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這個混蛋
深夜。
黃柔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趴在床邊睡着的古悅。
板凳上梅花兒被結結實實的捆着，嘴裏塞着破布。她邊上似乎一動不動的躺着兩個人，紅褐色的血跡佈滿地板與牆壁。
看着房間內詭異的一幕，黃柔鼻子一酸，萬般委屈從心頭湧出，“哇哇”哭出聲來。
哭聲吵醒了古悅，他揉着眼睛用附和他面容的奶聲說道：
“你醒啦？”
黃柔看到醒來的古悅，一邊哭着一邊說道：
“嗚嗚嗚。。。我以為，我以為你死了！嗚嗚嗚。。。”
“我只是睡著了。”他拉了拉黃柔的袖子安慰道，“你別哭啦！這些壞人都被我制服了！”
黃柔聽古悅這樣說，心中略微放鬆。
“可是為什麼梅花兒也被綁着？”
“她和壞人是一夥兒的！”
“什麼？”黃柔腦子有些凌亂，梅花兒是看着她長大的，自打自己有記憶以來，她就在一直陪在黃柔身邊。她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真的！”古悅肯定的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你暈倒以後，那個壞人，”他指了指梅花兒，“說要把我們賣到山溝溝里去再也看不到家人。然後那個人，”他又指了指地上的一具屍體，“突然站起來和梅花兒打到一起去了，然後，然後梅花兒就倒在地上，然後，他也死了。”
“不知道這麼敷衍能不能騙到她。”古悅心中沒底。
“原來是這樣啊！”
“嗯？這麼容易就信了？！訓幼染大小姐也太好騙了吧。”
冬天的山裏溫度極低，深夜下山不是個好主意。
安慰好黃柔，古悅一個人暗自神傷。
“差役和大人們可沒那麼好忽悠，我得想個更加妥帖的辦法才行！”他閉着眼睛盤腿而坐思考着該如何把整件事處理圓滿並不暴露自己。
突然腦中“叮”的一響似是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終於！前世500個G的學習資料有用處了。”他一臉壞笑，走到昏厥的梅花兒面前一通操作。“哎呀，說好的只喜歡碾壓不扮豬吃老虎的呢？”古悅一邊做着一邊還不忘吐槽一下。
清晨，蛋黃色的太陽懶懶的升起，照在天邊染成了魚肚白色。深山的密林中升起一縷青煙。
山裏的異常很快招來了徹夜尋找幼童的大人們。最早趕到的是黃府的家丁們。
在看到地上的屍體和被五花大綁的梅花兒后，他們很自然的就幫着鬆綁，他們一邊鬆綁一邊漲紅着臉——龜甲縛。
摸索中梅花兒緩緩醒來，他看到幾個熟悉的人影，意識到黃府的人找到了此地。她本以心灰意冷，隨即發現身上被綁着羞恥感爆棚的造型，她臉色漲紅瞬間惱羞成怒，瞪大的雙眼裏佈滿血絲，衝著古悅高聲叫嚷道：
“你這個混蛋！老娘要把你碎屍萬段！”
此時的古悅戲精附體，他切切諾諾的往一個家丁的身後奪取。
有了下人們在場黃柔又找回了大小姐的自信和膽量，她上前一步擋在古悅的身前指着梅花兒的高聲嚷道：
“你這個壞人！”
在場的大人們都停止了動作，震驚的看向黃柔。
“她和這兩個壞人是一夥兒的，她要把我賣到山溝溝里。。。嗚嗚嗚。。”
說到要被賣到山溝溝里黃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瞬間梅花兒意識到自己上當了，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兇相已露，
現在已經百口莫辯。她瞪着躲在一個家丁身後的一臉人畜無害的古悅大聲嘶吼：
“這小子被一個老怪奪舍了，你們不要信他！他在騙你們。。。”
家丁們齊刷刷的看向古悅，後者人畜無害的表情無辜的問道：
“什麼叫奪舍？”
眾人打消了疑慮。
如果古悅指着梅花兒說“她是壞人”那麼她的話可能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可信度。可剛才指着鼻子指認她是壞人的是自家的大小姐，而古悅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
想通了這個問題，梅花兒兩眼無神的癱軟在地，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古悅依舊躲在家丁身後，看着被人架出去的梅花兒，露出一個詭異陰險的笑容。
永平縣城衙門內。
縣府宋興德接過師爺呈上的案宗細細審閱。一刻鐘后，他放下案宗食指與大拇指輕柔眉心鬆了一口氣說道：
“這麼說她都招了？”宋興德問道。
“回老爺的話，犯婦梅花兒都招了。”師爺拱手回答，“黃大小姐失蹤案和幾個月來的連環殺人掠財案她都招了。”
入了衙門地牢不得不招！嘴硬只不過是徒增苦頭。地牢中的刑吏們有無數的辦法折磨犯人，尤其像梅花兒這樣長相姣好的婦人。
永平縣緊臨京城，轄內有不少京城官員的氏族宗親。幾個月來永平縣接連發生多起入室殺人劫掠財物的大案，且受害的都是一些大戶人家。
七年前的京城官吏連環被殺案至今還未告破。如今永平縣突然發生於當年類似的案情，很容易讓人兩兩地案情聯繫到一起。
幾個聽聞風聲的京城大員已經通過各種方式施加了壓力。
這幾個月宋興德沒有一天睡的安穩，如今案子告破他中午鬆了一口氣。
“那兩位幼童可有異常？”宋興德問道。
“回老爺的話，黃府大小姐收到了驚嚇並無大礙。。。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那名叫古悅的小兒，他身上的氣息與尋常孩子不同，似乎有練過氣術吐納運動的基礎。”師爺一五一十的將捕快們的調查彙報給宋興德。
“他是誰家的孩子？”
“降狼村古義之子。”
“那個總帶着豬頭面具的男子？”
“是的。”
古義他是知道的，那個戴豬頭面具的男子從他上任的第一天就以知曉。作為縣裏的名人也是本地為數不多的“貧困人口”他這個縣太爺每到重大節日便會以大夏國朝廷的名義派人送去“溫暖”。
“他那樣子什麼人願意嫁他？還有了孩子？”宋興德知道古義令人唏噓的悲慘人生。
“七年前他在京城西郊救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那女子之後遍嫁給了他，之後便誕下此子。而孩子的母親兩年前因病離世。”師爺說道。
“也是一個可憐的小娃兒。”宋興德捋着鬍子向師爺柔聲說道，“你從我的積攢中提十兩銀子派人送去降狼村，就說這是朝廷為了表彰他機智勇敢，特意發放的獎金。”
“這。。。恐怕夫人那。。。”師爺有些為難。
“夫人那裏我自會處理。”
師爺無奈只好輕嘆一聲拱手說道：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