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斬我開天，9方靈起（下）
“唉，都是徒勞。”
那布衣長發的男子看着時間停滯的新垣尋，發出一聲慨嘆。
然後，他舉起手中長刀，一刀斬下，不帶一絲猶豫。
這一刀斬向的不是別人，正是新垣尋。
雪亮的刀光將新垣尋的身體從上到下分為兩半，連帶着將這片空間也一分為二。
在新垣尋的身體分裂開來之前，第二道刀光接踵而至，布衣男子竟然斬出了第二刀。
緊接着，是第三刀、第四刀……
壽元歸零的新垣尋，足足被斬了九刀。
新垣尋的意識海中，出現了第五幅圖景，正是新垣尋被布衣男子的九道刀光斬中，即將四分五裂。
刀光從圖景中飛出，進入新垣尋的意識空間，將所有的圖景都斬成了碎屑，化作光點。
斬我開天咒的咒文也被磨滅，就連漂浮在上方的面板文字都被斬滅。
外界，新垣尋依然盤坐在諾亞石像面前，他比先前更加安靜，連呼吸都沒有了，如同另一具雕塑。
他的身體出現了一些若隱若現的缺口，從中開始射出白色光芒，彷彿什麼東西正在新垣尋死去的身體中掙扎，要破體而出。
轟！
那東西出來了，是九道刀光。
刀光斬向各個方位，其中兩道，正斬向諾亞奧特曼的石像。
就在這時，諾亞石像再度綻放燦爛的銀白光芒，光芒將石像和周圍的石壁包裹，形成一層晶瑩的光膜。
九道刀光落在光膜之上，激起一片片銀色浪花，石室也跟着顫動起來。
但很快，這裏歸於平靜，石室和石像都毫髮無傷。
新垣尋的意識空間中，再度出現了他的意識化身，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被刀光斬中的一剎那，心驚不已。
自己竟然被斬了！
而且自己在被斬中之前，就已經死了。
但是自己為何還有意識？
新垣尋發現自己的意識空間出現了九道裂縫，從裂縫向外望去，可以看到外面的石室以及神聖的諾亞石像。
意識空間中空空如也，只剩下他自己的意識化身，並且在緩緩向上漂浮，飄向上方那道裂縫，似是要從這具身軀中離開。
他覺得自己很輕，前所未有地輕。
自己這是……要升天了嗎？
既然是向上飄的話，應該能去天堂吧，他這樣想到。
就在這時，新垣尋的意識突然停止了上升，反而開始向下墜落。
這就像天堂的某個人事專員知道了他的想法后，宣佈他面試不通過似的。
卧槽，不至於吧……
“哼哼！哼哼！”
新垣尋突然聽到下方有聲音傳來，好奇地低頭望去，發現自己的腳，正被一隻白白胖胖的小肥豬叼着。
這真是一頭豬，就和小時候奶奶養着過年的那些豬差不多。
這頭豬掛在新垣尋的腳上，將他向下拉去，直到停在了原來的地方。
小肥豬眼巴巴望着他，小眼睛裏充滿了興奮，萌得不行。
“你是？”
新垣尋竟然對着一頭豬詢問。
“哼哼，哼哼！”小肥豬似是不會口吐人言，只能一邊拱拱新垣尋的腳，一邊發出哼唧聲。
轟隆隆！
新垣尋的腳下開始震動，他的意識空間中本是一片混沌虛無，沒有地面，從此刻開始卻漸漸浮現一片黃土大地，大地上還有片片綠草覆蓋。
“哞。”
一頭又黑又壯的大水牛啃了一口草，
一邊咀嚼，一邊走向新垣尋。
“嘶——”
天邊，一匹飛馬踏雲而來，意識空間的虛空上方出現了天穹，有片片白雲高掛。
“汪汪汪！”
地面再次震動，隆起一條條山脈，一條黃毛土狗從山上搖着尾巴狂奔了下來。
“卧槽，有惡犬！”
新垣尋小時候被領居家的土狗咬過，心中留下了陰影，此時見到一條土狗向他衝來，頓時汗毛炸立，撒腿就跑。
但他的腳被小肥豬叼住，一跑就被絆倒在地。
黃毛土狗跑到新垣尋旁邊，圍着他轉了幾圈，尾巴搖個不停，然後它竟然伸出舌頭在新垣尋臉上舔了起來。
新垣尋連忙推開土狗，站起身，用手擦了擦臉。
這些動物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意識空間？
他想起之前服下九方靈起丹后，聽見的那些動物叫聲，頓時心中瞭然。
緊接着，一隻老母雞在大風中撲扇着翅膀飛來，在空中下了一個蛋，竟然剛好落在新垣尋手中。
天空突然變得烏雲聚布，一道道電光在雲層交織，奏起鼓點般的雷鳴。
新垣尋可以看見，有一條金色巨龍在雷海中翻騰。
噼啪！
一道閃電落在地面上，地面燃起了山火，一隻羽毛艷麗的雉雞浴火而出，盤旋在新垣尋頭頂。
眼看山火燒得越來越旺，新垣尋腳下的小肥豬站了出來，仰天長嘯。
零落的雨點打在新垣尋的臉上，然後雨點越來越密集，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山火被大雨澆滅，新垣尋和一眾動物，則躲到了大黑牛的肚皮底下避雨。
大雨過後，新垣尋從牛肚皮底下鑽出來，看到雨水匯聚而成的湖泊中浪花翻騰，一隻老到鬍子都掉光的黑山羊從水裏趟過來。
“咩咩咩……”
不知何時，新垣尋不再覺得自己輕了，他又能平穩地站在地上。
意識空間的九道裂縫中，有什麼東西進來了，同時進入了他的肉身內部以及精神世界。
這就是秩序之力嗎？
據說開啟九道門扉的人，會自發地吸引秩序之力湧入其身體的門扉。
自己的身體，剛好有九道裂縫，也算是開啟了九道門扉了吧。
新垣尋思考着這詭異的狀況。
對了，導引之法！
新垣尋催動蛻凡篇中記載的導引功，嘗試引導這些秩序之力。
其實不用引導，現在的新垣尋也會被動地接受那些湧入身體的秩序之力。
接受了那些秩序之力，他就已經算是躋身凡人和修士之間了。
就連他的意識空間，都從一片混沌虛空，變成了一方天地。
【剩餘壽元：1剎】
新垣尋再度喚出面板，發現自己的壽元不再是0，而是還剩1剎那，並且停留在耗盡的邊緣不再變化。
他在緩慢吸納秩序之力，提升修為，增加壽元。
同時，隨着時間流逝，他的壽元也在緩慢流逝。
新垣尋如同行走在生與死的界限上，二者達到了巧妙的平衡，可謂是剎那即生死。
他開始催動導引功，要更快速地蛻變，脫離危險境地。
他念動口訣，以精神意念去親近闖入他體內的秩序之力，加以引導。
從他頭頂正上方的裂縫灌注而下的那一股秩序之力便是他的目標。
那一股秩序之力流向他的意識化身，在他周圍旋轉起來，並且越聚越多，形成一個不斷旋轉的巨大球體。
與此同時，之前出現的八隻動物分別去往八個方向，引導着從其他八個裂縫滲入的靈氣。
很快，這方意識天地之中出現了九顆秩序之力凝聚的球體。
九顆秩序之力球體緩緩升起，如同九顆大星掛在天穹。
只是這些大星還不夠凝實，還呈現為氣態，光芒也十分暗淡。
若是修鍊到更高境界，想必會如同九輪大日高懸。
八個方位的秩序之力球體中，八種動物的身影逐漸變形，竟變成了八個人類嬰兒的模樣。
這些嬰兒如同還在娘胎中一般，寧靜祥和。
然後新垣尋自己也開始發生變化，從一個青年變成少年，從少年變成幼童，然後變為嬰兒。
他的意識出現在大地之上，再度凝化為青年模樣。
望着這方意識天地，還有天穹的九顆秩序之力大星，新垣尋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強大。
這片天地便象徵著他的軀殼，意識則是他的靈魂。
藉助斬我開天咒與九方靈起丹，他的身體與靈魂都發生了蛻變。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你們。”新垣尋心裏這樣想着。
他總覺得先前那些生靈並非幻象，而是真正有靈的存在，只是與他融為一體了。
畢竟跟隨它們一起出現的這片天地，還留存在這裏，與他的意識空間融為了一體。
新垣尋忽然想到了什麼，從褲兜中掏出老母雞所下的那顆雞蛋，雞蛋完好無損，還有些溫熱。
他拔了一些草，做了一個雞窩，將這顆雞蛋好好存放在這裏。
“叮～境界突破獎勵：《基本咒法》”
【姓名：新垣尋】
【境界：一階異人】
【功法進度：神巫十三篇·蛻凡】
【剩餘壽元：42年】
新垣尋鬆了口氣，破境成為一階異人，延壽42年，這次壽元危機總算成功度過。
新垣尋在諾亞石室中睜開眼睛，這裏一片漆黑，看來諾亞石像再度沉睡了。
腳步聲響起，姬矢准跑進石室，手中正舉着奈克瑟斯奧特曼的變身器“進化信賴者”。
變身器發出光芒，如同火炬，將黑暗中的石室照亮。
姬矢准神色慌張，看了看沉寂的諾亞石像，又看向新垣尋，道：“果然，諾亞沉睡了！尋，快離開這裏，強敵要來了！”
轟隆隆！
隨着一連串沉悶的聲音響起，整個石室開始劇烈顫動起來。