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副清純小白花做派
她回到寢室,給許子沖發了幾條道歉的消息,又換上帽子和長衫,
手機上學校財政部發來一條催繳費信息,她住的單人公寓一年就是三萬八,還有一萬的學費……
裴西寧點進繳費頁面,只交了學費,把手機放進口袋,起身向樓下走去。
校園裏的大一新生提着行李,熙熙攘攘,
她打了車,
街道樓宇大廈上到處能看見謝氏集團的影子。
車輛依舊停在長和街牌樓前,
裴西寧手裏拿着一把皺皺巴巴的摺疊傘,走進去,
飄着雲絮的藍色明媚天空,迅速變得灰暗,古老街巷裏的空氣也拂來絲絲涼意。
她走到聊與齋前,
冷淡的目光掃了掃那塊招牌,剛想踏上去,
才發現裏面赫然坐着的是裴南潯,
裴西寧腳步一頓,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店后緊挨着一條古河,少女便半托着腮坐在窗邊,神情冷傲,店裏的那個青年給她泡上一壺茶,
裴西寧看着兩人,
心臟忽然間猛地一陣不舒服,
她皺了皺眉,彎下腰來,卻被人拖進身後的店鋪里去。
視野一下變暗,身後是高大的男性軀體,一隻手捂住她,淡淡的冷香從袖口散入鼻尖,
「裴西寧!」低沉冷寒的男聲落在耳畔,
裴西寧神情微頓,扭頭過去,
「謝,謝珩之?」
謝珩之看了她一眼,「不是不認識嗎?」
語氣里有些嘲諷的意思,鬆開抱住她的手。
「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沒回答,把她帶到樓上,這裏就將小半條長和街盡收眼底,更是能將對面聊與齋里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裴西寧看了他一眼,謝珩之在劇情里是力挽狂瀾的金融天才,一己之力拯救了大廈將傾的謝氏,是裴南潯都高看一眼的人,更能與男主平分半邊天。
謝珩之坐在一張實木茶椅上,一身高級黑色手工西裝,襯得皮膚很白,一隻手搭在扶手上,有幾分漫不經心的味道,更顯得貴不可攀。
「你在這幹什麼?」謝珩之盤問起她,語氣尋常,像過去問她物體上總共幾個受力點,
「來玩。」裴西寧怎麼能想到會在這遇上他,
男人瞟了眼裴西寧的樸素裝扮,皺了皺眉,
長衫牛仔褲配帆布鞋,尤其那把皺皺巴巴沒收好的雨傘。
一和對面的謝珩之對比起來,就更顯寒酸落魄,
三年前卻是反過來,那時裴西寧全身上下都是大牌,平常喝的礦泉水都是要二十幾塊,而謝珩之永遠只穿着發白的校服,奔往各個兼職的地方。
「你不會是在跟蹤我吧?」謝珩之放下茶杯,眼底升起幾分笑。
裴西寧滿眼不可置信,眼神受傷,「原來你這麼想我嗎?」
抹了抹眼角,
眼看她又要說哭就哭,謝珩之目光移向樓下,
「你認識她?」
裴西寧注意力被轉移,看向樓下,
裴南潯不知感覺到什麼,追到店鋪門口,神情凝重,
樑上無風自動的風鈴,正緩緩歸於平息。
裴西寧怯怯搖了搖頭,「不認識。」
「珩之,你一個人在這幹什麼啊?」
她看向他,眼神好奇,眼裏只佈滿見到故人的雀躍,又有些小心翼翼。
謝珩之抬起眼皮看了裴西寧一眼,倒是時時刻刻都記得把純良小白花的人設立好,
「和你有什麼關係。」他的語氣驟然變得冷漠刺人,
兩人之間的空氣陷入難言的沉寂,
她無措地點了點頭,強忍着眼裏難過的淚水,站起身來,「是我太多管閑事,我先走了。」
和謝珩之本來應該是兩個小時后再見的,故意讓謝珩之在酒吧門口看見自己被流氓調戲,謝珩之救下她,
她,謝珩之,沈雲箏的狗血三角戀才算開始。
現在憑空出來這麼長一段空白……
裴西寧起身飛快,
謝珩之站起身,攬住她的腰就往後面的小屋推去。
「謝珩之!」
她的聲音開始驚慌起來,
男人在體型和力量上是單方面的完全壓制,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身形單薄的少年。
小屋幽暗狹窄,
謝珩之捂住她的嘴,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縱橫的淚痕,眼底瞬即閃過幾許厭煩,
「哭什麼?」他看着她,
「我想回去了。」她發出壓抑的嗚咽聲,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緊靠在身後的軀體沒有動,
對面樓下停下一輛車,下來一個穿着白襯衣的年輕男人,徑直走進聊與齋里去,
看不見臉,單是一個背影,裴西寧立馬就認出來了,
是靳胤寒。
裴西寧看了眼謝珩之,不明白他想幹什麼,
監視男女主?他們不就是一個利益共同體的嗎?
謝珩之從樓下兩人身上收回注意力,「我送你回去。」
這回的語氣和態度溫和了許多。
裴西寧點點頭,也許他終於想起在自己這個白月光面前溫潤沉默,有求必應的形象了。
小屋旁有根木梯,能下到後院,後院路旁停着輛卡宴。
天色漸漸暗下來,
街邊的燈盞早早亮起,進入愈加繁華的地段,樓宇大廈越高,
車裏清新劑的氣味不太好聞,
裴西寧眉頭微蹙,像有些不太舒服,
她看向謝珩之,幾次,然而一旁的人都像渾然無覺。
裴西寧推了推他的手臂,
「謝珩之,我暈車。」
謝珩之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淚水盈盈,滿眼委屈地蹙着眉,不像作假。
謝珩之讓前面的司機停下車,把裴西寧帶到路旁石凳上坐,
「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去買葯回來。」他眉心微凝,摸了摸她蒼白的臉,似乎覺得這次她真沒在演。
裴西寧點點頭,
空氣里進入劇情的倒計時還剩三分鐘,
車流長燈像一條長河,夜裏涼風習習吹拂而來。
拿不到血戈,飢餓和寒冷從心底爬上來,不斷地侵蝕着她所有的理智,牙齒打着顫。
酒吧門口紅紅綠綠的燈光都讓人噁心。
幾個混混一樣的人從裏面出來,穿過紅綠燈,
「走,哥請你進去喝一杯。」他一把摟住裴西寧,
男人才碰到她的一瞬間,裴西寧的大腦彷彿立即被一根尖銳的長針刺進,劇痛幾乎讓她瞬間蜷縮倒地下去。
是任務者!
裴西寧臉色慘白,瞳孔充着血,從地上爬起來。
而且還是S級的任務者,
但又沒有要她的命,她相信他要弄死她就只是動動手指那麼容易,
但剛才的刺痛就彷彿只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威脅,或警告。
裴西寧看向剛才被自己掀倒在一旁的人,
「你他媽有什麼毛病?」維斯面帶怒色站起來。
裴西寧看了眼他身上的記號,
男人身上至少是二代以上的任務者結合的後代才能留下來這樣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