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夢的記憶
這裏是一片冰原。
寒地千里,荒無人煙。空氣冷冽,但也因此清新無比。
天空中沒有太陽,卻光線明媚,萬里無雲的湛藍晴空無邊無際。
遠處有幾座高聳的雪峰與冰山,在藍天下呈現出舒適的淡藍色。
雖是冰原,但這裏的環境很好,宛如人間仙境,洗凈心靈。
廣闊的鬆軟雪地上,有兩個人影。一位是躺在地上,沉睡不醒的藍發少年,而另一位,是坐在他身邊,好奇打量他的金髮小女孩。
兩人正是已經完成融合的霍雨浩與天夢冰蠶。
“真是恐怖的精神之海。”天夢冰蠶環顧這片宏偉的冰天世界。無邊無際的的冰雪,就像她闊別萬年的故鄉——極北之地一般。
她喃喃低語:“少年,你真的是個只有十級的人類嗎?”
霍雨浩還在昏迷中,沒能回答她。天夢冰蠶那積攢百萬年的力量實在恐怖,他需要時間消化吸收。
“不過算了,反正成了你的魂環,你當然是越妖孽越好。哦,對了少年,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邪惡的壞笑。
“嘿嘿,少年,就讓我來看看你的記憶吧。”
“反正都是同伴了,看看也沒關係吧,嚯嚯嚯~”
天夢冰蠶絲毫沒有侵犯他人私隱的自覺,自顧自地替霍雨浩答應了。
她雙手伸向霍雨浩的腦袋,隨着一陣白光閃耀,無數光點溢出,匯聚成一大一小兩個淡藍色光團。
天夢冰蠶伸手觸碰那個小的光團。
瞬間,無數陌生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
她看到了一個小男孩的一生。
那是一個很不一樣的小男孩。
他從小就展現出了與眾不同的聰慧與機靈,什麼東西都一學就會。和母親在一起時,他總是露出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
但是,他也經常在夜深人靜時獨自一人仰望星空,臉上是與外表不符的深沉與成熟。
他的身世並不美滿,父親的席位一直缺失,陪伴着他的母親備受打壓。而他為了自己的母親,做出了一件瘋狂的事情……
天夢冰蠶默默消化這一切,霍雨浩十多年的記憶如電影般播送完畢。
“原來你叫霍雨浩,從小就不一般呢……”
她又瞥了一眼還沒醒來的霍雨浩,不由感嘆,但注意很快又被那更大的光團吸引。
她一臉疑惑,伸出手:“既然那一團是霍雨浩的記憶,那這又是什麼?”
就在天夢冰蠶即將觸碰到藍色光團時,一道蒼老的聲音淡淡響起。
“老夫勸你最好不要窺視那個。”
天夢冰蠶慌忙轉身,只看到那熟悉的灰色人影。
“嚇我一跳……”天夢冰蠶嘟了嘟嘴。
這個神秘的灰色人影就在霍雨浩的腦海中住下了,化為一團灰色光球,連天夢冰蠶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麼來頭。
不過好在他沒有什麼惡意,天夢冰蠶雖說忌憚,但發現不管他也不會怎麼樣,逐漸放肆了起來。
“為什麼?”她吐了吐舌頭,伸出一根指頭戳向那光團,“就看就看~”
又是一段陌生的記憶湧入腦中,但是天夢冰蠶這次卻是愣住原地,神情錯愕。
這同樣是屬於霍雨浩的記憶,但她看到了什麼?
“這……這是什麼?”
她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那是一個與斗羅大陸完全不同的世界!
那裏沒有魂師、沒有魂獸,有一位少年,在那個繽紛多彩的世界同樣生活了十餘年。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還有其他世界的存在嗎?”天夢冰蠶心中震撼無比,這超出了她百萬年生命中的認知。
她突然臉色一變,神情痛苦,抱住自己的腦袋。
“呃啊啊——”
她輕輕呻吟,無數白色與金色的光團從她身上溢出。
旁邊,那個灰色人影淡淡開口:“老夫提醒過你了。他和我一樣,靈魂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不要輕易窺視。”
隨即,他身形一淡,變回了灰色光球。
“這裏是哪裏?”
不知何時,霍雨浩已經醒了,他正疑惑周圍的環境,卻看到一旁痛苦的天夢冰蠶。
“你怎麼了?”他上前問道,卻眉頭一皺,周圍懸浮的點點光團正向他飛來。
“這是什麼?”
霍雨浩伸掌,一點光團在手心中落下。
“不要看……”
“不要看啊!”
天夢冰蠶發出有氣無力的哀求,哽咽的語氣中能聽到一些哭聲。
霍雨浩還沒反應過來,腦內突然多了一段漫長而陌生的記憶,無數畫面在眼前快速變幻。
他彷彿置身於一片全新的冰原,與剛剛的仙境不同,這裏可謂地獄。
呼嘯不停的寒風夾雜着鐵砂一般的粗雪,厚重的冰雲幾乎將整個天空遮蔽,暗無天日。
放眼望去,是無盡的冰雪。
“這鬼地方又是哪?”霍雨浩暗自疑惑。
在這條件惡劣的雪域,卻棲息着無盡的魂獸。
“嗚——”
一隻雪狼仰天長嚎,徑直朝霍雨浩衝來。
然而,它的身軀卻從霍雨浩身上穿過。
“不是真實的,是幻象。”霍雨浩很快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啪——
在他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動靜,一隻大約半米長,肥嫩雪白的蠶寶寶破雪而出。
察覺到危險的離去,它喜悅地扭動身子。
“這就是冰蠶嗎?”霍雨浩發現這蠶寶寶和天夢冰蠶的本體極其相似。
然而,就在蠶寶寶沉浸在喜悅當中時,異變再次突生。
轟——
一道將近百米高的巨大身軀從天而降,重重摔在此處,引發劇烈的振動。
它氣息恐怖,令方圓數十里內的魂獸都倉皇逃竄。
蠶寶寶動彈不得,用盡全身力氣鑽入身下的雪地,似乎那薄薄的積雪能為它提供安全的庇護。
轟——
又是一陣巨響,另一道與先前身影相似,但是更為高大的身影發出低沉的嘶吼,緩緩向這邊走來。
它每邁出一步,都在雪原上留下一道將近十米長的腳印。
“這是什麼?怪獸大格鬥?”
霍雨浩卻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饒有興緻地觀看起來。
既然知道這是幻象,他就很自然地將其當做一場vr電影。
那兩道巨人一般的身影很像雪怪,身形如人,渾身白色毛髮,青面獠牙。
兩隻雪怪互相揮拳,用最原始的打鬥方法展現自身的力量。但第一隻明顯不是對手。
“上勾拳……摔他啊……打得真臭。”
霍雨浩一邊觀看,一邊津津有味地點評,隨後失望搖頭。
第一隻根本不是第二隻的對手,差距太大了。
“吼——”
第二隻雪怪怒吼一聲,將第一隻雪怪的身體高高舉起,隨後猛地砸向這片冰原。
咔咔——
原本就因為兩者爭鬥搖搖欲墜的冰層終於崩裂,百米長的藍白色溝壑吞噬着冰原上的一切。
原本躲藏在積雪中的蠶寶寶也伴隨着冰雪落入其中。
溝壑逐漸合攏,狼藉的冰原在暴風雪下很快又恢復原先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