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讀書人一肚子壞水

李旭此時正坐在床邊，盯着林墨看，眼底的烏青，面色卻是紅潤的，仔細聽都能聽見細小的打鼾聲。

腦海中都是和她有關的記憶，這些日子確實苦了她，剛開始不懂政務吃了不少大臣的虧。

他可太了解林墨了，她怎麼可能是個甘心吃虧的主，吃的虧也都折算成銀子進了自家腰包，幾千兩甚至幾文錢都要。

每天買菜都是蹦蹦躂躂的，拿着銀子去和商販討價還價，不過也分人，尤其是那些知道她寵夫的時候花錢大手大腳，當她是個位高權重的女子，就覺得她什麼都不懂行情，就把她當成送上門的大肥肉想狠狠地宰一筆的，可是被林墨坑了不少銀子。

林墨花了最少的銀子就把那些東西拿回了家，還和他說了半天，氣憤的不行，說當她的銀子就是辛苦賺的，自己的銀子就當大風刮來的，還越說越氣，最後氣不過，又帶着銀子去那鋪子花了成本銀錢買回來了。

拿回來東西，她便覺得自己佔了便宜，就成了一個開心的小話癆。從那次之後小傻子也是一戰成名，就再也沒有人敢把她當成冤大頭了。

沒了名正言順的佔便宜的機會，她也是搖頭晃腦可惜了好一陣子，那小模樣真的可愛。君女愛財取之有道，她也是真的把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

她也根本就不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只不過藏得極好，有自己的底線和幫人的準則。

她不會像其他被世人稱讚的大善人那樣，銀子一給就完事兒了，而是為商鋪提供更好的條件，更多的好處是提供給那些個中等和小型的商鋪，有了更多的職位，就有了更多的機會。

林墨不是那種爛好人，誰都幫，真正想過上好日子的，林墨自掏腰包為她們改頭換面，也不會瞧不起男子，更不會看不起那些最底層的人，甚至會幫他們學東西，找到一份好工。

當然都是簽了欠條的，林墨從不會吃虧，她美名其曰那是借的，那些都是養夫郎的銀子。

招工的地方越來越規範，林墨也辦了兩三個，那是真正的好地方，只要是認真做工的人，都會找到一份好工。

給自己花銀子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百兩的頭面說要就要，哪怕知道他很少那些東西，只要是他多看了一眼的東西，林墨總是能第一時間看到。

他從來都不說不要，那是林墨對自己的心意和在乎，對於他來說，那些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禮物。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遇見了這麼一個又可愛又奇怪的妻主，他也當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好，可以讓林墨為了自己做到這樣......

昨天李旭壯着膽子把林墨灌醉了，從她嘴裏套出來了原因，也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她說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喜歡他長得漂亮，是她見過最漂亮，最可愛的男人，說她的色心都起了，變得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她說就喜歡小夫君這樣的，只要她一個女人，不嫌棄她的，還乖巧聽話。

還說自己是她見過頂頂好的男人，說自己深得她心，第一次見面就把她的魂勾走了一半還多.......

可以見得林墨是真的喝醉了，說話都是前言不搭后語的，也很奇怪，這不管世間哪個男子只要嫁給妻主就不會再想着旁的男人。

除了樣貌，其他的是所有男人都能做到的，平常的時候她叫自己寶貝什麼的多一些，從未當面叫過自己小夫君。

開心的理由也簡單到不能再簡單，或許是因為自己為她做了一個荷包，主動給她夾了一下菜，給她倒了一杯水，叫她一起去吃飯，又或者主動牽起她的手，和她分享一下自己的綉活，哪怕是她根本就不懂這些東西，也會開學地聽他說完，然後誇讚自己.......

總之不管以為什麼，都是和自己有關，只要自己對她漏出一點兒的好和心意，她便是能開心上好幾天。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林墨要是長了一條尾巴，恨不得都要出圈圈，要搖掉了。

逢人就說自己有多關心她，有多乖巧懂事，都不會喊一句累了，有時候說到激動了還會面紅耳赤的。

能和她在一起是自己的福氣，他不求日後能相愛如初，只求白頭偕老，畢竟對女子來說相愛如初太難了。

三年五載能恩愛如初，那就是他的幸運，哪裏還能有旁的期盼，幾十年如一日地過着，他想想都是覺得無趣，更何況是女子。

正想地出神，床上的林墨不知道是做了什麼美夢，笑呵呵地勾着嘴角，都笑出了聲了，一下子就引出了思緒。

林墨的臉笑得紅撲撲的，特別可愛，像個孩童一樣，可能是天氣太熱，額頭上都出了汗。

他拿着自己的小帕子給林墨擦了擦臉，偷瞄了一下她，並沒有醒來的跡象，李旭咽了咽口水，偷親了一下，然後他的臉也變得紅撲撲的了。

抓着林墨的手都感覺變得粗糙了一些，都是為了自己，李旭轉身去了自己的梳妝枱，從小抽屜里拿出來了一個小瓷罐。

這裏面是林墨為他做的蛤蜊油，這個蛤蜊油沒有往常的那樣油膩，塗在手上香香的。

可是做起來又麻煩又費錢，林墨就不捨得用，每次自己用的差不多了，都是林墨把它填滿。

自己用的快，她從來都不說什麼，只是趁機讓自己多親親她。

這些東西她對自己從來都不計較，李旭自然也是什麼事情都想着她。

每次故意用手指挽出來多了，就蹭到林墨的手上，讓她和自己一起抹，可次數也很少，他不想林墨發現。

更多的時候都是他趁着林墨午間熟睡的時候，偷偷給她抹，第一次她牽着自己的手的時候也是白嫩纖細的手指。

現在上邊也有了一些繭子，有的時候也會有一些裂紋，小小的，卻很密集。

抹着手，李旭也覺得開心，這些日子是自己前十八年裏最開心的日子。

天氣熱，只要他想出去，林墨爬都會爬起來，跟着自己一起去，自己買什麼東西都是她拎着。

可不管拎什麼東西，她都要空出一隻手牽着他走，拿不了的東西就租車送回家裏。

就算是手中浸出了汗，也要十指相扣，他說怕自己走丟了，夫君會找不到，要牽着。

自己在家待着悶了，他會去找李旭哥哥或者說爹爹，林墨都會套好馬車，送自己走，然後自己約摸着時間，風雨無阻地接自己回家。

好像只要自己不離開她，她就能一輩子對自己好，什麼都依着他。

自己也是在林墨那裏學到了一個詞，浪漫，雖然自己並不懂什麼是浪漫，可他知道驚喜。

林墨親口說浪漫是個費錢的事兒，她不在乎，只要能博他一笑，換來他片刻的開心，那她花的銀子都是值得的，掙來的銀子都變得有用了。

明明是一個孩子心性的人，她把自己照顧的一塌糊塗，甚至穿衣服都能系錯帶子，打上死結的人，卻把他照顧地比親生的還要周全。

一碗苦湯藥都能哭鬧上三天的人，為了自己，那碗絕子葯可是毫不猶豫就喝下去了，不過事後也還是照常哭鬧了很久。

自己本就是不愛哭之人，她做的那些事情總能讓自己的眼中有淚意，有時候自己偷偷笑着笑着就哭了。

一定是自己被林墨的哭包給染上了，要不然自己怎麼會哭呢。

抹完了蛤蜊油，李旭脫掉了外套，鑽進了被子裏。

林墨睡著了，他便不再有所掩飾，眼裏的佔有欲傾瀉而出，大掌扣着林墨的腰身往自己懷裏帶，和自己的身子緊密相貼。

突然感覺林墨的腰細了不少，然後自己靠着她的肩膀。

可能是林墨做了什麼夢，睡得不是很安穩，李旭就將手搭在了林墨柔軟的肚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着，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安然入睡。

李旭做了一個夢，夢見林墨在軍營里受了好多的傷，被逼着喝好多好多的湯藥，疼了也不能哭出來.......

林墨和李旭正睡得香，自然是不知道京城裏的各個茶館快要炸開鍋。

貧民百姓最看重的就是上位者護着她們，就算林墨傳的名聲再不好又如何，只要林墨管着她們就有好日子過。

尤其是那天林墨威脅押送物資和銀子的官員的那些話，聽着是讓人害怕，可如果她們不做那些事情，又怎麼會被林墨抓着把柄。

她們這些平民百姓都快感動哭了，林墨為了她們和滿朝文武百官為敵，她們又怎麼會讓林墨輸了。

再說林墨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只不過是有些怕夫郎，天天把夫郎掛在嘴邊，寵着自己家的夫郎罷了，也沒什麼壞毛病。

那些官員憑什麼抓着這些不放，再說人家不願意娶夫，還要逼着人家娶，這不是觸人家眉頭么，不挨揍才怪了。

就林墨寶貝自己夫郎那個沒出息的樣子，雖然她們也有的時候覺得過分了一些，不是很理解，可那是人家好不容易娶得夫郎，可不得寵着。

那時候可是所有人家都恨不得離林墨遠遠的，都嫌棄林墨王女名聲臭，誰都不肯把郎君嫁給沒有實權的林墨，都二十多了還沒娶正夫呢。

現在人家當了攝政王就想把自家男人塞到林墨的院子裏，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她們一致覺得讀書人喝了墨水，沒變好，反而熏黑了心肝，好心眼子都爛透了。這一段時間，甚至有些女子已經不讓自己的孩子上學堂，都怕日後自己的孩子變成那幫大臣，怕自己以後的孩子也學壞了。

學得和那些長舌夫一樣，整天盯着別人家後院的那些事情，逼着別人家的女人娶夫納妾，拆散了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