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故人到來
如果給後世的老墨們一個投票的機會,是願意當德克薩斯人,還是繼續當老墨,估計他們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但是現在,不好說,初期的抗拒是一定的。
墨西哥人雖然因其北美原住民血統佔比過多,而不被視作“白人”,也是天主教陣營下的鐵杆擁躉。
大篷車緩緩行駛在鄉間土路上,重新化作人形的洛薩,腦袋枕在般若柔軟冰涼的大腿上,眉頭微蹙着,忍耐着體內傳來的撕裂般的痛苦。
米海爾大主教的黑曜石劍,雖然沒給他造成什麼皮肉傷,但其中極具侵略性的聖輝,仍在他體內亂竄。
米海爾賭上自己性命的一劍,彷彿將他堅如磐石的意志也注入了其中。
般若有些擔憂道:“還能堅持住嗎?”
洛薩睜開眼,看着“死亡視角”下,依舊美的毫無瑕疵的般若,他忍不住輕笑道:“算不上什麼大毛病,回沃夫堡讓妮婭治療一番也就好了。”
說完,又不禁輕嘆道:“只是這點聖輝灼體,跟讓娜每次要承受的,還差得遠。”
跟英國人的決戰,洛薩不是很想要讓娜再度出戰了,雖說作戰記錄里的死亡不是真的死亡,但其過程,還有痛苦程度,可是一點假都不摻的。
般若修長細密,像是兩排小刷子的睫毛輕眨了下:“等到晉陞以後,未來我會幫她分擔一些的。”
隊伍里,十字軍揚起雙頭鷹的旗幟,簇擁着大篷車前進着,對於這支真正從中世紀走來的騎兵隊伍,德克薩斯人充滿了好奇心。
萊昂百夫長猶豫了一下,還是主動上前,跟那騎着一頭陸行龍的將軍搭上了話。
他實在好奇,那傳說中的昨日巨艦究竟是怎樣的神秘存在。
…
佐治亞州,新埃律西昂鎮。
歐洲自萬國之春以後,傳統君主們越發意識到了“刁民”的可怕,除了被動進行了一系列改革以外,老皇帝弗朗茨再次擴大了自己的密探部門,他們的規模雖然還不如軍情六處無孔不入,但即便遠達新大陸,也有他們的觸手。
埃律西昂在希臘語當中,是“樂土”“福地”的意思,新埃律西昂鎮是一個罕見的由希臘移民組成的小鎮。
希臘從奧斯曼的鐵蹄下解放出來以後,便懷揣着重建拜占庭的偉大理想。
可惜理想與現實間的差距太大,除了仰列強鼻息,事實上已經淪為列強經濟殖民地的希臘以外,沒人願意看到雙頭鷹再起。
狹窄貧瘠的本土,使有着光輝歷史的希臘已事實上淪為了一介蕞爾小國。
他們來自巴伐利亞,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國王已經被趕下台,但在這之前,也有受維特爾斯巴赫王室資助,來到新大陸討生活的希臘人,比如埃律西昂的居民們,他們仍舊效忠於舊王室。
德意志聯邦的密探們,也因此將觸手伸到了這座小鎮。
在小鎮最豪華的宅邸當中,新埃律西昂鎮的鎮長,正畢恭畢敬迎着一位氣質頗為不凡的年輕人走到門外。
他戴着頂灰禮帽,精心修剪過的漂亮鬍鬚蓋住上唇,舉手投足間都帶有濃郁的貴氣,鎮長不知這年輕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但他曾有幸參與過佐治亞州的上層舞會,跟這位年輕人相比,即便是舞會上的議員,大莊園主,都顯得像是鄉下來的土包子。
魯普雷希特拄着文明杖,以手遮眼,看着外面的風雲變幻的天空:“這裏就是新大陸啊,比巴伐利亞要暖和不少,難怪這裏會被稱作‘樂土’。”
這個時候,巴伐利亞已經很冷了。
鎮長沒有接話,而是小心翼翼退到一旁,他很清楚來者身份之顯赫,絕不是自己所能搭上話的。
魯普雷希特身後,穿着黑色絲襪,踩着高跟鞋的男性貴族,苦着臉道:“王儲殿下,雖然我不明白您為何執意離開新天鵝堡,乘坐傳送陣來參與此行任務,但您哪怕只是擦破一點皮,我都沒辦法跟國王陛下交代。”
“我想看看薇薇安那個小丫頭跑到這蠻荒大陸到底是想做什麼?何況,我如果不過來,就憑你們這些歪瓜裂棗,難道還能強行把薇薇安帶回去嗎?”
作為德意志諸王室中,最能打的男人,魯普雷斯特王儲是貨真價實的德意志第二強邦,巴伐利亞王國的王儲,雖然這個排名跟勃蘭登堡侯國不分伯仲。
“但目的地可是在交戰區,就我們兩個去,是不是太危險了?我覺得,您應該通過王國政府跟英國人接洽一番,那些詹姆斯黨人不是一直在向您示好嗎?”
王儲冷笑了聲:“不必了,我如果跟他們接觸,漢諾威王室的人都要睡不着覺了,我還想着趁這個機會,好好看看我們巴伐利亞的軍隊,跟英國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作為德意志第二強邦,巴伐利亞仍舊保留着自己的軍隊,只是其戰鬥力在歷次大戰當中表現都頗為不佳,王儲早就想要進行軍事改革了。
他伸手拍了拍追隨者的肩膀:“放心好了,以我的實力,別的不說,護住你我兩個還是沒問題的。”
德克薩斯,新西西里。
“這裏就是德克薩斯啊,看起來倒是不錯,只是這座小鎮怎麼看上去連個人影都沒有?”
剛剛下船的女子,認真打量着四周的景物,在這座小鎮裏,能夠找到很多具有狼族風情的特色,這讓她不免萌生了一種自己回到意大利的熟悉感。
管家憂心忡忡:“小姐,請您戴好兜帽和面罩,我們這次來德克薩斯,若是讓狼主知曉了,薩盧佐家的末日就要到了。”
瓦倫蒂娜冷笑了聲:“怕什麼,今時不同往日,何況以我在潛行術上面的造詣,我若是不想讓人看到,就沒人能看到我。”
她說著,拍了拍手。
身後立刻有十餘道黑影浮現。
“去尋路去吧,如果碰到英國人,就統統殺掉,除此之外,別跟當地人產生衝突,如果碰到德克薩斯人的話,就說我們是來幫忙的志願者。”
“小姐,德克薩斯人未必會領情。”
身邊的老管家皺着眉道:“上一次咱們薩盧佐家的人來德克薩斯,可是以敵人的身份來的。”
“別擔心,妮娜的父親可不是個蠢蛋,實際上他私底下早就派人接觸過本土的各家族,畢竟,以狼主那副作派,對他不滿的,可不只有我們薩盧佐家。”
瓦倫蒂娜說到這裏,似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冷笑道:“你忘了,當初洛薩幹掉狼主一支半的清算小隊,把米蘭城鬧得天翻地覆的時候,狼主和亞克西的狼崽們,有多暴怒。”
“可即便怒成那樣了,亞克西家族後來又敢做些什麼嗎?反而是主動斷去了許多伸向我們上位家族的爪子。”
管家有些不滿道:“您就別提那個洛薩了,他給家族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可後來我們在調查其身份時,甚至都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我們家族的人。”
在洛薩“假死”脫身以後,他虛構出的身份,在薩盧佐家的人們記憶里,就越來越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