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原來,我一直在風暴中心(5.4K字-求訂閱)
天魔...急了?
這是個有強迫症的天魔吧?
她的門徒不修鍊魔道功法又怎麼了?
居然還贈送了【天魔的小饋贈】?
一旦使用,就可以讓正道功法變成魔道功法,連進度也一起繼承?
那豈不是說【十九停】也能改成魔道功法?
“唔...很誘惑...但還不夠誘惑...”
夏閻搖搖頭。
他瞥了一眼【天魔的小饋贈】,發現居然是個巴掌大小的鎚子,便斷了吞噬的想法。
即便被天魔誘惑了,但他的思路依然很清晰,不可能修鍊魔道功法的,除非出現以下兩種情況:
一,找到了遮掩邪魔氣息的方法;
二,他不做三皇子了。
然而,第二種可能,幾乎沒有。
他已經確定了自己體內流淌着真正大炎皇室的血,那他就可以享受真正三皇子、以及未來儲君的一切。
在這人間末世,唯剩幾片凈土的世界裏,還有什麼比這身份更好的么?
至於那位三皇子的遊魂,只要他敢活過來,夏閻就會毫不間斷地對他動用【魔心七箭術】。
“繼續原本的修鍊計劃,提升境界,站得高看得遠,現在無法解決的事,那時候或許就有辦法了。
至於功法修行,那先暫緩,除非徹底尋找到解決氣息的辦法。”
...
...
早晨。
在白媽的叫床聲里,夏閻起身,洗漱,穿衣,用膳。
這樣的生活,他已經有些習慣了,初來乍到的陌生感也消退了不少。
周圍的人似乎都已經接受了“他性格大變”的理由,畢竟他新的人設挺好,每個人都覺得這就是一個不擅武道,精通文韜,在生母死後性格大變,卻又在經歷了兩次生死後,浪子回頭,重回本性的儲君。
人們都希望儲君就是這個樣子。
相反,若是最初儲君是個很優秀的人,突然性格大變,變得差了,那麼...人們會很難接受,甚至動起其他心思。
只不過,他的武道境界卻不能暴露,因為......這和文道不同,實在解釋不清。
文道能一朝頓悟,武道...你不從底層慢慢爬起,你怎麼可能成為大宗師?
這世界神神怪怪,詭異莫名,保不準真的存在奪舍,到那時候...他可就危險了。
現在老梆子是沒想過問他這個問題,可有朝一日想起來了,拿着九龍玉璽問他一句“你的靈魂是不是真正的司馬白”,那他就完了。
所以,在能夠無視九龍玉璽之前,他必須將武道境界給藏着,不可在明面暴露。
膳后,夏閻照常坐上了馬車。
白媽揚鞭,御車。
一會兒后,夏閻從車裏鑽了出來。
狐媚眼兒微揚側臉,問:“幹什麼?”
夏閻看了看天氣道:“天色好,想坐外面。”
狐媚眼兒問:“不犯相思了?不用補覺了?”
昨日在麒麟閣,她可是聽到了夢師御那一聲不同尋常的叫聲,身為女人,她很明白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夢師御那麼叫。
小色鬼還是小色鬼,雖然改變了許多,但身體還是挺誠實的...
夏閻自然而然地要坐下,白素璃嘴裏嚷嚷着“幹什麼幹什麼”,可身體也很誠實地往邊上挪了挪,任由儲君坐到了她身側。
“我是和夢將軍約法三章,可卻很難辦。”
“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那...就不說了吧。”
夏閻點點頭,“依你。”
白素璃忍不住翻了兩個大白眼。
馬車輪轂在天光里,往前悠閑地轉動。
白素璃忽然道:“新年祭也快了,那一天,皇帝會醒來,然後宣佈將皇位傳給你...”
夏閻默然了下。
這麼快就要做皇帝了?
白素璃道:“雖然娘娘會主持絕大部分事情,可是...到時候,你也需要做很多事。
過去,娘娘對你不抱希望,只讓我守着你......可現在,我對你抱有希望。”
她不再談什麼兒女情長,而是側頭,在陽光里露出溫柔的笑容,笑的雙眸眯成了彎彎的新月。
“所以,我要告訴你許多事。
許多麻煩事。
可比起做一個瞎子,不如睜開眼做一個縫補匠。”
夏閻明白,這位被他寄予厚望的信息渠道終於要發揮作用了,於是鄭重地點點頭。
白素璃道:“厭魅娃娃的主人找到了,是被打入冷宮的淑妃,也是之前太子的生母。
雖說淑妃被抓到時反應有些奇怪,她大喊着,厭魅娃娃不是她放出去的,但...厭魅娃娃確實就是她的。
淑妃已經被送入詔獄...”
“是么...”夏閻應了句,看來毒物思人害苦了淑妃啊...
白素璃繼續道:“也許你不知道,你的四妹妹司馬櫻曾經被人綁架過,她被綁架了送去了城北的銷金窟......
你,是知道銷金窟是什麼地方的吧?
奢侈,淫靡,只要花了錢,什麼都可以得到...司馬櫻是四公主,可有人居然膽大包天到將她拐入了銷金窟,將之視作淫樂的對象。
除了四公主,還有一整個金鱗坊秘藏的女人,也都是為那銷金窟提供服務的...”
夏閻總算聽到了“金鱗坊”的後續,於是冷聲問了句:“什麼銷金窟?”
白素璃道:“林家的銷金窟。
林家,殿下也知道的,不是么?”
夏閻:......
他並不知道。
幸好白素璃並沒有做謎語人,而是繼續道:“林家,是玉京城裏最大的世家,皇室存在了多久,他們就存在了多久。
可是人心思變,除了淑妃,銷金窟,還有許多事。
比如逢春谷夜戰那一晚,林家居然有位長老和北莽姦細糾纏在了一起;又比如...”
白素璃侃侃而談,說了不少夏閻不知道的事。
而這時,夏閻也想起前天晚上,那為三個鬼方氏族的北莽人領路的似乎也是林家人。
“如此情況,皇后難道還不動手么?”夏閻冷聲問。
白素璃道:“殿下即將上位,這些也沒什麼好瞞你,林家......有一位和娘娘活了一樣久的存在。
就是因為他,所以動不了林家,只不過抓了現行的,還是都關押起來了。
還有一些,則是直接殺了。”
夏閻愣了下。
林家居然有和老梆子一樣的存在,人家北莽團結一致,而大炎這邊居然在鬧內訌。
都活了一把年紀,鬧什麼內訌?
藍星上也曾出現過類似的歷史......在這種情況下,大炎距離亡國也不遠了,然後就是遷都往南,北地的皇室如果逃得快,還能逃去南方,逃的慢就會成為俘虜。
現在雖說城外灰霧重重,可感覺也差不太多。
白素璃默然道:“所以殿下,你當皇帝,可真是輕鬆不了...娘娘本來是在專心修鍊的,現在都不得不到前台來了,可見情況有多嚴重。
你每日兩點一線,往返於皇宮與書院之間,看不清這玉京城裏多少波雲詭譎,暗潮洶湧。
現在的玉京,什麼勢力都有,還有些從未見過的神秘人,行動成謎,動機也不知......”
夏閻奇道:“什麼神秘人?”
白素璃道:“算了,不嚇你了...反正,你也不會捲入到會有那些神秘人的場合里去。”
她細眉微鎖...
雖說每日和殿下在一起,可是她的信息也沒落下,一切都是因為小青的存在。
小青對於夢境的掌控,很是神奇,她能在夢境裏分發信息。
白素璃很想說“在林家事件的背後,出現了一位兇殘的暴徒,那暴徒之前從未見過,看實力...很可能是大宗師,神出鬼沒,無跡可尋,唯一的線索就是...他可能和伯陽侯府的那位小寡婦有所關聯”。
這般的神秘強者,往往不會是孤狼,其背後勢力成謎,或深不可測。
值得慶幸的是,從那位神秘強者目前的表現來看,似乎是友非敵。
逢春谷,他斬殺了北莽姦細。
金鱗坊,他斬殺了內中駐守的部分林家人,同時打開了一個口子,將林家銷金窟的真相暴露在了暗廠面前。
娘娘的意見是這樣的神秘大宗師,背後的勢力或許很大,宜與之相交,儘快弄明白對方的目的。
...
...
此時...
龍蛻山。
某個黑暗的區域之中,原本安靜的空間,忽地多出了一道又一道人影。
這些人影只有輪廓,圍聚成圓,合計七道。
竊竊私語的對話很快響了起來。
在一系列交談后,對話之間變得多了些硝煙氣息。
“林祖,你們林家最近和北莽走的比較近。
淑妃私藏厭魅準備咒殺儲君,銷金窟居然拐走了四公主,逢春谷里林家長老還幫助北莽姦細...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事,你怎麼說?”
“綉姬,老夫已經很久不管林家了,這都是下面小輩所做之事,與老夫無關。”
“那本宮若將你的這些犯錯的小輩給關起來,該抓的抓,該殺的殺...如何?”
“他們好歹將我供在家族宗祠的最高處,綉姬,你莫抓錯人,殺錯人便好...”
“若按朝廷律法,林家該滿門抄斬,還有何抓錯人,殺錯人?若是顧忌抓錯人,殺錯人,那麼...這將寸步難行。”
“大炎的開國,我林家可有天大的功勞,老夫還在,綉姬就想滅我林家了嗎?”
“本宮若真想如此,何必在此與你細談?”
“老夫知道了...這幾日我會回一次林家,至於家務,老夫自會讓如今的林家家主整頓。”
“新年祭在即,儲君即將上位...莫要出事。”
“老夫明白,新帝登基后,我林家自會再送個女子入宮為妃......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這皇帝有才華,但卻不該有痴情。
綉姬,你管管皇帝,讓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在登基后的三個月內,給我林家一個皇室血脈!
你讓人殺了太子,那就...再還一個太子給我林家吧。”
“這點,本宮自有安排。”
...
...
一日過去。
夏閻回到月影宮。
書院裏倒是無事發生,但來迴路上他聽着白素璃說了不少事,這才有了種“社稷動蕩,風雨飄搖,而我正在風暴中心,還跑不掉”的感覺。
這不僅是人族的末世,可能也是大炎皇朝的末世,所以皇后才從幕後走出,進行掌舵。
“也許,即便我成為皇帝,這位置也未必能坐穩很久...得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修鍊,突破。”
“資源,資源,還是資源。”
“任何能夠增加我心魔的方法,任何毒藥,村葯,都是我的資源。”
入夜後...
萬籟俱寂。
夏閻穿甲,打卡,然後視線掃了掃伯陽侯府。
他的第一視線自然是看向了程素素。
在他眼裏,小寡婦只是“信息渠道之一”。
而程素素卻是“剛剛獲得的大廚”,屬於獨一份。
這位大廚正穿着厚厚的衣服,戴着手套和面具,在專心地製作“晚餐”。
那晚餐在搗藥罐子裏,瀰漫起的氣息讓周邊空氣都呈現出一種澹澹的粉色。
一旁,還有兩隻被抓來用作試驗的籠中兔。
一公一母。
公兔子正發出低沉的聲音,努力地向母兔子跑去,它的頭一次一次撞在鐵籠子上,帶動鐵籠子“哧哧哧”地往前移動。
母兔子也是燥熱地發出叫聲,不時在籠中轉圈。
這只是彌散的氣息,就足以帶來這等效果,可見其威力了。
刷!
夏閻利用鬼域直接出現在了屋子裏。
程素素察覺有人,視線緩緩地瞥了瞥,卻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陰影里走出,她嚇得想尖叫,可還是忍了下來,顫抖着嘴唇,而待看清來人後,她則是急忙恭敬地要跪下行禮,口中連連喊着:“屬下見過閻大人。”
夏閻瓮聲道:“不必害怕,我來看看今天做了什麼葯。”
聊到這個,程素素就熱情了,她急忙開始介紹。
“這是濃縮了百倍的‘子時歡’,待到稀釋后,再配上其他藥物,就可成藥。
服下者,在白天不會有什麼感覺,但到了子時就會求歡心思勐烈,難以自制。
若是意志稍稍薄弱者,甚至會與任何看到的物件進行......那個。”
夏閻問:“配上其他藥物,是為了增強效應么?”
程素素很開心神秘的閻大人對她的事業感興趣,繼續介紹道:“並非如此,而是為了削弱其效力。
製作‘子時歡’的藥草太過勐烈,若是不加其他藥物緩和,會對人體造成不小傷害,且其中藏着的催情之效,甚至會讓人在狂歡之後傷痕纍纍。
霍小將軍說了,我們剛開始做這個,就要做些與眾不同的,做些效果特殊的,這樣才能積累顧客...所以,我才開始打算製作這個。
您...不會怪我吧?”
不得不說,程素素還是有些茶的潛質的,畢竟是“試藥女”出身,傍棵大樹的本事也是有的。不過她倒不求成為這位閻大人的女人,而只是希望能夠多些親近。
夏閻點點頭,贊道:“做的不錯,這葯我取走了,以後每天都來一份。”
“每...每天來一份?”
程素素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樣的需求量,“子時歡”這種烈性村葯,就算在稀釋后,在逢春谷也要一個月才能耗盡,因為逢春谷怕出事,不敢放出太多這種村葯。
莫非大人...其實大人...
“有什麼問題嗎?”夏閻問。
程素素連連搖手:“沒有沒有沒有,屬下...屬下...”
夏閻看她受驚的樣子,略作思索,發現自己的問的方式可能嚇到她了,於是道:“我的意思是,製作過程會不會存在問題。”
程素素遲疑了下,然後才道:“主要是原料問題,這些原料並不多,霍小將軍和安夫人也是尋了許多地方,才弄來了一些。
只要原料足夠,無論做多少都可以...
但現在,府里的原料只夠再配一份‘雲中酥’,可卻配不了這‘子時歡’了。”
“雲中酥?”
“嗯...如在雲中,酥酥軟軟...”程素素毫無羞赧,這是她的事業。
夏閻:......
他沉默了下。
算了,都是為了修鍊,不寒磣。
於是,他問:“那哪裏可以獲得更多原料?”
程素素愣了下,思索片刻,這才輕聲道:“屬下知道的並不多,僅知的只有一個蝮蜜島...
這蝮蜜島是一個隱世的江湖小勢力,藏在碧雲湖的群島之間。
蝮蜜島原本會定期為逢春谷提供藥草,算是草藥供應源之一,不過它們很隱蔽,供應草藥也是他們島上為數不多的大生意。
蝮蜜島比逢春谷小了許多,島上有一處隱蔽的葯田,這葯田裏有許許多多的草藥,都是製作村葯和毒藥的禁草禁花。
而這蝮蜜島是江湖勢力,島主用一種名為‘生死丸’的毒藥控制下屬,島主自己則是一名地鎖強者。”
說到地鎖強者時,程素素有種仰望的感覺。
地鎖強者?
嗯...地鎖...強者。
夏閻想了想,好像沒毛病,逢春谷的姦細還有那位林家長老也不過都是地鎖水準。
這一聲“地鎖強者”也是名副其實。
夏閻道:“看來,只要能夠攻下這座島,就可以也通過‘生死丸’控制島上藥仆了。你倒是都為我想好了。”
程素素一愣,急忙跪下道:“請閻大人恕罪,請閻大人恕罪...”
“說吧。”
“其...其實,屬下告訴您蝮蜜島,確也存了私心...
那蝮蜜島多有弟子來逢春谷玩耍,屬下姐姐於試藥時慘死在一名弟子手中,之後被棄屍荒野。
所以,屬下對這島嶼恨之入骨。
請閻大人恕罪...屬下...屬下...”
程素素瑟瑟發抖。
她是存了借刀殺人的心,可蝮蜜島也確實是個適合獲得草藥來源的好地方。
夏閻抬手放在她頭上。
程素素一驚,她終於想起那些大人物的喜怒無常,想起多少姐妹忽然就被扭了頭顱,或者被綁在繩架上肆意虐待,她身子顫抖起來,童孔里恐懼瞬間浮現,然後擠出笑容喃喃道:“我...我很有用,我...我很有用的...”
可是,那手只是摸了摸她的頭,問了句:“就這?”
程素素:???
夏閻瓮聲道:“準備好地圖,告訴霍君雄和安沫,讓他們準備接手蝮蜜島。明晚,那弟子抓出來后,交給你當試驗品吧。
你做的很好,我期待你更多的表現。”
說完,他又揉了揉這姑娘的頭。
然後捧着“今晚的大餐”,消失在原地。
程素素長跪在地,良久才嗚嗚嗚地哭了起來,然後仰着頭,任由淚水從臉頰滑落,大人手掌的觸感依然在她頭髮之上...
讓她有一種,跪拜於神像前,從此皈依,心底再無彷徨的信仰感。
閻大人...就是她的信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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