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刺史之死(下)
經過和獵人溝通,現場確實發現有狼的足跡但數量在三兩頭,並非狼群出沒,更沒有發現虎豹的痕迹。詢問獵人近來可否發現有虎豹出沒,他們都回答並未發現。
回到州城我帶領眾人直接去了長史李愷的府第。李愷的府坐落在繁華的府衙府衙大街上,這裏是原戎州首富張希的宅邸,后因子孫的揮霍抵押給了府衙做庫房。長史李愷到任后看上此宅的寬大精巧,因此都督大人便讓人給其騰了出來。
門口光門衛就有十幾人,一見我們來了馬上有人進去通報。一會兒,李愷親自到府門迎接。寒暄幾句,進去落座后李愷詢問我的來意。我忙說自己一直未能到長史大人府上拜見,今是來看看大人,別無他意。
說句功夫已近中午,李愷早已備下酒席拉我吃飯。席間禁不住眾人的勸酒我也飲了幾杯。酒足飯飽,李大人屏退左右沖外面擊了兩掌,隨即近來一個僕人端了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是滿滿的金定子。李愷笑嘻嘻的到:“牛大人,這是五百兩金錠,望乞笑納。”我心說:“這小子真大方,你姥姥的五百兩金子老子當一輩子縣令也掙不來啊。”不過嘴上推辭道:“無功不受祿,長史大人何故如此。”李愷道:“牛大人,你我既有同僚之誼,又共為太子殿下做事,以後當互為照應。待會兒我自會叫人送到大人的住處。”我含糊答應了一聲,起身說道:“初到府邸,李大人可否帶下官參觀一下?”李愷稍微一愣,旋即笑道:“自然可以,請。”
全府三重宅院,前院為正廳,為接見重要客人和操辦大型的宴會場所。中院是主人的辦公和接見親友的場所。後院是內宅家眷的住處。最後一所花園,曲徑通幽,山水交映,別有一番風趣。往回參觀時我發現中院的的西跨院有一座假山露出了一截。不過跨院小門緊鎖。我對李愷說道:“大人好雅興,這裏還有一個花園嗎?我們參觀一下吧。”李愷馬上阻攔道:“牛大人,此處乃下人居住之所,前些時日下人們不小心着了一把火把房屋都給燒壞了。因府上閑房甚多我便讓他們搬到了東跨院居住,此處修了個小花園,只些許山石几株草木而已,沒什麼看處。”我堅持進去看一下,李愷便不再阻攔。到裏面一看,確實只有一座假山,零星的種了一些花草。周圍牆上還有被火烤過的痕迹。
很快參觀結束,我起身告別。回到住處,我馬上命大春暗中到李府打聽那艿那日在李府的情況並調查一下李府西跨院着火的原因和時間。假山所在位置原先作何用處。順便詢問一下李府周圍的街坊是否有對案子有用的線索。不大會兒,李府果來人送來了那盤金定子。
兩天後,大春回來報告,據買通的李府僕人講那艿那天在府上確實喝酒到很晚。掌燈時分眾人方才離開。巧合的是西跨院着火就是在那晚上那艿等人走後不久。現在假山的位置乃是僕人吃飯的餐廳也是招待外來下人的地方。根據街坊的調查,確實有人看見那艿的轎子出了李不過抬轎人都以黑紗蒙面,行走時一路小跑。詢問看見那艿來時的街坊說當時來人並沒有蒙面。
我一夜沒睡,天明后我馬上命人傳原被告雙方,並通知都督府蕭大人和御史左大人都一起到李府集合,告訴他們我要現場審案。我又命大春去準備白芝麻三百斤,木炭一千斤運到李府備用。
等大家到齊后,我命人弄開西跨院的門,馬上組織人對假山進行拆除。蕭大人不明所以,詢問我道:“你這是何意?”我回道:‘昨夜下官在夢中有十餘冤魂喊冤,說是被壓在了這座假山下。今我要看看是否屬實。‘幾句話說的大家毛骨肅然,一旁的李愷更是臉色瞬間煞白,他搶上前一步大聲說道:“牛大人,你不要血口噴人,光天化日竟妖言惑眾污衊朝廷命官。今天如果你查不出結果,本官定要上告朝廷治你誣陷之罪。”我冷冷一笑道:“李大人,切莫激動等會兒發言不遲。”
我告訴大春清理掉現場的所有物品,最後露出被火燒后的地面,一定要注意不要破壞地面。一時二十幾個人在大春的帶領下開始工作。快近晌午的的時候地面被清理的乾乾淨淨。我馬上命人把木炭鋪在西跨院的所有地面上點燃,告訴去大春準備香案和燒紙。
木炭持續燃燒了兩個時辰我才讓大家停止,此時太陽西下,一抹殘陽似血。我開始凈手點香,焚燒紙錢,命令大家把白芝麻均勻的灑在被木炭燒炙過的地面上。這時我口中念念有詞:“大地顯靈吧!冤魂快快現身!”不大會兒,在原來有假山的地面上現出了十二條人的身影,身影東倒西歪,有的似乎在掙扎着要站起來。一時大家都是頭髮根發麻,李愷先是面目抽搐后竟暈了過去。
待眾人將他救醒,我厲聲呵斥他道:“如今冤魂已現身索命,你還不招嗎?”李愷頓時痛苦流涕,哭訴道:“我知罪、我認罪····”我繼續審問道:“你快將殺害南瑤族長的經過如實招來。”李愷摸了兩把眼淚道:“我與那艿本來關係甚好。自從在翠玉軒遇見白牡丹,兩人都喜歡上了她。我倆爭相要把白牡丹贖出做妾。后矛盾激化,我趁他來府上做客之際,讓人在酒中下毒害死了那艿和他的隨從十一人。為掩眾人耳目,我命心腹奴僕十一人以黑紗蒙面裝作那艿的隨從,抬空轎在掌燈時分出府門到前庫山扔掉轎輿刀槍等物,造成那艿在半路遇害的假象。后命人把那艿的屍體抬到西跨院毒死那艿隨從的餐廳澆上油後點燃。待房屋燒盡,扔掉眾人未燒盡的屍骨后,我命人原地填土築假山修了這座小花園。今老天報應不爽,我知罪了,啊····”說完是放聲痛哭。我命一旁的師爺做好了筆錄,教他畫了押。
眾人一時聽得呆了,良久左御史道:“此案今已審明,那我們回府衙吧。”蕭大人一言未發,轉身徑直走了。我命兵丁立即把李愷收監。隨即也去了都督府。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此案的審結卻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