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蒼茫 第六十五章 那一戰
陰陽太極大陣的消散，也讓凌雲的身形顯露無遺，而他身上的卻是內斂到了極致，但他的鋒芒依舊讓整個古葬山脈為之觸動，
“已經過去了有近千年了嗎？”
凌雲喃喃輕語，疑惑的看向了實力未進分毫的張遼三人，與其身旁不久前到來的趙浪徐慧二人。
“老祖，你終於出來了。”張遼急忙來到其身旁感嘆道，不過他的表情卻是一陣變換，因為面前的凌雲他看不透，但從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卻讓他有些遍體生寒，很是不自在。
“已經過去近兩年了。”趙浪亦是相隨而至，輕語的說著。
凌雲聽后看向了身後已經消失的大陣，嘴中囈語着：“時間大陣嗎？雖不知是何人所為，但這人定在神動之上吧。”
他的表情有一些錯愕與複雜之色交錯在一起，但在將此前的一幕幕在心間過了一遍后，有那麼一股怨氣衝天而起，這讓趙浪張遼幾人皆是不明其這是為何，紛紛退避三舍。
遠處依舊在奕棋的昊天與女媧也是停了下來，來到了其身旁，只見昊天手中一縷青色光團飛舞而出，湧入到了凌雲體內，方才逐漸回歸平靜。
“成功了就好，不過日後要小心點，不要光想着去掌控某些東西，卻反被它操控了自己……”昊天那有些虛幻的手臂拍在凌雲的肩膀上，有些脫力的說著，便沒了聲響，緩緩消散化作了藍色石頭落到了凌雲的手心中。
撫摸着這有些冰冷的石頭，凌雲從方才的獃滯中醒轉過來，嘴中喃喃着：“謝謝你，大哥，我……”
伴隨着他的話語，亦有一陣抽泣之聲打破了這有些安靜的氛圍。
藍色石頭沒有了一絲溫度，這對於凌雲來說如晴天霹靂般感觸，融血刺骨的疼痛讓他無地自容，想起與昊天初識的尷尬場景，直到漸漸不太信任那有些怪癖的老頭，產生的隔閡彷彿在這一刻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正如昊天所說的：“即便你不信任於我，我依舊是會幫你的。”
“我一直因為那件事，與他有所芥蒂，防備着他，可他為何一次又一次的……”
凌雲依舊喃喃着，張遼等人也是看出了一些什麼，紛紛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唯有女媧亦是暗自神傷的看着凌雲手中那塊與心臟相似的藍色石頭。
這是凌雲來到蒼茫星后第一次落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可此刻的凌雲彷彿只有眼淚才能詮釋他的過錯，詮釋他的傷。
“他還活着，只是沉睡了，可能千年，可能萬年，畢竟你方才所顯露出的東西太過強大，應是天外之物。”
女媧臻首為凌雲解釋着，而聽到昊天還活着，他的手有些激動的將手中的藍色石頭攥的更緊了。
“真的？”
凌雲詢問着女媧，卻也從手中的藍色石頭中，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可能是方才事發突然，他疏忽了吧。
凌雲淺淺一笑，對着趙浪等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想跟她單獨談談。”
張遼幾人皆是使了使眼色，示意趙浪先離開，趙浪卻管不了那麼多直言道：“凌雲，六國之間兩年前已經開戰了，你還要在此逗留嗎？”
凌雲的面色瞬息間冷肅了起來，暴喝道：“不可能，那幾個老傢伙答應我的，會等我的，另說即便是倭雷二國有黑煞宗撐腰，那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嗎？是誰給他們的熊心豹子膽？”
“曹城主早已向聖隱宗求援了，可聖隱宗直接迴避，置之不理。”
徐慧也是連忙說道。
“不可能，我執法堂大長老的身份是擺設嗎？我已將長老令牌交予了兄長，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這聖隱宗，沒一個靠得住的……”
凌雲的心中已經怒不可竭的狂吠着，不過表情卻是顯得很是安靜。
“還有呢？”凌雲冷靜的繼續問道。
趙浪有些難以啟齒，徐慧卻是看了看身旁的張遼等人，猶豫的說道：“你的婚事本定在去年，但你一直沒有出來，武國傳來消息說，那個小公主以死相逼上了戰場了。”
凌雲聽着直接坐在了地上，面上亦是有着懊悔與複雜，自己沉浸在這漩渦之中，卻忘了那個她了。
“不過有人在暗中保護她，平安無事。”徐慧急忙補充道，她能感覺到凌雲現在的狀態很糟糕，一方面讓他安心，另一方面是想讓他趕緊回武國。
“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我等會就跟上。”凌雲沉吟少許說道。
趙浪惡狠狠的瞪了凌雲一眼，張口便就要罵，可很快便被張遼等人捂住嘴，給拖出了古葬山脈。
女媧微微一笑道：“有這些朋友真的很好，要好好珍惜，每一個人的強大，都是這些朋友一步一步推上去的，即便你已是焚骨境巔峰，但也要懂得這些，人不能忘本。”
“女媧娘娘說的是，晚輩受教了，不過我是人，你呢？”凌雲反問道，想要試探試探她的底細，畢竟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境界，這讓他有些不自在。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沉澱，他的骨頭與血肉皆已化作了紫金之色，渾身上下時不時都散發著紫芒，只不過唯有心臟還未轉化成功，這也是他沒有邁入焚骨境大圓滿的緣由所在。
可以說，一旦將心臟同樣轉化完成，他便會成為跟‘靈’同等的存在，他即是‘靈，‘靈’即是他。但還是被女媧一語道破，這讓他對其充滿了好奇。
“我就是我，沒有什麼？你也不必再試探，你想要知道的，我會讓你看見的，但有些事情不是我所能左右的，望你理解。”
女媧頷首一笑，別有深意的看着面前的凌雲，她已從昊天那裏得知了一些事情，打算去賭一把，不知那人會允許自己說下去嗎？
“有勞……”凌雲拱手一番。
女媧沉吟少許后，頷首說道：“說起祖星與蒼茫星之間……”
她手中法決浮現，突兀之間抓住了凌雲的臂膀，來到了一滿天星空的地方。
“這裏是？”凌雲有些驚慌的說道，因為這裏了無邊際廣闊無垠，有着無數的星體，在其中一一浮現着，衝擊着他的身體與內心。
可就在他詢問女媧之際，星空之中有一佈滿黑氣的身影，如一道流星般墜落在了一顆藍色星球之上，那是祖星……
“這裏是我的神通界，我可以為你真實的展現一些過去的事情，你看着便是。”
女媧的身影從一虛無中誕生，而凌雲看着她身後的自己與女媧，再次流露出一抹匪夷所思的面目。
他輕輕的抬手，從他的身體中穿透而過，亦印證了他的想法，現在的他只是一道靈魂體。
“首先…要從八十萬年前的那一日說起，而這也是我的極限所在，亦是我後來才發現的。”女媧的聲音再次傳來，手指指向了那進入了祖星的黑色身影。
而他們二人轉瞬間來到了祖星內部一座大山之上，抬頭仰望天際，那是一道陰森冰冷的黑霧穿透了祖星的壁障降臨了，黑霧散去，只留下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身影，他身着黑袍，渾身密佈着猶如線條般的黑色紋路，那種感覺讓凌雲很是反感且恐懼，可又很熟悉，那是黑瞳吞噬那些邪魔時才有的感覺。
而面前落於大地之上的中年人比之那些邪魔可要強橫太多了。
此人滿臉疤痕，像是被什麼鈍器所傷，滿頭的髮絲猶如附骨之蛆般粘稠在臉頰之上，時而癲狂時而清醒，他每一次的癲狂，都伴隨着山崩海嘯，地核動蕩；而他每一次的清醒又顯得那麼真誠，他在贖罪，也在反抗。他無惡不作，卻又處處為善，分不清他究竟是‘仙’還是‘魔’。
即便是身為旁觀者的凌雲也是有些迷惘，他看不明白這人究竟是為何？為什麼要殺了那些凡人，卻又要為他們立碑，為他們守孝贖罪。
畫面一轉，依舊是那副凄慘且祥和的畫面，但他的所作所為彷彿觸怒了祖星的靈，出現的是一半旬老朽，看起來弱不禁風，只不過他驀然間睜開那雙散發著金芒的瞳孔冷喝道：“你要引起上面的不滿嗎？”
“我也不想，我……”那中年男子更咽的說著，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突然間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陰鷙，冷色道：“老東西，你終於捨得出來了，將他交出來，大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再開星戰也無不可，你覺得就憑這已成為彈丸之地的力量能夠反抗嗎？”
老者的神色有些落寞，他只能帶着某個存在的遺願，護此地一方平安，至於星戰，看着這顆靈氣枯竭的星球，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着：“即便是巔峰時期，也是被打的苟延殘喘，更何況……”
“他根本就不存在，你走吧，我不想與你為敵。”老者的氣勢弱了幾分說著。
可這讓那中年男子更加變本加厲，揶揄笑道：“不存在就不存在吧，我來此可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你，哈哈哈……”
凌雲聽着二人的對話有些雲里來霧裏去，根本摸不着頭腦，即便是女媧這個始作俑者亦是如此。
老者與那中年男子一直對峙着，只聽那中年男子繼續說道：“老傢伙，你已經只有這麼點微末的修為，又怎能是我的對手呢？這一次，定要讓你體會體會那種痛苦。”
二人之間的大戰一觸即發，從剛開始的試探，來到了肉搏之戰，從地上打到了天上，即便是天也出現了無數的裂縫，千瘡百孔的模樣無一不彰顯出二人實力的強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