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暗與殺戮

黑暗漸漸籠罩了洞穴，將光明吞噬殆盡，只留下空蕩蕩的聲音，和看不見周圍一切的黑暗。

蘇羽的話語回蕩在洞穴里，聽起來是如此的滲人，讓青雲門的不少弟子害怕了起來，有的甚至瘋狂逃跑，完全沒有考慮過蘇羽在這個環境能不能看清周圍。

紫青冷靜的喊道：“不要慌亂，如此黑暗的環境，就連我都看不清，這洞穴一點光源都沒有，他也看不見我們，都冷靜下來，保持劍陣！”

聽到這話，一些弟子才冷靜下來，不過心裏還是害怕着，在黑暗的環境中面對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這讓沒有任何實戰的多數青雲門弟子難免害怕了起來。

蘇羽聽到這話，嘴角微微揚起，確實，這裏沒有一點光線，即使是他，也很難看見周圍的環境。

可是，人感知世界的方式可不光光只有視力，還有聽力，觸感等等。

蘇羽可以感知天地萬物的氣，人的氣和其他物品的氣有着明顯的區別，能夠感知到萬物之氣的蘇羽完全不需要視力。

他閉上了眼睛，完全放棄視力，將全身心都投入黑暗之中。

只聽見一聲極其細微的刷的一聲，若是不注意，很難聽到聲音。

蘇羽運轉觀形決，感受到了天地萬物的氣，背後有着強烈的劍氣，劍氣背後有着蘊氣境強者才具有的氣息。

這正是紫青，他雖然看不見周圍的環境，卻有着超乎常人的聽力，聽到了蘇羽在黑暗中的細微呼吸聲，手持青劍徑直殺了過來，速度如風，身影無息。

他相信，對手連反應都不會反應過來，就會死在他的青劍之下。

可惜，蘇羽有着能夠感悟天地萬物氣息的能力，對於太來說，聽力都不是必要的，只要能夠感受到，就足夠了。

身影輕掠而過，擦過了紫青的青劍，紫青露出錯愕的表情，身體因為慣性沒能做出反應。

他感受了強烈的危機預感，急忙調動全身真氣，護住全身。

他可是蘊氣境武者，可以調動真氣外出，單憑這一點，就足以碾壓身為內壯境的武者了。

紫青心裏還想着，哪怕對方的刀再鋒利也很難突破他的真氣，傷害到他。

可是，紫青感受到不是刀氣，而是結結實實的如同鐵石一般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胸口上，其力量恐怖極致，直接將真氣打幾乎要潰散開來。

轟隆，蘇羽極致的一拳爆發而出，將紫青生生打飛了出去，撞到了山壁上，無數碎石隨之掉落下來。

不過，蘇羽明白，剛才這一拳僅僅是打破了那人的真氣護罩，並沒有真正的傷到那人。

想要快速解決戰鬥，不能先和最強者打，先把礙事的其他人給殺掉再說！

蘇羽爆發極速，身影一閃，感知着青雲門其他弟子的氣，聚集在一起，毫無畏懼的直接沖向列成了劍陣的青雲門弟子。

“小心！施展青雲劍陣！”

紫青急忙喊道，知道對方沖向了青雲門的其他人。

青雲門的弟子在黑暗的環境下，加上本就慌亂的心態，根本施展不開劍陣。

蘇羽一步邁出，拔出黑鐵刀，全身的力量彙集於刀尖之上，刀尖化作一道黑色細線般斬向青雲門弟子，又像是被打散一樣分裂成無數刀氣。

拔刀術，妖亂斬！

無數刀氣斬向青雲門的弟子，斬掉脖頸，斬掉雙腿，在妖亂斬的斬擊範圍，無所不斬，將範圍內的青雲門弟子都斬成了一個個分裂的軀幹，血肉飛濺，慘叫聲不絕於耳。

僅僅一招，蘇羽就解決了聚在一起的青雲門弟子，場下基本只剩下了兩個蘊氣境的武者，還有一些殘留的倖存者。

蘇羽渾身都鮮血的氣味，一時間殺了這麼多的人心裏沒有後悔，他知道。這個世界無情且混亂，如果不殺了他們，死掉將會死自己。

而且，蘇羽並非沒有給青雲門弟子機會，一開始，他想要交好，不想打開殺戒，可是，沒有人相信他。

蘇羽手持沾滿鮮血的黑鐵刀，感受着濃郁的血腥味，感受着鮮血從身上，刀尖上一滴，一滴的掉落着，身體有些撐不住的走向了另一個蘊氣境武者。

柳雪兒聽着越來越近的聲音，剛才青雲門弟子慘死的聲音彷彿還回蕩在自己耳邊。

此刻的她已經完全喪失了戰意，哐當一聲，雙腿一軟，坐到了地上，驚恐的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能做一切，只要不殺我……”

柳雪兒的雙手忍不住向後扒拉着，想要遠離這個惡魔。

蘇羽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體險些撐不住的倒在了地上，妖氣進一步侵蝕着自己的身體，生機之氣越發稀少了。

鐺！

蘇羽提前感知到了劍氣，撐起身體，手拿黑鐵刀擋住了青劍的攻擊，發出金屬碰撞的刺耳之聲。

他心裏真的是怕了，擔心自己現在殺不了眼前只有內壯境的武者，下一刻死的將會是自己。

這一劍，他將真氣灌入了青劍中，這是身為蘊氣境優勢，依靠外放的真氣，足以斬掉對方的刀。

然而，讓他驚詫的是，居然沒有斬掉對方的刀，被生生擋住了，一時間僵持了下來

“師妹，殺了他，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紫青大喊道。

柳雪兒及時反應過來，拿出同款青劍，斬向了蘇羽所在的方向。

雖然她看不見，但是剛才那麼大的動靜就發生在自己身邊，足以讓她判斷蘇羽的位置了。

噗，蘇羽胸口被青劍刺中了，不過，卻是難以再進半分，被肋骨給生生擋住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蘇羽的筋骨防禦力提高到了一個極為變態的程度，擋住了這致命一劍的攻擊。

蘇羽眼睛發紅，身體有些顫抖的憤怒，聲音低吼道：“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逼我！”

咔嚓，蘇羽一手捏碎了柳雪兒的青劍，肌肉暴起，黑鐵刀猛地發力，釋放出真正的刀氣，擋開了紫青的青劍。

紫青身體被打的後退了幾步，驚恐的想着，這到底是什麼變態，力氣比身為蘊氣境的他還要大！

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蘇羽的一拳再度打在了他的身上。

之所以不用黑鐵刀，是因為握着黑鐵刀的手已經被妖氣侵蝕了，顫抖不止，根本握不住黑鐵刀，更不要說用黑鐵刀施展刀法了。

“沒用的！”紫青像是給自己壯氣般喊道：“現在的你，還能破開我的真氣護罩？！”

蘇羽一步邁出，一拳接着砸在紫青胸口上，喊道：“那就試試！”

轟！轟！轟！

接連三拳爆發而出，像是巨石落地一般，砸在了紫青胸口上，真氣再堅硬，也是有限制的。

又一拳下去，本就不穩固的真氣護罩在被打散的粉碎，拳勁的餘波打在了紫青的胸口上，打的胸口凹陷，骨頭髮出斷裂的聲音。

紫青剛想要拿起青劍反擊，蘇羽一步邁出，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紫青的臉門上，沒有了真氣護體的紫青自身防禦力對於蘇羽來說實在太弱，脆弱的跟個紙一樣，一拳砸下去，直接將腦袋打穿，鮮血飛濺。

蘇羽收回拳頭，不再關注已經死亡的紫青，嘴裏喃喃道：“還剩……最後一個。”

黑鐵刀在剛才的戰鬥中因為右手無法使用被弄丟了，而此時，蘇羽全身幾乎進入了半癱瘓狀態，想要再移動幾步都是如此的困難。

不能就這麼死去！

蘇羽心中吶喊，不願意就這麼放棄。

重新閉上眼睛，感受天地萬物之氣，其中最明顯是刀氣，在自己體內若隱若無的刀氣，不再是模仿而成的刀氣，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刀氣。

天地無情，變化無窮，萬事萬物都有氣，順應其氣，凝聚刀氣。

蘇羽心中所感，以手為刀，閉目凝神。

拔刀術，妖亂斬！

一刀橫斬而過，以極速爆發而出，在即將逼近逃跑的柳雪兒的時候，刀氣分散開來，爆發出無數細小的刀氣。

柳雪兒急忙用真氣護住全身，企圖藉此擋住刀氣，然而，真正意義上刀氣其實已經相當於外放的真氣，甚至更勝幾分。

附在身上的真氣淺薄無比，輕輕一斬，便被刀氣斬開，接着而來的刀氣斬裂肌膚，筋骨。

柳雪兒的真氣護體在強大的刀氣面前根本不堪一擊，無比脆弱，只聽見一聲又一聲慘叫聲，便徹底失去了性命。

蘇羽並沒有鬆口氣，因為還有一些殘留的青雲門弟子。

打算逃跑么……

蘇羽以手為刀，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連續斬向那幾個逃跑的青雲門弟子。

噗噗噗，連續三道刀氣斬過的聲音響起，最後的幾個青雲門弟子也都死去了。

咚，蘇羽控制不住身體疲憊，感覺自己身體如同植物人，只剩下了微弱的意識。

我的刀氣已經有了實質性的突破，我還有機會。

想讓蘇羽放棄，除非徹底死去！

蘇羽強撐一口氣，利用天地萬物之氣，凝聚成刀氣，從外而內的斬滅刀氣。

體內的真氣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蘇羽只能採取這種辦法。

無數細小的刀氣割裂肌膚，斬滅妖氣，鮮血從身體各處流出來，整個人都變成了血人，有着絲絲的妖氣被斬滅消失，化作黑氣消失不見。

斬滅妖氣，無所不斬，蘇羽意識逐漸模糊，只剩下想要活下來的想法，斬滅妖氣的想法。

在這裏，時間已經失去了概念，周圍只有黑暗，還有隨時會死亡的氣息。

身體痛苦，無比的痛苦，蘇羽產生過想要死亡的想法，也不想忍受如此劇痛。

可是，他不能死，就這樣死去，他不甘心。

漸漸的，意識逐漸沉入黑暗，意識彷彿沉入深邃黑暗的湖水中，冰冷難受。

深邃黑暗的湖水之中，有着一縷十分微小的綠色氣體，這氣體像是溫柔的懷抱，緊緊抱住了蘇羽的身體，讓身體沒有那麼寒冷。

死亡……唯有接近死亡才能領悟生命的真諦。

生機之氣在逼近死亡的時候完成了蛻變，雖然只剩下一縷，可終究是完成了蛻變。

這一縷生機之氣驅趕凈化着體內的妖氣，貪婪的吸取蘇羽身體的生機，全力對抗剩下的妖氣。

蘇羽的身體也因此變得越來越痩，幾乎要成為了皮包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着，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蘇羽才咳嗽一聲，吐出一口黑血，渾身舒泰了很多。

蘇羽睜開的眼睛第一個想法就是，我活下來了……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有機會。

他躺在地上，想要抬起自己的胳膊，發現自己的胳膊像是不存在一樣，輕飄飄的。

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幾乎只剩下了骨頭。

這是……什麼情況？！

蘇羽艱難的拿出一顆回春丹吃了下去，運轉着觀形決消化着回春丹，補充着身體的能量。

生機之氣這是突破了？

蘇羽運轉觀形決的才感知到體內的生機之氣竟然意外突破了，意識到憑藉這突破的生機之氣自己才能活下來。

似乎，多了些變化？

蘇羽感知到體內的生機之氣主動伸過來，消化着體內的藥力，瞬間就將回春丹的藥力消耗殆盡。

為了救我，生機之氣消耗我體內的生機，現在更是主動吞噬我體內的藥力。

生機之氣恐怕也是掠奪之氣。

想要活下來，本質上就是一種掠奪啊。

蘇羽無聲感嘆道，直接將所有的回春丹一口吃下，引導生機之氣吞噬體內的藥力，得到壯大的生機之氣反哺蘇羽的身體，讓蘇羽的肌肉開始鼓了起來。

吃下所有的回春丹后，蘇羽勉強恢復了六七成，畢竟，剛才的消耗實在太大了。

剛恢復的差不多了，蘇羽就意識到一個問題，必須趕緊離開這裏！

在這裏不知道昏迷多久了，青雲門的人隨時都有可能過來，到那個時候，蘇羽面對可能不是蘊氣境武者了，而是先天武者！

巔峰時候的他都不敢說能和先天武者碰上一碰，更不要說現在還沒恢復好的蘇羽了。

將黑鐵刀收回，點燃煤油燈，檢查附近有沒有掉落什麼東西，避免因此暴露身份。

檢查了一遍后，蘇羽就匆忙離開了洞穴，顧不上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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