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第 137 章
明舒脊背僵硬,禁錮在腰間的手讓他無法退開。
他埋着頭,看見秩淵指尖纏繞的絲帶,臉越來越紅。
那是他用來綁尾巴的,每天貼身放置,現在被秩淵拿在手裏,總覺得莫名羞恥。
而且秩淵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怎麼會問他這種問題。
明舒靠在秩淵懷裏,放在他膝蓋的掌心向上撫摸,溫度隔着衣物準確傳達,他不安地動了動。
尾巴不能被發現,但明舒又是喜歡和秩淵親近的,即便有暴露的風險,還是不由自主地蹭向他。
「您之前,」他一邊糾結道,語氣里有些控訴的意味,「明明不是這樣的……」
尤其是最初遇見秩淵的那幾次,他無比冷漠,都不曾多看自己一眼。
好像是從昨晚開始……難道他之前的冷淡,當真全部都是裝出來的。
還有早上在內殿大廳,或許是顧忌着會有使教隨時過來,他也沒這麼肆無忌憚。
「之前?」秩淵看起來漫不經心,輕輕捏着明舒的腿,「什麼樣?」
明舒呼吸發顫,努力保持清醒:「您……您是大天使,不可以……」
現在他們兩人親昵的姿勢,要是有誰過來不小心撞見,怕是會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不可以什麼?」秩淵打斷明舒的話,意味深長道:「不可以勾引大天使?」
明舒喉間一梗,眼神躲閃着:「我沒有……」
離得太近了,一點細微的神色變化都可能會被捕捉到,明舒有一種被秩淵徹底看穿的錯覺。
那目光像要穿透一層層的衣物將他扒光,任何秘密都無處遁形。
腿間的手繼續向上移動,秩淵又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絲帶還在他的手上,非要明舒說出用途才行。
明舒慌忙按住他的手,努力想着該怎麼編:「是……是綁在衣服上的。」
秩淵神色未變,不知信沒信,輕聲道:「是么?」
如果只是這樣,明舒為什麼會臉紅?還支支吾吾不願意說。
「嗯……」明舒硬着頭皮繼續編:「我穿在裏面的衣服大了一點……用帶子綁住才不會鬆開。」
話音剛落,秩淵的手轉而撫上他的腰腹,拉起外面的上衣往裏摸。
明舒身體一顫,連忙又解釋道:「今、今天沒有綁……」
秩淵依舊沒有放過他,最裏面的單衣很薄,像第二層皮膚,手指貼上來不輕不重地捏。.
明舒含糊地哼了幾聲,無法抗拒秩淵的觸碰。
他這時候總算後知後覺,秩淵的目的也許根本不在弄清楚絲帶的用途,他就是想欺負自己。
他被撩撥着,身上天使香水的味道被蹭掉了一點,秩淵靠近明舒頸側,嗅着衣領下方溢出來的甜膩香氣,手上力道無意識地加重了一些。
明舒小口呼吸,泛紅的眼尾看起來像哭過,忍不住咬了秩淵一口,在他下顎一側留下一道淺淺的牙印。
秩淵毫不在意,衣服里的手移到了后腰,曖昧地摩擦着腰窩。
這個位置離尾巴很近,被綁住的尾巴彷彿也感覺到了秩淵的存在,興奮地翹起尾巴尖,如果不是被牢牢綁住,一定會被發現。
明舒頓時更加緊張,討好般在秩淵被咬過的地方親了親,又去親他的嘴唇。
軟軟的舌尖勾上來,秩淵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明舒卻很快退離。
「您不要這樣,」明舒一邊往秩淵懷裏蹭,「我害怕……」
他聲音顫抖,果真是害怕的模樣,又偏偏繼續靠着秩淵,任由他對自己做些過分的舉動。
秩淵既心癢又心軟,終於暫時放過了他,衣服里的手抽了出來,但沒有幫他整理。
他捏了捏明舒的下巴尖,壓過來主動親吻。
「怕什麼?」秩淵低聲詢問,「怕我?還是怕雷聲?」
像回應他的這句話,烏雲密佈的上空適時候響起一聲悶雷。
這是明舒昨晚來找他時,自己說的借口。
他要是真的害怕秩淵,又怎麼會半夜去寢殿找他。
到最後,秩淵也沒有把絲帶還給明舒,在暴雨落下之前,他將明舒送回了住處。
明舒站在門前,臨到分別的時候,他又依依不捨。
要是沒有任務就好了……沒有任務的限制,他更希望秩淵能把他帶回寢殿。
明舒攥着秩淵的衣袖不放,伸手摟住他的脖頸,撒嬌一般:「您再親親我……」
秩淵背對着走廊的燈光,大半的面容隱在黑暗中,垂下的眼眸顯得有些晦暗與琢磨不透。
他答應了明舒的請求,俯身落下一吻。
—
第二天,明舒不用再去為秩淵上藥了。
他經過前廳,又看見使教在裏面,秩淵坐在最上方的石椅上,單手撐着額角正聽使教說話。
明舒心念一動,轉身從另一個方向繞過前廳,朝秩淵的寢殿走去。
一路暢通無阻,也沒有第二個人看見他,明舒來到寢殿,伸手輕輕一推,房門就打開了。
他悄悄走進去,在屋內環視一圈。
秩淵的寢殿很大,卻沒多少裝飾,除去牆邊的床鋪,就只剩下窗口方向的軟塌與一張桌椅。
明舒在各處尋找,最後走到桌旁,拉開下方的幾個抽屜和柜子,看見幾本存放在裏面的書。
整個寢殿裏連秩淵的衣服都找不到一件,只剩下這幾本書,明舒拿了一本最薄的,準備試一試。
他打開系統面板找到任務詳情,點擊開啟傳送通道,把書從入口塞了進去。
書沿着入口滑下,隨後響起系統提示音。
【支線任務六已完成!請前往後台自行查收您的積分獎勵】
成功了……明舒放下心來,關好抽屜,迅速離開了寢殿。
他回去的路上十分忐忑,生怕半路撞見秩淵,好在他拿了水壺去打完水回來,才看見使教從內殿離開。
—
下午時分,一件白色的外袍在北殿的馴獸園後方被人找到。
發現外袍的使徒見衣服上綉着精緻的金邊,花紋看起來有些熟悉,直覺不太對勁,立刻叫來了使教。
使教親自前來,戴上手套展開外袍一看,幾乎要當場暈厥。
「這是大天使的外袍,」他顫抖着聲音,「是誰幹的?!」
尤其外袍上還散發著一股不屬於天界的氣息,使教命人抓來一隻兔子,兔子一靠近外袍,立刻掙扎着要逃走。
使教壓抑着憤怒,又喚來神殿中最有靈性的神獸白貓。
白貓嗅了嗅外袍,立刻齜牙低吼,壓低脊背做出要攻擊的模樣。
能讓天界獸類如此厭惡的氣息,只可能是惡魔。
大天使的外袍,竟然不知何時被惡魔偷走,沾滿氣息之後扔在了這裏,經過一夜的雨水沖刷都還能嗅到,可見那隻惡魔有多放肆。
使教拚命壓抑着怒火,先封鎖了消息,不許今天看見此事的人說出去,否則性命不保。
他將外袍用不透氣的軟布層層疊疊裹好,帶着去找秩淵。
大廳內,軟布被打開擺放在木托上,裏面的外袍已經幹了。
秩淵面無表情,應道:「的確是我前些日子丟失的。」
昨晚下過雨,外袍被丟在馴獸園後方的草叢,沾染着雨水與泥土混合的氣息。
除此之外,還有一陣無比熟悉的甜膩香氣。
使教捧着木托,把頭埋得很低:「天界神獸唯一厭惡的氣息,只有惡魔一族……我急於求證,才讓白貓先行判斷,還請主上諒解。」
衣服極有可能是昨晚才扔到草叢的,而這兩日神殿外圍早已封鎖,任何生物都進不來,所以……惡魔還藏在神殿中。
並且還對大天使的外袍做了這種挑釁和侮辱一般的舉動……經過一夜的暴雨,外袍上的氣息還這麼濃厚,使教簡直不敢往深處想。
再結合金鳥的預言,使教膽顫心驚,第一時間來向秩淵稟報。
來的路上他甚至在想,若是秩淵要因此驅逐神殿中的所有天使,包括他們幾個使教,雖極端了一些,卻也不是不可以這麼做。
這一次惡魔的潛入,比他們想像中的更深,使教想不通惡魔究竟用了什麼辦法偽裝,讓他們數次排查都一無所獲。
或者讓所有天使都去天池走一趟?有天池水的洗刷,任何偽裝都藏不住。
使教等待着秩淵的命令,卻聽見他說:「僅憑白貓的反應來判斷,是否草率了些。」
使教猛然抬頭:「可是……」
「此事不許聲張,」秩淵打斷他的話,眼底冰冷,「就當不曾發生過。」
不許聲張這一點,使教可以理解,可是秩淵什麼都不做,哪怕先查一查北殿的使徒?
然而使教再有疑慮,對上秩淵的目光也不敢多言了。
他收斂神色,恭敬應了聲「是」:「那……這件衣服應該如何處置?」
使教等待了許久,才聽見秩淵的回應:「放下吧。」
他不疑有他,小心翼翼將木托連同上面的外袍放下,向秩淵告退。
—
下午發生的事,明舒一無所知,他只恰好看見北殿使教離開的背影,並不知道他來找秩淵做什麼。
當他去前廳的時候,裏面空無一人,秩淵已經不在了。
直到天色將暗,明舒才在花園裏找到秩淵。
秩淵坐在涼亭的台階上,身後的翅膀只顯露出一對,收斂着低垂下來。
明舒走近,跪坐在台階下方的草地:「主上。」
秩淵抬眼看他,淡淡地「嗯」了聲,朝他伸出一隻手。
明舒會意,乖巧地牽住那隻手,被帶到秩淵的懷裏,坐在他腿上。
秩淵捏着明舒的手腕,指腹在那一小塊皮膚上輕輕摩擦:「你今天,做了什麼?」
這個問題,明舒差點以為他發現了自己去過寢殿,心跳漏了一拍。
不過他白天確實沒怎麼見到秩淵……秩淵的語氣里聽不出生氣或是質疑的意思,可能是他想多了。
明舒回答道:「沒做什麼,我中午澆了花,其餘時候……就在內殿裏。」
秩淵又應了一聲,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花叢。
經過明舒幾日的照料,這些花,反而比之前的精神更差了一點。
明舒來的時間還不長,若不是仔細看,也極難發現。
而即使是品級最低的使徒,會對各種花草樹木也有着天生的親和力,這種情況不應該出現。
秩淵收回視線,一隻手撫上明舒的頸側。
白皙的皮膚下藏着脆弱的血管,骨頭也是纖細的,彷彿稍一用力就會折斷。
秩淵目光轉移,掠過明舒的額發,與他身後一對透明的翅膀。
沒有犄角存在過的痕迹,翅膀也是真實的。
若真是惡魔,怎麼會偽裝得如此完美?
從明舒身上遺落的絲帶……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