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探山
“陳哥,咱們來這地方幹嘛啊?這裏有啥線索嗎?”
身着便裝的嚴銘看着陳案開口問道,此刻他們正身處一個我國北部的一個鄉村裡,這裏的人口不多交通也一般,馬路還是用那種白色水泥修出來的,然後在水泥干之前畫上一條條橫線來增加摩擦,不過這種路不結實的很,那種裝沙石的大貨車壓個幾次就很容易變形,不過村裡一般也沒有大貨車經過,頂多是一些自己的私家車。而且這村裏的年輕人基本上都出門打拚了,在外面掙了錢以後也基本不會回村裡自己建房子住,大多都是在縣城裏或者大城市去買房子,只有過年回來拜年才會回到這老房子裏,重新在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房子裏生疏的生活。
“廢話,沒線索我帶你上村裡體驗農家樂來了?”
陳案翻了個白眼,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這才又重新開口:“是這樣的,我呢通過一些秘密渠道呢搞到了一些資料,這裏呢就是當年老黑水河公園橋上死亡的葉玲玲老公陶華的老家,兩年前他在妻子死亡后曾經去天辰集團試圖要個說法,但討要無果后他就失蹤了,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呢,天辰的老總曾經派出一個殺手來試圖對陶華進行斬草除根,然後陶華就在回老家的路上失蹤了,而去殺他的那個殺手在他失蹤不久后也就意外失蹤了,所以想着來他老家看看有沒有線索。”
“哦~這樣啊,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
“廢話,你去問路啊,擱這杵了半天跟大爺一樣,你是大哥我是大哥?”
“哦哦哦哦好的,我這就去。”
嚴銘就屁顛屁顛往村裡去了,留下陳案在原地抽着煙仰着頭望着天,猜測着這小子到底是用什麼辦法當上警察的,他那個老爹連這方面也有關係的嗎……
片刻過後,嚴銘就略帶興奮的一路小跑回來了。
“陳哥陳哥,我問到了,陶華家不在村裡,在村口的一條小路上山去就到了,”
“是嗎,那內小條路在哪呢?”
“啊?!!我忘了問了,我再去一趟。”
陳案真的被這個祖宗搞的頭都疼了,煙都抽爛了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當上警察的。
“行了行了別去了,應該就是我們剛進來路過的那條,你把車倒過去就行了。”
嚴銘開着那輛A7緩緩向後倒去,陳案沒有上車在路上慢慢走着,他沒有開他那輛漸變QQ過來,因為那車膜是葉霜那姑奶奶親自去改的,要是刮花了估計得絮叨他個把月,所以他就讓嚴銘開着他家最低調的車過來了,結果就這還是能買陳案那車十幾輛了。
上山的那條路很小,車子不足以停進去,而這水泥路又只有一輛車的寬度,連調頭都難以做到,所以嚴銘很是糾結車怎麼停。不過陳案來了以後兩句話就把嚴銘搞定了:“這小村哪有人開車回家,停中間留個電話就好了。”
然後這倆人就打着手機燈上山去了。因為這地方實在是有些遠,他們在路上就已經用了十個小時,所以就算陳案破天荒的八點起床了,他們來到這的時候也已經六點了,加上又是問路啥的一頓折騰,他們上山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八點了。此時的正值月末,月亮正是小峨眉月牙,照不了什麼光,本就崎嶇的山路是更加難走了。嚴銘走在前面照着路走着,走到悄悄平坦點的地方的時候就會把燈轉向陳案的身前,因為陳案的燈總是在左右草叢邊來回照,嚴銘這孩子心地善良怕陳哥不好看路所以會偶爾把燈轉過來給陳案打下光。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吧,兩個人的眼前出現了一所老舊的房子,房裏用紅磚堆砌,然後再用水泥在牆上抹上一層。房子面南朝北,背後倚着一座小山,旁邊還有間土磚圍起來的一個小屋子,面積很小門都沒有,裏面的柴早已爛的不成樣子。
陳案跟嚴銘打着燈圍着房子轉了一圈,總共四個窗戶都是關着的,沒有通過窗戶翻進去的可能。他們圍在大門口,陳案盯着大門上的經典老鎖頭,接着就從腰間的鑰匙串上掏出了一把多功能匕首,然後從匕首的裏面轉出來一根鐵絲,再然後他就開始撬鎖了……
“唉?不是,陳哥你幹嘛呢,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這算私闖民宅了吧。”
“是嗎?那你可以不從大門進去,我告訴你另一個方法,看到剛才那個糞坑了嗎,你可以試着從那裏進去然後從蹲坑裏鑽出來,反正坑已經幹了頂多就有點臭,你擠一擠應該可以進去的。”
此話一出嚴銘立馬閉嘴,他知道接下去再多說的話陳案也許會撬開鎖以後自己進去,然後從裏面把門關上,只給嚴銘留下逆行糞坑這一條路。
沒幾分鐘陳案就撬開了鎖,看樣子還是個老手,把鐵絲插進去左捅幾下右捅幾下,然後拿出來掰一掰再插進去扭一下就開了,當然了你最好不要問他為什麼這麼熟練也最好不要問他為什麼隨身帶着鐵絲,因為他只會回答你一句工作需要。
兩個人就這麼隨意的打開了門然後進到了陶華的家裏,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陰森森的大廳,一張老槐木桌子擺在大廳中央,四方各有一條長凳,最右邊停着一輛老二八大杠自行車,杠上還用黑色膠皮縫了一個袋子。桌子左手邊的牆壁上有個凹槽,上面放着兩個老舊的很的紅色水瓶,最上面還用木板隔出一層小槽子放着些杯子。不說這大廳連個窗戶都沒有的事,就算是有,此時正是月末壓根就沒有月光,所以陳案和嚴銘二人就只能打着手機的手電筒四處查看,當嚴銘的手電照向堂廳的上方只是,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三幅遺像!
這三幅遺像呈品字狀排列,下面兩幅應該是陶華的父母,均用的是藍底照片,只是兩個人看起來拍這個照片的時候都很年輕,頭髮烏黑無一點蒼白。而那第三幅遺像,繞是警校出身的二人也是嚇了一跳,因為那幅遺像連臉都已經沒有了,只能通過頭髮的輪廓大概判斷出是一個女人,整個相片只有黑白色這兩個色調,只是用了不同程度的黑白來表現出人的輪廓,除此之外,大廳除了門後面放着一些扁擔鋤頭之類的農具以外便再無其他東西了。
“陳哥,你不覺得這地方特別陰森嗎?我怎麼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啊。”
“你他媽自己害怕不要說出來啊!恐懼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啊王八蛋!!!”
“可是這地方真的很嚇人啊,我怎麼感覺這屋裏有什麼東西啊。”
“你小子能不能少說兩句,我已經在試圖理性了你不要過來搞我心態啊!”
這兩個人在說了幾句話以後恐懼略有好轉,終於開始正視這個陰森不已的屋子。
其實陳案一開始進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害怕的情緒,只是在他思考為什麼這房子感覺陰氣那麼重的時候,嚴銘發現了那三幅遺像,然後陳案的腦子也就短暫的失去了思考能力開始被恐懼侵襲。但當他冷靜下來之後就發現了其中的原因:這麼孤單的一個房子就建在荒郊野嶺上,房子朝向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這堂廳是一扇窗戶都沒有,擺的些傢具物件又是些很有年代感的東西。你想想,荒郊野嶺你進入一個長期沒人住的房子,一推開門就是一堆二十年前的老物件,抬頭一看上面掛仨遺像,其中倆在盯着你還有一個沒有臉還是黑白的,擱一般人估計已經嚇個半死當場昏厥過去了,也就是這倆人心理素質強還能抗住了,當然了,一般人也沒有大半夜上山去找這刺激的。
“嚴銘,我們走吧,太黑了,這時候查不出來東西的。”
“啊?這就走了嗎?不全部查一遍嗎?”
“晚上先不查了,太黑了什麼也查不出來的,手電的光太小不夠照到全部,不好查。”
說完這句話,陳案就轉身出去了,嚴銘看他走了,也就不在猶豫然後出去了。兩個人進去沒到五分鐘,便又鎖好門下山了。
“陳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這個點回縣城估計得個把小時了。”
“不回去了,我們下山回村子裏找個大點的人家,給他點錢讓他留我們住一晚上。”
然而聽到陳案說這話嚴銘確實有點尷尬,陳案也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回頭問了下:“怎麼了?你住不慣農村嗎?”
“那倒不是,只是陳哥,這村裡能收電子支付嗎……”
“WOC……你該不會跟我講你這麼大一富二代身上一張鈔票都沒有吧?”
“真沒有……現在去哪都是微信支付寶,錢多點我就刷卡了,哪有用現金的時候。哎?陳哥我刷卡行不?”
“你小子真是天才啊,這村裡連個路燈都沒有你指望他們有POS機嗎?你這個腦子也別當警察了,明天去賣POS機吧,把業務擴展到每一個這樣的村裡去。”
嚴銘被陳案罵的有點不敢說話,他也意識到自己剛剛是有點過於傻了吧唧的了,所以此刻他的臉有些害臊的紅了,不過好在天太黑了看不着他的表情,不然陳案要直接叫他小娘們兒了估計。
大概因為是下山的緣故,兩個人只用了十分鐘就下了山,然後就直接開車往村子裏去了,在陳案的指揮下,嚴銘把車停在了一戶看起來稍微富裕點的人家門口的稻場上,然後緊接着他就下車敲了敲門。
讓人意外的是,開門的是一個年輕人,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微胖年輕人。他打開門有些意外,因為這個村子已經很久沒來過外面的人了,上一次大概還是去年那會有幾個穿西裝的來過。
“額,你們是幹什麼的?”
“哦,你好,我們是來找人的,就是住在山上的陶華,只是我們來的時候太晚了,天都黑了晚上回去也不方便,想問一下小哥你這兒能不能讓我們兩個借宿一晚?”
“這樣啊,恩…那行吧,樓上有個客房不過挺久沒人住了,你們倆跟我上去吧。”
陳案有些意外,因為他以為這種要求大家都會覺得很尷尬而拒絕的,所以他已經悄悄的抽出了藏在腰帶里的兩張紅票子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一番,沒想到這小哥這麼放心的就讓他們進去了,這反而還讓他有點不太安心,進去的時候還掃了眼門口是不是有個大漢等着套他倆的麻袋呢。
不過陳案的陰謀想法並沒有出現,這個年輕人把他倆帶上樓之後大概是怕他們不放心,所以說了幾句話稍微解釋了下:“你們是來調查陶華失蹤的事的吧,我是他發小,我叫周彥。你們安心睡吧,有什麼事明天起來了可以問我。”
陳案跟嚴銘躺在床上,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嚴銘則是難以入睡,畢竟這村裏的席夢思跟他家裏那個完全比不了,所以他躺在床上難受極了,更何況……這也是他第一次跟別人睡覺,畢竟他家從來不會出現什麼客房不夠需要兩個人擠一張床的事。
既然睡不着,那就乾脆動動腦子,試試用陳哥的思考方式來想一想,結果他還啥也沒想通,陳案那邊就已經傳來了些微鼾聲了,雖然睡不着,還是閉上眼睛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