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勞動技校

王明江的表情，把胡辣湯嚇了一跳，以為對他沒有邀請到那個女人跳舞生氣。

“你再說一遍。細節，說細節。”王明江冷靜下來說。

胡辣湯撓了撓頭，心道有啥細節的，就是被拒絕了唄，“警察同志，我確實是邀請她跳舞了，如果沒有邀請，天打五雷轟。”

“你要成仙嗎？五雷轟你？趕緊說細節。”王明江沒好氣地說。

見他這個態度，胡辣湯反而放心了，這說明問題不大。

“我去邀請她，我說你跳得太好了，我們能在跳一曲嗎？她說不好意思，我剛和教授跳完，現在太累了，然後雙手擺了擺，我就覺得她是真的跳累了，就回來了。”

王明江讓他這麼說，就是再確定一下。

看來，那個大背頭戴寬框眼鏡的人就是教授了。

“這個教授是本地人嗎？”他問。

胡辣湯想了想說：“他應該是本地人，我見着面熟，面生的人我一眼就能知道是第一次來，他好像不是第一次來。”

王明江點點頭：“挺好，胡辣湯，你們可以走了。”

“警察同志，我們沒有問題了，你放過我們了？”胡辣湯擔心地問道。

“下次注意啊，如果再讓我看到你犯錯誤，欺負人，那就連這次襲警一起算賬。”王明江說。

“這是給我攢着呢？”胡辣湯憂鬱地說。

“如果你一路向好，不是也攢不住嗎？”

“說得有點道理。”胡辣湯點頭沉思。

幾個人見王明江放過他們，自然溜之大吉，不打擾了，這下他可以想盯着誰就盯着誰，沒人敢過來說半個不字。

後來，舞曲又想起來，毛福梅和教授卻退場了。

王明江一直跟着他們走出舞廳，保持兩三百米的距離。

他們在門外就分手了，毛福梅向西走，步行，這個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她一個人走在大街上。

教授竟然沒有去送她，而是向西走，他騎着自行車，所以很快，王明江在後面跟着，都使出吃奶的勁兒了，他是這麼認為的，才勉強跟上。

教授不送毛福梅，難道是擔心暴露？

有可能，他們也覺得有人在盯着他們，這幫人，真是老謀深算。

感覺幕後有一個操盤手在和公安局鬥智斗勇。

他們竟然把街頭的地點選在人聲喧鬧的舞廳裏面，而且，毛福梅是和幾個陌生男人跳舞，免得讓人看出來。最不堪的就是毛福梅的嘴欠，腦子走神，說了個教授。

她肯定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嘴欠，露出了一個大秘密，讓王明江白撿了一個便宜。

教授騎着叮噹響的自行車進了一個大院，王明江在院子門口停下了腳步，他進不去了，門口有一個老頭在執勤。

他長出了一口氣，靠着牆休息了一下。

看了看院子掛着的牌匾，“汴河縣勞動技術學校”。

原來是來到了技校，技校里都有教授了？他搖頭笑笑。

這個綽號起得很霸氣，看來是他的夢想吧。

知道了他的落腳點，王明江就不急了。

他沒有回旅社，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他決定回公安局，和師父彙報工作，這麼重要的事情，最好今天就能彙報了。

只是不知道周彪走沒走。

按照他的推斷，周彪一周可能住兩三次辦公室，也許今晚就沒走。

汴河勞動技術學校可遠了，

在汴城的最東邊。

公安局是在市中心，距離有五公里，跑步就得半個小時，走路差不多一個小時了。

王明江跑不動了，跑跑走走，回去也將近四十分鐘。

帶了公安局的大門，已經晚上十二點了。

這裏門口看大門的是個大爺，但人家也是有編製的，在往裏的大樓是執勤崗哨，都是年輕人值班，想闖進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一般情況下，這裏也是隨時待命的。

王明江這段時間已經是大家熟悉的臉龐了。

所以，他進來的時候一路順利，還和門口的大爺，大樓內的執勤崗打了招呼。

大家都和他熱情地寒暄着，讓他感覺到集體的溫暖，自己是個有歸屬感的人。

這一點讓他很欣慰，前世，他就沒有這樣的好待遇，畢業容易就業難的，都沒個歸屬感。

果不出所料，周彪還沒有走。

他並不是在小說，而是在加班批閱文件。

他一般早上寫小說，寫到上班就把稿紙塞進抽屜里。

然後就是開會，一個會接着一個會的開，上午的時候為了節省時間，大部分是在他辦公室，下午，他就不在單位了，開着吉普車去縣裏面開，一開就開到晚上七八點，然後回來批閱處理一些文件，這些文件要是沒有他簽字是沒法執行的。

“師父，我發現教授了。”王明江一進來，就風風火火地說。

看着他猴急的樣子，一臉的表達慾望，周彪並沒有勸說他要冷靜。

二十多歲的年紀，就是衝動的年紀，你要他冷靜個什麼，他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不是風風火火的。

看到他的樣子，周彪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恍如昨日。

“說說看。”周彪停下了手中的筆，將筆記本拿過來，他現在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要記在本本上，才能有條理地辦理，不然，真的容易忘記。

王明江見周彪要記錄，感覺到被重視的禮遇。

他清了清嗓子，說：“晚上，毛福梅去舞廳跳舞了，我就跟了過去，根據我多方打探，和他跳舞的那個男人就是教授，這個人是本地人，晚上他騎着自行車到了技校。”

“嗯嗯，不錯，這個發現很及時。”周彪很肯定地說。同時，將他說的情況記錄下來。

“我們要不要收網？現在教授已經出現了。”他問。

收網，自然是將在外面飄着的李小偉，閹雞匠、陳納德，住在旅社裏的李默農，毛福梅，技校的教授都一網打回來。這樣的局面看上去已經很爽了，足夠問出很多東西。

“還不行，我們還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這陣勢看樣子搞得挺大的。”周彪摸着下巴說。

“您也覺得陣勢挺大的？”他問。

周彪笑了起來：“臭小子，你都能覺察出來，我為什麼不能，我可是比你多吃了很多年的鹽巴的。”

“那請教您，陣勢大您是怎麼看得出來的？”

周彪又笑：“你小子有種啊，這是考我呢？”

王明江賠笑道：“誰說的，我只是和您對一下，看看我的猜測對不對。”

“想聽啊，那還不去打壺水去？我都口渴了。”

“哎，馬上去。”王明江急忙去打水，他到門口提了一下水壺，都被喝完了，看來自己不在單位，他們連水都喝不上，想到這裏，他不禁覺得自己到哪裏都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