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師你也不想讓同學們知道你被年級主任訓哭了吧…
第四章被訓哭的班主任老師
季安歌昨晚到很晚才睡着。
許是回到過去的第一晚,雖說自己已經不覺得有什麼興奮之處,可是潛意識中還是格外的活躍。
到了兩三點鐘,依舊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結果就是在第二天早上被宿管阿姨叫醒時頭昏腦漲,睜不開眼。
不過現在在學校,身不由己,季安歌也只得趕緊掏出來自己的洗漱用品去繼承舍友的水龍頭,然後疊疊被子,換好衣服,匆匆忙忙的離開宿舍,前往操場。
七中是一所軍事化管理的學校。
學校的校長是原二中的校長,應市裏的要求,建設全國文明城市,老校長帶着他的一干人馬坐着大巴車前往了剛剛聲名鵲起,後世被無數網友詬病的衡水中學進行學習。
並且在回來之後按照衡水的模式建立了與七中配套的教學管理體系。
其中就包括了非常重要的也是被無數莘莘學子所厭棄的一項活動——跑操。
用校長的話來講,跑操是一個學校必要的活動,體現的是一個學校的整體風貌,一個班級的凝聚力,一個老師的組織能力,而且跑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緩解學生因為久坐產生的諸多不良影響,促進學生的身體健康。
諸如此類的說法實際上還是有道理的。
作為一個育人的學校,其目的不說是教育處一批品學兼優的學生,但是絕對是為了教出來成績優秀的學生。
所以這般看來,學校不會做那些對於校園管理,提升學生成績不相干的事情。
理論上是這樣的。
而學生們厭惡的實際上不是跑操,而是由跑操延伸出來的各個規則懲戒。
例如跑操時必須“前胸貼後背”,口號一定要非常的響亮,隊形一定要特別的整齊,還有跑操出現問題之後的懲罰之類的。
跑步從來不會是讓人厭惡的,讓人厭惡的總是那些條條框框和別人的強迫。
從宿舍大門出來的時候,周圍的人流已經稀疏了許多,應當是大部分學生已經去了操場,省下來的多半就是起晚了的
而這些因為各種原因出宿舍比較晚的學生自然也是沒有那麼急,就那麼晃晃悠悠地走着,有的女生還挽上了胳膊,說說笑笑,不亦樂乎。
季安歌原本也想就這樣,結果還沒有走兩步,就看見一個鬢角發白的女教師就在路邊站着,透明鏡片下透出扎人的目光。
就那麼一瞬間,優哉游哉變成了慌慌忙忙,相聊甚歡成了沉默寡言,迷頭迷腦成了精神抖擻,整個慵懶的人流一下子就活了起來。
季安歌認不得這個女教師是誰,有些印象,但是屬實沒有浮出水面。不過看學生們對於她的害怕程度,多多少少是一個教導主任的水平。
季安歌也跟着人堆跑了起來,進到了操場裏面,來到了自己班級的方陣。
方一進去,偌大的操場上滿滿的全是讀書聲,像是一團大大的蜂房,成百上千隻蜜蜂正絡繹不絕的在蜂巢里穿梭不停。
尤其是對面的初三年級,聲音尤其激烈,其中兩個班級似乎是在較勁似的,聲音一個比一個大,恨不得上達天庭,把那片烏雲也給震下來。
季安歌站在隊伍最後,這才發現了最為關鍵的事情。
自己沒有拿“操前小讀”!
沒有辦法,季安歌輕輕拍拍前面的同學,說明的緣由,從人家那借來了一張多餘的小讀。
這小讀是一張筆記本的一頁,
上面抄寫着四首古詩,不知道是當下學過的還是未學的。
季安歌也沒什麼好計較的,昨天立下的目標說是要好好學習,當下就應該開始踐行。
想着,就把那小抄雙手舉到面前,一字一句,認真讀着這幾首詩,是不是還嘗試着冥思苦想下這首詩的含義趣味。
可惜實在是沒有什麼功力,看不出為何這些詩篇能夠流芳千古,只能是覺得有幾句押韻壓的好,讀的順溜得很,便覺的它好。
是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片,上面抄寫着四篇課本上的古詩。季安歌昨天在課本上見到過。
讀着讀着,這來來回回四首詩已經讀了好幾遍,跑操也還沒開始。
這讓季安歌有些煩躁,原本還算郎朗的讀書聲也逐漸消失,兩眼也開始亂瞟。
“好好讀書,發什麼迷糊呢?”
班主任劉曉婷輕輕地拍拍季安歌的肩膀,說話的聲音也很溫柔,中間還夾雜着一些尖銳。
季安歌的班主任叫做關曉婷,同時也是他的英語老師。
關曉婷是華中師範大學的畢業生,從教的時間並不長,而季安歌他們班是她第一次做班主任帶的班級。
關曉婷長得很瘦小,個子看起來只有一米五幾,站在季安歌的面前都需要抬頭仰望,所以每次她訓季安歌的時候都會要求季安歌站在檯子下面,她站在檯子上面。
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裏面是灰色的衛衣,下身則是一條修身的牛仔褲。可是穿在她的身上讓人覺得不是苗條,而是尤其的瘦弱。
季安歌就是那個調皮搗蛋的同學,就上了這兩年的學,被叫近辦公室的此時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整的關曉婷辦公室里的老師都認識他,偶爾他長時間沒去有的老師還會打趣班主任,“你們班那個你面前的紅人這一段時間不受寵了啊。”,也算是辦公室里的談資了。
雖說季安歌天天讓關曉婷頭痛,關曉婷待季安歌是非常好的,或者說兩人的關係非常好。
我們不論是在小學、初中還是高中,總能看見一些非常有趣的現象。
相信你的班級里也會有一個天天不着調的同學,成天惹老師生氣,結果最和老師親近的往往是他們。
不說其他學生怎麼樣,凡是關曉彤需要換辦公室的時候,季安歌總是隨叫隨到的,幹完了活之後關老師也會帶着季安歌去吃個飯,
季安歌扭頭看着提着包的班主任,憨憨地笑了笑,然後繼續開始重複讀這四首詩。
關曉婷見季安歌讀書的態度尤其認真,比之於過去那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心中有些疑問,但是更多的還是有些小小的欣慰。
沒過多久,四周的喇叭里傳來了渾厚的男音。
“各班停止小讀。”
聽到口令后,那些帶着書來小讀的同學立馬跑到柵欄處,把書放在了檯子上,然後趕忙有跑回隊列。
“全體同學聽口令,以左一排頭為基準,想左看齊……向前看!”
“聽口令!跑步……走!”
“一!二!”只聽各班學生嚴陣以待,等到口令施下后,默契十足的喊出來兩個節奏鮮明的號子。
嘴上喊着,腳底下也沒有停。
伴着號子的節拍,一個班的同學就彷彿是一個人,每次落腳都踏在一個點子上,小小的落地聲音經了這麼多人,變作了轟鳴的隆隆聲,讓人聽着就威風十足。
扛着班旗的同學在內側領頭,體委在側翼按着節拍喊着“一二一”,幫着同學找准班級的節拍。
就這樣,一個個小而緊促的方陣一點點的踏過整個橡膠跑道,整個操場似乎是成了軍隊裏的練兵場似的。
兩圈過後,各班級停在了開始所在的地方。
待到所有班級停下之後,喇叭里下大了解散的口令。
結果一聽下令,原本整整齊齊的一個個小方塊瞬間就分裂變成了一個個小豆子,飛快的向食堂所在的那一側門跑去。
季安歌也是快快跑去,生怕自己比着人家遲了,還得滿頭大汗地人擠着人排隊。
食堂的飯菜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早上也就是喝碗粥,吃一個饅頭,伴着一小碟青菜,最後加一個蛋。
季安歌吃了跑的快的好處,買飯的時候早,出來的也早,水泥路上沒有幾個往回走的學生。
正往回走着,季安歌突然看到操場上有着兩個矮矮的人影,一個人穿着一件橙色的外套。
季安歌記得班主任就是穿的橙色外套,而另一個人正是早上讓諸多學生見之喪膽的女教師。
試問一個在校的學生在看到自己的班主任之後怎能不好奇呢?
季安歌貫徹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偷偷摸摸的走到了操場上,裝作從操場的另一個門會教學樓。
走的近了,把兩個人看到一塊,這才想起來這女教師是季安歌這個年級的年級主任,也就是班主任頭上班主任。
更近些是季安歌才聽清楚年級主任說的話。
“你作為一個班主任,你是要對你自己的班級負責的關曉婷,你知道嗎?你班級的學生成績不好,他們的父母不回去怨任課老師,他們只會說你這個班主任教的不好!”
“你是一個班主任,你就是這個班級里孩子在學校裏面的父母,知道嗎?啊,子不教,父之過!你就是要擔起來這份責任的。”
“啊,上個自習課,班裏沒個老師就沒了個樣了,後面的學生都在那幹嘛呢!打盹的,睡覺的,看課外書的,甚至還有下棋的!你說說你們班的班風,怎麼能學習好!”
女教師的面前,關曉婷哭的梨花帶雨,肩膀不停的聳動,兩隻手背不停的抹着眼淚,紅色邊框的眼鏡也被推到了眉毛處。
看着哭出聲來的班主任,原本還想多聽聽的季安歌頓時沒了這個念想,直覺得自己的腦門上出現了個隱隱的危字。
不管咋的,季安歌總是有自知之明的,雖說現在他對於自己的記憶記不得多少了,但是,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敗壞班風的事情肯定是和他有關的。
說不定那個女教師說的那些季安歌都能對得上,他可是記得清楚,自己在最後一排的時候沒少跟前排同學用作文紙下五子棋。
怎麼辦,班主任老師因為我被年級主任批評的淚流滿面時恰巧被我撞見。
“老師你也不想讓你的學生知道你被年級主任訓哭了吧……”
季安歌一巴掌把這後世的陋習給拍走。
“混蛋!這時候哪裏有時間能這樣禽獸幻想!獨自面對憤怒值MAX的年級主任和被訓得很慘,心中必然怨恨的班主任——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