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異星光輝（4）
晚上我聽着他打起了鼾，就走出了帳篷，那個鼾聲立馬就停止了。
我知道，他肯定在帳篷里，睜着眼睛，用那防備的眼神透過拉鏈縫隙正看着我呢。
在水邊洗了洗手，我裝作什麼都沒察覺到，回去睡覺了，只是一想起那眼神就氣的我要發了瘋，愈想愈氣，夢裏夢見了也叫我做不了好夢。
但是不能急於一時，我想到我完美的計劃，就捂住嘴吃吃的笑。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我都在向他證明我是多麼的無害和友善，我甚至主動去周圍的森林裏探險，還真找到了一隻兔子，只是這兔子臃腫的過分，身上像是長了好幾個肉瘤，看見人也不跑，就任由我抓了去。
烤兔子的肉也泛着一股讓人噁心的味道，但是總歸要比那些果子多點油水，我和他分享了這隻兔子。
只是我的皮膚也變得紅腫龜裂，管他的呢，他的模樣也好不到哪去！
而到了夜裏，我會走出帳篷，到水邊去解個手，然後再徑直回去。
等到了第八天早上，我卻猶豫了，我的腦子裏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你這樣做是錯的，你已經錯了很多，不要錯下去了。
但是一回想起那個眼神，就讓我渾身不自在，像在提醒我，我都做了些什麼骯髒血腥的勾當。
我今天沒再向他獻殷勤，他反倒不自在了起來，問着我的身體狀況。
是啊，只要不向你搖尾乞憐的就是有病了，你們就是這麼的高傲，看不起人。
等到了晚上，我再次準時走出了帳篷，經過我這麼多天的裝模作樣，他肯定已經不再把我當做威脅了。
我沒有搬石頭，而是拿了一把刀，我要把那惱人的眼睛給轉一圈挖出來！
可是等我悄悄鑽進他的帳篷，卻對上了那一雙眼睛。
他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只是在配合我演戲，那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是了，他長着這樣一雙眼睛，怎麼會被我矇騙。
我一下撲到了他的身上，要用刀剜出這惱人的東西。
但是早有防備的他死死抓住了我的手，我們就在帳篷里扭打了起來。
就在我佔了上風，打算一刀結束掉他的性命時，那種窒息的氣味就從我的背後傳來了。
一道我難以形容顏色的閃電打中了我們倆，但是沒有將我們的血肉燒焦。
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我和他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
現在他的腦袋就長在我的胸口，向上和我面對着面，那該死的眼睛還在看着我！
我被這突發情況弄的不知所措，我該剜了自己的眼睛嗎？
看到那惱人的眼睛后，我就知道了，沒什麼好猶豫的。
我給了我第二個腦袋一刀，鑽心的疼，長在我腰側的第二雙手也開始攻擊我。
但是還是我更勝一籌，我把那個該死的腦袋割了下來，現在這具身體完全聽我使喚了！
不，他還在用那個眼神看着我，你怎麼還不死心？
於是我把他的眼睛給剜了出來，丟到了水裏。
黑洞洞窟窿可就什麼都看不到啦，我一下就輕鬆了不少。
我和往常一樣，去確認他們的屍體有沒有被偷吃。
但是那兩個腦袋，為什麼也睜開了眼睛，用防備的眼神看着我！
我和他們辯解，但是他們就不肯把眼睛閉上。
這時候，我聽見他們三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看看那噁心的怪物，他的手腳怎麼長了這麼多？”
“他還把自己的腦袋給割下來了一個呢，
你說他屁股是不是也長了兩個？”
“這怪物一定是殘暴無比，他發起狠來竟然會殺死自己！”
你們住口，我是人類，我才不是什麼怪物。
他們三個肯定就躲在什麼地方，嘲笑着我現在的樣貌。
跑到水邊，我也意識到現在的我和人類在外觀上有些差距。
但是無所謂，我的小刀鋒利好用，只要我把身上這些多餘的贅生物都切下來，那就變回人類了。
現在我的頭腦無比清明，我也意識到了自己做的邪惡行徑。
但是也許上天憐憫，我最後的一點理智還沒有散去，也是這點理智支撐着我寫下可能讀起來含糊不清，瘋狂錯亂的文字。
現在我失血過多，能維持這麼久的意識已經是一個奇迹，我唯一的遺憾是一直沒有時間去看看我在水底的那個朋友。
那麼就寫到這吧，我太困了，只願我的夢裏不會有眼前這些詭異的色彩。
……
“這些東西讀起來，讓我有些不太舒服……”最早發現遠處帳篷的柳靈伊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死人我見得多了，但是我還是頭一次，呃，應該是第二次看見這種瘋子。”
“這就是普通人遭遇怪異時最常見的下場，乾脆利落的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將筆記上信息念給了這些還對一切都充滿好奇的學者后，他們都默默地遠離了水源以及那些果實。
“現在大致可以確定，那片彩色的霧氣是存在某種意識的，也許就是造成異象的怪異，或者怪異的僕從，分身。”
“它應該畏光，白天時躲在提到的那個水底洞穴，等到夜晚才會出來。”植物學家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可惜這裏的水也許是有劇毒的，沒辦法直接進行觀察，只是希望這種現象不會影響到下游太遠的地方。”水文學家在擔憂下游的情況。
“也許可以用蓋革計數器來確定它的方位，只是面對一片也許是電磁場，或者別的什麼非實體的怪異，調查員閣下有什麼好的處理辦法嗎？”輻射學的靳樞拿出了自己的小巧儀器。
“可以用幾種法術進行試探，只是它那種能將人融合的攻擊手段過於恐怖，貿然激怒對方可能會導致嚴重的後果。”
“對了，我帶了抗輻射的藥物，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大家還是先吃下去吧。”
幾人簡單的討論后，決定暫時先不採取過於激進的措施，而是探索另一側的森林，也許這片看起來發育正常，不存在詭異顏色的雪嶺雲杉林會有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