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北源城

第一章:北源城

天琜三十七年,北冥國引兵二十萬扣關,十日之內連破三關,秦國舉國震動,天琜帝親率左右翎衛共十萬兵馬前往平亂,獨留太子贏宇戟,丞相司馬雍焱監國。

天琜帝血戰半年之久,終於收復三關,封疆畫界,然自身亦身負重傷,于歸京途中重傷不治身亡。

司馬雍焱見太子年幼便起了不臣之心,軟禁太子,封閉京城九門欲取而代之。秦國諸候見司馬雍焱欺凌太子紛紛舉兵勤王。

一時間秦國諸侯割據,斬蛇逐鹿,秦國鄰邦亦紛紛出兵染指邊疆。秦國天下禍亂滔天,滄骸浚橫流。史稱司馬亂政。

五年後,被天下遺忘的太子贏宇戟,突然發難京城,斬殺司馬雍焱,屠盡司馬一族,登基稱帝,史稱天璽帝。

至次天璽帝開始了鐵腕平亂,天璽三年平定諸候之亂,天璽七年穩定邊關。

天璽九年狼兵扣關,天璽帝大怒命四大護國將軍虎宏邦領十萬虎賁軍迎敵,狼族不敵,敗退草原,天璽帝嘉虎宏邦之功,封鎮北侯!鎮守北源城。

北源城大秦北方重鎮,民風彪悍,其中勢力林立,盤根錯節。

磐門盟是北源鎮東方十八個勢力建立起的聯盟,與魏家,聚賢庄在這東方三足鼎立。

今日二月二是俗稱的龍抬頭之日,亦是磐門盟一年一度的大例會,今天十八個幫派將在盟主的主持下討論這一年計劃,以及劃分各幫派的利益,從而達成共識相安無事。

例會的地點是在盟主郤高的地盤上,議會大廳上十七位幫主早以到齊,彼此正在寒喧着,寒喧最多的無非是在恭喜青衣坊近日從聚賢庄身上撕下了一塊肉。稱讚青衣坊坊主年少有為,齒少心銳。

面對眾人的稱讚,青衣坊坊主葉羽不驕不噪,言談不卑不亢,措辭得當。

葉羽本是孤兒,在那戰亂的年代,民不聊生,私鬥成風,殺人越貨,打家劫舍,比比皆是。便是今日秦法對他們武人又能約束幾何。

為了生存他從小便偷雞盜狗,拔葵啖棗,長大后拉幫結派,植黨營私,但為人豪爽,極重義氣,敢打敢拼,因此身邊聚集了一群亡命之徒聽命於他,他也憑此建立起青衣坊。實力之強僅在於盟主郤高的白虎幫之下。

正在此時,門外白虎幫眾高聲報號:“盟主大人到——”

只見一中年男人從容走進議事廳,他的臉上有微微胡茬,皮膚黝黑,臉上掛着笑容一團和氣。

來人正是盟主郤高,郤高身邊跟着兩人,左邊那人身材魁梧,濃眉大眼,名叫卓中是白虎幫副幫主。右邊則是一帶着白鬼面具的男子,不知何人。眾幫主只覺蹊蹺,卻並未多問。

郤高走到中央長案前就座。

“見過盟主!”

眾幫主齊聲道。

“諸位請坐!”

“謝坐”

郤高環視大廳道:“諸位今日郤某先說兩件事,其一便是恭喜葉坊主從聚賢庄中一舉奪下七彎街,灑銀街兩街的控制權,其中五座賭坊,一座錢莊,大漲我磐門盟的威風。葉坊主果真是少年英雄啊!”

“恭喜葉坊主!“

“那從今日起,此兩街控制權便交給青衣坊了,其他幫派不得干涉。“郤高眯着雙眼,話鋒一轉道。

眾幫主一片安靜,皆低頭沉思,心中自是不滿,雖說拿下兩街是青衣坊出的主力,但在座每個幫派卻也都為此出力出錢,不然憑青衣坊一坊之力如何能抵抗聚賢庄,如今卻要將這肥肉盡數交於青衣坊,心中豈能甘心。

眾幫主又見葉羽此時正平靜的坐着,心中暗想:“定是葉羽為獨吞兩街,以重金賄賂盟主,這葉羽當真可惡,當初為讓眾幫出力,許下諸多好處,如今功成卻又欲獨吞,當真可恨。”

其中陳漢,徐蒼兩位幫主更有一種被葉羽利用后拋棄了的屈辱。當初他二人為阻止聚賢庄來源,可是足足損失了數十名幫眾。

坐居首位的郤高滿臉笑容看着在場所有人,被人稱作笑畫虎的他自是明白眾幫主的心思,然而他之所以要將兩街盡數交給青衣坊,並不是因為葉羽用重金賄賂過他,而是他就要眾幫主和葉羽心生隔閡,從而為接下來削弱青衣坊做準備,青衣坊實力一日強過一日,這讓他不得不早做打算。

他知道葉羽能看破他的用心,但他卻相信葉羽不會反對他的建議,對於一個從小窮慣的人怎麼會放棄這到手的巨大利益,這本是陽謀。

葉羽看着一團和氣郤高,心中早以掀起駭浪驚濤,葉羽清楚接管這兩條街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利潤,可他同樣也可以看出這利潤背後的危害。就在葉羽權橫利敝之時,葉羽突然想起了他老師曾對他的一句話:“貪財而取危,貪權而取竭。“當下便有了決策。

葉羽突然一陣仰天大笑,從座中站起朗聲道:“羽多謝盟主厚愛,然此次能拿下七彎、灑銀兩街,非青衣坊一坊之功,而是眾幫之功,尤其是陳幫主,徐幫主為此折損了數十名兄弟,羽又豈能獨吞兩街,羽願將七彎街控制權交予陳、徐兩位幫主,其餘眾幫羽將備好厚禮一一道謝。“

眾幫主聞聽此言,神色一松,再轉念一想,便想通此中關節,他們本就是人精。

穩座上位的郤高臉上笑容更盛,眼中殺機閃現,看着侃侃而談的年少葉羽,心中以生悔意,當年為制橫狂沙幫而扶持青衣坊,如今終於養虎為患。一個不貪小利的人,豈無遠圖。

“葉坊主真願意七彎街,交給我和徐幫主。“陳漢問道。

“絕無虛言。“

“如此葉坊主不覺得虧了嗎?“徐蒼道。

“灑銀街繁華遠非七彎街可比,羽獨佔灑銀以覺知足。“

葉羽轉身拱手問道:“不知道眾幫主對此安排可滿意。“

議事廳眾幫主抱拳同聲道:“葉坊主高義,我等知足。“

“不想葉坊主如此大氣,郤某分配不當,向諸位請罪了。“郤高滿臉慚愧,起身鞠躬道。

“盟主何出此言,多年來磐門盟多虧盟主主持大局,才沒有分崩離析,今日不過一時失察罷了。“一名幫主道。

“是啊,盟主客氣了。“眾幫主紛紛和道。

“多謝眾位。“

郤高看着葉羽臉色作難道:“葉坊主郤某還有一事需坊主相助,還望坊主應允。“

葉羽覺得事有蹊蹺,摸了摸腰間寶劍客氣道:“盟主有事但且吩咐,羽能有今日多虧盟主當年相助之恩。“

郤高為難的揮了揮手,那帶着白鬼面具的男子走向前去,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張俊俏的臉,但臉上卻有一道極長疤痕,顯得極為崢嶸,殺機絲毫不作掩飾的看着葉羽。

眾幫主見此人都很震驚,他們皆識得那刀疤男,刀疤男名叫孫同曾經也是磐門盟中的一名,但為人反覆無常,性情多變且刻薄自私,在磐門盟人緣極差。

一年前設計殺了青衣坊的一名堂主,導致兩幫交惡爭鬥,之後兩幫爭鬥的愈發激列,幾乎日日刀兵相見,肉薄骨並。

郤高多次勸解都無功而返,最終兩幫竟是傾幫之力火併,而後的一天夜裏葉羽突然拿着孫同私通狼族的證據,秘密會見眾幫主,眾幫主自是大怒,秦法雖對武者的世界不多加管束,但對賣國者卻是極為嚴厲甚至有誅連之法,更何況眾幫主皆為秦人與狼族有嚼穿齦血之恨豈能不怒,余是眾幫主合計共滅孫同。

孫同勢力被滅,地盤大部分被葉羽所得,而他本人卻逃走了,不想今日在此出現。

郤高右手握住腰間刀柄,走到孫同旁邊笑道:“諸位想來對孫幫主並不陌生,三個月前郤某遭人暗殺,多虧孫幫主相救,郤某本欲斬殺孫幫主,而後再自斷一臂以報孫幫主救命之恩時,孫幫主突然跪下喊冤,說道:“當年他並沒有私通狼族,而是手下一堂主背着他與狼族交易。“郤某本也不信,但經過三個多月的調查,終於找到了當年所謂與孫幫主暗通的狼族之人。“

卓中見狀大叫一聲:”來人!“數十名白虎幫幫眾魚貫而入,持刀站立兩旁,兩名白虎幫幫眾押着一名渾身是傷,囚首垢面的漢子走道廳前。葉羽瞥了一眼全副武裝白虎幫幫眾,只道今日恐怕難以善終。

眾幫主仔細瞧了那犯人,正是當年偷偷從孫同勢力範圍運送兵器回狼族之人。

郤高拍了拍孫同的肩膀,指着那犯人喝道:“陳西還不速速將你與我說的,再說一遍與眾幫主聽聽。“

陳西緊了緊衣服,連連稱是。低着頭道:“我本是狼族的一名商販,並非探子,當年不知道什麼緣故,狼族之內奇缺鐵器,兵器價格更高,我一時豬油蒙了心便聯繫了孫同手下的一名堂主走私兵器,不想被眾幫主發現了,此事孫同幫主絲毫不知。“

眾幫主聽罷,皆沉默不語,當年葉羽所指出的證據也不過是看見陳西從孫同勢力範圍運送兵器,而眾幫主平時與孫同關係不合,再加上事關誅連之罪,便匆匆滅了孫同。

也許當初真是葉羽設計陷害孫同,也許是郤高為制橫葉羽,而洗白孫同,雖說當年覆滅孫同眾幫主皆出過手,但如今明顯是針對葉羽,自是不會牽扯他們,他們又何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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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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