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流
黃昏落幕，黑夜降臨，月色映入晨曦宮中，宮殿潔白的石英地板倒映出微微泛黃的月光。
巨大的晨曦宮中寂靜無聲，唯有一位女王端坐於王座之上。她金色的長發披散着，藍色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宮殿的大門，期待着某人進來，打破這寂靜。
不一會兒，曦月來了，她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彷彿她才是這裏的主人。
“外出留學辛苦了，雖然只有月余，但你似乎學會了很多啊。”王座之上，生夢涵悠然地說。
曦月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生夢涵，蒼白的禮服，晨曦之花編織的高貴王冠，一身凜然的正氣，眉眼間流露的慈悲。
那王座上的人毫無疑問就是生夢涵，是曦月的母親。如果不是曦月親眼看着生夢涵化作飛灰，她也一定會認為眼前這個人就是生夢涵。
“你是誰？”曦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生夢涵露出了晨曦般的微笑說：“我是晨曦國的女王，生夢涵。”
曦月呼出一口氣，生夢涵的周身瞬間被黑壓壓的一片蟲群包圍了，若是這些蟲子一擁而上，一般人肯定活不過兩秒。曦月語氣冰冷地再次質問：“你是誰？”
雖然被蟲群包圍，生夢涵仍舊輕鬆地說：“至少這具肉體，和你的母親生夢涵一模一樣。”
“是啊，能完美還原母親肉身的存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一位。”
“知道了你還問啊？”生夢涵慈祥地笑着，完全沒把周圍的蟲群當回事兒。
“夢心瑤，為什麼？”
“為什麼以你母親的模樣出現在這裏？”夢心瑤輕笑着說，“當然是為了這一刻啊。”
夢心瑤從懷裏掏出一把劍，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臟。曦月旋即讓蟲群消散，連忙跑上前查看她的狀況。
這時，一名士兵正好路過晨曦宮，宮殿的大門從未關閉，他真切地目睹了這一幕。
士兵發瘋般慌張地大喊道：“女王陛下遇刺了！”他不斷地叫喊着，直到整個皇宮無人不知。
曦月又一次目睹了生夢涵的肉體化作飛灰，她還沒來得及阻止士兵亂喊亂叫，那士兵就不見了蹤影。
空蕩蕩的晨曦宮中，曦月仰頭看着彩色天花板嘆息道：“生命之神，果然本質上還是個人啊。這種損招，也就人能玩出來。”
與此同時，庄堯正在軒轅墨準備的宴席上舉棋不定。這所謂的宴席一共就兩道菜，一道櫻露餅，一道陽羊排，都是庄堯吃過的菜。他們分別是天端之國和晨曦國的特產，有幾個心眼的都能看出這頓飯的問題，加上軒轅墨一臉的奸笑，庄堯至今沒敢動筷子。
軒轅墨是幻神教教皇軒轅羽的親弟弟，出身天端之國，現在又一臉奸笑地把櫻露餅往庄堯面前推，這是明擺着逼庄堯明確立場啊。
“軒轅叔叔，你背後到底是哪位啊？”庄堯懶得和他勾心鬥角，直白地問道。
軒轅墨眯着眼笑道：“我背後啊，或許是一切生靈的源頭，又或許是萬物軌跡的紡織者，誰知道呢。”
“嗯，其實我挺喜歡吃櫻露餅的。”庄堯秉持着用謎語回應謎語人的想法說，“不過陽羊排也很好吃。”
“不好了！女王陛下遇刺了！”一名士兵突然出現在門口大喊道。
軒轅墨不慌不忙地看向庄堯：“櫻露餅和陽羊排都要趁熱吃才好，快吃吧，別涼了。”
“本來還挺期待住城堡的”庄堯夾起陽羊排咬了一口說，“看來今天又要露宿了。”
“是啊，真遺憾。”軒轅墨閉起眼，全身靠到高背椅上，神態極其輕鬆地吩咐門口的士兵說：“把消息通告全國吧，記得通知到幻神教，雖然晚了些，但也確實該公開女王陛下的死訊了，當然，死因不是病死，而是生曦月殿下精心策劃的謀殺。”
軒轅墨還沒發話，幾個士兵就已將庄堯包圍了。他們手握長劍圍着庄堯，好像隨時要取他性命。
“你們不需要圍着那位客人，圍不住的。”軒轅墨悠哉地說。
現在無疑是出現了不妙的情況，該用能力逃跑了。庄堯集中精神，在腦海里復刻着晨曦城郊外的場景。這是他吸收了大量靈核后質變出的能力，可以將自身轉移至一定範圍內的空間。
場景大致復刻完成，靈核能力旋即發動，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體感時間幾秒后，庄堯緩緩睜開眼，他並沒有出現在晨曦城郊外，而是身處一片蒼白的空間裏，這是放眼望去一片白，什麼也沒有。
他還沒來得及搞清楚怎麼回事，一個熟悉的傢伙就以熟悉的方式出現了。
在庄堯面前，無數泡沫凝聚成了人形。那雪白的長發和白色的法袍讓祂幾乎與周圍環境融合，但這純白的空間也讓祂手裏漆黑的劍格外顯眼。
“嗨，又見面了呢。”銀鈴般的聲音回蕩開來。
“夜宵姐，你能告訴我這次又發生了什麼嗎？”
“剛才那士兵不是說了嘛，曦月弒殺了晨曦國的女王。”軒轅夜宵輕笑着說。
“怎麼可能，生夢涵早變成靈核被曦月吸收了。”
“你知情，你不信，那些不知情的平民百姓呢？”軒轅夜宵詭異地微笑着，“接下來只要再拿出一具屍體，舉行一場國葬，軒轅墨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國王，而且杜絕了曦月稱王的可能。”
“晨曦國的百姓傻啊？”庄堯疑惑道。
“不傻，只是無知。他們又不知道准神死後連屍體都不會留下，不知道靈核的秘密，不知道生夢涵早已死去。對於這些無知的人，輿論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軒轅夜宵壞笑着說。
看着那詭異的笑容，庄堯挺想揍祂一頓的，可惜理智告訴他，打不過。
“所以軒轅墨背後到底是誰，為什麼這樣針對曦月？”
“是誰呢，我不知道啊。我是幻神，又不是全知之神，或許你那個青梅竹馬知道的更多，可惜她暫時來不了這裏。”
“夜宵姐，你想要生命之核吧？”
“不錯啊，你小子會聊天了。”軒轅夜宵笑着，將手上的劍遞給庄堯。
庄堯接過那把漆黑而不詳的劍，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它。
“這把劍送你，當作我拜託你辦事的經費吧。它可以解開世上一切詛咒，其能力本質是變化，記好哦。”
聽軒轅夜宵如此介紹，庄堯終於想起，他曾見詛咒與災厄之神的投影拿着它。
“這把劍里，有詛咒之核？”庄堯深感不可思議地說。
“對啊，現在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二持有兩個神核的存在了。去搞清一切吧，順便幫我得到生命之核。”
一陣恍惚后，庄堯在晨曦城的郊外醒來，漆黑而不詳的詛咒之劍被他握在手上，證明着剛才的一切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