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賦
沐伊睜開雙眼，想起沐歡失蹤，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剛站起身，嚴重透支魔力的後作用讓他一個不穩，咚地倒在地上。
聽到聲音的安馨急忙打開房門，扶起了沐伊。沐伊看到安馨眼睛紅紅的，心中一疼，道：“馨兒，辛苦你了。我暈了多久？”。
“你暈了兩天了，爹派了魔法師來給你做了治療，魔法師說如果你再這樣嚴重透支，會死的。”，安馨眼淚掉了下來，本來如璀璨星辰的雙眸此時溢滿了悲傷。
雖然不忍讓安馨擔心，沐伊一想到平時一直極其依賴他的沐歡的臉，還是道：“可是小歡失蹤了，我沒能保護好她……，找到小歡了嗎！？”。
“還沒，你先和我到廳里來，沐叔叔、單阿姨、安迪、佩妮都在，我們全部說了吧。”，安馨扶起沐伊，兩人走向客廳。
來到廳中，沐靖鴻抱着還在流淚的單思瑜默然無語，安迪雙目紅赤，佩妮望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些什麼。聽到沐伊和安馨的腳步聲，眾人抬頭望向二人。
沐伊直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說吧，我一定要找回小歡。”。
佩妮想要開口解釋清楚現在的情況，安德魯抬手止住了她，深吸一口氣，道：“小歡應該是被智王國的人抓走了，據我們推測很可能是小歡的天賦被發現了，否則沒有抓她的任何必要，師傅說對方出動了數名能使用空間轉移的魔法師帶走的小歡。還有，師傅在那天晚上也失蹤了，有神秘人和師傅交手，師傅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沐伊疑惑道：“智王國？那不是安迪的故鄉嗎？竟然有人能夠匹敵蔣導師！？”。
“是我的故鄉，現在師傅不在的情況下，我們幾個去智王國尋回小歡難度很大，如果要去，我一定要去。師傅的事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我們可以隨時前往智王國，師傅說了一旦解決就會來尋我們，我身上有師傅留下的坐標。”，安德魯神色嚴肅道。
“那就去智王國救回小歡。”，沐伊毫不遲疑。
佩妮此時才開口道：“我也去吧。你們三個經驗不夠，安城主現在要忙荷城的事，也無法派其他的魔法師來幫助你們，我雖然位階不高，不過接觸的多，應該能夠幫到你們。”。
安馨和安德魯見到佩妮如此主動都是眉頭一皺，安馨發動天賦，看出佩妮確實只是想幫忙，只好道：“小伊哥，小歡的天賦的事還沒和佩妮說，佩妮還是信得過的。”
安德魯聽到安馨這麼說了，也就把心中的不信任放到一旁，只等沐伊開口。
沐伊見狀，道：“小歡是天賦者，天賦能力是無限魔力。”。
佩妮想起了沐伊曾經問過無限魔力的人魔力儲備最大值如何增大的事，這才明白過來，沐歡就是那個無限魔力的人物，想到這一點后，對於沐歡被綁架的事宜也有了釋然，這可是有着極高潛力的天賦。
此時，沐伊看向自己的父母，輕輕掙開安馨扶着的手，雙膝跪地，眼睛含淚道：“孩兒無能，無法保護親生妹妹，現在只能請爹娘在家裏等候，兒子我這就前往智王國救小歡回家。無法在爹娘身邊盡孝，求爹娘原諒。”，說罷，沐伊在地上渴了三個響頭，額頭已經腫了起來。
單思瑜眼淚更是忍不住的流，沐靖鴻嘆了口氣，沉重道：“你爹我更無能，根本幫不上你們什麼忙，自己女兒被抓了，除了在這裏坐着就什麼事都做不到。我不攔着你，我跟過去也只是給你拖後腿，去吧。
馨兒、安迪、佩妮小姐，犬子就拜託你們了！”。
單思瑜已經控制不住情緒，衝過去一把抱住沐伊，悲聲痛哭。
安馨三人起身微微鞠躬，安馨道：“我們前往智王國之前需要準備一些東西，小伊哥現在狀態也不好，等到小伊哥恢復后我們再出發。”。
沐靖鴻點頭，心中明白兒子就要去將女兒帶回來了，前途未卜。現在是女兒失蹤，剩下唯一的兒子為了女兒要離開父母，一個意外就可能兩人都無法迴轉，沐靖鴻心如刀絞。
安馨突然想到什麼，望向沐伊，輕聲道：“小伊哥，萬里通，我和安迪各拿一對回去。我也要去和我爹說我要出發的事，我先回去了。”
“萬里通就在我床頭櫃裏頭，你萬事小心，安迪也是，蔣導師一定會沒事的。”，沐伊輕拍單思瑜的背部，對兩人說道。
安德魯見沐伊這時都還在安慰他，心中感慨，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安馨看了佩妮一眼，道：“佩妮，你來我這兒吧。這幾天就留給小伊哥一家人，我爹也有很多想和你說的，我們現在是同伴了，相信我，可以嗎？”。
佩妮點點頭，也隨着安馨出了去，只剩下沐靖鴻三口在客廳中，單思瑜的哭泣聲回蕩其間。
……
回到家中的安德魯將萬里通給了父母，將事情原委和父母說清后，加西亞夫婦沒有阻止安德魯。安父道：“為了自己的摯友能如此做，我很驕傲有你這麼個兒子。男兒就應當自由闖蕩，只是一定要注意，要完完整整的回家裏來，我和你媽都在等着你。”。安母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摸安德魯的頭，想必心中不舍，但也不願妨礙兒子，尤其是這般的決心。
安馨家裏則是稍顯緊張，安鶴庭不大願意女兒等人前往智王國。之前身為荷城的天目指揮，現在身為荷城城主，安鶴庭經歷了許多風浪，更是深知年輕人衝動之下會犯下多大的錯。
佩妮見到安鶴庭夾在親家危難和女兒安危的情況左右為難，緩緩開口道：“安城主，令愛是個聰慧的孩子，沐伊也是個穩重的人，安德魯我並不了解，但是蔣導師看上的人想必也不差。年輕人。多出去走走看看也是好的，這次也是為了救回親友，這份感情和決心也是年輕人成長的良藥。我會隨他們一起前往智王國，盡量保護他們的安全，雖然不及城主您見多識廣，不過我也是對這片大陸了解頗深，黑暗精靈一族消息還是靈通的。這次出行雖然比他們幾個預想的早了一些，不過這萬里通也準備好了，也足以說明他們準備還是周到的。您再不放心，還有蔣導師也同意前行的，她脫身後便會加入我們，這般多重保障下，就讓令愛放心的與她心上人救回沐歡吧。”
安馨被佩妮言語的犀利和邏輯的圓融震驚了一瞬，旋即也眼帶希冀的望向安鶴庭，兩父女都是雙眼通紅，只是安鶴庭是因為荷城重建的事熬夜而雙眼紅赤，安馨則是因為沐歡的事而哭紅了雙眼。
聽到佩妮的解釋，又看到女兒眼中的期盼和決絕，安鶴庭嘆了口氣，：“佩妮小姐，拜託你了。我受聖上所託，魔法師不敢也不能派去保護我女兒，我已經心中愧疚，現在只能拜託你和沐伊他們照顧好我這唯一的女兒，一定要安全迴轉，帶着沐歡一起迴轉。我和親家都在這兒等候的。”。
一口氣說完這些，安鶴庭無力的背靠椅背，疲憊的對安馨笑了笑，：“佩妮小姐這幾天就在我安府住下吧，我們也有很多可以商討認識的。”
“那就叨擾幾日，安城主有何需要我幫忙的可以開口，我會儘力。”，佩妮淡淡道。
安馨見父親已經同意自己的出行，鬆了口氣，招來一個侍從，：“帶佩妮小姐去客房歇息，其餘人先出去。”。
城主府大廳只剩下了安家父女，安馨坐在了安鶴庭腳下，給安鶴庭捶腿。安鶴庭見到這個一直乖巧可愛的女兒又在給他捶腿，想到很快就會長期見不到這張酷似她娘親的臉，心中極為不舍。
兩父女就在廳中聊了一個下午，荷城的重建被安鶴庭暫時的拋在了腦後。
……
“小安迪，聽得到為師的聲音嗎？”，聲音突兀的響起，安德魯渾身一震。
“師傅！我在！我聽到了！您在哪兒！”
“聽到你這麼有精神的聲音就好了，師傅我現在暫時出不去了，別擔心，我沒事。”
“師傅，您在哪兒？需要徒兒做什麼？”，安德魯急道。
“沒有需要你做的，你只要等我回去找你就好。你們應該要去智王國了吧，萬事小心，我不在的時候，安迪要照顧好自己啊！”，聽到蔣酥的自稱從為師變成我，安德魯只感覺到這次蔣酥似乎要很久很久不會出現在他身邊了。
“師傅，沒有徒兒能為您做的了嗎？”。
“哈哈哈，沒事，你就按照我之前教過你的認真修習就好，我沒事的！我已經通過你身上的坐標給你轉移了一些東西，裏面都是你和你的朋友們能用上的東西，東西現在應該到了你身邊了。記住，你是我蔣酥的徒弟，等我回來，我這兒的結界快被鎖死了，會無法和你這般對話了，照顧好自己，別擔心。”，蔣酥的聲音豪邁中帶着溫柔，此時的蔣酥將師傅二字的真諦以行動表示了出來。
安德魯沒有辦法，只能道：“師傅，徒兒一定會等您回來，請保重！”
“好！就這樣了，安迪，他日再見，不要忘記我。”
魔力連結斷開，安德魯明白這是蔣酥回來前最後的通話，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雙拳砸在地面上。冷靜下來后，安德魯看到了之前沒有見過的一個造型古雅的箱子。箱子本身通體墨綠色，表面刻有一個漆黑的法陣，安德魯記得這是蔣酥最愛的一個箱子，無限寶箱。
這是個很難得的寶物，堅固不用說，除了指定人物的魔力外無法開啟箱子，最厲害的還有自由伸縮大小和內部的無盡空間，簡直就是三階空間賦予魔法的具現化。
將自己的魔力灌入法陣內，箱子自動打開，箱子內部一片漆黑，但是安德魯明白這就是這個無限寶箱內部無盡空間的體現，只需要將魔力灌注進去，裏面的物體就會顯現，看到需要去除的物品后伸手去拿就可以取出。安德魯關注了魔力，見到了蔣酥留給他的禮物，心中更加想念蔣酥，寶箱裏有着許多許多的魔法捲軸和藥水、武器盔甲、奇形怪狀的寶物。其中安德魯注意到了一個捲軸格外顯眼，表面似乎着似曾相識的線條，安德魯直覺中覺得這個捲軸很重要，就立馬拿了出來，
展開捲軸一看，安德魯一愣，會心一笑。捲軸展開后，表面是一個人的臉，這張臉就是安德魯給蔣酥畫的，當時的蔣酥第一次戴上安德魯給買的那兩個小豬夾子。蔣酥叫安德魯給畫下來說做個紀念，難怪安德魯只是看見一點點線條就覺得眼熟，畢竟這是他親手畫的。
灌注魔力，捲軸化為了灰燼，一段語音鑽進了安德魯的耳朵里：嘿嘿，小安迪！這是你打開的第幾個捲軸！你最好是第一個打開的，要不為師要揍你！我和你臨時對話無法維持多久，只能告訴你我過會才能回去，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更多，也更重要，你要認真聽！
寶箱裏的東西你隨便用，但是！只能給你和你認為信得過的人用！不準亂給！這些東西都是你師傅我的師傅留給為師的，有點拗口，就是你師祖留下來的。裏面的東西可以幫助你成長，但是你要記住了啊！不能拜其他人為師啊！不能丟了寶箱啊！你師祖就是被之前的徒弟背叛后才遇到的我，我是受其傳承才有如今的實力，同時也繼承了師傅的部分記憶，所以我特別看重你我之間的師徒情分。安迪，我很認真的，不要背叛我，我不想出來了見到你就要殺了你！不過我也信你，這才把寶箱給你，等我回來！
哦！寶箱裏的東西我設置了個魔力鎖，你要升階了才能夠解鎖其他物品學習，嘿嘿，為師可真箇處處為徒弟健康成長着想的好師傅！還有一點，如果那個叫佩妮的問起為師的事，你只需回答不知道即可，如果她跟隨你們一起去智王國了，如果你認為能信，寶箱裏也有極其適合她的東西，你自己抉擇要不要給她！
保重，等我，蔣酥。
安德魯聽完蔣酥的留言，默默的將寶箱縮小成了一個玉佩的大小，拿出銀鏈穿過寶箱上方的握手處，掛在了胸前。鑽進被窩裏，壓抑的哭聲小小的傳了出來。
……
站在月光下，站在屋頂上，遠處的魔法師和施工隊都已經停止了修繕工作，夜晚因為白天的嘈雜顯得更加安靜。沐伊獃獃地望着從城牆角樓露出半個身子來的月亮，心中消化着剛剛才知道的消息：是他害的沐歡被捉走的。
沐歡被捉走的最大可能就是她的天賦，而沐伊剛剛才感應到自己也是個天賦者。
是的，沐伊在剛剛覺醒了自己的天賦，或者說意識到自己的天賦。他的天賦是贈予。任何被他的血滴入了體內併流過心臟的人，會被贈予一個契合該人物的天賦，字面上的意義來說，沐伊就是天了，賦予人類能力。沐伊小時候和沐歡玩耍間擦傷碰傷，偶然間完成條件達成賦予；安馨則是和沐伊的初見中也被沐伊賦予了天賦，本來她們並不是天賦者。魔法師本就稀少，天賦者更是極少極少，而沐伊的身邊竟有兩個天賦者，本身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現在都能解釋了。
天賦的覺醒和自我認知屬於兩個概念，沐伊能夠確信的是他的天賦很早便覺醒了，但是認知確實剛剛。在對天賦極度的不理解和憎惡后，反而達成了自我認知，這卻促成了更深程度的厭惡，只能說沐伊此時的悲劇很戲劇性，更顯悲哀。
（明日前往智王國，先和他們幾個說一聲天賦的事吧……。小歡，我一定要救你回來！）
荷城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