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賓漢園
翻過圍牆。
房子的格局還是沒有變過。
院落中一棵一人環抱粗的棗樹。
可惜還不到果實成熟的季節。
此刻以是中午十二點多。
廚房中寂靜一片。
客廳中，傳來的是一道婦女的話語聲。
“現在你回來了，就是不知道書凡現在過的怎麼樣？”
另一道男生響起：“李書凡應該過的還不錯吧，雖然他……最起碼他是在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他姑姑我。”
“聽說大舅前幾年又生了個雙胞胎？”
“是，一下變三個兒子了，今年都七歲快八歲了。”
“聽說一個叫李光傑一個叫李光輝？”
“書澤給他兩個弟弟取得名字。”
“姥爺家那邊不是把輩分看的很重嗎？為什麼沒有書這個輩分字？”
“誰知道啊，咱也不清楚。”
站在門外的李書凡講這些對話盡收耳底。
“輩分？新的兩個弟弟沒有輩分字？”
李書凡就站在門外靜靜的聽着。
“我沒在家也就三年，為啥沒見過這倆弟弟？”
那一道男聲問道。
“不知道，他倆出生的時候見過，後來就沒見過了。”
姑姑回答道。
“姑姑，我回來了！”
李書凡推開屋門，笑着說道。
五姑姑轉頭一看，立馬站了起開道：“你是？”
“姑姑，我你不認識了？”
“書凡？真的是你回來了？”
“姑姑，是我！”
五姑姑在李書凡的身上仔細的打量着。
眼淚朦朧的說道：“高了，瘦了。”
李書凡嘿嘿的笑着撓了撓頭道：“以前也瘦。”
“沒吃飯呢吧，趕緊坐下，我去給你盛碗湯！”
沒等李書凡回答，五姑姑就已經走向了廚房。
“李書凡你這一段時間幹什麼去了？”
“沒什麼，完成以前的理想罷了，山裏面住了一段時間。”
“我本來也想在深山中生活一段時間，但後來入了伍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我發現沒有人在身邊我會發瘋。”
李書凡微微點了點頭小聲的道：“我已經瘋了。”
“這幾年你去做什麼去了？”李書凡問道。
“沒有什麼本事，托關係進了暗夜衛隊。”
“暗夜衛隊？”
李書凡從沒聽過這個名字，倒是利刃衛隊耳熟能詳。
一支守護着“地上”的國家組織。
“暗夜衛隊是……”
“抱歉，誓死守衛，絕不言論！”
李書凡眼睛微微一眯，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揚。
信任，保密，很好的人選。
他已經將面前的這個哥哥單方面的安排成為了自己的情報線。
這時，五姑姑端着一碗稀飯走了過來，放在李書凡的面前。
“小書凡，也沒什麼好東西，就是家常便飯，你先湊活吃點。”
李書凡碰着那碗熱稀飯，不知不覺雙眼朦朧。
這才是家的感覺。
詢問了一下五姑姑最近的生活，李書凡也順其自然的進入了正題。
“姑姑，你知道一個叫李1的人嗎？”
聞言，五姑姑獃獃的望着門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沒聽說過。”
“那李瑞呢？”
“也沒聽說過。”
“姑姑也不知道……”李書凡輕生的呢喃了一句。
隨後朝劉洋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走出了房門。
“洋哥，我相信你，你能幫我暗中調查一些事情嗎？你應該可以做到。”
“什麼事情？保密可以做到，查不查的到就不知道了。”
“查兩個人，兩個不存在的人，李1，李瑞！”
“知道了！”
離開五姑姑家，李書凡有些迷茫了。
不知道應該去做些什麼。
破舊的出租屋中，他雙目緊閉的躺着床上。
三天後，許久未響過的手機傳來一陣急促的鈴聲。
李書凡看了看號碼，不認得。
“喂，哪位？”李書凡猶豫一下接起電話問道。
“我。”
劉洋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怎麼了洋哥？”
李書凡的手機號很少有人知道，現在劉洋可以這麼輕鬆的查到他的手機號也讓李書凡更加的認同這個情報者。
“查不到你說的那兩個人，但......”
“什麼？”
“你大伯最西面的房子下面應該有一間地下室，進不去，我想裏面應該有着你想要的東西，我再試試進去。”
說完，劉洋便掛斷了電話。
同時也激起了李書凡腦海深處的記憶。
李書凡大伯的西屋下面確實是有一間地下室，但裏面什麼東西也沒有。
潮濕的地下室，裏面連燈都是壞的，裏面僅僅放着一張破舊的木床。
他小時候就偷偷的進去過許多次，除了那道在房間的門外，還有另外兩個洞口可以鑽進去。
對於這間地下室，李書凡一點都不好奇，反而是他想起了另外一個地方。
李陵！
那裏埋葬着世世代代李家的長輩，最主要的還是上面的碑文。
三代之內的血親都要刻在墓碑之上，李書凡想應該會在碑文上發現些蛛絲馬跡。
李陵的位置很偏僻，在城外的一個村落的荒地中。
李書凡獨自來到了這裏，一個個的墓碑看了過去，最終找到了他想要找的那一塊墓碑。
碑是他老爺爺的。
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許多李書凡根本不是特別的熟悉。
第一行是他爺爺的名字。
第二行是他大伯的名字，奇怪的是後面好像是有着兩個名字，但卻被鑿掉了，不剩任何比劃。
李書凡知道其中有一個寫着的是李康成，另一個則可能是李1或李瑞其中之一。
第三行則就是他這一代，李書澤，李書凡，李書恆。
後面同樣有着被鑿掉的名字，三個。
“四個被李家隱藏起來的人嗎？”李書凡喃喃的道。
或許不止，墓碑上不寫女人的名字，一直有着這種習俗。
李書凡不明白。
而且除了姑姑那一代，李書凡根本就沒見過李家有女娃。
再看了看其他附近的墓碑，李書凡有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發現。
凡是有墓碑以及在碑上有字的，名字中都帶着李家的輩分。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女名不上碑的原因。
李書凡這一代的書字，他父親那一代的知字，爺爺那代的下字。
李康成是沒有輩分字的，所以他不上碑？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知書達理尚實立世間。
在他的記憶中也就只有着李康成這麼一個沒有輩分字的，這絕對不是巧合。
“最近小心，李家有一個叫李瑞的人，上了名單。”白夜從深處的碑後走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李書凡疑惑的看着白夜。
“我們心意相通啊！”白夜笑了笑繼續道：“感覺到你好像出了點問題，我就趕到李家了。看你沒事我就在裏面轉了轉。”
“你看到李瑞了？”
“沒有，名冊給了我一個信息，李瑞，李康成之子，三十一歲，男。連罪行都沒有，我越發覺得這本名冊沒我想的那麼簡單。”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我現在才發現我連表象都還沒看透。”李書凡說道。
“對了，還有個事情，到了這裏之後，名冊又有反應了，我感覺好像是和你有關係，位置大概在城西，但是不同往常，這次只給了一個位置。”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看看？”李書凡疑惑的道。
“它在阻止我去……可能有危險，你考慮清楚吧，我要去辦點事情，你等我回來我陪你去也行。”
白夜是想自己去看看的，可是這狗名冊坦白了就是不想讓他去。
一個本沒有時間限制的體驗卡忽然提示他還有三個小時即將消失。
他沒辦法了，只能說先把體驗卡用掉。
可李書凡這邊，如果這件事情不告訴李書凡的話，以狗名冊這尿性，肯定要來個抗神的罪名出來。
到時候名冊怎麼懲罰根本不得而知。
白夜不想冒這個險。
主要還是名冊給了他一種心悸的感覺，不按照他的指引來……
體驗卡的時間會是多久他也不清楚，應該不會太久吧。
就像在殺神閣那次，前前後後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
“我先走了，你先探探消息，注意安全，別冒險。”白夜說完后便離開了。
來到城西，李書凡置身一片荒郊之中。
但眼前的景象卻驚呆了他。
武城一個偏僻的角落居然有着那麼大一座“城池”。
或者應該說是一處樂園。
這裏的圍牆，大門，以及各種綠植無一不彰顯着它的華貴。
大門上面的牌匾還刻着兩個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賓漢園。
從容的朝着大門走去，卻被門衛攔了下來。
“抱歉先生，請出示身份卡。”
李書凡愣了一下，心想還要身份證的？
隨後便掏出身份證遞給了門衛。
門衛的臉色一下陰暗了下來，將李書凡遞來的身份證隨手扔在了地上。
“哪裏來的鄉巴佬！”
說完，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走進了門衛室中。
李書凡雙眼緊緊的盯着門衛的背影，三指不自覺的成爪。
就在他準備衝上去捏斷那門衛的脖子時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書凡，你怎麼在這？”
李書凡上下打量了一下說話的人，沒印象。
“我是張辰宇啊！不認識我了？”
李書凡思索了片刻，對面前的這個張辰宇有了一絲印象。
“走進去玩玩，這裏可是好地方，沒人帶着根本進不去的。”
“我沒有他們說的身份卡。”
“有我在，不用什麼身份卡。”
說完，張辰宇便拉着李書凡的胳膊走了進去。
這也是李書凡第一次見到什麼叫雙標。
門口的守衛僅僅只是看了一眼是誰，便沒有了任何動作。
走進園區中，張辰宇整個人都顯得非常的興奮。
“平常這裏就是個普通的植物園，動物園，但今天是周五，有個好地方開放了，帶你去玩一下。”
說著，張辰宇便走向了一堆樹叢之中，徑直的來到了一座假山前。
李書凡看着周圍的環境，若是真沒有一個對這裏很熟悉的人帶路的話還真的找不到這裏。
只見張辰宇拿出一張卡片輕輕的在假山上劃了一下。
“叮！”
一道隱蔽的暗門被打開。
走進門中，在穿過一片花園，一棟比外面更加輝煌的建築映入眼帘。
還沒等李書凡看完全貌就已經被張辰宇拉近了建築內。
裏面是一個非常大的大廳。
除了牆邊放着幾張沙發外沒有任何傢具。
正前方的牆面上一塊巨大的屏幕上在播放着舞女的視頻。
但無奈房間太大，屏幕還是顯得有些小了。
空曠的大廳中，無數穿着清涼的女子在跟隨着視頻舞動。
而牆邊的沙發上都是些滿臉淫笑的傢伙在笑嘻嘻的看着。
“這些都是小兒科，沒有資格的人才坐在這裏傻笑，走跟我去裏面。”
華麗的大門后，一張張白色的圓桌稀稀落落的坐着幾個人。
張辰宇帶着李書凡落座。
旁片以為穿着紅色旗袍的服務員走了過來。
“二位有什麼需要？”
張辰宇輕車熟路的從兜中掏出一張卡，然後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了幾下。
而李書凡則一臉懵逼。
“不好意思先生，今天暫不提供，您可以隨意轉轉，待下周五再來。”
“今天不是周五嗎？”張辰宇掏出手機看了看，道：“記錯了，今天周六啊。”
“李書凡，今天既然沒有活動我就先走了，你是跟我換個地方玩玩，還是......”
李書凡笑了笑道：“不麻煩宇哥了，我第一次來這裏，隨便看看就行，你去忙。”
“那我就先走了？”說著，張辰宇站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李書凡看了看四周，問旁邊的服務員道：“這裏有什麼地方可以逛逛嗎？”
“你好先生，請跟我來，我們這裏有動植物一體的生態園，您可以轉一轉。”
從進來就一直是張辰宇在帶路，李書凡還真沒有仔細的觀察這裏，白夜的名冊讓他過來肯定是有原因的，李書凡打算先把地形摸清楚。
同時也感謝張辰宇，大門就如此難進，跟何況這個人那麼少的地方了。
若是他獨自進來肯定不會注意到這裏。
“麻煩你了。”李書凡點了點頭道。
“您客氣了。”
石塊鋪就的小路，到處都是綠意盎然。
沿着小路走了片刻，一股臭氣飄進了李書凡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