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干涉化生

沉香說：“也是在卡斯特大叔剛到村子的那天，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正式接觸所謂‘魔法’。我注意到，無論是他還是那個叫富埃戈的大個子，每次使用魔法的時候，總會有對應元素的粒子從他們的身體裏湧出。”

“也就是那些紅色和綠色的微小光團嗎？”楊戩回憶了一下，問道。

“沒錯。按照他們的理論，這些光團就是他們提到的元素。紅色是火，綠色是風。按照卡斯特他跟我提過的‘水火風土’的元素理論，應該還有另外兩種顏色的元素粒子。對應到靈質的概念上，那就是四種不同屬性的靈質。

“接著說回到‘化生’的部分。元素的粒子被釋放出來以後，據我觀察，是以一種持續的狀態轉化為物質能量的，而這種轉化的速度和方向並不均一。拿他和冰原狼對峙的時候來說吧，當他拋射出去風彈的時候，風彈中的靈質大部分都是以較為極限的速度轉化成了單一方向的風，使得風彈獲得了極快的速度。但如果此時全部的風屬性靈質都被轉化了，那麼接觸到冰原狼的時候就只相當於是一團擊打過來的空氣，所以風彈中仍有一部分靈質保持着未轉化的狀態，只在接觸到敵人的一瞬間爆發出來，造成對敵人的殺傷。”

楊戩點頭：“所以風彈擊打在狼身上的聲音才會產生那樣的轟鳴。”

“接着是那種翠綠色的屏障，我猜它是將靈質的實體直接作為內核而形成的，這時產生風的速度比較緩慢，並且風的方向也都是依附在表面，慢慢盤旋着的，抵擋開攻擊的。

“那個大個子就更好懂了，他的拳頭打出去，每一下都伴隨着烈火灼燒。但是他可以控制火元素爆發的方向，從而保證自己所在的方向被火焰波及到的程度最輕，所以最後被燒焦的只有他的敵人。”

講到這裏，沉香特意留了時間空出來讓楊戩消化一下。

楊戩也是悟性極高之人，若非如此也不會被玉鼎真人收入闡教門下。沉香說的這些，他只要聽過之後稍加思索就以悉數瞭然於胸了。

楊戩感慨地說：“或許是我學成之後過了太久的年月了，關於靈氣化生之類的事，在我想來已經是如呼吸般自然的事情了，反而從來不去試着逆向去思考，如此一來反倒是限制了眼界。”

楊戩神情複雜地看着沉香，本想有心誇一誇這個外甥，但是轉念又一想，這小子從出世到成名，受過的誇讚難道還少嗎？況且，以他跟自己之間的這層隔閡，自己的誇讚這小子怕是從心底里就會十分抵觸吧。

於是楊戩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而問他：“如果這個世界的‘化生’誠如你所說，是由靈質來實現的，那麼我們之前掌握的靈氣化生的方法就統統不管用了，那麼你說你能實現對化生的干涉又是怎麼一回事？“”

沉香思索了片刻回答說：“這個我也不好回答，但是只要他們任何一個人在催動靈質釋放魔法，我就能感覺到那些懸浮着靈質在吸引我，呼喚我。”

“呼喚？”

“對，就像是有生命的生靈在向我訴說一樣，我能感覺到這些靈質將來的動向、它們被命令要如何化生、朝向哪個方向、以多快的速度諸如此類的一些信息我都能提前知曉。

“而如果我回應了這些呼喚，這些靈質化生的方式就會跟隨我的意志而產生改變，那種感覺很神秘，彷彿你憑空多了一隻手，這隻手可以跟你相隔成百上千米，但是你可以隨意地使喚它，直到其中的靈質全部轉化消散殆盡。”

楊戩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所以我射出去的羽箭也是你控制的風的流向來重創的那隻冰原狼嗎？”

沉香聳聳肩算是承認了下來。

楊戩繼續說：“甚至連巨狼自身冰氣爆發傷到了牠自己，其實也是你做的？”

沉香說：“那個時候我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只能賭一賭看能不能讓牠自食惡果。從結果來看我是賭對了。”

楊戩搖了搖頭：“這太冒險了。你之後整個人一直恍惚虛弱，也跟這個有關吧？”

沉香訕訕地笑了一下，說：“一次回應那麼多靈質的呼喚，對剛剛接觸到這個我來說負荷還是有些大了。”

“那，你這個干涉靈質的能力，除了消耗有些大以外，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缺陷？”

“在收到呼喚的時候，如果回應的方式、節奏、間隔之類的不恰當的話，那我就不能干涉到這次化生的進程。就比如卡斯特的風屬性靈質我可以很自由地控制他，那隻巨狼身上攜帶的靈質跟這種很相似，我也能強行讓它提前爆發；但是那個叫富埃戈的傢伙身上的火屬性靈質，總感覺我回應的時機並不是那麼恰當，所以以目前來說，我可能沒法干涉到他施放的魔法。”

“目前”。楊戩仔細玩味了一下沉香的措辭。

目前不行，但是不代表將來不行。他的表情在說，將來一定行。

這是一種擁有足夠強大的自信的人才會講出來的話。所謂天才，應當是那種對事物有這極深刻認知的情況下，依然對自己有這季度強烈自信的一類人的總稱。

劉沉香這小子，就是這樣的天才。

況且還有一個沉香沒有特別指出來的情況來，但是楊戩自然而然地就領會了。

凡是有人釋放魔法，這些靈質相當於已經提前告訴了他這個魔法預定的結果會是怎樣的。

換句話說，當有人試圖用靈質化生——用這個世界的話來說，就是用元素具現——來攻擊他的時候，他可以在一瞬間就獲悉攻擊的方向、形式，如果條件允許甚至可以做到無誤地預判對方接下來的攻擊行動，從而給自己建立起巨大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