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狼爆發言的自然卷

04月01日。

是四月的第一天，是部分人期待的愚人節，也是藤原侑的生日。

清晨天蒙蒙亮，卧室的窗帘在風的推動下敞開胸膛，讓陽光照射進昏暗無光的房間裏。身穿深灰色睡衣套裝的藤原侑支起身子坐在床沿遲遲沒有下一步行動，額間有明顯的薄汗，能看出他剛做了一個並不愉快的夢。

他拖着倦意的身軀往一旁的衣帽間走去，取出適合運動的服裝換上，來到二樓靠里的房間。這是父親為自己準備的健身房，哪怕這些器材都是目前最先進的，但在他眼裏都是一些過時貨。

自律的在跑步機上慢跑半小時后，又下樓走向弓道場進行晨間的居合道訓練。

在將近兩小時的訓練結束后，這才把被汗水浸濕的臟衣服送進滾筒洗衣機里。

趁着洗衣服的時間沖了個涼水澡，他再度走進衣帽間盯着衣櫃裏的服裝。

藤原侑的左手從褲子口袋裏面抽出，修長的手指靈活運動讓一枚五円硬幣不斷翻滾起來，這是他思考時很喜歡做的一件事情。

就好像手指靈活起來，他的大腦也會加速運轉。

“面試的話，還是穿比較正式點的衣服好了。”

獨居男標配的自言自語自問自答，他也算是學到了精髓。

襯衫和正統西裝的簡單搭配，藤原侑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有種重返去年九月參加東都大學畢業典禮的感覺。

他伸手把深藍色的領帶系好，路過浴室還不忘催動風之力把洗衣機內洗好的衣服取出送進烘乾機，他本人則是走向廚房拉開櫥櫃，裏面滿滿當當都是不同口味的速食杯麵。

今天吃什麼口味的杯麵呢？是他最苦惱的每日一問。

便利店的三明治早就已經吃膩，再說1996年的便利店，根本就沒什麼好吃的玩意。

人類都在努力發展科技，忙碌的大都市人民更不會在乎如何優化一日三餐，只會為了騰出更多的時間工作——從簡處理。

藤原侑閉眼隨手取出一桶，定睛一看發現是前天午餐的同款，選擇接受命運的他熟練開始燒水泡麵，不到十分鐘就成功解決溫飽問題。

晨間新聞的天氣預報已經表明不會下雨，享用完早餐的藤原侑在進行垃圾分類后，把烘乾機里的衣服取出晾在室內，便朝面試的地點趕去。

——

日本警視廳坐落在東京都千代田區米花町2丁目1番地1號，這裏交通便利，是管轄東京治安的警察部門，也被稱為“櫻田門”。

沒有犯過罪也沒有經歷過刑事案件的藤原侑自然是第一次來這，他抬頭望着警視廳的高樓，想到父親也是在類似這樣的地方辦公，心裏萌生出莫名的敬意。

他禮貌朝門口的警衛人員鞠躬，取出隨身挎包里的面試通知書。

“你好，我是來這裏進行面試的。”

警衛人員在確認面試通知書上的證件照與本人信息相吻合后，便露出親切地笑容朝階梯上方的玻璃門指去，解答道：

“面試地點在一樓休息室，進門左轉就能看到排隊的隊伍。”

“好的，謝謝。”

前世的自己也沒有來過警視廳，自然不知道裏面的陳設是什麼樣的。

但在藤原侑的想像中，他總覺得忙碌奔波的警察應該會沒時間打理自己的儀容儀錶，所以單純認為警視廳內部環境應該挺糟糕的，比如滿地煙頭，又比如男性刑警身上都會飄着一股煙臭味。

可是在他走進警視廳一樓大廳，才發現自己對警察的印象過於刻板。

灰白色的瓷磚地面上沒有煙頭，只有後勤部工作人員拖完地后沒有及時擦乾留下的皮鞋腳印。

身穿警服或者職業套裝的男女刑警，身上都沒有難聞的氣味，只有個別頂着亂糟糟的頭髮，但從佈滿血絲的眼睛來判斷——應該是通宵盯梢結束后沒來得及休息，直接回廳彙報。

藤原侑收起打量的目光走到隊伍最後方站定，身前兩名年齡與自己相仿的男生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着，從對話中能得出兩人的關係很親密，相處時間絕對在五年以上。

“下一位，請進。”

在經過半小時的排隊后，總算是輪到身前那位自然卷男生去面試。

站在門口等候的藤原侑昏昏欲睡，昨晚遲遲沒來的睡意居然在關鍵時刻湧上腦海，他伸手捏了捏腰間的肉讓自己打起精神。

但讓他打起精神的不是腰間傳來的疼痛感，而是門內那位自然卷男生所說的話。

——“理由？呵，我想要成為警察的理由，就是要把警視廳的老大狠狠揍上一頓！面試官先生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幹嘛？還需要我重複第二遍嗎？”

藤原侑險些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有障礙，這真的不是幻聽嗎？不對，這自然卷怕不是中二病晚期沒有治癒完，就跑出來肆意撒野了。

已經面試完畢並且得到錄取通知書的中長發青年直接捂住自己的臉，他很想與裏面那位揚言要揍警視總監的傢伙撇清關係。

“……小陣平，沒想到你真說出口了。”

中長發青年無奈嘆了口氣，心裏雖然在擔心說出這樣的話語會面試失敗，但又覺得說出這句話很符合自家幼馴染的風格。

數分鐘后，自然卷男生雙手插兜從裏面走出，他見狀連忙上前問道：

“小陣平，你該不會…”

“笨蛋，我當然是通過的。”

自然卷男生取出被自己疊成豆腐塊的錄取通知書，在他面前晃了晃便塞了回去，完全不像其他人一樣好好保管。

藤原侑皺起眉頭目送這兩人離開后，才在面試官的催促下推門而入。

他顯然不理解想要揍警視總監的傢伙為何想要成為警察，也不理解說出這種話的人怎麼就通過面試了，難道自然卷的背景很厲害嗎？

不得不說，這位被稱呼為“小陣平”的自然卷男生，已經被藤原侑拉入“希望不是同班同學”的黑名單。

“入座吧，介紹一下你的自身情況。”

藤原侑挺直腰板端坐在摺疊椅上，雙手平放在膝蓋，吐詞清晰道：

“我的名字叫藤原侑，今年二十歲，畢業於東都大學心理學專業。家庭成員只有父親一人，母親於三年前因病去世。”

面試官在聽到“藤原侑”三個字，便知道眼前的男生就是高層欽點可以直接錄取的第一名，說起來另外一位並列第一的是姓降谷吧。

想到眼前這孩子今年不過二十歲，心裏忍不住感慨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警視廳都內卷的厲害。

“這是你的錄取通知書，過來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