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衝突
緊接着連續砍了四五刀。
馬冀怒火中燒，他本來敬陳逸是條漢子，想放他生路。卻沒料到陳逸根本不領情，拒絕交代情報。
寶劍寒光閃閃，劍尖的肉猶如重棗，恰好映襯陳逸難看的臉色。
“你說不說！”
他大吼道，昨日的酒味異常噁心。
陳逸閉口不言，瞪大眼睛，彷彿要把馬冀吃掉。
雖然右腿和右手的傷口血流不止，但他咬緊牙關，不發出一點聲音。
馬冀這時收劍入鞘，一連串的攻擊使他氣消了不少。
他的臉上再次浮現出玩味的笑容，瞄了眼茶桶的茶壺嘴。
長久以來，太監便是最令人不齒的生物，擁有一副殘破身體。
猶如剪去羽翼的雄鷹，永遠失去翱翔天地的能力。
所以古代宮刑帶來的懲罰，並不是抽筋扒皮的痛苦，而是心靈上的折磨。即使再健壯的男兒，見了磨刀霍霍的行刑官，也會失去威風。
“你要做什麼？”
陳逸看馬冀的臉色有變，變得猙獰且邪惡。他順着馬冀的視線，看向茶嘴，隱約猜出他的意圖。
“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你和月容的關係。”
馬冀一隻手搭在劍柄，邊說邊拔出佩劍。
一滴汗珠從陳逸臉頰落下，心中竟燃起莫名的火焰，從內向外灼燒他的一切。
十幾分鐘前他經歷過一次死亡威脅，被月容捆住四肢。但那次感覺和現在不同。
月容的神情透露出不得已而為之的哀傷。彷彿背後有一座大山，推壓她做違反內心的事。
可馬冀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狂暴和憤怒纏繞在他的周圍。
陳逸絲毫不懷疑舉起的劍會落下。因為那是他想看到的景色，想見違抗意志的自己承受無法比擬的痛苦。
桌上有鑲銅的菜單，陳逸渾身抽動一下，試圖拿起它，做螳臂當車的努力。
可右邊身子已失去知覺，連抬手都做不到。
“到此為止吧，人生有這段經歷，也算見識另一個世界的模樣。”
陳逸對自己說，一行熱淚不自覺劃過臉頰，他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到底是人，有自我認同的性別，面對落下的屠刀，根本無法坦然接受。
可除了靜待命運的決斷，又有什麼辦法呢？
但在下一刻，陳逸左手憑空多出件東西。它冰冷無比，一下子將陳逸從絕望中拉了回來。
“重粒子放射線！”
他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原本脫手的系統裝備又回到手心。
這重粒子放射線怎麼來的，陳逸並不知道。
但也不容他細想。他似抓住救命的稻草，睜開雙眼，舉起手中的儀器，扣動扳機。
“砰！”
潔白的光線從射出口衝擊而去，穿透馬冀身體，留下巨大空洞。
他的劍終究慢了一步，沒有砍下去。
“你怎麼做到的？”
馬冀踉蹌倒在地上，詫異地問道。
陳逸不熟悉重粒子放射線，實際上射歪了。若再往上一點，被重粒子分解的就不是腸胃，而是心臟。
不過沒殺死馬冀也有好處，可以從他嘴裏撬出東西。
“你們是什麼人？追尋所謂‘神兵’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馬冀照貓畫虎，同樣一言不發，盯着落在身邊的寶劍。
陳逸當然不給他拿劍的機會，又扣動扳機。
這次他瞄準好了，馬冀右手四個手指瞬間消失，替換為細長的血痕。
“要不要模仿你，再做副山水畫？”
陳逸戲謔問道。
“別！”
馬冀渾身的贅肉開始打顫。他是恃強凌弱的主，喜歡從弱者身上找尋征服的快感。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所做所為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快說！”
……
馬冀抿住嘴唇，似乎進行着艱難掙扎。他怕疼，害怕陳逸真的學習自己一刀一刀切下薄薄的肉片。可也自認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任刀任剮聽由君便，唯獨不能出賣紫霄宮的情報和馬空去向。
“說不說！”
重粒子放射線再次發射。陳逸學習馬冀，連開數擊之。
此刻他顧不得後果，所想的一切都和馬冀有關。
傷口陣陣疼痛驅使他，要完成人最基本的願望，那就是復仇。
“我說！”
馬冀高聲大叫。“紫霄宮是修鍊團體。我們追尋神兵‘十翼’，是要為宗主飛升做準備！”
“繼續講！”
陳逸雖沒聽明白，但不示弱。
他可不想被馬冀看扁，說自己什麼都不懂。
“‘十翼’消失五十年，宗主之前以為它和另外兩件神兵一樣，已經失傳。
但一個星期前，紫霄宮地盤上來了新的修鍊者，也就是月容。她所使用的鞭子，和古籍‘十翼’的記載類似。
因此宗主派我和馬空追查。本來我們早上抓住了她，結果不小心讓她跑掉，是大哥用神通發現她在你的茶館裏。”
‘’原來如此”，陳逸感嘆道。
按照馬冀的說法，月容來茶館可能真是想躲一躲，並沒敵意。但系統在那十分鐘下達了任務，要她不得不出手。
陳逸眼前的系統屏幕好像能讀懂他的想法，顯示出一行文字。
“推理正確，獎勵系統積分，數量為十。”
見陳逸沒有說話，馬冀諂媚地問：“我全部交代，是不是能放過我？”
“我有說過類似的話嗎？”
“有！”馬冀搶答，但他明顯沒有信心，似乎陳逸的確沒答應，是自己想當然了。
“我還有其它信息，你若能放我走，我全部告訴你。”
反正已經出賣了同伴和組織，沒有回頭的路。那不如破罐破摔，換回活下去的性命。
“紫霄宮是涵山區第一大修仙勢力。其中宗主修為為五品，勉強夠到高等級強者的門檻。我和馬空則為六品長老……”
他絮絮叨叨，像個街邊擺攤的老媽子，全沒了一開始睥睨眾生的氣魄，哆哆嗦嗦不停地求饒。
“我不想聽你廢話！”
陳逸將重粒子放射線射出口對準馬冀的光頭。
他傷勢不輕，渾身出血使視線模糊。再不解決馬冀的話，恐生變故。
畢竟馬冀是修鍊者，不清楚恢復速度如何，是否有最後的底牌。
一瞬間數道白光穿透馬冀身體，他消失得無影無蹤，連骨頭都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