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醒時分 第十四章 小嵐的願望
在這大雪紛飛的荒邑山上，雙方之間陷入了對峙之中，而這個對峙的起點便是——小嵐。
凌雲的眼中閃現出些許淚痕，因為現在小嵐的模樣太慘了，彷彿受盡了折磨，身上的血痕若隱若現，銀白色的狼毛也是變成了血紅色。
“束手就擒，否則……死。”凌空拔出自己的配劍落在了小嵐的脖子上，冷然說道。
凌雲本已打算就這樣讓他們把自己帶走，但就在他要放棄時，他看到了一對瞳孔，其瞳孔深處有着猩紅色的眼睛閃爍着，那一股股剛毅之色渲染着凌雲的心。
凌雲仰天長吼，手中的御火術重新凝聚，比之方才更加龐大且強橫。
殺……
火球向凌空激射而去，凌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見小嵐突然奮起向凌空越去，用盡自己僅剩的力氣，將他推向了火球。
眾人也是手慌腳亂，紛紛施展術法屏障想為其擋上這一擊。
凌空的大腦一片空白，大吼道：“風老……”
一青色衣袍的男子突然現身，抬手間，凌雲釋放的御火術瞬間消散，露出了那有些戲謔的眼神，望向了凌雲。
男子輕語道：“想不到這犄角旮旯之地，竟有如此天才，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只見其抬手間一柄泛青色的劍刃從小嵐的腹部穿過，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整個雪地。
“畜牲罷了…”
他在打着冷顫，不知是冷的，還是疼的……
雪停了，起風了，一陣陣嗚咽聲從這荒邑山的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籠罩着眾人，也籠罩着凌雲的眼睛，他的眼睛在充血，處於了崩潰的邊緣…………
大風起兮雲飛揚。
在這荒邑山的雪地中，狂風將眾人的衣袍吹的滋滋作響，猶如細小的雷霆一般。
凌雲看着這所謂的‘風老’，大吼一聲，左手中的黑瞳化作鎧甲覆蓋全身上下，向那青衣男子掠去。
只見這青衣男子輕語：“囚靈符陣，起。”
這座大陣剛一現身便向凌雲而來，凌雲用盡全力抵擋着這大陣，奈何還是被其困住了。
只見黑瞳所化的黑色鎧甲右臂處分裂而出，化作三尺青鋒被凌雲握在了手中，頓時，舉起這三尺青鋒向這符陣的四周砍去。
如瘋魔般癲狂，砍着也嘶吼着，為小嵐而傷感，為小嵐而奏起的絕唱，這麼凄美的伴奏便是凌雲最後的送行之禮。
那‘風老’見此一幕，心中不免誹腹：“這劍還能這麼用。”
隨着時間的推移，符陣也是層層碎裂。
凌雲從其中走了出來，手中提着三尺青鋒，如那一日為他們烤肉時的菜刀一般，舉起那劍刃直指青衣男子怒吼道：“我宰了你……”
那‘風老’看着自己的符陣猶如切豆腐般被切開，心中也是有些惶恐，這武器這麼鋒利的嗎？中階符陣都能切開。
凌雲可沒想那麼多，提起這三尺青鋒向這青衣男子砍去，一通亂掄下，這長老也是渾身淌血，關鍵是這武器太變態了，竟能刺穿他的護體靈力。
“你會不會鬥法，拿把劍一直砍一直砍，真是沒教養。”這長老終於是忍受不住怒罵道。
“好啊，給你機會，來啊。”凌雲暴怒說道。
那青衣男子見此一幕，使出渾身解數，用盡全部靈力，大笑一聲說道：“那你可就準備好啊。控靈玄功，第四重，峰月術。”
隨着這長老術法的發動，四周靈力亦是匯聚成一座巨峰，向凌雲壓去。
凌雲看着這巨峰，黑色鎧甲重新覆蓋，雙手交錯與一起迎接着巨峰，巨峰也是極速來臨，其尖端刺向了黑色鎧甲，發出了一股滋滋作響的聲音，隨着這聲音的傳出，巨峰亦是漸漸消散，黑色鎧甲上也是裂紋叢生。
凌雲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氣，看着由於靈力使用過度而導致虛脫倒地的青衣男子，直接暴起而上。
即便是凌空等人這一刻也是被嚇傻了，紛紛不敢上前，要知道‘風老’可是歸塵境強者，他平時能在其手中過上一二已算勉強，而那凌雲直接壓着他打，這一刻他真的怕了，身體都不敢有絲毫妄動，更別說那些還不如他的弟子。
凌雲的眼神從這些人身上閃過，便騎在那青衣男子身上，就是一頓亂捶，黑色的拳影，落在這本就奄奄一息的青衣男子身上，邊打邊說著：“你為什麼要對他出手，他可是從小到大陪着我，十七年，人生有幾個十七年，感受痛苦吧，沒有經歷過痛苦的人是無法體會其中之不堪……”
這‘風老’本就是油盡燈枯之際，加上凌雲的黑拳，直接沒了氣息嗝屁了，被其活生生打死了。
這是凌雲第一次殺人，心中也是有着一些恐懼，但也隨着小嵐鮮血淋漓的模樣消散了。
一邊的凌晨見此一幕，嘴中喃喃道：“真特么殘暴。這還是那個將自己痛揍一番並放自己走的少年嗎？”
凌雲抓起這已經嗝屁的長老，來到了小嵐的身旁，跪倒在地苦笑道：“小嵐你看，他跟你一樣了……”
凌雲哭着哭着笑了，笑着笑着哭了，小嵐彷彿吊著一口氣終於等到了凌雲，滲滿鮮血的狼爪拍在了凌雲大腿上。
凌雲突然驚醒，看着面前的小嵐有些驚喜，可還沒高興起來，小嵐的聲音便回蕩在其腦海中，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只能傳音。
“凌雲，以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管經歷了什麼，不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要放棄，不要相信大荒的任何人……我死後就讓我長眠於此，這樣我的願望也就達成了。”小嵐的傳音仿若能夠刺穿靈魂一般蕩漾在凌雲的心房，這一刻的凌雲更加迷茫了。
他變強了，卻連一個相伴十幾載的夥伴朋友卻救不活，救不了，他無能無為，什麼也做不了，在他面前發生的事情他卻無力回天。
小嵐的爪子緩緩從他的大腿上落下，他的心也在此沉寂，他的雙手用力的在一旁的雪堆上刨着，挖開了雪堆，挖開了雜草，挖開了有些濕度的土地，指尖的鮮血從指縫中溢散而出，但他沒有停下，直至挖了三米深度方才緩緩停下。
凌雲跳了上來，緩緩抱起這有些沉重的小嵐，再次跳了下去，取出一枚血靈果放在其懷中，再次跳了上來，一捧一捧黃土向下揚去，也揚去了他的過往，也揚去了他那剛剛浮現的張狂，亦揚去了他們的時光……
一個時辰后，不大不小的土堆拔地而起，凌雲撫摸着不算工整的墳墓，邪眸一笑望向了那些獃滯的凌空等人。
凌空等人也是察覺到凌雲那噬人的目光，紛紛大吼道：“凌瘋子來了，快跑快跑……”
…………
遙遠的星空深處，在一處無人發現的虛無空間中，有一身着錦衣玉袍，面帶黑色面具之人手指掐算着什麼。
只聽其傳來陣陣詭異的笑聲，話語中仿若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自言自語道：“背叛我了嗎？那又如何？已經無所謂了，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便停不下來了。”
荒邑村村口，昊天來到這裏后便將宋雨帶到了一處無人之地，面色有些不善的說道：“你們要插手嗎？你應該明白你代表着什麼？我勸你好自為之。”
“我是真心喜歡他，現在不變，未來也不變。”宋雨閃着她那靚麗的眼眸堅定的說道。
“可你終究只是一…………，你先回去吧。”昊天不冷不淡的說道，便消散了。
宋雨別有深意的望向了荒邑山，小手也是攥了起來，喃喃道：“我會好好看着你的，嗯，就是這樣。”
宋雨自言自語一番后，向著村內而去。
…………
荒邑山上，凌雲已經殺瘋了，也如願以償的對上了凌空的那個稱呼——凌瘋子。
雖說這些人實力一般般，但逃命的本事可是數一數二的，畢竟是法修，御劍飛行不在話下，但也有幾個被凌雲長久的留在了這裏，陪着小嵐。
凌空早已不見蹤影，凌雲只抓住了凌晨，但他卻沒有殺他，而是如提小雞般將其拽到了小嵐的墳前。
“跪下。”凌雲話語傳出，凌晨即便不想跪，但還是跪下了，因為他怕死，更怕被活活打死。
“我該打，我該死，狼爺就原諒我吧，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幫人逼我的……”凌晨一耳光接一耳光的扇着，既是為了贖罪，也是為了活命。
凌雲心中的戾氣卻未消散半分，手中三尺青鋒浮現，作勢就要將其斬下，突兀之間，一道聲音阻止了他的決定。
“殺了他也沒什麼用，罪魁禍首凌空已逃，何不留下他為我們指路？”是昊天回來了，昊天此時也有些慍怒，畢竟小嵐與自己相識的更早，只不過凌雲不知道罷了。
凌雲看到昊天回歸，也是放下了對宋雨的擔心。
“你知道路嗎？”凌雲收起三尺青鋒質問着。
“知道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凌晨有些急不可耐的說道，他明白只要他還有用，他的小命便暫時可以保住，至於凌氏宗族，他只能說句對不起了，再說他只是一個分脈子弟，比起那些所謂的虛妄，他更在意自己的命。
凌雲剛準備讓其帶路，昊天便阻止道：“這件事先放下，先回村子吧，我方才回去，感知不到了你父親的氣息了。”
凌雲的面色再次發生變化，便抓起凌晨向著荒邑村而去。
畢竟以凌雲現在的實力，提着凌晨那就跟玩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