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膽懷疑
封浩神色巨變，腳下不覺倒退三步，然後餘光微瞥，有心想要逃走，但他看到守在門口的弟子以及旁邊虎視眈眈的慕清寒，頓時蔫兒了下來。
“說！你跟封濟之死到底有何關係！”慕清寒拔出長劍，架在了封浩脖子上，“你若不說清楚，那就休怪我無情了！來人，將此人押入地牢，動刑！”
一聽到要對他動刑，封浩嚇得連連擺手，“別別別！大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哥到底是怎麼死的啊！”
封浩瞧着慕清寒的臉色冷下來，連忙補充道：“但、但我也知道一些內情——”
“還不快說！”
事到如今，封浩也知道混不過去了，心裏破口大罵，把林燁罵了一個底朝天，要不是這小畜生，他哪裏會露出破綻！
封浩嘆了口氣，硬着頭皮道：“是、是這樣的，幾個月前——”
“說清楚，到底是幾個月。”林燁沉聲道。
封浩心底厭惡，但有慕清寒在旁邊，他也不好犟嘴，只能繼續道：“三個月，不超過四個月，這下你滿意了吧？”
話音剛落，封浩便感到肩膀上的長劍一沉，他整個人便被壓跪到地上，膝蓋都流血了，疼得他連連慘叫。
慕清寒冷聲道：“再有抵觸情緒，我先斬了你的一條手臂！“
“是、是是！”封浩全身顫慄，沒有了他親哥哥保護，慕清寒還真有本事這麼干。
這下封浩再無僥倖心理，只能道：
“自三個月前開始，每天都有人給我寄送養氣丹，還附帶一封信，說很看好我，想收我為徒，你說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往哪裏找啊，我立馬就答應了！”
林燁沉聲道：“信件在哪裏？你和那人是如何聯繫的？那人又是誰？”
封浩苦笑道：“那人信中囑咐，閱后即焚，否則便斷絕跟我的師徒關係，那可是每天一枚養氣丹啊，我當然就照辦了。我也從沒見過那個人，都是用我家裏門口的信箱聯絡。
“每天晚上，我會將回信放到信箱裏，第二天早上，就會收到他的回信。”
慕清寒眉頭微皺，“你就不好奇對方是誰么？為何要每天都送你一枚養氣丹？要知道，一枚養氣丹可值整整一兩銀子，一個月可就是三十兩啊。”
“我肯定好奇啊。”封浩苦笑道：“有一天，我還真偷偷地藏在信箱附近，想要看看取信的到底是誰，結果我等了一晚上都沒見到那人過來，我的回信自然也沒有寄出去。
“本來我還奇怪這是怎麼回事，結果第三天的早晨，那人竟給我回信了，信里說他知道那晚我就藏在附近，警告我若敢再耍滑頭，就不在考慮收我為弟子！自那以後，我哪裏還敢打聽他的事啊。
封浩感嘆道：“唉，那人對我真不錯，當時我的修為卡在了引氣境三層瓶頸，結果第二天早上，那人就送來了一枚一品破戒丹，助我踏足引氣境四層，這簡直比我親爹親媽都親！”
慕清寒冷笑道：“然後你就幫他害了你大哥？是不是！”
“當然不是！”封浩情緒激動，想要站起來，卻又被慕清寒拿劍壓住，他咬牙道：“那可是我親大哥啊，我就算豬狗不如也不會聯絡外人殺他的！這裏肯定有什麼誤會！我不相信！”
林燁道：“說說吧，封濟死的那天晚上，你做了什麼。”
封浩臉色陰晴不定，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
“我、我也是為了大哥好，你們也知道，大哥已經卡在五氣境巔峰長達一年之久了，若是今年再過不去這道檻兒，那就會不負天才之名，地位大減！我這個做弟弟的能袖手旁觀么？不可能！
“於是，我就寫信請老師幫忙，為大哥求來了十枚五氣丹，後來又求到了一枚三品破戒丹，助大哥突破修為！我一心一意，都是為了大哥啊！”
封浩的這番話林燁也就信個三成，這種老油田最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比如之前封浩都稱呼那個神秘人為他或者那個人，結果說到現在，竟然恭恭敬敬喊上老師了，這臉變得也太快了。
八成是說到現在，發現稱呼對方為老師，更能應正他擔憂大哥之情，所以毫不猶豫就變臉了。
不過眼下那神秘人不知身份，封濟也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他也就不準備拆穿封浩，繼續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封濟死的那天晚上，你做了什麼！”
封浩的一雙賊眼珠悄悄轉了一圈，瞥了眼林燁和慕清寒，特別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心裏算計稍許后，咬牙道：
“你們也知道，三品破戒丹可值五百兩銀子，不好弄的，我也是求了好半天才從老師那裏求過來，但老師弄到丹藥也需要時間，結果，就在那天晚上弄到了，讓大哥去取……”
“所以，你就叫開了神華殿的窗門，把你大哥騙了出來，對不對！！”慕清寒壓抑着怒火，持劍的雙手愈發用力了。
“天地良心，這肯定不是我師父乾的！必然是有賊人覬覦三品破戒丹，在半路上把我大哥殺害了！我那天也就是給大哥傳了一份師傅寫給他的信件而已！大人！您鬆鬆手！鬆鬆手啊！我的肩膀快斷了！”
慕清寒轉頭望向林燁，諮詢他的意見。
林燁沉吟稍許，說道：“先把他押下去吧。”
慕清寒點了點頭，吩咐手下將封浩押入地牢，然後道：“看來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那個神秘人先用養氣丹餵養封浩，讓其修為大進，隨後讓封浩去說服封濟，有精進的修為打底，封浩的話可信度大增。
“然後，那個神秘人又贈與封濟十枚五氣丹，讓封濟安心，直到三天前的夜裏，封濟為了得到那枚三品破戒丹，冒然離開神華殿，隨即遇害！那個神秘人肯定是兇手！！”
林燁點了點頭，但臉色依舊嚴肅，“可最大的問題來了，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
慕清寒沉聲道：“我這就對封浩用刑，不怕他不說！那傢伙肯定知道什麼！”
林燁搖頭道：“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就到午時三刻了，就算封浩真的知道什麼，也根本來不及了。慕隊，僅憑現在的證據，能否推遲行刑日期？”
慕清寒沉吟稍許，苦笑道：
“不行，此案影響重大，斬立決的命令更是由城主親批，是不可能隨意更改的。若是批而不殺，會影響到城主的威望的。
而且，趙大海一行人的罪行里除了疑似殺人犯外，還有玩忽職守的重罪，除非你能明確指出誰是兇手，否則沒可能延期的。”
林燁的眉頭緊緊皺起，時間實在是太緊了！
這麼短的時間內，讓他如何找到兇手？
怎麼辦？
林燁急速思考着，將所有的疑點和證據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最近動過的信件，地上的腳印，沒有用過的靈石……長夜亭！”
林燁靈光一動，就往外面跑去。
“走！我們去長夜亭！”雖然只是一個懷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求證了，只能賭一把。
不論結果如何，他已經拼盡全力了，至少對得起前身有關趙大海的記憶，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還有我需要韓鴛的資料，特別是有關她的疾病和走火入魔的資料，一個時辰內，不管能收集到多少，都先拿過來！”
林燁僅僅只是一個獄卒，卻幾乎用命令的口氣跟慕清寒說話，慕清寒的心裏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還是點頭照做了。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心底對林燁越發信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