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火光漫天
黑水河岸，隊伍建起臨時營地，人群圍在火光旁，低聲的訴說著對親人的思念。瓷碗中的食物像是祭品，還未動過。
孩童們張着漆黑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大人們跪坐在篝火前，低聲的嗚咽，悲涼的哭聲，口中下意識的呼喊着親人的名字。
這場簡易的葬禮上，人們將思念寄托在火光中，祈求火神能讓死去之人得以安寧，希望他們在火光中得到解脫。
許青山跪坐在秦素娘身旁，聽着她念着：“祖母，二叔祖，叔祖母……”每一個名字，代表着一個死去的親人，而她足足念了二十多個。
兩行淚順着瓷器般光潔的臉龐流下，滴落的淚珠澆在柴薪上，發出呲呲的聲音。眉眼中的悲傷，讓人心頭一顫，親人的離世使得這個堅強的女子，第一次顯得柔弱。
他知道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只有默默的陪伴，能讓她走出這份沉痛。
可惜天不遂人願，遠遠的南雨瑤走了過來，許青山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暫時還不能離開。她點了點頭，豎起三根指頭，意思是等他三刻鐘。
“公子去吧，不要因為秦氏的事耽誤了公子的正事，公子能參加秦氏祭祀，已經讓素娘非常感激了。”
以公子的身份，參與秦氏祭祀本就有違禮法，讓秦氏族人受寵若驚，若是再耽誤公子的正事，她心中會過意不去的。
知道她心向自己，不過還是拒絕了：“沒什麼大事，繼續吧！”
秦氏遭此大難，族人所剩無幾已經無法自保。隊伍中還有幾個上林商會的主事活着，他這麼做不僅僅是表示對素娘的尊重，更是在告訴別有用心之人，別惹秦家。
這一路行來，他魔殺魔，遇怪殺怪，武藝高強的形象深入人心，可以說，此戰他居功至偉，功績有目共睹。但凡他們還有點敬畏，就該明白如何做。
“公子……”
“繼續，聽我的！”
“諾！”
三刻鐘后，秦氏祭祀族人結束，許青山才起身去找南雨瑤。到了地點，見餘下還活着的伏魔師們聚在篝火前閑談着，見他來了紛紛起身道：“許公子。”
“諸位客氣了，坐吧！”
眾人相繼落座，南雨瑤這才說起為何要將眾人聚在一起：“我收到千鶴前輩的飛符傳書，此次魔災之大、之廣，已經影響了整個齊國，乃至臨近的楚國和趙國。”
“上林郡地脈徹底魔化，淪為魔土，時刻滋生魔物，山海衛總閣將抽調一支伏魔軍前往此地鎮壓魔土，在此期間齊國分閣需儘力維持不讓魔土擴散。”
“第二個消息，山海衛收到天庭回信，天神與白玉山一戰，先後調動天羅地網、星辰之力，共損失36位神將，3萬天兵，依舊未能拿下白玉山，讓它藉著地脈噴發逃走。”
“如今白玉山潛逃，天神下令三界追捕。”
“第三件事，衛中前輩猜測，此次白玉山魔災，可能造成維持三界平衡的天維之門損毀，天、地、冥三界未來一段時間會貫通，讓我們今後行事小心些，別觸怒了下界的仙神。”
聽到這，人群中寫寫畫畫的謝憐手中的筆掉在了地上，驚愕的道：
“你說什麼？天維之門損毀了？乖乖，不得了了。”
南雨瑤和謝憐皆是愁眉苦臉，餘下眾人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聽兩人的意思，這門似乎很重要？
許青山拍拍手道：“我說你們兩個能別說一半，藏一半嗎，天維之門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南雨瑤回過神來，
見眾人不解天維之門的重要程度，解釋道：
“天維之門是分割天、地、冥三界的門戶，是天庭初立時風祖、天尊以及諸多古神共同煉製的寶物，它的存在約束仙神，使其無故不得下界，意在保護比較脆弱的地界和凡人們。”
“如今天維之門損毀，仙神沒了約束，若是隨意下界而來，對地界可不是好事。”
聽到此，許青山便明白為何二人如此表情了，三界眾生中，仙神無疑是強大的，若是任由他們降臨地界，莫說是動手，就是打個噴嚏，凡人都未必受得了。
人群中，有人問道：“難道四御不會約束手下，任由他們肆意妄為？再說了，地界的實力未必就比天界弱多少。”
一個老者長嘆了聲，連說了三個：“難！難！難”他腰間三錢，鬍鬚已經花白，年齡很大了。
正因他年齡大了，了解的要比年輕人多，這三界從來都未安寧過，只是最近的千年顯得太平了些，如今天維之門損毀，估計是有人故意為之，如此一來安寧恐將不復。
幾個年輕人皆是望向老者，最先搭話的人向老者討教道：“三言前輩，可是知道些什麼，不若給大夥說說？”
老者見年輕人們希冀的眼神，咳嗽了聲，靠在樹上，低聲的說了起來。
“話說數萬年前天地間還是古神做主，一日有二神大戰，打的天地崩裂三界動蕩，此舉於二者而言無關痛癢，卻讓三界弱小的生靈遭了殃。”
“時年正是人族初具勢力的時候，人族共有兩位至強者一位名風，另一位名昊，因不忍族人無辜死於古神的嬉戲中，約定為三界眾生重定秩序。”
“后千年，二祖同心協力，先是逐鹿地界壓服萬族，接着舉兵攻入九重天，劍指古神之尊燭龍。如此忤逆之舉，古神皆為之愕然。”
“不過，為了實現當年夙願，為三界眾生制定和平的秩序，規範強大的生靈使之不得肆意妄為，二祖赤誠之心無所畏懼，”
“燭龍感念二者純粹的信念於天地有利，便與二人做了個賭局，由古神設下三處考驗，二人中只要一人全部闖過，自此三界便由其執掌，古神也會受其差遣，若無人闖過，便要治人族忤逆之罪。”
“這三個考驗是什麼，無人得知，只是自那以後，昊成為天尊留在天界，風回了地界成為人皇，三界中有了一道天維之門，維繫着那個曾經的信念。”
老者說著說著，依着樹榦似乎睡著了，只余模模糊糊的聲音：“可惜啊，如今信念碎了！”
眾人靜靜的聽老者說完，看他睡去面面相覷，許青山仔細打量着這個名為三言的老者，若非白嵐都感覺不到強大氣息，他還以為這是位隱士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