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張 低溫末世

朱建軍一聽這話，臉色沉了下來，“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這麼難聽？真是跟你媽一個德行。”

“我說話難聽？你看看你自己做的破事吧，拋妻棄子，搞破鞋。誰給你的臉，有臉進我家的門？”

這時一個老太太，拿着一根柴火就往朱建軍身上打，邊打還邊罵道：“畜生……畜生……”

“建軍，人家不歡迎你，你還賴着幹嘛？熱臉貼冷屁股。”那個披着皮草的女人坐在車裏，打開車窗陰陽怪氣道。

“你的東西帶走，別髒了我家門口。”魚冬冬踢了踢腳邊的兩箱牛奶。朱建軍提着牛奶，狼狽地回到車上，開着車走了。

“都散了，散了，有啥好看的。”老太太擺着手對看熱鬧的幾個人說道。

魚冬冬扶着老太太進屋，“林奶奶，這麼冷的天，您怎麼出來啦。您別太激動，氣壞身體。”

林奶奶是原主外婆的閨蜜，林奶奶和外婆同一年嫁到張家村，又是鄰居，一處就是幾十年，感情非常深厚。

“我剛還打瞌睡，聽到阿妹這邊有聲音，出來看看。你爸那畜生怎麼來了？”阿妹是外婆的名字。

魚冬冬簡單地說了一下遇見朱建國的經過，林奶奶聽完氣得拍大腿，“呸！不要臉的東西，你媽當年得病，就是讓這畜生給氣的。你可不能原諒他，聽見沒？”

“見他一次揍他一次，哪能原諒他啊。”魚冬冬保證道。

林奶奶摸了摸魚冬冬的臉，又拉過她的手，“好孩子，晚上到奶奶家住，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那我先收拾收拾，過一會去您那邊吃飯。”林奶奶佝僂出了院門，到了院門回頭笑着朝魚冬冬擺了擺手。

林奶奶是個苦命的女人，中年喪夫，一個人帶大一兒一女，兒子剛能賺錢在工地打工出了意外，補償了一些錢。女兒嫁到了北方，好幾年沒回來看過她。原主外婆去世后，連個說知心話的人也沒了。

外婆這個房子是一座兩層的小樓，前後帶着院子。前院有口井，夏天乘涼，吃飯，曬一些乾貨。後院是整個圍牆圈起來的，外公外婆在世時，會種上一些蔬菜瓜果，養一些雞鴨。

一樓是儲藏間、廚房和衛生間，樓上有三個房間，一上樓就能看見一個長條形的陽台。

魚冬冬看了看，決定住面積最大的那個房間，大概三十平米左右。裏面擺着一張羅漢床，一個老式衣櫃，一張梳妝枱，地面鋪着木質的格子地板，白色的牆面微微發黃。

傍晚六點，天已經全黑了下來，村裡前幾天停了電，村裡家家戶戶點着蠟燭，還算有些許亮光。

“冬冬，吃飯咯……”林奶奶站在院門口喊道。魚冬冬趕緊跑到陽台探出頭，“馬上就來！”烏冬兜進羽絨服前面，快速下樓。

“林奶奶做了啥好吃的，我可餓了。”魚冬冬挽着老人的胳膊，撒嬌道。

“和小時候一樣饞，做了你最喜歡的干茄子悶肉。”林奶奶看魚冬冬的眼神，像看親孫女一樣慈愛又寵溺。

走上幾步就到了，進了屋，比外婆的房子暖和不少。林奶奶在廚房搭了張小飯桌，點了根蠟燭，土灶上熱着燒好的飯菜。離着灶台不遠處放了一張單人床，床上疊着整齊的被褥。

“林奶奶，你怎麼住廚房裏。”

“樓上太冷了，我個老婆子靠着灶台，鍋里溫着水，有些熱氣。”林奶奶邊說邊端着飯菜，一樣一樣地放在飯桌上。晒乾的茄子悶的五花肉，一碟老人家自己腌制的蘿蔔乾，一盆蛋花湯，一盆大米飯。

菜式簡單，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做出這這些真的很好了。老人家平時捨不得吃，都拿出來招待冬冬了。

晒乾的茄子和新鮮的茄子風味不同，鮮茄子味道清淡，澆上濃郁的芡汁，軟糯美味。干茄子的茄香濃郁，不需要泡發，稍稍洗凈瀝干水份，熱油加入蒜末，生薑煸炒五花肉加入干茄子悶煮一刻鐘，便是一盤美味。

蘿蔔乾腌制的香辣爽口，雞蛋是林奶奶自己養的土雞生的，這天氣沒有蔥，有一碗熱湯就很好了。

“林奶奶做的菜就是香！”說著就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飯就着干茄子吃。烏冬被飯菜的香氣勾了出來，從主人的衣領處鑽出個小腦袋。

林奶奶眼花，嚇了一跳，待看清楚了說道：“你這孩子，咋吃飯還帶着貓呢？趕緊放出來。”

魚冬冬聽話地撈出烏冬，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烏冬歪着腦袋看着林奶奶，嬌嬌地喵了一聲，“這貓跟你一樣，會撒嬌，長得也俊。”說著夾了塊五花肉放在烏冬面前。

“林奶奶，別給它吃了，剛餵過了。這麼好吃的肉可不能便宜了這隻小肥貓。”魚冬冬哄着林奶奶高興，平時不會喂烏冬有鹽的食物，不想掃了老人家的興緻，便不攔着了。

一老一少坐在燭光下吃着飯，拉着家常。

和林奶奶聊天中得知，下雪的第三天村裡就停電停水了。現在做飯的水是井水，村子基本每戶人家都打了一口井。這還是早前村裏有戶人家打了一口甜水井，水質特別好，大夥也跟風打了井。

水管被凍住了，井水卻沒有，現在除了冷，沒電，村裏有存糧的習慣，生活還算過的下去。

魚冬冬婉拒了住在林奶奶家，吃完飯坐了一會就回去了，也好早點收拾好屋子。執拗不過老人家，答應明天過來一起吃午飯，才放了魚冬冬回去。

兜着烏冬回家，院子裏黑洞洞的，沒有一絲光。魚冬冬拿出手機照明，鎖好院門，特意找了根粗壯的柴火抵住門。

到了二樓房間，拿出幾個香薰蠟燭點亮，變成半人高左右。房間鋪滿了橘紅色的光。好看是好看，在燭光的照亮下老舊的傢具，就顯得有些嚇人。

變小傢具，移到了隔壁的房間。照着之前的計劃來改造房間，取出了原主媽媽存放在柜子裏半舊的棉被，變得和房間面積大小一樣鋪好。四面牆包含窗戶和門，用白色的羽絨被一邊釘，一邊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