武士,蜂擁而入,他們都有着凡境的實力,一時間關隘內殺聲四起。
此刻,崇德郡郡守府內,赫然也在舉辦着一場宴會。
宴會的主人,卻是周嚴!
「周先生,您是一代大儒,當上座。」崇德郡的一眾官員,熱情地招待着他。
此時,人群中一位着硃紅色官服的男子走出,向周嚴行了一禮,說著:「周先生,柳郡守讓我等同僚都來拜見您。」
「他說因為早有計劃去勞軍,所以只能讓我等來招待您。」
「等到他勞軍完畢,明早一定趕回來。」那人是崇德郡的郡尉,也算的上崇德郡的二把手了,但依然對周嚴很是禮遇。
「無妨無妨,我這個弟子啊,就是喜歡搞這些虛的。」周嚴笑着說道。
「崇德郡的大小官吏,都在這了?」周嚴又問道。
「是的,周先生,都在這了。」郡尉回答道。
「現在,我就跟你們講些實在的。」周嚴變了臉色,板著臉說道。
「女兒啊,你把我寫的那些手稿,發給各位大人。」周嚴和藹地對着周瑗君說。
周瑗君依然是一身白衣,但卻多了幾分愁緒,聽着父親的吩咐,給大小的官員遞上了,一張寫滿小字的紙。
有一個官員,看了幾眼那張紙,臉色大變,拔腿就往外面跑。
但這無濟於事,周嚴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那個人,他就被無數藤蔓包圍,緊緊束縛了起來,那個官員也是暴烈,大聲叫罵著。
「周嚴,你妄稱一代大儒,你這個國賊!」
他赤紅着眼睛,顯然是被身上的藤蔓勒的不輕,大殿裏其他的官員,看到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出。
只是掃了一眼,就有這樣的能力,這周嚴赫然已經入了聖境。
「你們看好了嗎?」周嚴冷冷地問道。
下面鴉雀無聲。
「嗯,沒人回話,就是默認嘍。」
「我這裏有筆,都給我簽字畫押。」書桌上無數只筆,被周嚴浮空控制着,飛到了崇德郡大小官員的面前。
「要是誰不簽,就像他一樣!」話剛落下,那個被綁縛起來的男子,就被藤蔓鬆開,軟軟的身體倒在地上,顯然已經是被勒死了。
這些官員一看這情形,也是低頭了,接過空中的筆,在剛剛的紙張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紙上寫着:「宋主昏聵不明,我等願獻上崇德郡,願為晉民......」
城外裝備精良的晉國大軍,在破了關城之後,又這樣入了郡城,但晉國能否真正佔領崇德郡,還要看兩方高層的較量。
就這樣,在周嚴和柳溪忠這對師徒的策劃下,晉國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佔了崇德郡,一時間三國震動。
宋國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