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叫錯了咋辦
深夜,崇德郡,郡守府。
滿是墨香的書房裏,柳溪忠靜靜坐在書桌邊上,他沒有點燈,就這樣發獃坐着,好像在等待着誰。
窗邊一道人影閃過,月光將這影子拖的老長。
「你用最快的速度,將這信交給周師,讓他速看。」
「最好能讓周師寫一封信回來給我。」柳溪忠把信朝着那片陰影丟去,一邊對着那陰影吩咐道。
「是,大人。」那陰影伏在地上,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何模樣。
陰影逐漸消散,應該是去完成柳溪忠交代的任務去了,書房裏就好像那人根本沒來過似的。
第二日的早上,周瑗君歸家心切,就匆匆向清月子道別。
「瑗君,我說你也太心急了些吧!」岳正向著周瑗君抱怨道。
「我這功法每天都要搬運十幾個周天,今天都沒完成,就被你打斷了。」
「你說,你怎麼補償我?」岳正假裝生氣地說。
周瑗君用美目白了他一眼,嗔笑到:「你,這個無賴,你說,你想要什麼補償。」
這幾日的朝夕相處,又無外人打擾,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就差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了。
「我要,我要你......」岳正連說了好幾個我要你,周瑗君說的不錯,他果真是個無賴,他拖長的語調,讓周瑗君羞澀不已。
「瑗君,你臉上怎麼這麼紅,是不是想到什麼不健康的....」
「我只是想讓你在你爹面前,幫我美言幾句,你想到哪裏去了。」岳正對着周瑗君笑着說道。
「岳大哥,你真是討厭!」周瑗君大發嬌嗔道。
一行三人坐上馬車之後,便一路向東,馬匹因為兩日的休息,腳力倒是很快。
青秀山是大陸最有名的九座名山之一,這山雖在青秀郡內,但離崇德郡倒也是不遠,過了崇德郡的地界,馬車行駛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岳正便看到了那青秀山高聳的山峰。
大陸九岳,分別是乾、澤、攸、蔚、獄、青秀、刀離、卡岡、雲蘆;九大名山各有特色,因九山之中青秀山和雲蘆山皆是在大陸東面,木氣最盛。
故而岳正從此處觀山,遠遠看去,峰巒青黑,遙望蒼黛,草木之繁,他處莫能及。
「瑗君,你說等等我該怎麼稱呼你爹,是老伯,還是老丈,還是丈人?」岳正對着已然坐在他旁邊,淡定目視前方的周瑗君問道。
「當然,是叫伯父啦,岳大哥,你又占人家便宜!」周瑗君反應愣了半拍。
因為已經戴上了一張淺藍色的面紗,岳正看不到她的模樣。
小妮子實際已經羞紅了臉。
「你說,我要等會叫錯了,怎麼辦?」岳正見她反應不是很激烈,也是打蛇隨棍上。
周瑗君在一旁狂翻着白眼。
「你這個登徒子,我爹這個人最是方正,你還是穩重些好。」
這小妮子生怕岳正惹毛了她爹,仔仔細細地給岳正說起她腦海里,關於她爹爹的模糊印象。
因她少小離家,對她爹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小時候,所以能夠分享給岳正的也是不多。
青秀書院並不像月山派那般霸道,他們只是佔用了青秀山下的一小塊地方,整個山峰並不屬於書院的產業,孔德成昔日也說過,吾才德有限,不足以據全山,僅取一處授吾道爾。
書院所處的地界並不大,周圍也有很多的房屋,供給求學的弟子們居住,此間十年的變化也是極大,周瑗君竟然無法找到自己的家。
「這位兄台,請問周嚴周先生的家在何處?」.br>
岳正叫住一位穿長衫的士人,禮貌地問道。
那士人也是瞟了他一眼,見他樣貌不俗,身邊還有個戴着面紗的女子,他不由得多瞟了周瑗君幾眼,便熱心地幫岳正他們指起路來。
「從這裏,左轉,山腳下....要不我帶你們過去吧....」岳正看到這讀書人的眼珠子,都快粘在周瑗君的身上了,心中一陣不悅。
「岳大哥,我們走吧,小妹已經記起怎麼走了。」清冷的聲音傳來,澆熄了那士人心中的火熱。
未想月山派的冷月心訣還能這般用!
現在周瑗君的一顆心全系在岳正身上,哪會對別的男子假以辭色!
這樣的女子,如果不是月山大比,岳正力挽狂瀾地幫了她,哪有那麼容易走進她的心房!
「岳大哥,那邊,就是那邊...」
「爹爹以前經常拉着我的手,走在那條路上呢。」
「就是那間宅子,幾乎和十年前沒什麼變化呢。」
岳正聽着出,周瑗君內心的喜悅!
她絮叨的言語,不像個月山清冷的女仙,反倒是個急於歸家的女孩。
馬車在這宅子前停下。
「爹,娘。」
這宅子並不大,據周瑗君講,她的父親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經在青秀書院求學了。
因父親痴迷於儒家的治國學說,所以在學成之後依然不想離開,就留在書院任教,學問日漸高明,弟子也是眾多,就連離宋國較遠的越國,都有前來求學的讀書人。
大晉尊道,越國崇佛,三小國中,宋國崇儒,孟國尚鬼慕妖,最是詭譎,鄭國在晉孟宋之間,各色雜然。魔道聯盟就不提了,雖地盤和越國差不多大,但其地,宗門為大,肆意盤剝凡人,行事講求一個魔字。
恐怕周嚴呆在書院裏,也是因為天下崇儒者稀少,難以實現他的治國之道吧。
岳正看到那門微微翕合,陡然打開,從內走出一位白髮的老翁。
他面龐上倒是不顯老,但是頭髮已經是全白了,整齊的披散在腦後,他衣着樸素,青色的布衣,漿洗的都有些發白,看看眉眼倒是和周瑗君有些相似。
「爹,您怎麼?」
「是君兒嗎,你怎麼回來了?」父女兩之間好像有千言萬語,但又好像只有這隻言片語。
「爹,十年不見,你的頭髮怎麼這樣。」周瑗君眼含着淚水,看着她的父親。
「只是心力耗損太多,君兒不要落淚。」
「爹看了你這樣落淚,心裏也難受。」
岳正看着周瑗君父女重逢后,激動地熱淚盈眶的模樣,心中也是一陣難過,不知自己是否有重逢的那一天!
他走到周瑗君的身邊,給她遞上剛剛紅昭給他的手帕。
「君兒,這位公子是?」周嚴見岳正相貌不凡,也是給他一個和善的微笑。
「見過伯父。」岳正立即行了一禮,恭敬的模樣,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
「爹,這是岳正,岳公子。」
「走走,我們進屋說。」周嚴連忙邀請他們進屋,並讓跟隨而來的書童,幫着紅昭去停車。
「師門委託岳公子去宋東郡,辦一件要事,所以就和我結伴而行。」周瑗君也是及時給她的父親介紹到。
「岳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岳正面冠如玉,任誰見了,都很難生出一絲惡感。
「不知岳公子是....」周嚴正要繼續發問。
「爹,我娘呢?」周瑗君打斷她的父親,她已經知道心上人,有一段落魄的過往。
在這一路上,岳正講了很多他的事,當然他並沒有告訴周瑗君,他是來自一個藍星的靈魂,只是說因為師父傳功的緣故,導致記憶丟失,渾渾噩噩,被賣為奴隸。
周瑗君當然不想讓岳正出醜,因為這世界對門第還是比較看重的,她的爹爹,是儒門中人,可能對此也比較在意。
「你娘啊,我讓你兄長帶着她,回晉國探親去了。」周嚴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
「晉國,娘是晉國人?」
「爹也是晉國人,只不過是在這宋國成名,被人稱為宋國大儒,實則你爹只是二十幾年來,一直呆在青秀山學習而已。」
「什麼,那我也應該是晉國人嘍。」
「嘿嘿。」
「女兒,你笑什麼?」
「岳大哥,說他也是晉國人士,好像是出生在晉國天極郡呢!」
「只可惜,岳大哥自小流落江湖之人,之前的記憶,都被他的聖境師尊洗鍊了一遍,導致他竟然記不清他的父母了。」
「岳大哥說他是個白身,後面還準備去晉國出仕呢!」
周嚴看了看他的女兒,又看了看岳正,一點也沒有嫌棄岳正身世的樣子。
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啊。」
周瑗君一聽這話,臉都紅到了脖子根。
「瑗君,說你有個聖境的師父,你現在是什麼修為啊?」周嚴看着他說著。
「伯父,現在我只是天境三階,但離四階也是不遠。」為了掩飾體內小鼎的存在,岳正也是默認,別人把他當做天境三階。
「你叫錯了,你還叫我伯父,做什麼?」
「啊。」岳正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周瑗君看着這一切也是驚呆了。
未想過,他的父親就這樣,匆匆認可了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