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江州城
錦秀之城,江州城,午時。
江州城,城高五丈,外用磚石砌牆,內用糯米砂石粘土。
二十年前經過魏楚大戰後,城牆多年經過不斷修繕,防禦日漸增強,渭水穿越境而過,經齊國而入東海,齊商經江州入大梁和周天子之都洛陽。
江州城內,樓閣、酒肆、食肆等眾多商鋪攤販,有當街吆喝者、叫賣者,此城來往客商與士人,皆是謙謙有禮。
渭水河畔,春風亭里,扶琴吹簫、高山流水、不亦樂乎。湖邊踏青的青年才俊,手裏拿着竹簡,時而搖頭沉吟、時而閑情異步。年輕的女人,撫着渭水,談論者過往年輕男子,有的羞紅了臉,便撫袖遮之,有的豪邁大方,秀外慧中,曲亭亭而獨立。城中婦人也端着木盆,來到河邊清洗衣物,有說有笑,很是八卦。
城外田地里已有佃農春耕,不時有婦人帶着食盒,招呼着耕種男人午食,用綉着簡單圖案的手帕,擦試着男人額邊汗水,親切地囑咐着男人,有說有笑,甚是幸福。
......
顧南風一行人,已到江州城下。
看着眼前這座氣勢恢宏的城牆,顧南風感嘆萬分,這一路居然走了五天,最麻煩的是一路還有照顧兩個妹妹,還好近些年魏國內剿外征,境內匪患基本被平定,加上顧南風一股狠勁且有一把好劍,一路走來也是安穩。
懷中鄉里贈送的錢財及還有共計三十多兩,還是很富裕,但是本着財不外露的原則,身上就幾文錢,衣服也是選破爛的穿,偽裝成流民。
城門下,
城門口一隊官兵,正檢查可疑之人,看到顧家兄妹眾人,破破爛爛,而且年幼,
“站住,爾等是何人呀,來自何處?所來何事呀?”
顧南風牽着驢走向前說道“大人,我兄妹來至楚魏邊境橋縣顧家,最近不知何故邊境匪患不斷,家裏人都走散了,我等兄妹三人來江州投奔城東的叔父田公”。
“可是城東田叔公?”
“正是,正是,田公乃家父故交”
城衛聞言也禮貌了一點說道“公子可有憑證?不是不相信公子,只是例行公事,望公子勿怪”。
顧南風從懷裏書笈里取出一卷竹簡行禮道“大人客氣了,大人請看此乃家父親筆書信”,
還好提前在村裏面有準備書信竹簡,不然還真的不好矇混過關了,來時聽說城東田氏乃是齊國田氏分家,魏國當今王后正是齊王之女田姬,所以當下田氏在魏國可謂權勢滔天,一般人不敢輕易得罪。
“原來是橋縣顧家長子顧南風呀,還好不是河源顧家,沒想到書香門第居然被......”城門令感覺到自己彷彿說錯話了,立刻停口。
聞言顧南風一臉疑惑地說道“大人,河源顧家咋了?”
城門令一旁侍衛插上來說道“河源顧家造反,滅門一夜之間神秘死亡,大王已......”
還沒有等那名城衛說完,城門令便打斷說“怎敢胡言亂語,還不退下!”。
“顧公子,請進”。
“謝謝大人”。
看着離去顧家兄妹,城門令對着身邊人說道“傳令下去,再也言河源顧家者,一律杖刑伺候”。
“性顧的可真是人才輩出呀,沒想到一個孺子竟有此見識,一問一答沉着冷靜,將來不可限量呀”城門令竊竊私語道。
......
顧南風進入城的一瞬間,周圍人看向顧南風眾人,
都是一副嫌棄的表情。
“這是哪裏來的難民,臭死了,快走吧”一些人女子,扇了扇氣味,七嘴八舌討論道......
“快走吧”
“咦,晦氣,走、走、走...”一些十來歲的富家子弟鄙視道。
......
“大鍋,小汐可是很聽說的哦,一直沒說話,可不要忘了飴糖塊”小汐拿着手裏新玩具說道。
飴糖是一種麥芽糖,周朝時傳入,春秋戰國已經普及,但由於工藝不夠,採用小麥、糯米等穀物,甜度不夠,僅僅是一些糖漿晒乾成塊。
甘蔗在春秋戰國叫柘,楚國人特別喜歡喝柘漿,目前江州郡甘蔗也有很多人種,只是不知道可以加工成糖,只是壓榨成漿或者直接吃。
還有茶葉,在這裏叫檟茗,不過他們喜歡把生茶葉和蔥姜等一起煮來吃,可以提神,當成中藥用,想到這裏顧南風,笑道“哈哈,我要發財了”。
......
顧南風在城東找了一處偏僻的院子住了下來,五兩銀子一月,院子不大,和BJ四合院差不多隻不過沒那麼豪華,有一些偏僻,顧南風取名為春生園。隨後,安排好后傢具,顧南風又把兩個妹妹交給房東大媽盧氏照顧后,便換上一身貴服后出了門。
這次目的地,城東流民區,
由於田叔公經常在DC區施粥,以至於全城的流民乞丐也會來城東集聚。
顧南風一路走來看到不少人,個個骨瘦如柴、面黃肌瘦、沒精打采,每每遇人看到顧南風身着華服都拉着想要一下施捨。
走了一段路,顧南風看到一個婦人,年約二十來歲,衣服依舊破爛不堪,但隱約間看起來曾經是一個貴族,婦人面容醜陋髒亂不堪,頭髮散亂,兩眼尖銳、似乎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氣質,抱着一個嬰兒,婦人看起來已有一段時間沒吃飯了,癱坐在地上,顧南風假裝從她面前走過,那婦人卻沒有找顧南風要施捨。
顧南風回頭走向前說道“府里缺個僕人,可願跟我走?”
那婦人沒有回答,看了看懷裏的孩子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
顧南風買了幾個麵餅給那婦人,婦人接過麵餅便狼吞虎咽了起來,
“在下顧南風,還未請教夫人名諱”
那婦人看了一眼顧南風,隨既停下了不雅舉動行禮道“妾身桓媳雪”,
顧南風心中一笑,也沒說什麼,便帶着桓媳雪回住處。
一進門就看到小汐和房東家的一兒一女正在院裏玩耍,看到顧南風等人進來,房東李氏便向前說道“這是我兒蘇醒,蘇沫與小汐年齡相近,他們一起也是有個伴”,
顧南風回頭關了門,轉身向李氏行禮道“多謝李嬸等照顧小妹,這是我家上長輩桓氏,當初走失,不曾想竟在這江州城尋到,感謝列祖列宗保佑”。
李氏三十多歲必桓氏大,這個時代長者為尊,桓氏彎腰行禮道“妹妹見過姐姐”,
李氏連忙過來扶起,笑着說道“妹妹請起,這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果然注重禮儀呀”,
顧南風送走了李氏一家后,對着桓氏說“雪姨,此後你便住東廂房吧,我不在家時便由您代為照顧我那兩年幼小妹”。
“實不相瞞,我們兄妹也是逃難至此,我雖年幼可從小博覽群書,完全可以養活你們,再不濟家中長輩故交在此城,相信他們也不會看我兄妹,餓死街頭”
“我也不管您以前是什麼人,但能在這個兵荒馬亂的亂世活下來想來也不簡單,我們兄妹對您沒有任何威脅,您可以放心住下,您應該也看出來了我也並不是普通人,您不打聽我、我也不打聽您”。
聽到顧南風的解釋,原本她心裏面也覺得很奇怪,但她完全沒想到一個八歲的孺子居然有這樣的心機,如此心智,一定不是簡單人,眼下自己到處逃難身邊人也死光了,也無處可去,她一介弱女子,想這個無依無靠的亂世中活下去,何其艱難,本來也報必死之心,但是懷裏孩子是無辜的......
想到這裏便行禮道“妾身多謝公子收留之恩,公子放心妾身一定照顧好兩位小主人”
“對了,這馬廄里驢可以代替母乳,我小妹平時都是靠它”顧南風看着馬廄說道,
桓氏一臉震驚,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顧南風也看出她的疑慮便接著說道“這是神醫扁鵲所說,而且我小妹已飲半年之久,雪姨大可放心”。
一聽到扁鵲桓氏便平靜了下來,“公子放心”。
顧南風安排好桓氏之後,大出血地做了很多菜式,這裏不管什麼東西都是一頓煮,晚宴上顧南風向相互介紹了眾人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