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枯月回來時已是三日後了，她回來時已下早朝，她在朝殿外見過南枯木后便來了我的宮中
“陛下”她同我行禮，我們雪國的禮十分簡單，畢竟我們本就不在乎這些
“嗯”我敷衍了事，本就與她不和
“陛下怎麼突然養起了鳥來了？”
“養只鳥，解解悶，不然在這宮中多無聊啊”我用食勺給它倒吃的，並未看她一眼
“不是說了今日你不必過來，回府好好療傷休息嗎？”我將食勺放下，一邊讓她坐下，一邊說“怎麼一回來就過來了，還有這傷是怎麼回事？”
我過去坐下，湘兒過來給我們上茶
“我路過息縣時，看見了幾個啟國人的打扮便跟去查看，沒想到之前有一人不在，回來便瞧見我了，便打了起來，那幾人聽見動靜便也來了，這才受傷了”
“傷勢無大礙吧”
“無妨，小傷而已，陛下不必擔心”
“那便好”我笑了笑又接着道“那你可有發現什麼？”
“我受傷后，也派人去盯過，只是他們之前遇見過我，便沒再出現過，怕是去了季城，我也派人去季城查過，沒有什麼消息，但我總覺得不對，陛下要小心了”
“你先將此事告訴將軍，你派人查查，王都也查查，怕是來見什麼人了”季城在邊境，息縣在邊境裏，怎麼可能在息縣又跑回季城，怕是來王都找人，會是南枯木嗎？他真的會通敵賣國嗎？
“還有一事，新兵營里一個人叫尚啟的，是尚大夫的兒子”
“這我知道，怎麼了？”
“他將同是新兵營的一個人給打死了，那人也沒什麼背景，不過也算是有才能的人，我特意給陛下說此事呢，也是因為不敢隨意處置朝中大臣的兒子，所以請陛下定奪”
她父親可是南枯木啊，就算殺了，我和尚大人都不敢找她麻煩吧
“南枯姑娘，你的父親可是南枯大人，再說這事本就是尚啟的錯，何故要怕？”
我們雪國將女官都稱為姑娘，我也不得不說南枯月確實厲害，畢竟她是這百年來唯一的女將軍
“陛下，我父親是我父親，我是我，還請陛下決策”
我起身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說“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你按規矩辦事就行，再過半月就是義親會了，姑娘便留下等義親會後再回軍營吧”
她不同炎哥哥，她是剛上任許多事要她做，便讓她一直留在營中，而炎哥哥不止是將軍還是學士，自然還是要常在王都的
“是，陛下”南枯月起身行禮后說“那臣先告退”
“姑娘慢走”
我欽佩她不靠家族的力量，可我恨她姓南枯，我恨她是非不分，只願聽他父親的話，我也羨慕她能時常與炎哥哥在一處，一起征戰沙場，她曾是他的部下吧
我不信南枯月，我讓白辛也去查了，只是希望南枯月不要如她父親那般
南枯木向來強勢，昨日上書參了范中丞一本，今日早朝的時候，就逼着我罷他的官，頭疼的很，若不是還有炎哥哥替我周璇一二，怕他今日便不是中丞了
“陛下，今日有皇甫老將軍的壽宴，陛下還沒說送什麼去呢，過了午時就要準備了”湘兒過來問我“是我替陛下準備，還是陛下做決定？”湘兒打小就跟着我，自是知道那些該問那些不該問
“老將軍就愛喝茶和酒，備一些好茶好酒，我記得還有一把六合太虛劍，將它也帶上”
“好”湘兒喝了口水說“那陛下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可以啊，對了蘭姑姑準備了什麼？”我好奇，蘭姑姑與皇甫老將軍是故交，關係一直很好，不知道蘭姑姑會準備什麼
“嗯，那陛下要去問瀟瀟了”湘兒笑着說“我去給陛下準備午膳了”
我以前在宮中見過皇甫老將軍，母親還喚過他的名字瑾昀，那時便覺得他的名字好聽，他對我也極好
我帶着湘兒和蘭姑姑一起來了將軍府，這倒是我第一次來
我下了馬車，門口站了許多人，卻還是一眼看見了炎哥哥
“怎麼將軍家賓客都在外面，不在裏面？將軍別是沒請他們吧”我陰陽怪氣，我就不喜歡他們這副樣子
炎哥哥到是忍不住笑了
“陛下真是會開玩笑，他們是聽說陛下要來便來看看”老將軍都說話了，我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還以為蘭芷你不會來呢”老將軍看着蘭姑姑說“見你這些年也沒出過宮門”蘭芷是姑姑的名諱
“你生辰自是要來的”蘭姑姑笑着回答
“我年紀輕輕的，這話說的像是我過不了幾年生辰了”老將軍倒是愛開玩笑，不過他其實年輕，叫他老將軍也不過是為了區分他和將軍
“那有你這樣咒自己的”
老將軍笑着說“都進去吧，不然真像陛下說的我不請你們了”
“一會我帶陛下去我房裏看點好玩”炎哥哥小聲在我耳邊說道“你絕對喜歡”
“好”我笑着跟着蘭姑姑走了
到了府內才是真的熱鬧，我跟着蘭姑姑他們過了前院，進了前廳
“你信不信一會我們就得被打發走”我小聲給炎哥哥說“蘭姑姑他們肯定要說話”
出了前廳便沒有那麼熱鬧了，要進後院時果然，蘭姑姑讓炎哥哥把我帶去別的地方休息
“你看吧”一走遠，我就開始得瑟
炎哥哥只笑了沒說話
“對了，范晏哥哥不來嗎？”我自從母親去后便沒再見過他了
“前些時日他母親帶着他回老家了，說是他外祖母快不行了，去見一面”
“那過幾日炎哥哥的生辰也不來嗎？”炎哥哥的生辰與老將軍的生辰只隔了幾日
“怕是趕不回來，不過他走前給我留了生辰禮”炎哥哥笑着說“一會拿給你看”
“嗯”
炎哥哥的房間擺設十分簡單，但該有的陳設還是有的
“我去裏面給你找來”炎哥哥往裏屋走去
我就在外面看他的東西，掛的字畫有幾副，都是范晏喜歡的風格，估計是他送的，我見他書案上的東西沒收，我便去看，案上放了幾本書，中間放了幅畫，被畫軸擋了一半，我拿起來看，我愣了下，是我的丹青
是我現在的丹青，是那日我在聽雨軒的樣子，他在畫上提了字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這一句
“陛下，快過來看”我聽見他聲音，連忙將畫放回去，拿了案下的畫打開，還是我，不過是兒時的我
“陛下？”他過來，他看見我在他書案前明顯愣了下
我笑道“沒想到炎哥哥還留着給我畫的丹青啊”我假意看向書案上的畫問他“這個是什麼，炎哥哥新畫的嗎？”
他快步過來，將畫收走說“沒什麼，就剛得的字畫”
“是嗎？”我故意逗他說“只是字畫未何不讓我看？”我到是十分開心
“陛下不是一向不喜歡字畫嗎？我們去看別的”他將畫放好，拉我走了
“看看，范晏給我的機關鎖”他將東西遞給我
“你試試”
我玩過機關鎖，它這個樣子的是頭一次見，我試了試不行
“罷了，沒這天賦”我放棄了，范晏總能弄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那你看看這些吧”炎哥哥笑着拿了一盒首飾
“炎哥哥從那弄的，好多我都沒見過”我將東西打開
“宮外的東西自然不一樣，我這還有話本子呢，一會你挑挑，喜歡什麼就拿走”
“謝謝炎哥哥”我將首飾一個一個拿出來看
我們一直呆到宴會開始才去了前廳
“我府中養了條犬，叫晏晏”炎哥哥說的認真
我笑着問他“范晏哥哥知道嗎？”
“他當然不知道，不然我還有命在嗎？”
“它多大了？”我來了興趣
“才4個月，不過樣子挺大了”炎哥哥忍不住笑說“可像范晏了”
我也笑了
“陛下可讓我好找，姑姑在找陛下呢”還沒有進前廳，湘兒就過來了
我看了眼炎哥哥，跟着湘兒去找蘭姑姑了
“蘭姑姑”我叫她，我看了眼老將軍叫道“將軍”
老將軍起身給我行禮“陛下”
蘭姑姑回頭看我“陛下”她起身扶我坐下
“陛下，我想向陛下求一件事”他站在一旁
“您與我母親也是故交，有何事您直說便是”我讓他與蘭姑姑坐下，其實我一直不懂皇甫瑾昀也就不惑之年，為何早早就辭官了
“我想讓陛下准許我去查范中丞的案子”
范嶠是范晏的父親，今日早朝便為了此事吵的不可開交，范嶠是百姓都稱的好官，說他貪污了造兵器的銀兩，我是不信的，何況現在范嶠人也不見了
不過我不記得老將軍與范嶠的關係有多好，莫非是為了炎哥哥？
“可將軍如今辭官在家，又讓我如何向朝堂解釋？”我需要有人查，可我也要對我有利
“陛下不必公之於眾，我只要暗中調查即可，不管范嶠此人是否貪污，我如今不在朝堂之中，他們也定不會多加防範與我，自然要比你們方便許多”確實如此
“可要是如此，將軍其實也可不必告知與我，不是更為方便”若是悄悄的查，我倒是圖個清靜
老將軍笑着“陛下這就想錯了，我與陛下事先說明，一是若出了事，不牽連我們家，二是要個什麼東西，便是名正言順的替陛下暗查，到時即使把人發現，只要此人不認識我，我也能全身而退，最重要的是呈上證據時也有理由”
“老將軍想的果然周全”我笑了笑說“那便多謝將軍為我排憂解難了”
“我早已不是什麼將軍，你父親生前與我是結拜兄弟，陛下叫我一聲世伯不過分吧？”
“世伯”
“好了，宴會也快開始了，我們快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