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交流

「想要對付黑袍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炸彈，衝鋒槍不頂用，炸彈總行吧！」

「設個局，把他困在一個空間有限的地方，一個炸彈，解決問題。」

這個回答算是簡單，趙平感覺是最好的辦法。

歐陽小小也點了點頭，就目前而言，她也只想到這一個方法。

「連續扔了兩次時空幣，你就不後悔嗎？」

「那可是能夠改變你命運的機會，甚至可以掌控命運的！」

聞言，趙平轉頭凝視歐陽小小。

片刻之後，才開口問道：

「那我問你，改變了又能夠如何？」

「就拿你說，你不是為了一己私慾，你想要將被害人救回。」

「我這麼說，應該沒錯吧！」

歐陽小小微微點頭，這就是他的初衷，這一點沒錯。

而趙平則是繼續說道：

「你救了受害人，那同樣也救了兇手，說不定兇手會犯下更多的罪。」

「另一方面，如果你救不了受害者，那隻會讓他再次承受痛苦。」

「而且，你每一次動用時空幣，是需要獻祭其他人的生命的。」

「你認為，這對被獻祭的人公平嗎？」

「咱們兩個人的出發點不同，你從正義出發，我從他人立場出發。」

歐陽小小聞言一笑，卻是搖了搖頭。

「別說的那麼謙虛，你應該說你從眾生出發。」

「沒那麼高尚，沒那麼高尚，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趙平連連擺手，他雖然喜歡找點刺激，但卻喜歡平淡，這不是矛盾體，只是理解不同罷了。

然而儘管如此，歐陽小小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說道：

「或許你是對的，但是既然有了可以穿梭時空的機會，我就一定要讓那些冤魂得以申冤。」

「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是能救一個是一個了！」

「你不累嗎？」

趙平看着歐陽小小，感覺她的牽挂太多了。

將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責任硬攤到自己身上，在趙平看來，太累了。

「因為我是警察。」

「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趙平沉默，對此他無言以對，或許如果他是警察，他也會和歐陽小小一樣吧！

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趙平忍不住岔開話題道：

「你當警察那麼久，有沒有遇到那些明明是死罪，卻憑藉身份背景逃脫制裁的事情。」

「現如今你有了時空幣，你會不會隨着心意做事？」

這一問，讓歐陽小小沉默了。

趙平話里的意思，她哪裏聽不出來，這個世界太多不公平了。

即便是有能力，有實力，有背景，也不是什麼事都由自己說的算的。

但是，持有時空幣的她，的確可以無法無天，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可以是時空俠客，捍衛公平。

「所以你怕不斷的迷失，就扔掉了時空幣？」

「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說是古代有一個正義的官，可是每一次他破案之後，他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那些犯錯的惡徒。」

「於是乎，他暗地裏組建了殺手聯盟，聚集正義之士，除掉那些惡徒。」

「剛開始的時候，這個組織還很正義，被人們所歌頌。」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一部分人內心開始膨脹不滿不甘。」

「他們的心，依舊是為了讓這個世界更美好，可是最終他們卻發動了戰爭。」

「最終，他們給普通人帶來了痛苦的戰爭，雖然結果那些正義的人勝了，但是沒多久，他們又變成了曾經的惡徒。」

「因為我知道我是我，所以我才是我。」

「可如果有一天，我不知道我是我，那我是誰呢？」

歐陽小小緊握手中時空幣，越是深想，他越感覺趙平恐怖。

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扔掉時空幣，絕了自己胡作非為的念頭。

作為一個正義的警察，歐陽小小曾經有那麼一個念頭，想要丟棄時空幣。

但在想要扔掉念頭升起之時，她心中會有無數個念頭說服她，留下時空幣。

「我認為我可以把持本心。」

「我會用時空幣，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

歐陽小小滿臉堅定之色，她沒有辦法反駁趙平的話。

她心中越發相信，趙平的境界在她之上，只是平時不顯山露水而已。

感受到歐陽小小心中的變化，趙平淡淡的說道：

「其實我們都處在一片昏暗的光明之中，而在我們的前面則是一片黑暗，當我們最終踏進黑暗之後，所遇到的有可能是深淵，也有可能是另一處光明。」

「如果說這個世界真有所謂的神，那麼這個神並不是憐憫眾生，而是將眾生視為螻蟻，因為只有這樣的神，才能做到真正的公平。」

說完，趙平面帶微笑。

而歐陽小小則是滿臉沉思。

她知道趙平所謂的神，說的就是她，但是她不明白，神為什麼不能憐憫眾生。

為什麼，神要將眾生作為螻蟻，才可以是真正的公平。

趙平沒有開口解釋，歐陽小小也沒有開口詢問，就這般，兩人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淼雲寨。

然而到了淼雲寨之後，他們遠遠的便聽到了老太太哀嚎的聲音。

只是到了村子之後，只有老太太一個人跪在村口，雙眼哭成了兩行血淚，而整個村子異常安靜，原本的屍體也都消失不見了。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趙平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來點音樂，現如今的場景絕對堪比十大恐怖氣氛。

駐足片刻之後，趙平不禁嘆了口氣，說道：

「整個村子，沒有一點動靜，連狗叫聲都沒有。」

「看樣子，那個黑袍人處理的挺乾淨的，他是不是有什麼化骨粉之類的東西？」

那麼多人不見了蹤影，趙平能夠想到的就是毀屍滅跡。

而化骨粉，絕對是最佳想像存在。

而歐陽小小看着這一切，卻是陷入沉思，黑袍人所作所為，看起來，為自己母親報仇，更多過追殺自己母親。

那麼多人，完全沒必要全部殺掉的！

最終還弄得如此乾淨，那是有多有恃無恐啊！

歐陽小小剛準備進村，趙平卻是拉住她。

這讓歐陽小小有些不明所以，問道：

「怎麼了！」

「看情形，那黑袍人已經離開了，我們進村子好好吃一頓。」

「不是，整個村子都死的差不多了，就那一個老太太，還哭瞎了雙眼，太可憐了！」

聽到趙平的話，歐陽小小滿臉的不可置信。

盯着趙平，突然笑道：

「大哥，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兒子是被你打死的吧！」

「也是你為了折磨她的惡毒，才留下她的命！」

「按照規定，這些人罪不至死的！」

歐陽小小盯着趙平，她感覺趙平太矛盾了！

而趙平則是面色一正，毫不猶豫的說道：

「我一直認為販賣人口就是罪大惡極，而這些出錢的人更是十惡不赦。」

「倒不是他們比販賣人口的惡，而是販賣人口的還知道自己在作惡，而他們卻認為自己所做的理所應該，並且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他們才是真正的惡！怎麼對他們都不為過。」

「剛開始，我留下她，那是村上有人照顧她。」

「可問題是，現如今其他人都死了，她一個人挺可憐的，我於心不忍！」

「於心不忍，怎麼，你還想給她養老！」

歐陽小小滿臉不屑，她看不起趙平那聖人的樣子。

現在說人家可憐了，可這份可憐是誰造成的？

而趙平則是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誤會我了，其實這一切都是環境的產物，這個老太太也算是受害人。」

「她都已經哭出兩行血淚了，夠慘了，你讓她少受點苦，弄死她算了！」

頃刻間，原本不理解的歐陽小小滿臉愕然之色，緊接着是驚訝，沒想到，懷疑，各種表情詭異的交換着。

最終，她相信自己聽到的。

然而最終，歐陽小小卻是搖了搖頭。

「你很接近神了。」

「你的思想根本就不是我能夠想像的，跳躍性也太大了。」

「但是，很不好意思，於情於理我都沒有給她解脫的理由，所以只能跟你說聲抱歉！」

狠狠地甩了趙平一個白眼，歐陽小小轉身進入村子。

趙平感受到歐陽小小心中的岔氣，不禁小聲嘟囔起來。

「真是的，一點善心都沒有。」

「還是女人么！」

「你快點跟上！」

「別生氣，來了來了！」

趙平小跑的跟了上去，二人找了一家還算大氣的房子，進去之後，果然裏面有不少糧食和蔬菜。

看樣子，這應該是村裡富裕的，多不敢說，飽餐一頓絕對沒問題。

歐陽小小手藝不差，一個小時便弄出一桌美味，當然了，相對而言也比較簡單。

酒足飯飽，帶上一些煮雞蛋和肉乾之後，二人便直接準備離開。

至於在這裏睡一覺，想想還是算了吧，畢竟不久前，這裏剛掛不少人。

「慢着，你試試現在能不能直接穿梭時空。」

「也不需要太遠，到附近城鎮就可以了。」

「那行，我試試！」

歐陽小小緊握時空幣，然而片刻之後，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正當二人嘆氣之時，那熟悉沉重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二人神色齊齊一變，立刻向村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