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畢Q

一個兩層的樓房，大門上銹跡斑斑，秦宇駕駛車輛來到了樓房前，鐵門在感應中緩緩打開，車輛隨後駛入並進入到樓房下的車庫。

秦宇和猴子一塊下車，此刻的猴子不停東張西望，有些好奇，似乎還有些熟悉，秦宇則直接從地下室的樓梯向樓上走去，猴子晃晃悠悠的緊跟其後，一會摸摸這一會看看那。

從地下室來到一樓，這是一個寬敞的客廳，秦宇將圍巾和外套脫下，說道：「我去樓上洗個澡，你老實在這裏獃著。」

猴子只是回看了秦宇一眼沒有任何的回應，一樓的大廳有一個長長的沙發，沙發對面是個緊貼牆壁的大電視，猴子看着電視慢慢靠了過去。

電視的旁邊是一個遙控，猴子似乎明白遙控和電視之間的關係，但並沒有過多的舉動，轉身來到客廳旁邊的一個擺放架旁，這裏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還有一些照片。

猴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中一個照片吸引，當即將照片拿到手中觀看，照片顯示的位置是在一個寬敞的河邊上有一男一女在相互擁抱，女的高挑美麗，清秀伊人，而男的正是秦宇，不過那個時候的秦宇皮膚白皙，也沒有一身的肌肉，顯得很普通也很書生氣。

猴子隨後將照片放下，隨後離開了擺放架，此時的猴子停在了客廳的一處空白牆壁前，雙眼看着似乎有些發獃，因為這個牆壁和門口相連，所以進來時並沒有留意，但現在發現這個牆壁竟然是一整張畫。

更確切的說是一張照片，照片的正是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和猴子剛剛從擺放架上看到的照片女孩一模一樣。

從牆壁上能更清晰觀看這個女人的每個細節，長長秀髮，精巧的五官，勾勒出一個難以想像的美麗女人，猴子在原地看着呆住了，直到一個手掌拍到了它的肩膀才醒悟。

原來秦宇不知何時已經洗完澡下樓來到了猴子身旁。

猴子支支吾吾的說道：「她很美，而且……好像哪裏見過。」

聽到對牆壁上女人的稱讚秦宇沒有感到意外，可是聽到對方見過時秦宇露出驚愕神色，凝神看着猴子，說道：「你說……你在哪裏見過？」

猴子撓了撓頭，思索了一會後又搖了搖頭，說道：「我是說好像，我也不能確定，感覺有些熟悉，到我已經記不太清楚。」

秦宇聽后又覺得幾分失落，看着眼前的猴子重新穿上了自己之前脫下的外套，說道：「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話間秦宇便向地下車庫走去，猴子聽后一愣，只能跟着秦宇離開，並說道：「我們要去哪？」

秦宇來到車前開門上車，猴子這次坐到了副駕上，秦宇繼續說道：「我想去找到你丟失的記憶，儘管希望很渺茫。」

猴子跟着說道：「我很感激你在沙漠裏救了我，但是我不想成為一個……一個試驗品。」

秦宇已然發動汽車駛離車庫，並說道：「你應該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有相當多的人對一個會說話的猴子充滿了興趣，儘管這對你不是什麼好事，但起碼你跟着我，我可以保證你活下去。」

猴子冷漠的看着秦宇，不在多說什麼。

車輛離開院子進入市區的街道，坐在副駕的猴子不斷注視着街道上的一切，這裏和繁華的高樓大廈區域截然不同，可以隨處看到露宿街頭的帳篷，以及衣着破破爛爛的流浪漢，有老人孩子，也有年輕男女。

也可以看到有人在垃圾堆里翻來翻去，像是在尋找什麼，並且時而還抓起一把東西放到嘴裏咀嚼，更有失魂落魄的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行走，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每一個場景就像一張照片般在猴子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彷彿自己曾經經歷過，好像猴子的世界又沒有這樣的情景。

只看了一會便讓猴子感到一陣頭痛，雙手抱頭的蜷縮在副駕上，發出「吱吱吱」的叫聲。

秦宇側目掃了一眼猴子，不明緣由，但也沒有理會，繼續駕駛車輛在這狼藉的街道上穿梭，一直到一個巨大的工廠門前才停下。

這個工廠的大門口站這四五個年輕人，有的腰間掛着武器，有的手持槍械，滿臉紋身，一副兇狠之色。

看到秦宇的汽車便將車輛團團圍住，其中一名較為年長且長着鬍子的中年人大搖大擺的來到了車前，秦宇將車窗緩緩放下，和對方對視了一眼后，說道：「我找畢Q。」

短須中年男子沒有直接回話，只是伸出了手掌，似乎在索要什麼，又像是等秦宇出示什麼證件，秦宇對這裏的規矩集齊的了解，伸手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出來，那盒子就像珠寶店裝鑽戒的盒子，不大，精巧。

短須中年接過盒子掃了一眼，然後將盒子還給了秦宇，同時擺手示意放行。

那幾個年輕人看到短須中年的手勢馬上將大門打開，秦宇將剛才的小盒子收好，關上車窗便快速進入到了工廠之中。

工廠里只有一個巨大的廠房，廠房十幾米高，長數公里，全部由鋼鐵結構製造，只是外表已經銹跡斑斑，一副廢棄已久的樣子。

從外表已經看不到這廠房最初是做什麼用的，只能看到各個入口都有人拿着武器來回巡邏，秦宇將車輛停在廠房最大的正門前，這裏已經停放了諸多的車輛。

秦宇的目光注意着那些車露出驚異之色，在秦宇的認知里，畢Q不像是有這種車的人。

停好車輛，秦宇帶着猴子進入大門，沿着樓梯向上面走去。

在金屬樓梯上走動發出「鐺鐺鐺」的聲音，那些把守樓梯的小弟都沒有絲毫阻攔，而隨着不斷向上，已經可以聽到樓上對話的聲音，不過伴隨秦宇的腳步聲，這些原本對話的人都將目光看向樓梯口，直到秦宇出現在他們眼前。

十幾米高的廠房共有三層，此刻秦宇就站在三層的大廳中，簡陋的金屬結構區域擺放着幾個沙發和一張桌子，一名帶着圓形金屬眼鏡的男子對着秦宇揮了揮手。

此人正是畢Q，紫色的頭髮黃色的貼身皮衣，身上還有一個單間背包，那包里總是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些什麼。

秦宇向畢Q隨便擺了下手，以做回應，同時目光看向坐在畢Q對面的的四人，一個老頭拄着拐杖坐在沙發上，一個年輕人的胖子光頭坐在老頭身旁，沙發後面還站着兩個小弟。

秦宇隨後說道：「我等你。」

說完秦宇便來到三樓的窗口看向外面，一副對他們交談內容不感興趣的樣子。

但是那拄拐老頭則瞥了一眼秦宇，然後看着畢Q說道：「這是什麼意思？」

畢Q嘿嘿一笑，那聲音帶着幾分妖嬈就像女人的聲音般，隨後說道：「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生意。」

拄拐老頭點了下頭，說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錢，不是問題，我要的是貨，我只想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拿到貨？」

畢Q抬起手擺弄着那綠色指甲，猶豫了一下后，說道：「還是那句話，看我的心情。」

拄拐老頭馬上神色一變，還沒等他說什麼，其身旁的光頭胖子便惡狠狠的說道：「這話什麼意思？我們已經支付了一半的定金！」

畢Q依然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態，說道：「我要的東西可不止是錢，你們如果只付錢的話那就只能排隊等待了，難得我今天抽時間跟你們坐在這，你們不會只是來催貨的吧。」

拄拐老頭見狀，神色變得冰冷起來，似乎正在抑制內心的怒火，幾秒后，那冷漠之色突然化為淺淺笑容，說道：「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告辭了。」

這句話說完，老者便用拐杖戳了一下地面，然後向其他人使了一個眼色一塊離開了。

看着對方走下樓梯，秦宇來到那個沙發的位置坐了下來，剛一坐下，秦宇便將之前從大門進來時出示的小盒子取出來，然後一拋扔了過去，畢Q一把接過那盒子，打開看了一眼后馬上露出興奮之色，滿意的說道：「還得是你老秦啊，最了解我的需求了，說吧，這次找我做什麼。」

秦宇聽后目光轉向了那猴子，猴子無辜的看着兩人，並不知其中用意。

秦宇這邊還在交談着，剛才拄拐的老頭已經來到了樓下，看了一下秦宇的汽車又轉身看了一下工廠，說道：「在獨立區還沒有人敢這樣對待我們，班魚，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必要的時候，可以讓程虎出手，記住，我們的目的是拿到貨，其他的並不重要。」

光頭胖子聽後用力點了下頭，回道：「明白！」

說完後幾人紛紛上車，駛離了這裏。

廠房的三樓大廳中，畢Q不斷打量着猴子，雙眼微微發亮，展現出濃厚的興趣，說道：「聽起來這才是最有挑戰性的交易，我對生命的敬畏超越了所有人，哪怕是只猴子。」

猴子對畢Q的神情感到幾分懼怕，擔憂的看向了秦宇，而秦宇則始終沒有看猴子一眼，這讓猴子有些憤怒。

畢Q緩緩站起身來，一步步來到猴子身前，說道：「這樣的話，我就先帶這隻猴子去實驗室了，你回去等我消息吧。」

「我才不要去你的實驗室！」

猴子怒喝一聲一下竄出數米遠的距離。

這時畢Q一下睜大了眼睛，那神情顯得更加興奮起來，回頭看了一眼秦宇，說道：「竟然還是一隻會說話的猴子？真是太棒了！」

畢Q這時興奮的神情讓人感到更加可怕，就像死神的微笑一般，那眼神之中滿是驚喜和好奇，咧開的嘴巴露出黑色的牙齒，抬手輕輕推了推眼鏡，說道：「不愧是你秦宇，總是能給我帶來驚喜。」

秦宇的神情平靜，只是側目看向了那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