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久別相見恨陌路 心事擱淺贈祝福

十二 久別相見恨陌路 心事擱淺贈祝福

丐幫副幫主轉身認出適才出手之人乃是徐月軒,當即大步走近,拱手歡喜道:“原來是小兄弟你!”餘光瞥見顧雪卉,突然又感詫異道:“哦?姑娘果真是吉人天相,竟然大難不死,想必必有後福...”說著拍拍徐月軒的肩膀道:“小兄弟,看來你要跟着享福啦!”徐月軒衝著他笑了笑以示問候,但很快目光又轉到了李蘇蘇的身上,顧雪卉看着徐月軒的眼神,再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見到李蘇蘇也正直視着他,但李蘇蘇的眼中似乎多了些許哀怨,顧雪卉不明所以,但挽着徐月軒的手逕自緩緩滑落。林怡倩驚道:“那不是李掌門么?”周志海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去看李蘇蘇,只是很不以為意道:“又是她!不是說她閉關練功去了么,真是冤家路窄...”這時,白衣男子也已注視到了李蘇蘇的目光,只見他緩步走近李蘇蘇,略顯疑惑的問道:“你...認識他?”奈何李蘇蘇只是冷笑一聲,將目光轉移開來道:“不認識...”徐月軒聽到這三個字,登時猶如五雷轟頂,情緒一瞬間跌落到了谷底。林怡倩有些不服氣,站出來道:“這麼快就不認...”話未說完便被徐月軒打斷道:“尊駕武功高強,在下自知不是你們的敵手,你們走吧...”這一席話倒是讓在場所有的人都震驚不已。周志海顯然不樂意了,待要站出來說幾句以漲一漲士氣,卻被徐月軒伸手攔住,輕聲道:“算了...讓他們走吧!”周志海不服氣道:“難道再放他們回去殺害忠良?”

“哈哈哈哈哈...”一陣刺骨的嘲笑,自是由李蘇蘇發出,周志海怒道:“你笑什麼!”李蘇蘇依舊不改笑容道:“你說丁奉俞是忠良?”副幫主惑道:“怎麼?丁莊主是哪裏得罪了姑娘么?”李蘇蘇道:“得罪我?”說著又是一陣大笑,直笑得眾人毛骨悚然,接着,李蘇蘇一臉嚴肅道:“在他們家的地下室里關着十幾名年輕女子,至於姓丁的為何關押她們,又對她們做了什麼,恕我不便多說...”餘人“啊?”的一聲驚異,李蘇蘇冷哼一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眼睛直直的瞪了徐月軒一眼,徐月軒漠然一笑,略微垂下了腦袋。副幫主接着道:“那你也不該將俠客山莊上下所有的人都殺死,還有很多人他們是無辜的啊!”李蘇蘇輕蔑的笑了笑道:“若是有將領公然賣國,而他的將士卻是忠心護國,甚至將他上司的醜事揭發,那此人如何賣的了國?”副幫主道:“話雖如此,但他們只是下人,丁奉俞俠名遠播,若是他們出言揭發,恐怕也只會被說成是血口噴人而已。”李蘇蘇道:“一根筷子,普通人一折就斷了,但十根,二十根捆在一起呢?就是因為他們都膽小,不敢凝聚起來揭發丁奉俞的醜聞,所以才讓那些女子一再的受辱,讓更多的女子被帶入這火坑之中...”副幫主見她句句成理,當下也不再跟她爭辯。白衣男子卻道:“跟他們啰嗦這麼多幹什麼?我就不信他們幾人能夠擋得住我們的去路!”徐月軒道:“不用擋,你們zìyóu來去,告辭...”說完便徑直行開,而轉頭的瞬間卻沒有再向李蘇蘇看上一眼。餘人聽聞李蘇蘇道出實情,倒也停止了追究,皆跟着徐月軒身後離開了俠客山莊。

緩過神來,徐月軒這才道:“對了,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當rì承蒙兄台贈葯才緩住了雪卉的傷勢,在下一直銘記於心!”副幫主哈哈大笑道:“今rì你也出手救了我,想來我們也算是有緣!在下許默霄,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徐月軒道:“雙人徐,徐月軒...”許默霄道:“好,果然爽快!”徐月軒亦是憨笑一番,但見顧雪卉在一旁一言不發,似是心事重重,驟然明白到定是因為自己適才的反常舉動,但對於李蘇蘇,徐月軒終究不知如何開口,只得暫且按下,待適當的時機再與顧雪卉講明。許默霄見顧雪卉愁眉不展,當即道:“姑娘何以愁眉不展?”顧雪卉被戳到痛處,當即回過神來,看了看許默霄又看了看徐月軒,勉強的笑了笑。許默霄卻是大笑一聲,說道:“姑娘放心,上次打傷姑娘的惡人我已經將他斃了,他再也無法害人了!”徐月軒道:“哦?那可真是太好了...”許默霄道:“說起來還要托你的福,你一劍刺穿了他的肩骨,鮮血迸濺出來,加之他倉促奔逃血氣翻湧,更加快了血液的外滲,於是我一路追蹤他的血跡到了西柳別苑,出手擊退了院中的護衛之後,追到內室將他擊斃!”餘人皆拍手叫好。林怡倩問道:“對了,這幾rì你都去了哪裏?我們找遍全城都沒有見你的身影。”徐月軒將顧雪卉受傷,自己帶着她前往南山竹海找尋神醫的事情簡略說了,但黃裳的身份卻未言明,只說自己也是機緣巧合碰到了他,人們都稱他作“黃半仙”。眾人皆為徐、顧二人這一路艱險而感懷。

夏柔雲疑惑道:“剛才那個白衣女子,怎麼你們好像認得她,她是誰啊?是不是之前林姑娘提到過的李掌門?”徐月軒頓了頓,卻沒有說話,倒是周志海道:“誰高興認識她,她就是一狂人,說話沖的簡直讓人受不了...”許默霄想起適才李蘇蘇與自己針鋒相對的場景,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輕嘆道:“她確實是一個xìng格剛強的女子,不過她的武功倒似比她嘴上的功夫更為厲害!”周志海哼了一聲道:“還不是被我和倩妹給打退了...”林怡倩卻道:“不過她的內力似乎比之前更強了...”周志海卻一臉滿不以為意的樣子。許默霄看了看心事重重的徐月軒,問道:“徐兄弟你怎麼了?是不是在研究剛才那白衣男子的劍法...”徐月軒“哦?”的一聲,許默霄憨憨一笑道:“我知道你也是用劍的行家,不過那白衣男子的劍法的確很高,我若不是仗着內功比他深厚,怕是早就栽在他的手上了...”林怡倩跟着道:“我於劍法一路倒知之甚少,唉...說來慚愧,虧我家中還有一個劍法獨步武林的伯伯...”許默霄道:“怎麼,姑娘的伯伯也是劍術名家么?不知是哪位高人前輩?”林怡倩道:“陳劍飛...”許默霄大驚,仔細打量了林怡倩一番這才道:“姑娘難道是林月楓林大俠的後人?”林怡倩稍顯羞澀的點點頭。許默霄似是有些喜出望外,拱手道:“林姑娘有禮,當年林大俠不計前嫌,還以身犯險救我丐幫前任蘇幫主,我丐幫上下一直銘感大恩。”林怡倩聽着他間接的讚美父親,心中更是歡喜。

六人行至林怡倩等三人所落腳的客棧,在一張空桌前坐了下來,許默霄剛喝了一口茶水便起身道:“諸位,在下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這便告辭了,諸位請多保重!”徐月軒道:“不喝兩杯再走么?”許默霄頓時仰天大笑說道:“徐兄弟果然深知我心,只可惜我卻有要事在身,他rì若得再聚,定喝個痛快!”眾人不再挽留,一一與許默霄道別。少時,周志海也起身道:“我們去把東西收拾收拾,反正這兒的事也了了,我們還是按原計劃啟程吧!”林怡倩嗯了一聲,徐月軒和顧雪卉都說好。如此桌旁只剩下徐月軒和顧雪卉兩個人,徐月軒看着目光刻意瞥向別處的顧雪卉,想要說話卻不知如何開口,當下默默的喝了一口茶,趴在桌上把弄着茶杯道:“自從上次金玉坊之後就再也沒喝到過好茶,唉...你說是那小姑娘倒茶的手藝好呢,還是那茶葉當真是極品好茶?”顧雪卉聽他提到過往之事,想到當rì的情境,終於忍不住笑了。只見顧雪卉站起身來提起茶壺給徐月軒斟滿道:“客官請...”徐月軒哀嘆了一口氣道:“都叫客官了,看來明天我得捲鋪蓋走了咯...”顧雪卉面頰一紅,斜了他一眼道:“適才那李掌門以前不也跟你們相識,現在卻也不認得你們了嘛...”這話倒是戳痛了徐月軒的軟肋,徐月軒登時變的無jīng打采,神情微呆,顧雪卉看着他道:“能...告訴我嗎?”徐月軒一驚,道:“告訴你什麼?”顧雪卉道:“你...或者你們跟那位李掌門之間的事啊。”徐月軒微一撇嘴,順了一口氣道:“當rì李掌門殺了徽州府衙的劉知府和府中的衙役,還劫去了貢銀,後來江湖上有人胡亂揣測,於是就傳出了此事是林姑娘所為,林姑娘當然不樂意了,就帶着周兄一起找李掌門理論,而我碰巧也在半路上與林姑娘他們相識,便一同前去拜會李掌門,之後卻由於言語不和還打了一架,差不多...就是這樣吧!”顧雪卉直視着徐月軒,道:“就這麼簡單?”徐月軒笑道:“你想多複雜?要不給你編一個曠古爍今,海枯石爛的故事來?”顧雪卉卻道:“那你為何自打見過那李掌門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而且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好像蘊含著怨怒...”徐月軒道:“什麼怨怒,我跟她打過嘛,她當然恨我;況且我悶悶不樂那是因為我打不過她,我在俠客山莊的時候不就說過我不是他們的敵手了嘛,多沒面子啊...我當然不高興了...”但徐月軒心中卻隱隱作痛道:“原諒我!我既已決定要和雪卉在一起,就絕不容許我再提以前的事,我刻意隱瞞掉的,是我...必須忘記的!”

顧雪卉道:“真不懂你們這些會武功的人是怎麼想的,適才看到周公子聽到林姑娘提到那位李掌門武功比以前高的時候也是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徐月軒笑道:“虛榮,虛榮嘛...”顧雪卉的心思倒是很簡單,雖然覺得還是有點接不上,但看到徐月軒現在又恢復到原先的狀態,倒也不想再深究下去了。

這時,林怡倩匆匆下樓道:“不好了,夏姑娘不見了...”徐、顧二人趕緊起身,林怡倩道:“我們一起回房收拾東西的,我收拾好了就去叫她,沒想到她不在房中,而她的行李也只收拾了一半...”說著便帶着徐、顧二人往夏柔雲房中奔去,周志海已然在她房中查看,只見夏柔雲房中除了桌上的一個包裹,裏面放着幾件衣物之外並無其它,包袱尚未系好,還有一件衣服散落到了地上,周志海道:“看來夏姑娘是被人劫走的!”徐月軒看了看道:“有這可能!”林怡倩急道:“夏姑娘的親人都不在了,現在她孤苦無依的,到底是誰還這麼沒人xìng將她擄走?”周志海愣了一下道:“會不會是哪個採花賊所為?”林怡倩更是驚異,徐月軒卻道:“暫時不要亂猜,我們先分頭去打聽,這裏四周是鬧市,即便來人輕功再好,也該有人看到他的去向!”林怡倩道:“對,那我和周大哥去東邊和南邊找,你們二人去西北面打聽,不管有沒有消息,傍晚之前到客棧匯合...”徐月軒嗯了一聲,四人分兩組各自散去。

奔至樓下,徐月軒突然駐足,眉頭緊皺道:“不對...林姑娘和周兄都是身負上乘內功的,若是有人闖進來劫走夏姑娘,他們也該有所察覺才是,難道來人武功還在他二人之上?”顧雪卉道:“你怎麼了?”徐月軒想了想道:“不...沒什麼,只是覺得劫走夏姑娘的人可能武功不菲。”顧雪卉道:“那怎麼辦?”徐月軒搖搖頭沒有回應,轉身向身後擺攤的小販詢問道:“小哥,請問有沒有見到有人帶着一名身着淡紫sè衣服的少女從客棧里出來?那少女大概十仈激ǔ歲年紀,皮膚白白的,個頭大概這麼高。”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高度。那小販撓撓後腦勺,突然恍然大悟道:“哦哦哦...剛才,就剛才...有個大和尚帶着一個跟你形容的差不多的少女從那邊客棧的窗戶跳下來,這裏的人啊都鬱悶壞了,說這年頭還有姑娘有這嗜好的,竟然喜歡跟大和尚好,真是逗啊...”徐月軒面sè嚴肅道:“那位老和尚大概多大年紀?長什麼樣?”小販回憶到:“少說也有五六十歲了吧,額頭有點凸起,眉毛重重的,喏...剛才那位大爺還在笑話的,說大和尚這麼老了還能...做的了那什麼嘛,結果被那老和尚一揮手就切去了一隻耳朵...”說著便指着五丈之外牆角處的一名正捂着鮮血直流的中年男子道。徐月軒喃喃道:“是他?”接着又問道:“那那個大和尚帶着那個少女往什麼地方走了?”小販一指西邊道:“他們一直往西邊走的,不知道有沒有出城。”徐月軒道:“多謝了!”說完便拉着顧雪卉的手往西邊疾奔。

徐月軒行一段路便打聽一下,確保夏柔雲被帶走的線路不至出錯,但走着走着便要出城,徐月軒不禁開始擔心起來,出了城可就難找了。仔細打聽之下才知夏柔雲的確被帶出了城,徐月軒頓了頓,衝到旁邊一家當鋪借了筆紙,寫了一張字條遞給裏面掃地的年輕小伙道:“傍晚時分你幫我把這字條送到福都客棧,交給一個叫林怡倩的少女就行。”說完便摸出一錠銀子塞到他手中。年輕小伙卻道:“我可不認得誰是林什麼倩哪,萬一...”徐月軒微微一笑道:“很好認,她長得很漂亮,絕對是你沒見過的美女...”說完拍了拍那人肩膀,拉着顧雪卉往城外奔去。出了城,很快線索就中斷了,徐月軒思忖道:“這靈凈是替杜洪林辦事的,而這京都在東南邊,靈凈帶着夏姑娘卻往西走是何用意?難道我猜錯了,那人不是靈凈?難道是一個武功高強的yín僧?”徐月軒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覺二人已經出了城走了五里多,眼看天就要黑了,徐月軒看看天空道:“天sè不早了,我們先回去跟林姑娘他們匯合,再從長計議...”顧雪卉微微一笑道:“那我們比一比腳力,看誰先到,如何?”徐月軒笑道:“我都忘了這茬了,那...試試?”說話間顧雪卉已是展開身形奔了出去,徐月軒知其輕功了得,趕緊追了上去。

奔至客棧,顧雪卉回過身去,徐月軒正好奔到,顧雪卉登時哈哈大笑道:“你輸啦...”徐月軒抱拳道:“佩服佩服...”於此同時,林怡倩和周志海也到得客棧門前,林怡倩道:“我剛剛才收到你的字條,正要和周大哥趕去跟你匯合,豈料在西街看到兩人正以輕功往客棧這邊來,我一看是你就趕緊追回來了。”接着看了看顧雪卉道:“顧姑娘的輕功很好啊!”顧雪卉靦腆的笑了笑,徐月軒道:“我們進去談...”四人圍着桌子坐下,林怡倩道:“怎麼樣,查到夏姑娘的下落了么?那人真是靈凈?”徐月軒搖搖頭道:“我是聽外面的小販描述的,感覺很像靈凈,可想不通的是,為什麼他帶着夏姑娘往西走,用意何在?”周志海卻道:“我更想不通的是,他要抓夏姑娘作甚?他要對付的不是李蘇蘇么!”

正值四人愁眉不展,忽聽得門前傳來一女子的聲音道:“林姑娘,周大哥,徐大哥,顧姑娘...”聲音略帶哽咽,四人聞聲亦是驚愕,亦是歡喜,但徐月軒剛起身,便看到夏柔雲後面站着的竟是李蘇蘇,緊接着林怡倩和周志海以及顧雪卉也注意到了李蘇蘇和白衣男子兩人,周志海上前一步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麼?”李蘇蘇冷笑道:“笑話,這客棧是你們開的么?”夏柔雲急忙道:“周大哥不要動怒,我能回來還是多虧了李姑娘和范公子。”此言一出,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麼意思,徐月軒衝著李蘇蘇道:“是靈凈抓走她的么?”李蘇蘇很不以為意道:“她不是應該受你們保護的嘛,怎麼人被抓走了,你們連一點風聲都沒感覺不到?”周志海待要動怒,但看了看夏柔雲的神情,還是忍了下來。林怡倩道:“靈凈為什麼要把你抓走?”夏柔雲弱弱道:“那個大和尚說,說抓了我之後,你們為了找我一定會分散開來找尋,他還說你們聚集起來威力很大,但分散開來卻是誰也不是他的對手,他躲在暗處,若你們果真分散開來尋我,便可將你們逐個擊破!”周志海一拍桌子道:“好大的野心!”倒是徐月軒有點疑慮道:“我問過附近的攤販,並根據他們提供的線索一路追尋至郊外,為什麼他沒有對我下手?”夏柔雲似是有些猶豫,但李蘇蘇卻道:“那還不是因為你有個好師父給你撐着,他不敢冒然對你動手...”夏柔雲卻道:“我沒有看到你,不知道大和尚看沒看到你,所以為什麼沒有下手,我就不懂了。”白衣男子忽然感興趣道:“他師父是誰?一個人在江湖上有此威懾力,想必一定不是簡單人物。”李蘇蘇卻反道:“你沒有必要知道他是誰。”白衣男子頓時覺得很難堪,但似乎對李蘇蘇有着相當高的敬意,當下只能忍了。林怡倩抱拳道:“不管怎麼說還是多謝兩位救了我們的朋友!客棧不是我們開的,二位請便!”說完拉着夏柔雲道:“夏姑娘,我們進房間再談...”

李蘇蘇凝視着顧雪卉,打量了她一番道:“你叫顧雪卉是嗎?”顧雪卉疑惑的看着她道:“是...不知李姑娘有何見教?”這一來一回倒是讓徐月軒心驚肉跳的,李蘇蘇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徐月軒,笑着道:“不敢,我想找你單獨聊聊...”接着又看了一眼徐月軒,一來是徵求他的同意,二來就是支他走,徐月軒又何嘗不懂,看着顧雪卉好像並沒有不樂意的意思,隨即道:“小二,給我來一間房...”周志海看了一下情境,說道:“看來今晚若是在這吃晚餐怕是吃不了了,徐兄,你若肚子餓就去東街那家‘芙蓉麵館’找我,那家的麵條做的相當不錯,現在去怕是還要排好長的隊呢!”徐月軒說好,周志海哼了一聲便大步往外邁去。李蘇蘇伸手示意顧雪卉坐下,轉頭朝着白衣男子道:“沒看到我要跟顧姑娘說悄悄話么?”那白衣男子似乎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稍有不甘的走到門前,往門檻上一坐,靜等她們聊完。徐月軒臨上樓之前又看了一眼李蘇蘇和顧雪卉,顧雪卉沖他笑了笑,徐月軒點了一下頭,但心中卻是七上八下,惶恐萬分。

剛行至林怡倩房門口就看到夏柔雲走了出來,夏柔雲臨出門之際對林怡倩道:“我去下面讓他們煮點參茶,難為你為我奔波了一天了,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呢!”林怡倩道:“好的,那麻煩你了...”徐月軒剛要進房間,夏柔雲叫住他道:“徐公子,你也辛苦了一下午,我也給你煮一杯參茶吧!”徐月隨口道:“有勞了..”夏柔雲溫柔的笑了笑,下樓去了。徐月軒躺在床上,腦中幻想着無數的畫面,但是全都無濟於事,終於他呼了一口氣從床上跳起來,望着窗外喃喃道:“即便她知道了我喜歡李姑娘又怎樣呢?起碼我和李姑娘清清白白,又有什麼值得擔憂的呢,看來真是我杞人憂天了...”說完便自己笑了起來,接着縱身一躍,右腳踏在窗台上反身跳上了屋頂。當真是無奇不巧,徐月軒跳出去,後腳就跟進了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見李蘇蘇兩次見到徐月軒都面有異sè,心中很是疑惑,便要來詢問徐月軒個究竟,卻只堪堪晚了那一步。這時,剛巧遇到送參茶來的夏柔雲,只聽得夏柔雲道:“范公子?...怎麼,徐公子呢?”白衣男子哼了一聲道:“我哪知道?我剛來他就不在...”夏柔雲見他一臉不悅,當即放下參茶道:“那...若是待會兒徐公子回來記得讓他在睡覺前把參茶喝了,謝謝!”白衣男子道:“我可沒空等他,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夏柔雲看到徐月軒的佩劍還在桌上,想了想道:“他的劍還在,李姑娘和顧姑娘還在下面說話,我想他馬上就該回來了吧!”說完就退出門外去了,白衣男子也跟着道:“我也走了,懶得等...”剛要起身,卻一臉怒意的看着桌上的參茶道:“人是我救得,憑什麼好處都讓你拿?”說完咕咕咕的將參茶喝了個乾淨。

徐月軒在屋頂吹着風,忽然見李蘇蘇獨自一人行出客棧,當即從屋頂躍下,二人雙目交匯,李蘇蘇沖他微笑着,徐月軒登時心酸起來,李蘇蘇只淡淡道:“好好過rì子,我祝福你們!”說完便從徐月軒身側徑直走了過去,徐月軒怔住了,呆立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慢慢的,視線也漸漸模糊了,但就在視線徹底看不清之前,徐月軒看到了一個身影正朝着自己走來,他知道是顧雪卉,於是急忙眨着眼睛,收起情緒,長長的舒了口氣。黑暗中,顧雪卉倒也沒看清楚徐月軒面容,只是走近道:“你怎麼在這兒啊?要不是從那邊窗縫裏看到你,我還以為你在房裏休息呢!”徐月軒笑着道:“我出來走走,上面太熱了...”顧雪卉柔聲道:“那我陪你走!”徐月軒嗯了一聲,顧雪卉一頭扎進徐月軒懷中,抱着他道:“李姑娘跟我說了,她說你是個很有責任心的好人,她說她很感激你曾經幫助過她,她還...還祝我們幸福...”這一刻,徐月軒是有多想衝出去追上李蘇蘇,但似乎一切都已經定格,徐月軒的腦中除了一直重複着那句:“我祝福你們...”再無其它...顧雪卉歡喜的將臉頰貼在徐月軒的胸口,徐月軒閉上了雙目,伸手抱住她,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抱着的不只是顧雪卉,還抱着李蘇蘇所寄託的祝福。

過了半晌,徐月軒道:“周兄說東街有家‘芙蓉麵館’,說是那裏的麵條不錯,要不我們也去嘗嘗?”顧雪卉說好,二人便攜手往麵館走去。剛進麵館,周志海剛好吃完,見二人一同前來,起身道:“怎麼才來啊?我都快吃完了,來來來...坐!”徐、顧二人互望一眼,徐月軒道:“周兄有事先去忙好了,我們在這吃就行了。”周志海憨憨一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啊,也不知道倩妹她吃沒吃,若是還沒吃,我得讓客棧里給她準備點什麼...”周志海走後,顧雪卉忍不住笑道:“周公子也真有趣,對李姑娘他們的態度跟對我們的態度着實是天壤之別啊...”徐月軒不禁也跟着笑起來,說道:“我是男人...”頓了頓接着道:“但我表示我也不懂他...”說話的語氣甚是滑稽,兩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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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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