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融民工
李泉兄弟所說的雲邊農商行在老城區的一個三岔路口，靠近老舊小區，門前是一條馬路，旁邊就是早上買菜的集市。對於居民而言也算配套齊全，但對於銀行而言將顯得就是比較老舊和吵鬧。
夏邁是這個支行的行長，準確的說他是管理型支行的行長。他很年輕，並且是從上級調下來當支行行長的，雖然不能說是前途一片光明，但也是行里重點培養的人物。
他今天來的非常早，因為今天是老年人退休金的發放日期，很多老年人都會早早的來到銀行門口，只待一開門就衝到銀行，把錢取出來。有時候年輕的夏行長真的很疑惑，難道存在存摺或者銀行卡里的錢就不是錢了嗎？為什麼要把錢取出來呢？
他站在網點裏面朝外看去，老城區梧桐樹的樹蔭完全遮住了這個網點的小廣場。廣場上的老人已經排起了長龍，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自己帶着板凳和小馬扎，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很多人甚至都打起了撲克牌。
“嘀、嘀～”一輛黑色的運鈔車停到了銀行門前非機動車道上，車上下來三個人，都持着霰彈槍。其中一個人打開了後門，會同另一個車裏的人拿起兩個密碼箱，向網點走去。這時有些聊天的老人便不再聊天，甚至收起馬扎，站了起來，他們知道網點要開始營業了。
網點裏面，一個經理歪歪扭扭的戴着頭盔，隨意的穿上防彈背心，手裏拿着一個電警棍，旁邊還有一個保安。夏邁再次向工作人員確認一下網點內的錄像是否全部正常。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夏邁朝準備接款的人員點點頭，她打開了旁邊的小門兩人一起出去。夏邁確認自己在網點的監控範圍內，於是去檢運鈔車的車牌，並核實送鈔人員的證件。核對完畢后，他們帶兩人回到了營業網點，網點內的保安看到四個人進來以後，立刻關上大門，夏邁也將大門上鎖。
隨後他們再次進入了一個小門，進入后也立刻進行上鎖，運鈔車人員在電腦上各自輸入自己的密碼后，夏邁再次通過圖片確認了他們的身份。辦理交接后，運鈔人員離開。
而夏邁則是要求往網點裏的人員對密碼箱裏鈔票和會計憑證進行再次核對。都結束后，他叫上兩個名員工，讓他們拿着紙筆，為外面排隊的老人寫一個取號紙。
因為老年人不太熟悉用取號機，如果強制使用的話太過浪費時間。
八點半他們準時開門。
鄭義和王艷紅也到了這個支行的廣場，但他們沒想到有這麼多人，還都是老年人。他們也沒辦法，只能在外面先看看，畢竟鄭義一開始的計劃是想要以辦理貸款的名義到這個地方來打聽一下消息的。
而兩名工作人給這些老年人發完取號紙后，又開始拉起了業務。
“曹大爺，又來取錢啦？上次推薦給你的理財產品怎麼樣啊？是不是收益還不錯啊？”
“小王啊，上次那那個到期了，我這次一起取出來。但是你們這個利率也太低了，我五萬塊錢存了半年，才拿一千塊錢。你們這個收益也太低了。上次我一個老戰友，他兩萬塊錢借給人家三個月就拿了兩千。你們這個啊，利息太少了。”
“曹大爺啊，借錢給人家，有風險的，萬一拿不回來那可就血本無歸了！”旁邊那個女經理說道。
“小趙啊，你們這個也太少了！再高點就好了！”曹大爺還是想要高一點的收益。
“想要達到您戰友那個收益可是有點風險的，
大爺我們這收益也算是不錯的了。”那個姓趙的經理繼續勸道。
“算啦算啦，我還是取出來，取出來去借給人家用，多收點利息。”
“那您可要把好自己的錢袋子，那可是您的養老錢！”小趙又提醒一遍。
那個老人只是擺擺手，不再說話。兩人也不再勸。
“哎，業務真是難做啊，我們行里這些產品的利息真是低啊，完全比不上民間借貸。拉業務真是越來越難了！”姓王的經理又是一陣抱怨。
“行里也還算好啦，至少給我們員工還是配了一些好的理財產品的，上次就那個收益也有15%個點呢！”
“那也看對誰說了，我們的收入現在也就千把塊，對你們女的來說夠了，但對我們男的而言和工地上的農名工沒啥區別，就是妥妥的金融民工，又考慮績效，管的還嚴。真是要想點其他辦法了！”王經理說著搖了搖頭，又掃視了一圈正在排隊的老人們。
“還是多拉幾個人吧，把這個月的存款和代銷業務先做完，不然拿不到月底績效啦。”
兩個人繼續在這個斑駁的場地上拉起了客戶，直至兩個人汗流浹背，也只是拉到了幾個購買理財產品的老人。這時姓趙的經理說“一共拉到了五個客戶，這樣吧，你拿三個我拿兩個，這樣你看好吧？等下次再多給我一個。你看行嗎？”趙經理說道。“三個給你吧，我兩個，也不要那麼客氣了！”王經理大度的一揮手。隨即又說道：“我也不指望這個發財了！”。
這時鄭義走上去，“不好意思打擾了啊，我們想辦個貸款，不知道找誰啊？”。
這時這個王經理來了精神，“你好啊，你們想辦貸款是吧，跟我來吧，我這邊可有好多的產品。”
說著就把兩個人往網點裏帶，並對趙姓經理說：“這幾個客戶都給你吧，我帶着他們去辦貸款！”
那個趙經理微微點點頭，沒說什麼，就帶着談好的幾個老人，去往大廳購買理財產品。
王經理帶着兩個人到一個小會議室坐下，拿起了兩張名片遞給鄭義和王艷紅。“你們好，這是我的名片，我叫王樂民，是我們行的信貸客戶經理，兩位怎麼稱呼？”
“你好，王經理，我叫王艷紅，他叫鄭義。我們想辦一個貸款，大概要1百萬左右吧！”王艷紅說道。
“那你們是經營什麼的？或者有什麼消費用途嗎？”
“我們有一個大排檔，商鋪是租的。”
“那你們是在其他行有貸款嗎？還是第一次到我們行里貸款？”
“第一次貸款。”
“第一次啊！那可能比較困難。那你們在我行有金融產品嗎？”
“沒有。”
“那你們有啥抵押的不？”
“有一套房子做抵押，在後面那邊的城中村！有一套二層小樓，大概160平左右。”王艷紅回答道。
“那邊的房子可不是那麼值錢的，可能抵押不到你們想的數額啊，我需要跟領導和上級再請示一下，然後可能最好在我們行里有點金融產品，貸款可能會更好辦理一點。你們看呢？”
“那我們去其他行再問問。”鄭義作勢就要開。
“鄭先生不要着急！我們行內和其他大行比，貸款條件可是要放鬆很多。如果在我們這裏貸不到的話，估計在其他行也很難貸到。當然我們的利率也是要高一點的！”王樂民也站了起來解釋道。
“利率是多少？”王艷紅問道。
“10.3%一年期，如果五年期的話得12.6%。但是我們行的額度高，可不是其他行能夠比的。但是你們的情況比較特殊，我需要向上級行請示一下，你們看呢？”
“那就麻煩您了，我們順便在去諮詢一下！”王艷紅站起來告辭。
“留個電話吧，方便我們後面聯繫！”
鄭義把自己一個剛註冊的號碼告訴了他，王樂民直接撥打了電話，讓鄭義存好他的號碼。
王樂民把兩人送出門外，跟他們說“等我請示完了，我第一時間聯繫你們。”
看着鄭義和王艷紅走遠，王樂民開始撥打電話。
。。。
下午，王艷紅接到了李家兩兄弟的電話，他們要來律所進行諮詢。
王艷紅將時間約定在了三點，這個點正好休息完畢，算是精神比較好的時候。
下午三點還沒到，李家兩個兄弟就到了樓下，但是他們沒貿然的上樓，直到兩點五十五以後。
王艷紅把他們帶到小會議室，鄭義給他們倒上水。
“這次你們來是諮詢還是委託我們辦理案件？”
“這個有什麼區別嗎？”李泉有點緊張的問道。
“諮詢嘛，就是你們詢問我們給你們專業的答案，每個小時的收費標準是300元。委託就是你們吧案件委託給我們辦理，然後你們就不用管了。價格上次跟你們說過了，9萬塊，但是考慮到你們實際情況的話可以優惠點，8萬。”王艷紅認真的回答。
“我們想選委託，但是錢不夠啊，我們只有4萬塊。能不能幫幫我們，主要是我們的錢沒有拿到，您也知道的，我們被騙了！”李響急不可耐的回答道。
“如果你們有5萬塊的話，這樣的話我們也可以受理，等到案件結束以後，打贏官司以後再收取錢，但是價格是要往上抬一抬的，訴訟贏了或者通過其他方式幫你們解除借款合同，追回欠款的話，案件結束后還要收取6萬塊。”
兩兄弟對視一眼以後，點點頭。“我們現在可以繳五萬，剩下的等案件結束以後再給你們。”
“好了，我們簽個協議，然後開個收據，然後去財務那邊交個錢就算是我們正式受理下來了。小鄭，你帶他們去辦理一下手續。”
鄭義在辦理手續的時候，看到兄弟倆一人拿出了3萬，後來李響又立刻把一打錢收了起來。
這時王艷紅也接到了王樂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