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塗高山獻祭
又過了數日，便是一年中春光最明媚的時分。
文帝聽從國子監一名老儒的建議，要前往都城東邊的塗高山獻祭山中生靈。
但由於文帝仁慈，表示春天乃萬物繁衍的時節，實在不宜過度屠戮，殺生靈來獻祭，於是便改獻獵為祭祀。
文帝便攜同后妃及皇子公主們，也令選了一些朝中大臣攜家眷相伴，也算是君臣和樂一番。
雖說是祭祀，但程婠更覺得這像是一場大規模的春遊野營。
所以在聽說前往塗高山獻祭生靈一時后，便忍不住激動起來，說不定還能見到傳說中的endy。
程家今日一行，除了程始夫妻倆，還帶上了程頌少宮，程婠少商及程姎一同前往。
在城門口與萬家車隊匯合后，又一同行進了大半日，這才抵達塗高山。
他們來的不算晚，但山腳下已扎滿了營帳。
遠遠看去，以那座最顯眼最華麗的硃紅色金頂大帳為中心，各色私帳圍繞周圍，綿延開去，足足有好幾里地。
程家與萬家將帳篷搭在了一處，兩家人在一起閑聊吃食，倒也是愜意。
「昭昭，給！」只見萬萋萋坐到了程婠少商身邊，隨後遞給程婠一個用錦緞包裹着的物件。
「萋萋阿姊，這是何？」程婠有些好奇。
「打開看看。」萬萋萋邊吃果子邊笑着說道。
程婠解開外面包裹的錦緞，一架精緻小巧泛着烏黑光澤的連弩出現在眼前。
「好生精緻！」見程婠讚歎的模樣，萬萋萋咧嘴笑了笑，「本早早就能做好給你，怎奈嫋嫋那圖紙屬實有些複雜了，工匠都未曾見過，這才耽誤了些時日。」
程少商也接過烏金連弩細細翻看，「果然這用烏金製成的弓弩與木製的就是不一樣！想來這射速及力道也應增大許多。昭昭，你可得好好謝謝萋萋阿姊。」
「昭昭多謝萋萋阿姊！」程婠開心地朝着萬萋萋做了個揖，隨後將少商遞迴的連弩摺疊，又用錦緞重新包好。
這烏金弓弩精緻小巧且可摺疊便攜帶，加上自己這不知道哪來的天賦，防身應是沒什麼問題。
萬萋萋笑着擺擺手，「小事一樁，自家姊妹，不用道謝！」jj.br>
「我說這萋萋跟我要些烏金是做什麼用呢，原是為昭昭打造了這小弓弩啊！」萬松柏哈哈大笑，「這小姊妹的感情還真好！來，賢弟，獻祭不宜飲酒，那咱們便以茶代酒，干！」
「萬兄，干！」程始也很是開心，畢竟與全家一起出來散心的機會太少了。（程母：大郎，你是不是把你阿母忘在家裏了？）
「聽他們這些老爺們兒聊天也太無聊了些！」萬萋萋抱怨道，說著笑嘻嘻地招了招手，「嫋嫋，昭昭，姎姎，走，我阿姊帶你們去看班小侯爺舉辦的騎射比賽！」
程婠被萬萋萋拉起身，又連忙將桌案上的烏金連弩塞進了衣袖。
「萋萋，你這當阿姊的可好好照看你這幾個程家妹妹！」萬松柏正與程始聊得起勁，於是也就沒有阻攔。
等到她們來到比賽場，見場地旁的觀台已經坐滿了人，不僅有諸多世家貴女，幾位皇室公主也在。
幾位世家公子展示了精湛的騎射之技后，引得眾人不禁拍手叫好。
程婠記得劇中此處嫋嫋因被迫與樓垚退親，而鬱鬱寡歡，無心觀看。
程婠想着轉眼看向身旁如今正興高采烈拍着手的人，不禁滿心欣慰，只要嫋嫋永遠這麼開心便好。
「好！贏了的，本公主都重重有賞！」
賽場最中間的VIP觀台上傳來的女聲引起了程婠的注意，看來這觀台C位上坐的就是那幾個公主吧？
「你們看，這出手最闊綽的就是五公主。這些皇子公主中，只有她是在大定天下后出生，加上是帝后么女，故而十分受寵。」一旁的萬萋萋向三人介紹道，隨後又專程叮囑程婠少商兩人，「這五公主與那王姈十分親厚，你倆日後可要避着些。」
之後萬萋萋又逐個向幾人介紹了那幾位皇子公主。
「你們看，那個穿着最樸素的就是太子妃，乃是聖上大業未定時為太子所納，聽說娘家可窮了，還是鄉野出身……啊！」
正說著，忽然聽見萬萋萋痛叫一聲，原是程頌來到身旁，聽聞她討論宮中秘辛，於是連忙上前一拍她後腦，「你這張嘴，遲早惹禍！你與她們說這些做甚？她們又不入宮，怎會遇見這些天家貴女？」
就在此時，程婠見何昭君與樓垚出現在了觀台上。
程少商也看見了樓垚，因當初在驊縣，她早已與樓垚解釋清楚，所以如今他與何昭君在一起，除了有些擔心跋扈的何昭君會欺負他，再無其他。只希望兩人在今後的相處中可以相互磨合，相濡以沫。
樓垚看見不遠處的少商，微微一愣，隨後轉過視線。
何昭君也是冷臉看了一眼她們這邊，隨後便與樓垚坐了下來。
「那不是陳郎君？」忽聽萬萋萋指着上場的男子有些激動，「據說他的箭法在都城中也算精絕！」
聽萬萋萋這麼說，坐在她身旁的程頌坐不住了，「那也叫精絕！？我……我閉着眼用腳射都比他准！」
萬萋萋側臉瞥了一眼身旁人，「你可拉倒吧！」
「萬萋萋你！」
見鬥嘴的兩人程婠忍不住笑出了聲，真是對歡喜冤家。
視線一轉，抬眼便見不遠處，一襲暮雲灰凈面長袍，手持黑羽扇的袁慎拾級而上。
兩人相隔眾人，含笑相望。
何昭君注意到來到觀台的人，卻見袁慎的目光正笑望着一個方向。
循着他的視線看去，何昭君這才注意到他是在看程少商身旁的女娘。
看着兩人，何昭君竟有些慶幸，這袁善見原早已有了心儀之人。也許是阿父冥冥中的不想自己再選錯郎婿吧！
經歷了這些事，如今的她深覺，曾經她所嫌棄的事事順從的阿垚，也許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人吧。今後，她定會好好與樓垚相處，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